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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宗必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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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h1>醫宗必讀</h1> <dl class="元資料"> <div><dt>作者</dt><dd>李中梓</dd></div> <div><dt>朝代</dt><dd>明</dd></div> <div><dt>底本</dt><dd>清光緖9年群玉山房藏校本（[http://repository.lib.cuhk.edu.hk/tc/item/cuhk-582502 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掃描本]）</dd></div> </dl> <h1>序一</h1> <p>李士材兄著《醫宗必讀》成，未之流布也。嘗掩袂語余曰：先生與先君子交舊矣，先君慷慨有大略，明晰當世之務，方神廟時，有議開吳淞江者，先君詳畫利害若指諸掌，當事者弗能用，費以鉅萬計。既乃與袁了凡先生軫念桑梓，定減省賦役之議，雖齎志以歿，未及見諸行事，然是皆經濟之事，得志於時者之所為也。梓不肖，承先君之後，發奮不遂而托於醫以自見，工醯雞之小術，忘先世之大猷，取嘲當世，貽羞地下，其若之何？</p> <p>余曰：子固習於禪者，如之何其歧視之也？昔狄梁公再造廬陵，而其未第也，亦嘗假一七以扶危；陸宣公力挽奉天，而其退也，亦嘗集古方以惠世。夫醫亦寧非士君子之經濟也？當子在疚之期，才六齡耳，然余及睹其少成之性，弗事董率，而能自力於文章，令名噪諸生間，所至奪席，所去懸榻，斯已奇矣。已復出其餘力，攻長桑之學，而洞隔垣之照，辨六氣之沴癘，察七情之抑滯，所論著不下數種，而愈出愈奇。當是時自名公巨卿，以逮賈夫牧豎，靡不引領於車塵之及門，慰藉於刀圭之入口者，榮何必減擁慧，澤何必遜澎濡也？</p> <p>且夫士君子亦會其時耳，幸而達則以其石畫起斯民之罷癃；不幸而窮則以金篦救斯人之夭札。如之何其歧視之也？</p> <p>今丁丑之歲，會新安友人吳約生、君如，見是書而悅之，亟欲公世，選美材、徵楷畫，而付之梓人。於是士材復語余曰：劑施之用有限，而法施之用無窮。余抱此書久矣。微兩吳君者，徒作枕中之玩而已，何能傳之通邑大都，為初學者立程哉。夫事固有無所為而為，不相謀而成者，是不可無傳也。先生其為余志之。</p> <p>余既悲士材之志，匯次前語；而又感兩吳君之能相與有成也。復為之申曰：震瀛公之經濟非洪業，而士材兄之醫術非薄技也，一諸其能拯溺也。士材兄之著述非巨力，而兩吳君之壽梓非小惠也，一諸其能啟蒙也。通於一之說者，可以論三君子之際矣。</p> <p><u>眉公陳繼儒</u></p> <h1>序二</h1> <p>自余兄弟客云間，奉晨昏之歡，視膳之餘，佐以湯藥，因獲交於李士材先生。先生學博而養邃，其於身中，鵲橋黃道，大海曲江，九官三要，播精於子，塞鬼路於寅，養玄珠於戊己之宅，靡不窮其奧也。其於娑婆界中十萬八千金石、草木、咸、酸、辛、辣、甘、淡之味，與夫寒、熱、溫、涼之性，如藥王藥上所稱，非即身心，非離身心，靡不探其賾也。其審色察候，如禪師之勘驗學人，一一知其病根所在，雖滀忿之氣，不上不下，靡不隱為照也。其藥籠所收，如黃芽、白雪，遍地漫空，雖雞雄、豕零、牛溲、馬勃，靡不時為帝也。其廣發悲願，結生生之緣，自宰官以逮牧豎，皆人究竟覺中，等無差別，應病與藥，隨取隨給，靡不遍洽也。</p> <p>蓋先生從其尊人震瀛公，以《易》起家，洞乾坤闢直之理，出入於《參同》、《悟真》，而要歸於拈花之旨。有養己之功，故內道所通，守約而應玄；有活人之句，故外行所播，事精而功博。其所施藥，如刀圭入口，僕者立起，宜乎其名不脛而馳。遠邇嚮慕，爭赴無虛日也。</p> <p>先時先生有《頤生微論》、《藥性解》諸書行世，膾炙人口已二十年，近與余說，則理益暢，神益圖。調劑於柤梨橘柚相反之味，如禪者明暗玄要相隨，未嘗瞞盰儱統。又如道者顛倒五行，南水北火，東金西木，縱橫變化，無所不可。余始聞而駭，既而會心，知先生所得有進焉者矣！因請其秘藏，得書八卷，遂捐貲以授之梓。昔應真叩旨於師，得無心是道之說，每發一念，輒以指刻一血痕，臂無完膚，復舉所得證於師。師大喝曰：無心不是道，遂渙若冰釋，時往來山中尋藥草以救人。先生其殆類是歟？敬為序而行之。</p> <p><u>新安吳肇廣題</u></p> <h1>序三</h1> <p>李先生士材，博異之士也。隱於岐黃家，號為能生死人，其弟子懼其業之不見於後也，請論立一家之言以垂示智者。士材曰：我何論哉！病之出也，如人面之不同。約而取其源，上士見之則軼而獨出，中材者守而流絕矣。繁而理其委，上士苦其盤碎，中材者炫其岐緒，則智繇此惑矣。其害皆足以殺人，我何論哉。雖然，嘗求之於往始，自《黃帝內經》，以至東垣、丹溪，操筆下意者，無慮數百家，人人言殊，是何為者？有讀之而未必行，行之而不合者矣，此殆非作者之失，而後師不知習業者之失也。</p> <p>夫《內經》者，原本性情，參合陰陽，視晚近為約，而其引源，未始不煩。譬之前識既立，而後智力從之。《內經》之言識也，雖不及智力，然而識之所及者廣矣。見者一以為遠，一以為近，猶執盆盎之水以照丘山之形，有覆水而已，丘山之形豈可得而見哉？此《內經》所以虛設，時師厭為畸書，其失一也。</p> <p>若夫百家者，相因而起，匡正之術也，然而必至於偏。如仲景未備，河間補之；東垣所未備，丹溪補之。四家之言，非相違也，而相成也。而後人執其一說，以水附涼，以火益溫，曾無折衷者，是以聰極之耳，責之於視；明盡之目，強用於聽。與聾瞽同。何從下志乎？蓋諸家之相救，本非全書，時師藥其成法，偏滯益甚，其失二也。</p> <p>今欲救茲二失，以轉愚謬，則當本之《內經》，以立其正，合之諸家，以盡其變。苟有長也，必有以持其後，使善處其長；苟有短也，必有以原其意，使巧用其短。庶醫道明而時師知所歸矣。於是受弟子之請而著書曰《醫宗》云。</p> <p>嗟乎！以李先生之才，上而用之，則國之事必決之矣；下而求之，則山林之間，竹柏之下，其必有以樂之矣。而獨於醫勤勤焉，為之著書，為之馳走，其好為生人而為之耶，抑自寓耶？先生初學道，繼學禪，皆超越當世。余間與之語，終日無倦，誠天下奇士，醫其一端耳。然醫固無容自小也。班孟堅曰：方技者，王官之一守也。蓋論病以及國，原診以知政，今也何如？李子將以論醫者論國乎？將以論國者論醫乎？吾於《醫宗》求之矣。</p> <p><u>同邑友弟夏允彝具草</u></p> <h1>自序</h1> <p>余惟文人之舌，思若泉湧，詞若藻發，可以鞭雷驅電，繡虎雕龍，縱其才之所之，而無所不極。若夫醫宗則不然，呼吸存亡之變，埒於行師；轉盼補救之功，同於澍雨。雖有懸河之口，驚筵之句，固不如本情性，考墳索，率典常以揆方，葉神化以通微之為得也。且書以詔來茲，言之當則為濟世之航，不當即殃民之刃。自非研幾循理，宏採約收，曷能扶神聖之玄，開斯人之瞶乎？</p> <p>嘗考古之著醫書者，漢有七家，唐九倍之，得六十四，宋益以一百九十有七，兼之近代，無慮充棟。然《金匱玉函》之精，而六氣之外不詳；《天元玉冊》之密，而拘方之詞多泥。孝忠亂（錢乙）之撰，完素假異人之傳；上谷之書久湮，睢水之法偏峻，況其他乎？俚者不堪入目，膚者無能醒心，約者多所掛漏，繁者不勝流覽。蓋余究心三十餘年，始知合變，而及門者苦於卓也。曩所著《微論》諸書，未盡玄旨。用是不揣鄙陋，纂述是編。顏曰《必讀》，為二三子指南。</p> <p>會友人吳約生，偕其弟君如見而俞之曰：裒益得中，化裁盡變。明通者讀之，而無遺珠之恨；初機者讀之，而無望洋之嘆。其可秘之帳中乎？遂損貲以付之剞劂，而嘉惠學者以亟讀。余曰：讀書之難，難在輪扁之說齊桓也。不疾不徐，有數存乎其間。余之為此書也，僅為渡河之筏耳。若夫循其糟粕，悟其神理，默而成之，存乎心解，余不能喻諸人，人亦不能得之於余。讀是書者，無為輪扁所笑則幾矣。友人聞而愈之，而命余弁其首。</p> <p><u>崇禎丁丑春仲李中梓識</u></p> <h1>卷之一</h1> <h2>讀《內經》論</h2> <p>古者庖犧知天而八卦列，炎帝知地而百草辨，軒轅知人而臟腑別，經絡彰，命曰《三墳》，而《內經》其一也。班固《藝文志》曰《內經》十八卷，《素問》九卷，《靈樞》九卷，乃其數焉。</p> <p>黃帝臨觀八極，考建五常，以人生負陰而抱陽，食味而被色，寒暑相蕩，喜怒交侵，乃與岐伯、鬼臾區等，上窮無紀，下極地理，遠取諸物，近取諸身，更相問難，闡發玄微，垂不朽之弘慈，開生民之壽域。第其理道淵深，文辭古雅，非諳熟精思，鮮有得其解者。</p> <p>粵考嗣系，如唐之巫咸，周之長桑，秦之和緩，宋之文摯，鄭之扁鵲，漢之陽慶、倉公，俱從《內經》分其餘緒。至於仲景遺論之撰，玄晏《甲乙》之次，楊上善纂為《太素》，全元起列為《訓解》，唐寶應中太僕王冰詳為次注，元之滑伯仁摘而為鈔，近世馬蒔有《發微》，鶴皋有吳注，張介賓有《類經》，非不各有發明，但隨文訓釋，而闕疑者十之有五，淆訛者復不少，選其融洽淹通，如印印泥者，卒未之見也。</p> <p>黃帝謂雷公曰：覽觀雜學，別異比類，通合道理，其務明之，可以十全。若不能知，為世所怨。又曰：誦而頗能解，解而未能別，別而未能明，明而未能彰，足以治群僚，不足以治侯王。張長沙曰：居世之士，曾不留神醫術，上療君親，下救貧賤，中以保身，但逐榮利，企踵權豪，卒遇非常，身居死地，百年壽命，委付凡流，豈不危哉？玄晏云：人受先人之體，有八尺之軀，而不知醫事，此所謂遊魂耳。雖有忠孝之心，慈惠之性，君父危困，赤子塗地，無以濟之，此聖賢所以精思極論，盡其理也。由經言及二氏之訓，思之有不通身汗下，非夫也。</p> <p>志為司命者，精深儒典，洞徹玄宗，通於性命之故，達於文章之微，廣徵醫籍，博訪先知，思維與問學交參，精氣與《靈》、《素》相遇，將默通有熊氏於靈蘭之室，伯高、少俞，對揚問難，究極義理，以為開導，隔垣之視，不足云也。若粗獵其藩，輒以自多，便爾災木。至道未明，而冀通神運微，印神聖於千古之邈，斷不能矣。將盛盛虛虛，而遺人夭殃，致邪失正，而絕人長命，長沙、玄晏且絕為罪人，尚欲為鼎湖之勳臣，多見其不知量也。</p> <h2>四大家論</h2> <p>古之名流，非各有見地，而同根理要者，則其著述不傳，即有傳者，未必日星揭之。如仲景張機，守真劉元素，東垣李杲，丹溪朱震亨，其所立言，醫林最重，名曰四大家，以其各自成一家言。總之闡《內經》之要旨，發前人之未備，不相摭拾，適相發明也。</p> <p>仲景著《傷寒方論》，蓋以風、寒、暑、濕、燥、火，六氣皆能傷人，惟寒邪為殺厲之氣，其傷人更甚耳。且六經傳變之難明，陰陽疑似之易惑，用劑少有乖違，殺人速於用刃。故立三百九十七法，一百一十三方，所以補《內經》之未備，而成一家言者也。然所論療，皆冬月之正傷寒，若夫至春變為溫病，至夏變為熱病，俱未之及也。後人不解其意，乃以冬月傷寒之方，通治春夏溫熱之證，有不夭枉者幾希矣。故守真氏出，始窮春溫夏日之變，而謂六經傳變，自淺至深，皆是熱症，非有陰寒。蓋就溫熱立言，即《內經》所謂必先歲氣，毋代天和，五運六氣之旨，補仲景之未備，而成一家言者也。傷寒雖繁劇之症，仲景倡論於前，守真補遺於後，無漏義矣。</p> <p>獨內傷與外感相類，而治法懸殊，東垣起而詳為之辨。如外感則人迎脈大，內傷則氣口脈大。外感惡寒，雖近烈火不除；內傷惡寒，得就溫暖即解。外感鼻氣不利，內傷口不知味。外感邪氣有餘，故發言壯厲；內傷元氣不足，故出言懶怯。外感頭痛，常痛不休；內傷頭痛，時作時止。外感手背熱，內傷手心熱。於內傷之中，又分飲食傷為有餘，治之以枳朮丸，勞倦傷為不足，治之以補中益氣湯。此即《內經》飲食勞倦之義，又補張、劉之未備，而成一家言者也。及丹溪出，發明陰虛發熱亦名內傷，而治法又別。陽常有餘，陰常不足，真水少衰，壯火上亢，以黃柏、知母偕四物而理之。此亦闡《內經》之要旨，補東垣之未備，而成一家言者也。內傷雖深危之症，東垣倡論於前，丹溪補遺於後，無餘蘊矣。嗟呼！四先生在當時，於諸病苦，莫不應手取效，捷如桴鼓。讀其遺言，考其方法，若有不一者，所謂但補前人之未備，以成一家言，不相摭拾，卻相發明，豈有偏見之弊哉？</p> <p>不善學者，師仲景而過，則偏於峻重。師守真而過，則偏於苦寒。師東垣而過，則偏於升補。師丹溪而過，則偏於清降。譬之侏儒觀場，為識者笑。至有謂丹溪殿四家之末後，集諸氏之大成，獨師其說以為極至，不復考張劉李氏之法，不知丹溪但補東垣之未備，非全書也。此非丹溪之過，不善學者誤丹溪也。蓋嘗統而論之，仲景治冬令之嚴寒故用藥多辛溫；守真治春夏之溫熱，故用藥多苦寒；東垣以扶脾補氣為主，氣為陽，主上升，虛者多下陷，故補氣藥中加升麻、柴胡，升而舉之，以象春夏之升；丹溪以補氣養血為急，血為陰，主下降，虛者多上逆，故補血藥中加黃柏、知母，斂而降之，以象秋冬之降。使仲景而當春夏，諒不膠於辛熱；守真而值隆冬，決不滯於苦寒；東垣而療火逆，斷不執於升提；丹溪而治脾虛，當不泥於涼潤。故知天時者，許造張劉之室；達病本者，可登朱李之堂。庶幾不以辭害志，而免盡信書之失乎！</p> <h2>古今元氣不同論</h2> <p>善夫！古人有言曰：用古方療今病，譬之拆舊料改新房，不再經匠氏之手，其可用乎？是有察於古今元氣之不同也。嘗考五帝之壽，咸逾百歲，三王之後，及百者鮮矣。夫人在氣交之中，宛爾一小天地。當天地初開，氣化濃密，則受氣常強；及其久也，氣化漸薄，則受氣常弱。故東漢之世，仲景處方。輒以兩計；宋元而後，東垣、丹溪，不過錢計而已。豈非深明造化，與時偕行者歟？今去朱李之世，又五百年，元氣轉薄，乃必然之理。所以抵當承氣，日就減削；補中歸脾，日就增多。臨證施治，多事調養，專防克伐；多事溫補，痛戒寒涼。此今時治法之變通也。</p> <p>假令病宜用熱，亦當先之以溫；病宜用寒，亦當先之以清。縱有積宜消，必須先養胃氣；縱有邪宜祛，必須隨時逐散，不得過劑，以傷氣血。氣血者，人之所賴以生者也。氣血充盈，則百邪外御，病安從來？氣血虛損，則諸邪輻輳，百病叢集。</p> <p>嗟乎！世人之病，十有九虛，醫師之藥，百無一補。寧知投藥少差，實則即虛，虛者即死，是死於醫藥，非死於疾病也。古語為之戒曰：病傷猶可療，藥傷最難醫。故夫其難其慎，屬諸司命，臨症之頃，宜加戰兢。若執成方，或矜家秘，惟知盡劑，不顧本元，惟知古法，不審時宜；皆讀書而過，未窺元會運世之微者也。</p> <h2>富貴貧賤治病有別論</h2> <p>嘗讀張子和《儒門事親》，其所用藥，惟大攻大伐，其於病也，所在神奇。又讀薛立齋十六種，其所用藥，惟大溫大補，其於病也，亦所在神奇。何兩公之用藥相反，而收效若一耶？此其說在《內經·徵四失論》曰：不適貧富貴賤之居，坐之薄厚，形之寒溫，不適飲食之宜，不別人之勇怯，不知比類，足以自亂，不足以自明。大抵富貴之人多勞心，貧賤之人多勞力。富貴者膏粱自奉，貧賤者藜藿苟充。富貴者曲房廣廈，貧賤者陋巷茅茨。勞心則中虛而筋柔骨脆，勞力則中實而骨勁筋強。膏粱自奉者臟腑恆嬌，藜藿苟充者臟腑恆固。曲房廣廈者，玄府疏而六淫易客，茅茨陋巷者，腠理密而外邪難干。故富貴之疾，宜於補正；貧賤之疾，利於攻邪。易而為治，比之操刃。子和所療多貧賤，故任受攻；立齋所療多富貴，故任受補。子和一生豈無補劑成功，立齋一生寧無攻劑獲效？但著書立言則不之及耳！</p> <p>有謂子和北方宜然，立齋南方宜爾，尚屬偏見。雖然貧賤之家亦有宜補，但攻多而補少；富貴之家亦有宜攻，但攻少而補多。是又當以宜為辨，稟受為別，老壯為衡，虛實為度，不得膠於居養一途，而概為施治也。</p> <h2>腎為先天本脾為後天本論</h2> <p>經曰：治病必求於本。本之為言根也，源也。世未有無源之流，無根之本。澄其源而流自清，灌其根而枝乃茂，自然之經也。故善為醫者，必責根本。而本有先天后天之辨。先天之本在腎，腎應北方之水，水為天一之源。後天之本在脾，脾為中宮之土，土為萬物之母。</p> <p>腎何以為先天之本？蓋嬰兒未成，先結胞胎，其象中空，一莖透起，形如蓮蕊。一莖即臍帶，蓮蕊即兩腎也，而命寓焉。水生木而後肝成，木生火而後心成，火生土而後脾成，土生金而後肺成。五臟既成，六腑隨之，四肢乃具，百骸乃全。《仙經》曰：借問如何是玄牝？嬰兒初生先兩腎。未有此身，先有兩腎，故腎為臟腑之本，十二脈之根，呼吸之本，三焦之源，而人資之以為始者也。故曰先天之本在腎。脾何以為後天之本？蓋嬰兒既生，一日不再食則飢，七日不食，則腸胃涸絕而死。經云：安穀則昌，絕谷則亡。猶兵家之餉道也。餉道一絕，萬眾立散，胃氣一敗，百藥難施。一有此身，必資穀氣。谷入於胃，灑陳於六腑而氣至，和調於五臟而血生，而人資之以為生者也。故曰後天之本在脾。</p> <p>上古聖人見腎為先天之本，故著之脈曰：人之有尺，猶樹之有根。枝葉雖枯槁，根本將自生。見脾胃為後天之本，故著之脈曰：有胃氣則生，無胃氣則死。所以傷寒必診太谿，以察腎氣之盛衰；必診衝陽，以察胃氣之有無。兩脈既在，他脈立可弗問也。治先天根本，則有水火之分。水不足者，用六味丸壯水之主，以制陽光；火不足者，用八味丸益火之主，以消陰翳。治後天根本，則有飲食勞倦之分。飲食傷者，枳朮丸主之；勞倦傷者，補中益氣主之。每見立齋治症，多用前方，不知者妄議其偏，惟明於求本之說，而後可以窺立齋之微耳。王應震曰：見痰休治痰，見血休治血，無汗不發汗，有熱莫攻熱，喘生毋耗氣，精遺勿澀泄，明得箇中趣，方是醫中傑。此真知本之言矣。</p> <h2>水火陰陽論</h2> <p>天地造化之機，水火而已矣。宜平不宜偏，宜交不宜分。火性炎上，故宜使之下；水性就下。故宜使之上。水上火下，名之曰交。交則為既濟，不交則為未濟。交者生之象，不交者死之象也。故太旱物不生，火偏盛也；太澇物亦不生，水偏盛也。煦之以陽光，濡之以雨露，水火和平，物將蕃滋，自然之理也。人身之水火，即陰陽也，即氣血也。無陽則陰無以生，無陰則陽無以化。然物不生於陰而生於陽，譬如春夏生而秋冬殺也。又如向日之草木易榮，潛陰之花卉善萎也。故氣血俱要，而補氣在補血之先；陰陽並需，而養陽在滋陰之上。是非昂水而抑水，不如是不得其平也。此其義即天尊地卑，夫倡婦隨之旨也。若同天於地，夷夫於婦，反不得其平矣。又如雨暘均以生物，晴陽之日常多，陰晦之時常少也。俗醫未克見此，而汲汲於滋陰，戰戰於溫補，亦知秋冬之氣，非所以生萬物者乎？何不以天地之陰陽通之。</p> <h2>不失人情論</h2> <p>嘗讀《內經》至《方盛衰論》，而殿之曰：不失人情。未嘗不瞿然起，喟然嘆軒岐之入人深也。夫不失人情，醫家所甚亟，然戛戛乎難之矣！大約人情之類有三：一曰病人之情；二曰傍人之情；三曰醫人之情。</p> <p>所謂病人之情，五臟各有所偏，七情各有所勝，陽臟者宜涼，陰臟者宜熱，耐毒者緩劑無功，不耐毒者峻劑有害，此臟氣之不同也。動靜各有欣厭，飲食各有愛憎，性好吉者危言見非，意多憂者慰安云偽，未信者忠告難行，善疑者深言則忌，此好惡之不同也。富者多任性而禁戒勿遵，貴者多自尊而驕恣悖理，此交際之不同也。貧者衣食不周，況乎藥餌；賤者焦勞不適，懷抱可知，此調治之不同也。有良言甫信，謬說更新，多岐亡羊，終成畫餅，此無主之為害也。有最畏出奇，惟求穩當，車薪杯水，難免敗亡，此過慎之為害也。有境緣不偶，營求未遂，深情牽掛，良藥難醫，此得失之為害也。有急性者遭遲病，更醫而致雜投；有性緩者遭急病，濡滯而成難挽，此緩急之為害也。有參朮沾唇懼補，心先痞寒；硝黃入口畏攻，神即飄揚，此成心之為害也。有諱疾不言，有隱情難告；甚而故隱病狀，試醫以脈；不知自古神聖，未有舍望聞問而獨憑一脈者。且如氣口脈盛，則知傷食，至於何日受傷，所傷何物，豈能以脈知哉？此皆病人之情，不可不察也。</p> <p>所謂傍人之情者，或執有據之論，而病情未必相符；或興無本之言，而醫理何曾夢見？或操是非之柄，同我者是之，異己者非之，而真是真非莫辨；或執膚淺之見，頭痛者救頭，腳痛者救腳，而孰標孰本誰知？或尊貴執言難抗，或密戚偏見難回。又若薦醫，動關生死，有意氣之私厚而薦者，有庸淺之偶效而薦者，有信其利口而薦者，有貪其酬報而薦者。甚至薰蕕不辨，妄肆品評。譽之則蹠可為舜，毀之則鳳可作鴞。致懷奇之士，拂衣而去；使深危之病，坐待死亡。此皆傍人之情，不可不察者也。</p> <p>所謂醫人之情者，或巧語逛人，或甘言悅聽，或強辨相欺，或危言相恐，此便佞之流也。或接納親和，或修好童僕，或營求上薦，或不邀自赴，此阿諂之流也。有腹無藏墨，詭言神授；目不識丁，假託秘傳，此欺詐之流也。有望、聞、問、切，漫不關心，枳、樸、歸、芩，到手便撮，妄謂人愚我明，人生我熟，此孟浪之流也。有妒嫉性成，排擠為事，陽若同心．陰為浸潤，是非顛倒，朱紫混淆，此讒妒之流也。有貪得無知，輕忽人命，如病在危疑，良醫難必，極其詳慎，猶冀回春；若輩貪功，妄輕投劑，至於敗壞，嫁謗自文，此貪悻之流也。有意見各持，異同不決，曲高者和寡，道高者謗多，一齊之傅幾何？眾楚之咻易亂，此庸淺之流也。有素所相知，苟且圖功；有素不相識，偶延辨症。病家既不識醫，則倐趙倐錢；醫家莫肯任怨，則惟苓惟梗。或延醫眾多，互為觀望；或利害攸系，彼此避嫌。惟求免怨，誠然得矣；坐失機宜，誰之咎乎？此由知醫不真，任醫不專也。</p> <p>凡若此者，孰非人情？而人情之詳，尚多難盡。聖人以不失人情為戒，欲令學者思之慎之，匆為陋習所中耳。雖然必期不失，未免遷就，但遷就既礙於病情，不遷就又礙於人情；有必不可遷就之病情，而復有不得不遷就之人情，且奈之何哉？故曰戛戛乎難之矣！</p> <h2>疑似之症須辨論</h2> <p>天下皆輕談醫，醫者輒以長自許。一旦臨疑似之症，若處雲霧，不辨東西，幾微之間，瞬眼生殺矣。夫虛者補之，實者瀉之，寒者溫之，熱者清之，雖在庸淺，當不大謬。至如至實有羸狀，誤補益疾，至虛有盛候，反瀉含冤。陰症似乎陽，清之必斃；陽症似乎陰，溫之轉傷。當斯時也，非察於天地陰陽之故，氣運經脈之微，鮮不誤者。蓋積聚在中，實也。甚則嘿嘿不欲語，肢體不欲動，或眩運昏花，或泄瀉不實，皆大實有羸狀也。正如食而過飽，反倦怠嗜臥也。脾胃損傷，虛也。甚則脹滿而食不得入，氣不得舒，便不得利，皆至虛者有盛候也。正如飢而過時，反不思食也。脾腎虛寒，真陰症也。陰盛之極，往往格陽，面目紅赤，口舌裂破，手揚足擲，語言錯妄，有似乎陽也。正如嚴冬慘肅，而水澤腹堅，堅為陽剛之象也。邪熱未解，真陽症也。陽盛之極，往往發厥，厥則口鼻無氣，手足逆冷，有似乎陰也。正如盛夏炎灼，而林木流津，津為陰柔之象也。諸凡疑似之症，不可更僕數。一偶三反，是有望乎智者。大抵症之不足憑，當參之脈理；脈又不足憑，當取之沉候。彼假症之發現，皆在表也，故浮取脈而脈亦假焉；真病之隱伏，皆在裡也，故沉候脈而脈可辨耳。脈辨已真，猶未敢恃。更察稟之厚薄，症之久新，醫之誤否，夫然後濟以湯丸，可以十全。使諸疑似之症，瀕於死而復生之，何莫非仁人君子之遺澤耶！</p> <h2>用藥須知《內經》之法論</h2> <p>用藥之難，非順用之難，逆用之難也；非逆用之難，逆用而與病情恰當之難也。今之醫師，知以寒治熱，以熱治寒，以通治塞，以塞治通；熱者熱之無遺，寒者寒之無遺而已矣。獨不聞諸經曰：塞因塞用，通因通用，寒因熱用，熱因寒用，用熱遠熱，用寒遠寒。則又何以說也？蓋塞因塞用者，若脾虛作脹，治以參朮，脾得補而脹自消也。通因通用者，若傷寒夾熱下利，或中有燥屎，用調胃承氣湯下之乃安；滯下不休，用芍藥湯通之而愈也。寒因熱用者，藥本寒也，而反佐之以熱；熱因寒用者，藥本熱也，而反佐之以寒。俾無拒格之患，所謂先其所主，而伏其所因也。用熱遠熱，用寒遠寒者，如寒病宜投熱藥，熱病宜投寒藥，僅使中病而已，勿過用焉，過用則反為藥傷矣。</p> <p>如前諸法，非通達者，烏足以語此？故曰：病無常形，醫無常方，藥無常品。順逆進退，存乎其時；神聖工巧，存乎其人；君臣佐使，存乎其用。此長桑、盧扁能斡旋造化之偏，而噓其枯萎；仲景、東垣諸君子之方，所向神奇，為世司命，豈偶然也者？彼庸夫俗子，心不存救濟之思，目不閱軒岐之典，規尺寸之利以自肥，因而傷殘於世比比也。嗟乎！安得讀萬卷夾靈奇者，與之商醫事哉！</p> <h2>藥性合四時論</h2> <p>嘗論學者，不極天人之奧，不窺性命之元，輒開口言醫，何怪乎其以人為試乎？寒熱溫涼，一匕之謬，覆水難收。始猶療病，繼則療藥，療藥之不能，而病尚可問哉？請以四時之氣為喻。四時者，春溫、夏熱、秋涼、冬寒而已。故藥性之溫者，於時為春，所以生萬物者也；藥性之熱者，於時為夏，所以長萬物者也；藥性之涼者，於時為秋，所以肅萬物者也；藥性之寒者，於時為冬，所以殺萬物者也。夫元氣不足者，須以甘溫之劑補之，如陽春一至，生機勃勃也。元氣不足而至於過極者，所謂大虛必夾寒，須以辛熱之劑補之，如時際炎蒸，生氣暢遂也。熱氣有餘者，須以甘涼之劑清之，如秋涼一至，溽燔如失也。邪氣盛滿而至於過極者，所謂高者抑之，須以苦寒之劑瀉之，如時值隆冬，陽氣潛藏也。故凡溫熱之劑，均以補虛；涼寒之劑，均以瀉實。大抵元氣既虛，但有秋冬肅殺之氣，獨少春夏生長之機，然虛則不免於熱，醫者但見有熱，便以涼寒之劑投之，是病方肅殺，而醫復肅殺之矣！其能久乎？此無他，未察於虛實之故耳。獨不聞丹溪有云：實火可瀉，芩連之屬；虛火可補，參耆之屬。但知有火而不分虛實，投治一差，何異於入井之人，而又下之石乎？丹溪主於補陰者也，而猶以參耆補虛人之火，人亦可以斷然無疑矣。</p> <p>今天下喜用寒涼，畏投溫熱，其故有二：一者守丹溪陽常有餘之說，河間有寒無熱之論耳。致《求正錄》云：劉、朱之言不息，則軒、岐之澤不彰，誠斯道之大魔，亦生民之厄運也。其言未免過激，然補偏救弊，為後學頂門下針，良有深心也。一者以寒涼之劑，即有差誤，人多未覺，如陰柔小人在朝廷之上，國祚已移，猶善彌縫。溫熱之劑，稍有不當，其非易見，如陽明君子，苟有過則人皆見之。致近代有激之言曰：吾為俗醫計，與其用寒涼之誤，彼此不知，殺人必多；不如用溫熱而誤，彼此具見，尚可改圖。斯言雖近於謾罵，實則照妖之明鑑也。</p> <p>余考之《內經》曰：陰陽之要，陽密乃固。此言陽密則陰亦固，而所重在陽也。又曰：陽氣者，若天與日，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，故天運當以日光明。此言天之運人之命，俱以陽為本也。《仙經》云：陰氣一分不盡則不仙，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。豈非陽主生，陰主死歟？伏羲作《易》，首制一畫，此元氣之祖也。文王衍《易》六十四卦，皆以陽喻君子，陰喻小人，此言陽之德也。乾之象曰：大哉乾元，萬物資始。此言陽為發育之首先。坤之初六曰：履霜堅冰至。此言陰長宜憂也。自古聖人，莫不喜陽而惡陰，今天下用藥者反是，是欲使秋冬作生長之令，春夏為肅殺之時乎？則亦不思夫天人之故也已！</p> <h2>乙癸同源論</h2> <p>古稱乙癸同源，腎肝同治，其說為何？蓋火分君相，君火者，居乎上而主靜；相火者，處乎下而主動。君火惟一，心主是也；相火有二，乃腎與肝。腎應北方壬癸，於卦為坎，於象為龍，龍潛海底，龍起而火隨之。肝應東方甲乙，於卦為震，於象為雷，雷藏澤中，雷起而火隨之。澤也，海也，莫非水也，莫非下也。故曰乙癸同源。東方之木，無虛不可補，補腎即所以補肝；北方之水，無實不可瀉，瀉肝即所以瀉腎。至乎春升，龍不現則雷無聲，及其秋降，雨未收則龍不藏。但使龍歸海底，必無迅發之雷；但使雷藏澤中，必無飛騰之龍。故曰：腎肝同治。</p> <p>余於是而申其說焉。東方者，天地之春也，勾萌甲坼，氣滿乾坤。在人為怒，怒則氣上而居七情之升；在天為風，風則氣鼓為百病之長。怒而補之，將逆而有壅絕之憂；風而補之，將滿而有脹悶之患矣。北方者，天地之冬也，草黃木落，六宇蕭條。在人為恐，恐則氣下而居七情之降；在天為寒，寒則氣慘而為萬象之衰。恐而瀉之，將怯而有顛仆之虞；寒而瀉之，將空而有涸竭之害矣。然木既無虛，又言補肝者，肝氣不可犯，肝血自當養也。血不足者濡之，水之屬也，壯水之源，木賴以榮。水既無實，又言瀉腎者，腎陰不可虧，而腎氣不可亢也。氣有餘者伐之，木之後也，伐木之干，水賴以安。夫一補一瀉，氣血攸分；即瀉即補，水木同府。總之，相火易上，身中所苦，瀉木所以降氣，補水所以制火，氣即火，火即氣，同物而異名也。故知氣有餘便是火者，愈知乙癸同源之說矣。</p> <h2>辨治大法論</h2> <p>病不辨則無以治，治不辨則無以痊。辨之之法，陰陽、寒熱、臟腑、氣血、表裡、標本先後、虛實緩急七者而已。</p> <p>陰陽者，病在於陰，毋犯其陽；病在於陽，毋犯其陰。謂陰血為病，不犯陽氣之藥，陽旺則陰轉虧也；陽氣為病，不犯陰血之藥，陰盛則陽轉敗也。</p> <p>寒熱者，熱病當察其源，實則瀉以苦寒、鹹寒，虛則治以甘寒、酸寒，大虛則用甘溫，蓋甘溫能除大熱也。寒病當察其源，外寒則辛熱、辛溫以散之，中寒則甘溫以益之，大寒則辛熱以佐之也。</p> <p>臟腑者，經曰：五臟者，藏精而不瀉者也。故有補無瀉者，其常也，受邪則瀉其邪，非瀉藏也。六腑者，傳導化物糟粕者也，邪客者可攻，中病即已，毋過用也。</p> <p>氣血者，氣實則宜降、宜清，氣虛則宜溫、宜補。血虛則熱，補心、肝、脾、腎，兼以清涼；血實則瘀，輕者消之，重者行之。更有因氣病而及血者，先治其氣；因血病而及氣者，先治其血。</p> <p>表裡者，病在於表，毋攻其里，恐表邪乘虛陷入於裡也；病在於里，毋虛其表，恐汗多亡陽也。</p> <p>標本先後者，受病為本，見證為標；五虛為本，五邪為標。如腹脹因於濕者，其來必速，當利水除濕，則脹自止，是標急於本，先治其標，若因脾虛漸成脹滿，夜劇晝靜，當補脾陰，夜靜晝劇，當補胃陽，是本急於標，先治其本。</p> <p>虛實者，虛證如家貧室內空虛，銖銖累積，非旦夕間事，故無速法；實證如寇盜在家，開門急逐，賊去即安，故無緩法。</p> <p>以上諸法，舉一為例，余可類推，皆道其常也。或症有變端，法無一致，是在圓機者神而明之，書家有言曰：學書先定規矩，然後縱橫跌宕，惟變所適。此亦醫家之規矩也，若不能縱橫跌宕，是守株待兔耳，司命云乎哉？</p> <p><u>苦欲補瀉論</u></p> <p>夫五臟之苦欲補瀉，乃用藥第一義也，不明乎此，不足以言醫。如肝苦急，急食首以緩之，肝為將軍之官，其性猛銳，急則有摧折之意，用甘草以緩之，即寬解慰安之義也。肝欲散，急食辛以散之。扶蘇條達，木之象也，用川芎之辛以散之，解其束縛也。以辛補之。辛雖主散，遂其所欲，即名為樸。以辛瀉之。如太過則制之，毋使逾分，酸可以收，芍藥之屬。虛則補之。陳皮、生薑之屬。</p> <p>心苦緩，急食酸以收之，軟者和調之義。心君本和，熱邪干之則躁急，故須芒硝之鹹寒，除其邪熱，緩其躁急也。以咸補之。澤瀉導心氣以入腎。以甘瀉之。煩勞則虛而心熱，參、耆之甘溫益元氣，而虛熱自退，故名為瀉。虛則補之。心以下交於腎為補，炒鹽之咸以潤下，使下交於腎，既濟之道也。</p> <p>脾苦濕，急食苦以燥之。脾為倉廩之官，屬土喜燥，濕則不能健運，白朮之燥，遂其性之所喜也。脾欲緩，急食甘以緩之。稼穡作甘，甘生緩，是其本性也。以甘補之。脾喜健運，氣旺則行，人參是也。以苦瀉之。濕土主長夏之令，濕熱太過，脾斯困矣，急以黃連之苦瀉之。虛則補之。甘草益氣，大棗益血，俱甘入脾。</p> <p>肺苦氣上逆，急食苦以泄之。肺為華蓋之臟，相傅之官，藏魄而主氣者也。氣常則順，氣變則逆，逆則違其性矣。宜黃芩苦以泄之。肺欲收，急食酸以收之，肺主上焦，其政斂肅，故喜收，宜白芍藥之酸以收之。以辛瀉之，金受火制，急食辛以瀉之，桑白皮是也。以酸補之。不斂則氣無管束，肺失其職矣，宜五味子補之，酸味遂其收斂，以清肅乎上焦。虛則補之。義見上句。</p> <p>腎苦燥，急食辛以潤之，腎為作強之官，藏精，為水臟，主五液，其性本潤，是故惡燥，宜知母之辛以潤之。腎欲堅，急食苦以堅之，腎非堅無以稱作強之職，四氣遇濕熱即軟，遇寒則堅，五味得咸即軟，得苦即堅，故宜黃柏。以苦補之，堅即補也，宜地黃之微苦。虛則補之。藏精之臟，苦固能堅，然非益精，無以為補，宜地黃、山茱萸。</p> <p>夫五臟者，違其性則苦，遂其性則欲。本臟所惡，即名為瀉；本臟所喜，即名為補。苦欲既明，而五味更當詳審。水曰潤下，潤下作咸。火曰炎上，炎上作苦。木曰曲直，曲直作酸。金曰從革，從革作辛。土爰稼穡，稼穡作甘。苦者直行而泄，辛者橫行而散，酸者束而收斂，咸者止軟而堅；甘之一味，可上可下，土位居中而兼五行也；淡之一味，五臟無歸，專入太陽而利小便也。善用藥者，不廢準繩，亦不囿於準繩。如熱應寒療，投寒而火熱反生；寒應熱治，進熱而沉寒轉甚。此喜攻增氣之害也。治寒有法，當益心陽；治熱有權，宜滋腎水。此求本化源之妙也。益心之陽，寒亦通行；強腎之陰，熱之猶可。此變化通神之法也。知此數者，其於苦欲補瀉，無膠固之失矣。</p> <p><u>行方智圓心小膽大論</u></p> <p>孫思邈之祝醫者曰：行欲方而智欲圓，心欲小而膽欲大。嗟乎！醫之神良，盡於此矣。宅心醇謹，舉動安和，言無輕吐，目無亂觀，忌心勿起，貪念罔生，毋忽貧賤，毋憚疲勞，檢醫典而精求，對疾苦而悲憫，如是者謂之行方。稟賦有厚薄，年歲有老少，身形有肥瘦，性情有緩急，境地有貴賤，風氣有柔強，天時有寒熱，晝夜有重輕，氣色有吉凶，聲音有高下，受病有久新，運氣有太過不及，知常知變，能神能明，如是者謂之智圓。望、聞、問、切宜詳，補、瀉、寒、溫須辨，當思人命至重，冥報難逃，一旦差訛，永劫莫忤，烏容不慎，如是者謂之心小。補即補而瀉即瀉，熱斯熱而寒斯寒，抵當承氣，時用回春；姜附理中，恆投起死，析理詳明，勿持兩可，如是者謂之膽大。四者似分而實合也。世未有詳謹之士，執行法以傷人；靈變之人，敗名節以損己；行方者智必圓也。心小則惟懼或失，膽大則藥如其證，或大攻，或大補，似乎膽大，不知不如是則病不解，是膽大適所以行其小心也。故心小膽大者，合而成智圓；心小膽大智圓者，合而成行方也。世皆疑方則有礙乎圓，小則有妨乎大，故表而出之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仰人骨度部位圖"> </figure> <figure> <img alt="伏人骨度部位圖"> </figure> <p>肺者，相傅之官，治節出焉。其形四垂，附著於脊之第三椎中，有二十四空，行列分布，以行諸臟之氣，為臟之長，為心之蓋。</p> <p>是經常多氣少血，其合皮也，其榮毛也，開竅於鼻。《難經》曰：肺重三斤三兩，六葉兩耳，凡八葉，主藏魄。華元化曰：肺者生氣之元，乃五臟之華蓋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新改正內景臟腑圖"> </figure> <p>肺葉白瑩，謂之華蓋，以覆諸臟。虛如蜂窠，下無透竅，吸之則滿，呼之則虛，一呼一吸，消息自然。司清濁之運化，為人身之橐籥。</p> <p>肺手太陰之脈，起於中焦，下絡大腸，還循胃口，上膈屬肺。從肺系橫出腋下，下循臑內，行少陰心主之前，下肘中。循臂內上骨下廉，入寸口上魚，循魚際，出大指之端。其支者，從腕後直出次指內廉，出其端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善嚏、悲愁欲哭，灑淅寒熱，缺盆中痛，肩背痛。臍有少腹脹痛，小便數，溏泄，皮膚痛及麻木，喘少氣，頰上氣見。</p> <p>實則夢兵戈競擾，虛則夢田野平原，不足則太息，有餘則喘嗽。寅時氣血注於肺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一"> </figure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二"> </figure> <p>大腸者，傳導之官，變化出焉。迴腸當臍右回十六曲，大四寸，徑一寸寸之少半，長二丈一尺，受谷一斗，水七升半，廣腸傳脊以受迴腸，乃出滓穢之路。大八寸，徑二寸寸之大半，長二尺八寸，受谷九升三合八分合之一。</p> <p>是經多氣多血。《難經》曰：大腸二斤十二兩。肛門重十二兩。迴腸者，以其回迭也；廣腸即迴腸之更大者，直腸又廣腸之末節也，下連肛門，是為穀道後陰。一名魄門。總皆大腸也。</p> <p>大腸手陽明之脈，起於大指、次指之端，循指上廉，出合谷兩骨之間，上入兩筋之中。循臂上廉，入肘外廉，上臑外前廉，上肩。出髃骨之前廉，上出於柱骨之會上。下入缺盆，絡肺下膈，屬大腸。其支者，從缺盆上頸貫頰，入下齒中，還出挾口，交人中，左之右，右之左，上挾鼻孔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大指、次指難用，耳聾渾渾焞焞，耳鳴嘈嘈，耳後、肩臑、肘臂外皆痛，氣滿皮膚堅而不痛。卯時氣血注大腸。</p> <p>胃者，倉廩之官，五味出焉。胃者，水穀血氣之海也。胃大一尺五寸，徑五寸，長二尺六寸。橫屈受水穀三斗五升，其中之谷，常留二斗，水一斗五升而滿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三"> </figure> <p>是經常多氣多血。《難經》曰：胃重二斤一兩。</p> <p>胃足陽明之脈，起於鼻，交頞中，旁納太陽之脈，下循鼻外，入上齒中，還出挾口，環唇，下交承漿。卻循頤後下廉，出大迎，循頰車，上耳前，過客主人，循髮際，至額顱。其支者，從大迎前下人迎，循喉嚨，入缺盆，下膈屬胃絡脾。其直者，從缺盆下乳內廉，下挾臍，入氣街中。其支者，起於胃口，下循腹裡，下至氣街中而合。以下髀關，抵伏兔，下膝臏中，下循脛外廉，下足跗，入中指內間。其支者，下廉三寸而別，下入中指外間。其支者，別跗上，入大指間出其端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惡煙火，聞木音則驚，上登而歌，棄衣而走，顏黑不能言，嘔，呵欠，消穀善飢，頸腫，膺乳沖股伏兔胻外廉足跗皆痛，胸旁過乳痛，口渴，腹大，水腫，奔響腹脹，胻內廉跗痛，髀不可轉，膕如結，臑如裂，膝臏腫痛，遺溺失氣，善伸，癲疾，濕淫心欲動，則閉戶獨處，驚慄，身前熱，身後不熱。</p> <p>辰時氣血注於胃。</p> <p>脾者，倉廩之官，五味出焉。形如刀鐮，與胃同膜，而附其上之左俞，當十一椎下。聞聲則動，動則磨胃而主運化。其合肉也，其榮唇也，開竅於口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四"> </figure> <p>是經多氣少血。《難經》曰：脾重二斤三兩，廣扁三寸，長五寸，有散膏半斤，主裹血，溫五臟，主藏意與智。滑氏曰：掩乎太倉。華元化曰：脾主消磨五穀，養於四傍。</p> <p>脾足太陰之脈，起於大指之端，循指內側白肉際，過核骨後，上內踝前廉。上腨內，循脛骨後，交出厥陰之前，上膝股內前廉入腹，屬脾絡胃。上膈挾咽，連舌本，散舌下。其支者，復從胃別上膈，注心中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五泄，二便閉，面黃，舌強痛，口甘，食即吐，嗜臥，善飢，善味不嗜食。尻陰、膝、臑、胻足背痛，當臍痛，腹脹腸鳴，足不收行，善瘛善噫，後泄氣，肉痛，足胻腫，體不能動。實則夢歡歌快樂，虛則夢飲食相爭。</p> <p>巳時氣血注於脾。</p> <p>心包絡一經，《難經》言其無形，滑伯仁曰：心包絡，一名手心主，以臟象校之，在心下橫膜之上，堅膜之下，其與橫膜相黏，而黃脂裹者，心也。脂膜之外，有細筋膜如絲，與心肺相連者，心包也。此說為是，言無形者非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五"> </figure> <p>按：《靈蘭秘典論》十二官獨少心包一官，而多膻中者，臣使之宮，喜樂出焉一段。今考心包藏居膈上，經始胸中，正值膻中之所，位居相火，代君行事，實臣使也，此一官即心包無疑矣。</p> <p>心主手厥陰心包絡之脈，起於胸中，出屬心包絡，下膈，歷絡三焦。其支者，循胸出脅，下腋三寸，上抵腋下，循臑內，行太陰少陰之間，入肘中。下臂行兩筋之間，入掌中，循中指出其端。其支者，別掌中，循小指、次指出其端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笑不休，手心熱，心中太熱，面黃目赤，心中動。</p> <p>按：包絡者，即包絡其心之義也，顯而易見。乃叔和配諸尺中，因其臣使之官，應心主而為相火，故誤耳。今訂正之，詳在《脈法》中。戌時氣血注此。</p> <p>心者，君主之官，神明出焉。心居肺管之下，膈膜之上，附著脊之第五椎。</p> <p>是經常少血多氣，其合脈也，其榮色也，開竅於舌。《難經》曰：心重十二兩，中有七孔三毛，盛精汁三合，主藏神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六"> </figure> <p>心象尖圓，形如蓮蕊，其中有竅，多寡不同，以導引天真之氣。下無透竅，上通於舌，共有四系，以通四臟。心外有赤黃裹脂，是為心包絡。心下有膈膜，與脊脅周圍相著，遮蔽濁氣，使不得上熏心肺也。</p> <p>心手陰之脈，起於心中，出屬心系，下膈絡小腸。其支者，從心系上挾咽，系目系。其直者，復從心系卻上肺，下出腋下。下循臑內後廉，行太陰心主之後，下肘內。循臂內後廉，抵掌後銳骨之端，入掌內後廉，循小指之內出其端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消渴，兩腎內痛，後廉腰背痛浸淫，善笑，善驚、善忘；上咳吐，下氣泄，眩僕，身熱腹痛而悲。實則夢驚恐怖，虛則夢煙火焰田。</p> <p>午時氣血注於心。</p> <p>小腸者，受盛之官，化物出焉。後附於脊，前附於臍，上左回迭，積十六曲，大二寸半，徑八分，分之少半，長三丈二尺，受谷二斗四升，水六升三合，合之大半。小腸上口在臍上二寸，近脊，水穀由此而入腹下一寸，外附於臍，為水分穴，當小腸下口。至是而泌別清濁，水液滲入膀胱，滓穢流入大腸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七"> </figure> <p>是經多血少氣。《難經》曰：重二斤十四兩。</p> <p>小腸手太陽之脈，起於小指之端，循手外側上腕，出踝中。直中循臂骨下廉，出肘內側兩筋之間，上循臑外後廉，出肩解，繞肩胛，交肩上，入缺盆絡心，循咽下膈，抵胃屬小腸。其支者，從缺盆循頸上頰，至目銳眥，卻入耳中。其支者，別頰上䪼，抵鼻至目內眥，斜絡於顴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面白，耳前熱，苦寒，額頷腫不可轉，腰似折，肩臑、肘臂外後廉腫痛，臑臂內前廉痛。未時氣血注於小腸。</p> <p>膀胱者，州都之官，津液藏焉，氣化則能出矣。膀胱當十九椎，居腎之下，大腸之前，有下口，無上口，當臍上一寸水分穴處，當小腸下口，乃膀胱之際，水液由此別迴腸，隨氣泌滲而下。其出其入，皆由氣化。入氣不化，則水歸大腸而為泄瀉；出氣不化，則閉塞下竅而為癃腫。後世諸書，有言其有上口無下口，有言上下俱有口者，皆非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八"> </figure> <p>是經多血少氣。《難經》曰：膀胱重九兩二銖，縱廣九寸，盛溺九升九合。口廣二寸半。</p> <p>膀胱足太陽之脈，起於目內眥，上額交巔。其支者，從巔至耳上角。其直者，從巔入絡腦，還出別下項。循肩髆內，挾脊抵腰中，入循膂，絡腎、屬膀胱。支者，從腰中挾脊，貫臀入膕中。其支者，從膊內左右別下貫胛，挾脊內，過髀樞。循髀外，從後廉下合膕中，以下貫腨內，出外踝之後，循京骨，至小指外側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目似脫，頭兩邊痛，淚出，臍反出，下腫，便膿血，肌肉痿，項似拔，小腹脹痛，按之欲小便不得。</p> <p>申時氣血注於膀胱。</p> <p>腎者，作強之官，伎巧出焉。腎附於脊之第十四椎下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九"> </figure> <p>是經常少血多氣，其合骨也，其榮發也，開竅於二陰。《難經》曰：腎有二枚，重一斤二兩，藏精與志。華元化曰：腎者，精神之舍，性命之根。腎有兩枚，形如豇豆，相併而曲，附於脊之兩傍，相去各一寸五分，外有黃脂包裹，各有帶二條，上條繫於心，下條趨脊下大骨，在脊骨之端，如半手許，中有二穴，是腎帶經過處，上脊髓，至腦中，連於髓海。</p> <p>腎足少陰之脈，起於小指之下，邪走足心，出於然谷之下，循內踝之後，別入跟中，以上踹內，出膕內廉，上肢內後廉，貫脊屬脊，絡膀胱。其直者，從腎上貫肝膈，入肺中，循喉嚨，挾舌本。其支者，從肺出絡心，注胸中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面黑，口渴，唾血，大小腹痛，大便難，飢不欲食，腹大脛腫，脊臀腹後痛，臍下氣逆，足寒而逆，陰下濕，足下熱，坐而欲起，下痢善恐，四肢不收不舉。</p> <p>實則夢腰脊解軟，虛則夢涉水恐懼。</p> <p>酉時氣血注於腎。</p> <p>三焦者，決瀆之官，水道出焉。是經少血多氣。《中藏經》曰：三焦者，人之三元之氣也。總領五臟六腑、營衛經絡、內外左右上下之氣，三焦通則內，外、左、右、上、下皆通，其於周身灌體，和內調外，榮左養右，導上宣下，莫大於此也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十"> </figure> <p>（第二卷脈法中，有三焦包絡命門辨，宜互參考。）</p> <p>三焦手少陽之脈，起於小指、次指之端，上出兩指之間，循手表腕，出臂外兩骨之間，上貫肘。循臑外上肩，而交出足少陽之後，入缺盆，布膻中，散絡心包，下膈，循屬三焦。其支者，從膻中上出缺盆，上項系耳後，直上出耳上角，以屈下頰至䪼顒。其支者，從耳後入耳中，出走耳前，過客主人前，交頰至目銳眥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耳鳴，喉痹腫痛，耳後連目銳眥痛，汗自出，肩臑痛，內外皆痛，小指、次指如廢。</p> <p>亥時氣血注於三焦。</p> <p>膽者，中正之官，決斷出焉。</p> <p>《難經》曰：膽在肝之短時間，重三兩三銖，長三寸，盛精汁三合。是經多血少氣。按：華元化曰：膽者，中清之府，號曰將軍。主藏而不瀉。</p> <p>膽足少陽之脈，起於目銳眥，上抵頭角，下耳後，循頸，行手少陽之前，至肩上，卻交出手少陽之後，入缺盆。其支者，從耳後入耳中，出走耳前，至目銳眥後。其支者，別銳眥，下大迎，合於手少陽，抵於䪼，下加頰車，下頸，合缺盆，以下胸中，貫膈，絡肝屬膽。循脅裡，出氣街，繞毛際，橫入髀厭中。其直者，從缺盆下腋，循胸過季脅，下合髀厭中，以下循髀陽，出膝外廉，下外輔骨之前，直下抵絕骨之端，下出外踝之前，循足跗上，入小指、次指之間。其支者，別跗上入大指之間，循大指歧骨內，出其端，還貫爪甲，出三毛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十一"> </figure> <p>其見證也，口苦，馬刀挾癭，足外熱，寢寒憎風，體無膏澤，胸中、脅肋、髀膝外至胻、絕骨外踝前諸節痛，善太息。子時氣血注於膽。</p> <p>《卮言》曰：膽者，澹也，清淨之腑，無所受輸，淡淡然者也。愚謂膽者，澹也，中正之官，決斷出焉。猶人之正直無私，有力量善擔當者也。</p> <p>肝者，將軍之官、謀慮出焉。肝居膈下，上著脊之九椎下。</p> <p>是經多血少氣，其合筋也，其榮爪也，主藏魄，開竅於目，其繫上絡心肺，下亦無竅。《難經》曰：肝重二斤四兩，左三葉，右四葉，凡七葉。滑氏曰：肝之為臟，其治在左，其臟在左脅左腎之前，並胃著脊之第九椎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圖十二"> </figure> <p>肝足厥陰之脈，起於大指叢毛之際，上循足跗上廉，去內踝一寸，上踝八寸，交出太陰之後，上膕內廉，循股陰，入毛中，過陰器，抵小腹，挾胃屬肝絡膽。上貫膈，布脅肋，循喉嚨之後，上入頏顙，連目系，上出額，與督脈會於巔。其支者，從目繫上頰裡，環唇內。其支者，復從肝別貫膈，上注肺。</p> <p>其見證也，頭痛，脫色，善潔，耳無聞，頰腫，肝逆，面青，目赤腫痛，兩脅下痛引小腹，胸痛脅腫，婦人小腹腫、腰痛不可俯仰，四肢滿悶，挺長熱嘔逆，睪疝暴癢，足逆寒，胻善瘛，遺溺，淋溲便難，癃狐疝㿗，冒眩轉筋，陰縮筋攣，善恐，胸中喘，罵詈；血在脅下，喘。實者夢山林大樹，虛則夢細草苔蘚。</p> <p>丑時氣血注於肝經。</p> <h1>卷之二</h1> <h2>新著四言脈訣</h2> <p>四言脈訣，從來久矣。茲者補其缺略，正其差訛，仍舊者十之二三，新改者十之七八。復加註釋，字字精確，文極簡便，義極詳明。使讀者既無繁多之苦，亦無遺漏之憾也。</p> <p>脈為血脈，百骸貫通，大會之地，寸口朝宗。</p> <p>脈者，血脈也。血脈之中，氣道行焉。五臟六腑以及奇經，各有經脈，氣血流行，周而復始，循環無端，百骸之間，莫不貫通，而總會之處，則在寸口。夫寸口左右手六部，皆肺之經脈也，何以各經之脈皆於此取乎？肺如華蓋，居於至高，而諸臟腑皆處其下，各經之氣，無不上熏於肺，故曰肺朝百脈，而寸口為脈之大會也。</p> <p>診人之脈，令仰其掌，掌後高骨，是名關上。</p> <p>凡診脈者，令病人仰手，醫者覆手診之。掌後有高骨隆起，是即關部也。先將中指定取關部，方下前後二指於尺寸之上也。病人長則下指宜疏，病人短則下指宜密。</p> <p>關前為陽，關後為陰，陽寸陰尺，先後推尋。</p> <p>從魚際至高骨，卻有一寸，因名曰寸；從尺澤至高骨，有一尺，因名曰尺；界乎尺寸之間，因名曰關，關前寸為陽，關後尺為陰。寸候上焦，關候中焦，尺候下焦。經曰：身半以上，同天之陽；身半以下，同地之陰也。先後者，謂先候寸部，次候關部，又次候尺部也。推者推其理，尋者尋其象，各察其得何脈也。</p> <p>胞絡與心，左寸之應；惟膽與肝，左關所認；膀胱及腎，左尺為定；胸中及肺，右寸昭彰；胃與脾脈，屬在右關；大腸並腎，右尺班班。</p> <p>此遵《內經》脈法，分配臟腑於兩手也。《內經》診法乃胞絡配心，胸中配肺；大腸列於右尺，小腸附於膀胱。三焦不應列於右尺，詳見脈法心參。胞絡與心脈，皆在左手寸上；膽脈與肝脈，皆在左手關上；膀胱及腎脈，皆在左手尺上。胸中與肺脈，皆在右手寸上；胃脈與脾脈，皆在右手關上；大腸與腎脈，皆在右手尺上。</p> <p>男子之脈，左大為順；女人之脈，右大為順。男尺恆虛，女足恆盛。</p> <p>左為陽，故男子宜左脈大也；右為陰，故女子宜右脈大也。寸為陽，尺為陰，故男子尺虛，象離中虛也；女人尺盛，象坎中滿也。</p> <p>關前一分，人命之主，左為人迎，右為氣口。</p> <p>關前一分者，寸、關、尺各有三分，共得九分。今曰關前一分，仍在關上，但在前之一分耳。故左為人迎，辨外因之風，以左關乃肝膽脈，肝為風臟，故曰人迎緊盛傷於風。右為氣口，辨內因之食，以右關乃脾胃脈，胃為水穀之海，脾為倉廩之官，故曰氣口緊盛傷於食。勿以外因兼求六氣，勿以內因兼求七情也。或以前一分為寸上，豈有左寸之心可以辨風，右寸之肺可以辨食乎？</p> <p>神門若腎，兩在關後，人無二脈，必死不救。</p> <p>《難經》曰：上部無脈，下部有脈，雖困無能為害。夫脈之有尺，猶樹之有根，枝葉雖枯稿，根本將自生。蓋兩尺屬腎水，水為天乙之元，人之元神在焉。故為根本之脈，而稱神門也。若無此二脈，則根本敗絕，決無生理。</p> <p>脈有七診，曰浮中沉，上下左右，七法推尋。</p> <p>浮者，輕下指皮毛之間，探其腑脈也，表也。中者，略重於下指肌肉之間，候其胃氣也，半表半裡也。沉者，重下指於筋骨之間，察其臟脈也，里也。上者，即上竟上者，胸喉中事也，即於寸內前一分取之。下者，即下竟下者，少腹腰股膝脛足中事也，即於尺內後一分取之。左右者，即左右手也。凡此七法，名為七診。別有七診，謂獨大、獨小、獨寒、獨熱、獨遲、獨疾、獨陷下也。</p> <p>又有九侯，即浮中沉，三部各三，合而為名，每候五十，方合於經。</p> <p>每部有浮中沉三候，合寸關尺三部算之，共得九候之數也。夫每候必五十動者，出自《難經》，合大衍之數也。乃偽訣四十五動為準，乖於經旨。必每候五十，凡九候共得四百五十，兩手合計九百，方與經旨相合也。</p> <p>五臟不同，各有本脈。左寸之心，浮大而散；右寸之肺，浮澀而短；肝在左關，沉而弦長；腎在左尺，沉石而濡；右關屬脾，脈象和緩；右足相火，與心同斷。</p> <p>此言五臟各有平脈也。必知平脈，而後知病脈也。</p> <p>若夫時令，亦有平脈。春弦夏洪，秋毛冬石。四季之末，和緩不忒。</p> <p>此言四時各有平脈也。然即上文五臟之脈，大同小異也。春者，東方肝木也，木始發榮，有干無枝，則近於勁，故曰弦，即弓弦也。夏者，南方心火也，萬物暢茂，垂枝布葉，皆下曲如鉤，鉤即洪之別名，亦即上文之大也。秋者，西方肺金也，草木黃落，有枝無葉，則類於毛，即上文之浮澀也。冬者，北方腎水也，極寒之時，水凝如石，故名為石。土旺於四季之末，各十八日，脾土在中而兼五行也。和緩之義，詳見下文。</p> <p>太過實強，病生於外；不及虛微，病生於內。</p> <p>外因風、寒、暑、濕、燥、火六氣之邪，脈必洪大、緊、數、弦、長、滑、實而太過矣；內因喜、怒、憂、思、悲、恐、驚七情之傷，脈必虛、微、細、弱、短、澀、濡、芤而不及矣。</p> <p>四時百病，胃氣為本。</p> <p>胃為水穀之海，資生之本也，故曰：有胃氣則生，無胃氣則死。胃氣脈者，緩而和勻，不浮不沉，不大不小，不疾不徐，意思欣欣、悠悠揚揚，難以名狀者也。不拘四時，一切百病，皆以胃脈為本。</p> <p>凡診病脈，平旦為準，虛靜凝神，調息細審。</p> <p>經曰：常以平旦，陰氣未動，陽氣未散，飲食未進，經脈未盛，絡脈調勻，氣血未亂，乃可診有過之脈。又曰：診脈有道，虛靜為寶。言無思無慮，以虛靜其心，惟凝神於指下也。調息者，醫家調勻自己之氣息；細審者，言精細審察，不可忽略也。</p> <p>一呼一吸，合為一息，脈來四至，平和之則。五至無疴，閏以太息。三至太遲，遲則為冷。六至為數，數即熱證。轉遲轉冷，轉數轉熱。</p> <p>醫者調勻氣息，一呼脈再至，一吸脈再至，呼吸定息，脈來四至，乃和平之準則也。然何以五至亦曰無疴乎？人之氣息，時長時短，凡鼓三息，必有一息之長，鼓五息，又有一息之長，名為太息。如歷家三歲一閨，五歲再閏也。言脈必以四至為平，五至便為太過，惟正當太息之時，亦曰無疴。此息之長，非脈之急也，若非太息，正合四至也。至於性急之人，五至為平脈，不拘太息之例，蓋性急脈亦急也。若一息而脈僅三至，即為遲慢而不及矣，遲主冷病。若一息而脈遂六至，即為急數而太過矣，數主熱病。若一息僅得二至，甚至一至，則轉遲而轉冷矣。若一息七至，甚而八至九至，則轉數而轉熱矣。一至二至，八至九至，皆死脈也。</p> <p>遲數既明，浮沉須別。浮沉遲數，辨內外因，外因於天，內因於人。天有陰陽，風雨晦明；人喜怒憂，思悲恐驚。</p> <p>浮脈法天，候表之疾，即外因也；沉脈法地，候里之病，即內因也。外因者，天之六氣，風風淫未疾，寒陰淫寒疾、暑明淫暑疾、濕雨淫濕疾，燥晦淫燥疾、火陽淫水疾是也；內因者，人之七情，喜傷心，怒傷肝，憂思傷脾，恐傷腎，驚傷心也。</p> <p>浮表沉里，遲寒數熱；浮數表熱，沉數裡熱；浮遲表寒，沉遲冷結。</p> <p>此以浮、沉、遲、數四脈，提諸脈之綱也。脈象雖多，總不外此四脈。浮主表證，沉主裡證，遲為寒，數為熱。浮而且數，表有熱也；沉而且數，里有熱也。浮而且遲，寒在表也；沉而且遲，寒在裡也。</p> <p>浮脈法天，輕手可得，泛泛在上，如水漂木。有力洪大，來盛去悠。無力虛大，遲而且柔。虛極則散，渙漫不收。有邊無中，其名曰芤。浮小為濡，綿浮水面。濡甚則微，不任尋按。更有革脈，芤弦合看。</p> <p>此係浮脈提綱，而取洪、虛、散、芤、濡、微、革七脈之兼乎浮者，統匯於下也。</p> <p>浮脈法天，清輕在上，故輕手即見，與肉分相應，如木之漂於水面也。</p> <p>洪脈者，如洪水之洪，有波濤洶湧之象，浮而有力，來盛去衰，即大脈也，即鉤脈也。</p> <p>虛脈者，浮而無力，且大且遲也。</p> <p>散脈者，亦浮而無力，但按之如無，比於虛脈則更甚矣，若楊花飄散之象。</p> <p>芤脈者，芤草中空，狀如蔥管，浮沉二候易見，故曰有邊。獨中候豁然難見，正如以指著蔥，浮取得上面之蔥皮，中取正在空處，沉按之又著下面之蔥皮也。無中者，非中候絕無，但比之浮沉則無力也。若泥為絕無，是無胃氣矣。舊說以前後為兩邊，與芤蔥之義不合。</p> <p>濡脈者，浮而小且軟也。</p> <p>微脈者，浮而極小極軟，比於濡脈則更甚矣。欲絕非絕，似有若無八字，可為微脈傳神。</p> <p>革脈者，浮而且弦且芤，浮多沉少，外急內虛，狀如皮革。仲景云：弦則為寒，芤則為虛；虛寒相搏，此名曰革。革脈牢脈，皆大而弦，革則浮取而得，牢則沉候而見也。舊以牢、革為一脈者，非。</p> <p>沉脈法地，如投水石。沉極為伏，推筋著骨。有力為牢，大而弦長。牢甚則實，愊愊而強。無力為弱，柔小如綿。細直而軟，如蛛絲然。</p> <p>此以沉脈提綱，而取伏、牢、實、弱、細五脈之兼乎沉者，統匯於下也。沉脈法地，重濁在下，故重按乃得，與筋骨相應，如石之墜於水底也。伏脈者，沉之極也，伏於下也。沉脈在筋骨之間，伏脈則推筋著骨，然後可見也。牢脈者，沉而有力，且大、且弦、且長也。實脈者，浮中沉三候皆有力，更甚於牢脈也。弱脈者，沉而極細軟也。細脈者，沉細而直且軟也。</p> <p>遲脈屬陰，一息三至，緩脈和勻，春柳相似。遲細為澀，往來極滯；結則來緩，止而復來。代亦來緩，止數不乖。</p> <p>此以遲脈提綱，而取緩、澀、結、代四脈之兼乎遲者，統匯於下。遲脈者，往來遲慢，為不及之象。緩脈者，一息四至，往來和勻，春風微吹柳梢，此確喻也，即胃氣脈也。澀脈者，遲滯不利，狀如輕刀刮竹，舊稱一止復來者，非也。結脈者，遲而時有一止也。代脈者，遲而中止，不能自還，且止有定數，如四時之有禪代，不愆其期也，故名曰代。</p> <p>數脈屬陽，一息六至，往來流利，滑脈可識。有力為緊，切繩極似。數時一止，其名為促。數如豆粒，動脈無惑。</p> <p>此以數脈提綱，而取滑、緊、促、動四脈之兼乎數者，統匯於下也。數脈者，往來急數，為太過多象。滑脈者，滑而不滯，如珠走盤也。緊脈者，緊急有力，左右彈手；切繩者，喻其緊，亦喻左右彈也。促脈者，數而時有一止，如疾行而蹶也。動脈者，形如豆粒，厥厥動搖，兩頭俱俯，中間高起，故短如豆粒。舊云：上下無頭尾，則上不至寸為陽絕，下不至尺為陰絕，是死絕之脈，非動脈也。仲景云：陽動則汗出，陰動則發熱。由是則寸尺皆有動脈，謂獨見於關者，誤矣。</p> <p>別有三脈，短長與弦。不及本位，短脈可原。過於本位，長脈綿綿；長而端直，狀類弓弦。</p> <p>此短、長與弦三脈，非浮、沉、遲、數可括，故別列於此。短者，短縮之象。長者，相引之象。弦者，勁而端直之象。</p> <p>按：戴同父曰：關不診短。若短脈見於關上，是上不通寸為陽絕，下不通尺為陰絕矣。</p> <p>一脈一形，各有主病，脈有相兼，還須細訂。</p> <p>前所載者皆脈之形象，然有所主之病，有相兼之脈，更須細加考訂。</p> <p>此以下至女胎三月句，凡十有三節，各明某脈主某病，而相兼之脈盡在其中矣。</p> <p>浮脈主表，腑病所居。有力為風，無力血虛，浮遲表冷，浮數風熱，浮緊風寒，浮緩風濕。</p> <p>六腑屬陽，其應在表，故浮主腑病也。浮而有力，則知風邪所幹，邪氣盛則實，有餘之象也。浮而無力，則知陰血虧損，正氣奪則虛，不足之象也。脈浮主表，脈遲主冷，浮遲兼見，則為表冷也。脈浮主風，脈數主熱，浮數兼見，則為風熱也。緊脈為寒，浮緊兼見，則為風寒也。緩脈主濕，浮緩兼見，則為風濕也。</p> <p>浮虛傷暑，浮芤失血，浮洪虛火，浮微勞極。浮濡陰虛，浮散虛劇，浮弦痰飲，浮滑痰熱。</p> <p>暑傷氣，氣虛則脈虛，故浮虛為傷暑也。失血之脈必芤，如吐血下血之類，芤脈自兼浮，非浮脈兼芤也。洪主火，洪而兼浮，知為虛火。微為氣血俱虛，故主勞極，此亦微脈自兼浮也。血屬陰，其應在下，濡脈按之而軟，故為陰虛。散者，散亡之義，虛極所致，劇即極也。弦者，風木之象，浮亦為風，故為痰飲，乃風痰也。滑主痰證，滑本陽脈，而又兼浮，則炎上之象，故為熱痰也。</p> <p>沉脈主裡，為寒為積。有力痰食，無力氣鬱。沉遲虛寒，沉數熱伏；沉緊冷痛，沉緩水蓄。</p> <p>五臟屬陰，其應在裡，故沉主裡病也。沉者，陰象也；積者，髒病也，故為寒積。沉而有力，有餘之象，必有形之物凝滯於內；沉而無力，不足之象，乃無形之氣鬱結於中。沉遲皆偏於陰，所以虛寒；沉里數熱，故熱伏於裡也。緊主諸痛，亦主於寒，得之沉分，非冷痛乎？濕家得緩，沉位居里，當水畜矣。</p> <p>沉牢痼冷，沉實熱極，沉弱陽虧，沉細虛濕，沉弦飲痛，沉猾食滯。沉伏吐利，陰毒積聚。</p> <p>仲景曰：寒則堅牢，有牢固之義，故云痼冷。牢脈自在沉分，非兼見也，實脈為陽熱之極也，實則三候皆強，不獨在沉分也。按之無力為弱脈，故曰陽虧。細為不足，亦主濕侵，故曰虛濕。弦本主飲，亦主諸痛。滑雖主痰，若在脾部而沉分見之，為食滯也。寸伏則吐，尺伏則利，在陰證傷寒，則為陰毒積聚耳。</p> <p>遲脈主臟，陰冷相干，有力為痛，無力虛寒。</p> <p>五臟為陰，遲亦為陰，是以主臟，乃陰冷相干也。遲而有力，則因寒而凝滯，是以為痛。遲而無力，中空顯然，故當虛寒。</p> <p>數脈主腑，主吐主狂，有力實熱，無力虛瘡。</p> <p>六腑為陽，數亦為陽，是以主腑。吐者，陽氣亢逆。狂者，熱邪傳里也。數而有力，實熱可知；數而無力，虛瘡可斷。</p> <p>滑司痰飲，右關主食，尺為畜血，寸必吐逆。</p> <p>滑為痰脈，右關沉滑，知有食停。兩尺見之，畜血可察。兩寸見之，吐逆難免矣。</p> <p>澀脈少血，亦主寒濕，反胃結腸，自汗可測。</p> <p>尺中見澀，血少精傷也；關中見之，脾虛不能勝濕也。血液枯竭，上為反胃，下為結腸也。兩寸見澀，則為自汗，蓋汗乃心主液，而肺主皮毛也。</p> <p>弦脈主飲，木侮脾經，陽弦頭痛，陰弦腹痛。</p> <p>木旺者，脈必弦。木旺必來侮土，土虛不能制濕，而痰飲之證生焉。陽弦者，寸也，寸主上焦，故當頭痛；陰弦者，尺也，尺主下焦，故當腹痛。</p> <p>長則氣治，短則氣病。細則氣衰，大則病進。</p> <p>長乃肝之平脈，故曰氣治。經曰：如循長竿末梢為平，如循長竿為病。短雖肺之平脈，若非右寸及秋令見之，即為病矣。脈以和平為貴，細者，不及而氣衰；大者，太過而病進也。</p> <p>浮長風癇，沉短痞塞，洪為陰傷，緊主寒痛。緩大風虛，緩細濕痹，緩澀血傷，緩滑濕痰。</p> <p>浮風長火，風火相搏，則肝病而癇生。沉陰短虛，虛寒相合，則氣滯而痞生。洪即大脈，火之亢也；陽亢者，陰必傷。緊為寒脈，浮分則表為寒束而痛，沉分則里為寒滯而痛。緩為虛而大為風，緩大並至，故曰風虛。緩者，濕氣停滯；細者，虛氣不行而痹生焉。澀見即為血傷，挾緩則轉傷也。滑見即為濕痰，挾緩則愈濕矣。</p> <p>澀小陰虛，弱小陽竭。陽微惡寒，陰微發熱。陽動汗出，為痛為驚；陰動則熱，崩中失血。虛寒相搏，其名為革，男子失精，女人漏血。</p> <p>澀自主血虛，兼小而愈虛矣。弱脈自制小，此非兼脈，但弱脈見則陽氣虛竭矣。微者，大虛之脈，故在陽分見則氣虛而惡寒，在陰分見則血虛而發熱。寸動名陽，汗出者心肺之證，驚氣入心；氣滯則痛，亦心肺也。尺動名陰，熱者，腎水不足；崩中失血，皆腎經失閉蟄封藏之本也。仲景論革脈云：弦則為寒，芤則為虛，虛寒相搏，此名曰革。男子亡血失精，女子半產漏下。</p> <p>陽盛則促，肺癰熱毒；陰盛則結，疝瘕積鬱。代則氣衰，或泄膿血，傷寒霍亂，跌打悶絕，瘡疽痛甚，女胎三月。</p> <p>數而有止為促，豈非陽盛乎？肺癰熱毒，皆火極所致者。遲而有止為結，豈非陰盛乎？疝瘕積鬱，皆陰氣凝滯也。至於代脈，真氣衰敗而後見也。泄膿血者，見之必死。惟傷寒心悸，或霍亂昏煩，或跌打損傷，或瘡疽痛極，或懷胎三月，此五者見之，弗作死脈也。</p> <p>脈之主病，有宜不宜，陰陽順逆，吉凶可推。</p> <p>病有陰陽，脈亦有陰陽，順應則吉，逆見即凶。</p> <p>此以下至其死可測句，凡二十七節，詳分某病見某脈吉，某病見某脈凶也。</p> <p>中風之脈，卻喜浮遲，堅大急疾，其凶可知。</p> <p>中風者多虛脈，以浮遲為順，若反堅急，決無生理。</p> <p>傷寒熱病，脈喜浮洪，沉微澀小，證反必凶。汗後脈靜，身涼則安；汗後脈躁，熱甚必難。陽證見陰，命必危殆；陰證見陽，雖困無害。</p> <p>此節皆言傷寒之順逆也。雖受寒邪，傳里必熱，故曰熱病。病既屬熱，脈以浮洪為吉，若沉微澀小，是證與脈反，故凶。汗後邪解，便當脈靜身涼；若躁而熱，所謂汗後不為汗衰，不可治矣。陽證而見沉、澀、細、弱、微、遲之陰脈，則脈與證反，命必危殆。陰證而見浮、大、數、動、洪、滑之陽脈，雖若反證，在他證忌之，獨傷寒為邪氣將解之象，病雖危困，無害於命也。</p> <p>勞倦內傷，脾脈虛弱；汗出脈躁，死證可察。</p> <p>勞倦傷脾，故脾脈虛弱為順也。若汗出而脈反躁疾，則逆矣，安得不死？</p> <p>瘧脈自弦，弦數者熱，弦遲者寒，代散則絕。</p> <p>瘧者，風暑之邪，客於風木之府，木來乘土，脾失轉輸，不能運水穀之精微，遂多停痰留飲。弦應風木，又主痰飲，無痰不成瘧，故曰瘧脈自弦。數熱遲寒，自然之理，獨見代散二脈，則命必絕矣。</p> <p>泄瀉下利，沉小滑弱，實大浮數，發熱則惡。</p> <p>瀉利則虛，宜見沉、小、滑、弱之虛脈；若反見實、大、浮、數之脈，則身必發熱而成惡疾矣。</p> <p>嘔吐反胃，浮滑者昌；弦數緊澀，結腸者亡。</p> <p>嘔吐反胃，脾虛有痰也。浮為虛，滑為痰，是其正象可以受補，故曰昌也。若弦、數、緊、澀，則血液枯竭，遂致糞如羊屎，必死不治矣。</p> <p>霍亂之候，脈代勿訝；厥逆遲微，是則可嗟。</p> <p>霍亂之脈，洪大為佳；若見代脈，因一時清濁混亂，故脈不接續，非死脈也。微細而舌卷囊縮者，不可治耳。</p> <p>嗽脈多浮，浮濡易治；沉伏而緊，死期將至。</p> <p>嗽乃肺疾，脈浮為宜，兼見濡者，病將退也。若沉伏與緊則相反，而病深矣，不死何待？</p> <p>喘息抬肩，浮脈是順；沉澀肢寒，均為逆證。</p> <p>喘息無非風與痰耳，脈以浮滑為順；若反沉澀而四肢寒者，必死不治。</p> <p>火熱之證，洪數為宜，微弱無神，根本脫離。</p> <p>熱證而得洪數，乃正應也；若見微弱，脈證相反，根本脫絕，藥餌不可施矣。</p> <p>骨蒸發熱，脈數為虛，熱而澀小，必殞其軀。</p> <p>骨蒸者，腎水不足，壯火潛上，虛數二脈，其正象也。若見澀小之脈，所謂發熱脈靜，不可救藥耳。</p> <p>癆極諸虛，浮軟微弱，土敗雙弦，火炎則數。</p> <p>虛證宜見虛脈，若兩手脈弦，謂之雙弦。弦乃肝脈，右關見之，是肝木乘脾，故曰土敗。火熱太過，脈必極數，甚而七至，癆證之脈，六至以上，便不可治。</p> <p>失血諸證，脈必現芤，緩小可喜，數大堪憂。</p> <p>芤有中空之象，失血者宜爾也；緩小亦為虛脈，順而可喜。若數且大，謂之邪勝，故可憂也。</p> <p>畜血在中，牢大欲宜，沉澀而微，速愈者希。</p> <p>畜血有形實證，牢大之脈，脈證相宜；倘沉澀而微，是挾虛矣，既不能自行其血，又難施峻猛之劑，安望其速愈耶？</p> <p>三消之脈，數大者生，細微短澀，應手堪驚。</p> <p>渴而多飲為上消，消穀善飢為中消，渴而便數有膏為下消。三消皆燥熱太過，惟見數大之脈為吉耳；細微短澀，死不可救。</p> <p>小便淋閉，鼻色必黃，實大可療，澀小知亡。</p> <p>鼻頭色黃，必患小便難，六脈實大者，但用分理之劑必愈；若逢澀小，為精血敗壞，死亡將及矣。</p> <p>癲乃重陰，狂乃重陽，浮洪為吉，沉急凶殃。</p> <p>癲狂二證，皆以浮洪為吉，取其病尚淺也；若沉而急，病已入骨，雖有扁倉，莫之能療矣！</p> <p>癇宜虛緩，沉小急實，或但弦急，必死不失。</p> <p>癇本虛痰，脈見虛緩，自應然也。若沉小急實，或虛而弦急者，肝之真臟脈見矣，安望其更生耶？</p> <p>心腹之痛，其類有九，細遲速愈，浮大延久。</p> <p>九種心腹之痛，皆宜遲細，易於施療。如浮而大，是為中虛，不能收捷得之效也。</p> <p>疝屬肝病，脈必弦急，牢急者生，弱急者死。</p> <p>肝主筋，疝則筋急，故屬肝病也。肝脈弦急，是其常也；疝系陰寒之咎，牢主裡寒之脈，亦其常也。如且弱且急，必有性命之憂。</p> <p>黃疸濕熱，洪數偏宜，不妨浮大，微澀難醫。</p> <p>濕蒸熱壅，黃疸生焉，洪數也，浮大也，皆所宜也。一見微澀，虛衰已甚，必食少瀉多，無藥可療矣。</p> <p>脹滿之脈，浮大洪實；細而沉微，岐黃無術。</p> <p>脹滿屬有餘之證，宜見有餘之脈，浮、大、洪、實是矣。沉細而微，謂之證實而脈虛，雖岐黃神聖，莫可回生矣。</p> <p>五臟為積，六腑為聚，實強可生，沉細難愈。</p> <p>積也、聚也，皆實證也，實脈強盛，是所當然。沉細為虛之診，真氣敗絕，不可為已。</p> <p>中惡腹脹，緊細乃生；浮大維何？邪氣已深。</p> <p>中惡者，不正之氣也，緊細主吉，浮大則凶也。</p> <p>鬼祟之脈，左右不齊，乍大乍小，乍數乍遲。</p> <p>鬼祟犯人，左右二手脈象不一，忽大忽小，忽數忽遲，無一定之脈形也。</p> <p>癰疽未潰，脈宜洪大；及其已潰，洪大始戒。</p> <p>未潰屬實，洪大為正脈也；若潰後則虛矣，亦見洪大，毋乃不可乎！</p> <p>肺癰已成，寸數而實；肺痿之形，數而無力。肺癰色白，脈宜短澀，浮大相逢，氣損血失。腸癰實熱，滑數可必，細沉無根，其死可測。</p> <p>肺癰而寸口數實，知膿已成矣。肺葉焦痿，火乘金也，是以數而無力。肺癰幾作，則肺氣虛損；白者，西方本色，所謂一臟虛則一臟之本色見也。短澀者，秋金之素體，若逢浮大，是謂火來乘金，克我者為賊邪，血氣敗壞之診也。腸癰，實也；沉細，虛也；證實脈虛，死期將至矣。</p> <p>婦人有子，陰搏陽別，少陰動甚，其胎已結。滑疾不散，胎必三月，但疾不散，五月可別。左疾為男，右疾為女，女腹如箕，男腹如釜。</p> <p>此一節，女科胎前之脈也。陰搏陽別者，寸為陽，尺為陰，言尺陰之脈，搏指而動，與寸陽之脈迥然分別，此有子之診也。或手少陰心脈獨動而甚，心臟主血，故胎結而動甚也。動者，往來流利之動，非厥厥如豆之動也。疾即數也，滑而且數，按之不散，三月之胎也。滑脈不見，而但疾不散，五月之胎也。左為陽，故左疾為男胎；右為陰，故右疾為女胎。女胎腹形如箕之圓也，男胎腹形狀如釜之上小而下大也。</p> <p>欲產之脈，散而離經；新產之脈，小緩為應，實大弦牢，其凶可明。</p> <p>此一節，產中之脈也。散而離經，離經者，離乎經常之脈也。胎動於中，脈亂於外，勢之必至也。產後氣血兩虛，見小緩之虛脈為吉。若見實大弦牢，凶可知矣。</p> <p>奇經八脈，不可不察。直上直下，尺寸俱牢，中央堅實，衝脈昭昭，胸中有寒，逆氣裡急，疝氣攻心，支滿溺失。</p> <p>奇經者，無表裡配偶之經也。八脈者，陽維也，陰維也，陽蹻也，陰蹻也，沖也，督也，任也，帶也。直上直下，弦長相似，尺寸俱牢，亦兼弦長；是以有逆氣裡急之那，疝氣攻心，正逆急也。支滿者，脹也；溺失者，衝脈之邪干腎也。此以下凡五節，皆奇經脈也。</p> <p>直上直下，尺寸俱浮，中央浮起，督脈可求。腰背強痛，風癇為憂。</p> <p>直上直下，則弦長矣；尺寸俱浮，中央亦浮，則六部皆浮，又兼弦長，故其見證，皆屬風家。大抵衝脈主裡，督脈主表也。</p> <p>寸口丸丸，緊細實長，男疝女瘕，任脈可詳。</p> <p>寸口者，統寸關尺三部也。丸丸，動貌。緊細實長，寒邪盛而實也。男疝女瘕，即所謂苦少腹繞臍下，引陰中切痛也。</p> <p>寸左右彈，陽蹻可決；尺左右彈，陰蹻可別，關左右彈，帶脈之訣。</p> <p>左右彈，緊脈之相也。陽蹻主陽絡，故應於寸；陰蹻主陰絡，故應於尺；帶脈如束帶之狀，在人腰間，故應於關。</p> <p>尺外斜上，至寸陰維，尺內斜上，至寸陽維。</p> <p>從右手手少陽三焦，斜至寸上手厥陰心胞絡之位，是陰維脈也；從左手足少陰腎經，斜至寸上手太陽小腸之位，是陽維也。斜上者，不由正位而上，斜向大指，名為尺外斜向小指，名為尺內，邪在陽維陽蹻則發癇，癇動而屬陽，邪在陰維陰蹻則發癲，癲靜而屬陰故也。</p> <p>脈有反關，動在臂後，別由列缺，不幹證候。</p> <p>反關脈者，脈不行於寸口，由列缺絡入臂後，手陽明大腸之經也。以其不順行於關上，故曰反關。有一手反關者，有兩手反關者，此得於有生之初，非病脈也。令病人覆手診之，方可見耳。</p> <p>經脈病脈，業已昭詳，將絕之形，更當度量。</p> <p>經常之脈，主病之脈，皆明於前矣，而死絕之脈，亦不可不察也。分別於後。</p> <p>心絕之脈，如操帶鉤，轉豆躁疾，一日可憂。</p> <p>經曰：脈來前曲後倨，如操帶鉤，曰心死。前曲者，謂輕取則堅強而不柔；後倨者，謂重取則牢實而不動，如持革帶之鉤，全失沖和之氣，但鉤無胃，故曰心死。轉豆者，即經所謂如循薏苡子累累然，狀其短實堅強，真臟脈也。又曰：心絕，一日死。</p> <p>肝絕之脈，循刀責責，新張弓弦，死在八日。</p> <p>經曰：真肝脈至，中外急如循刀刃。又曰：脈來急溢勁，如新張弓弦，曰肝死。又曰：肝絕，八日死。</p> <p>脾絕雀啄，又同屋漏，一似水流，還如杯覆。</p> <p>舊訣曰：雀啄連來四五啄，屋漏少刻一點落。若流水，若杯履，皆脾絕也。經曰：脾絕，四日死。</p> <p>肺絕維何？如風吹毛，毛羽中膚，三日而號。</p> <p>經曰：如風吹毛，曰肺死。又曰：真肺脈至，如以毛羽中人膚。皆狀其但毛而無胃氣也。又曰：肺絕，三日死。</p> <p>腎絕伊何？發如奪索，辟辟彈石，四日而作。</p> <p>經曰：脈來如奪索，辟辟如彈石，曰腎死。又曰：腎絕，四日死。舊訣云：彈石硬來尋即散，搭指散亂如解索。正謂此也。</p> <p>命脈將絕，魚翔蝦游，至如湧泉，莫可換留。</p> <p>舊訣云：魚翔似有又似無，蝦游靜中忽一躍。經云：渾渾革至如湧泉，綿綿其去如弦絕。皆死脈也。</p> <h2>脈法心參</h2> <p>前者四言脈訣，皆言脈象。然而脈有精理，更當深求。茲曰《心參》蓋余之得乎心而應乎手者，亦有得乎心而不能喻諸口者，若能於此研窮，期於了了明通，方不愧為司命耳。</p> <p>《脈訣》，高陽生托王叔和之名者也。自偽訣訛傳，脈法久晦，雖闢之者代有其人，奈習之者恬不知改。余欲起而正之，固知微塵無足岳之能，滴露乏添江之力，然天下萬世，豈無明眼？雖情余言，或不及信偽訣，而信偽訣何如其信《內經》耶？今以《內經》脈法為圖，因以數言正其疵誤，但細心閱之，則鳧頸蛇足，自當立辨。</p> <p>尺內兩旁，則季脅也，尺外以候腎，尺裡以候腹中。附上，左外以候肝，內以候鬲，右外以候胃，內以候脾。</p> <p>上附上，右外以候肺，內以候胸中，左外以候心，內以候膻中。</p> <figure> <img alt="《內經》分配臟腑診候圖"> </figure> <p>此《內經》之三部候法也。腑不及膽者，寄於肝也；不及大小腸、膀胱者，統於腹中也。至偽訣以大小腸配於寸上，以三焦列於左尺，以命門列於右尺，及乎厥陰、膻中，竟置而不言，不可不為之辨，使後學有確然可遵之法也。</p> <p>夫寸主上焦以候胸中，關主中焦以候鬲中，尺主下焦以候腹中，此人身之定位，古今之通論也。大、小腸皆在下焦腹中，偽訣越中焦而候之寸上，有是理乎？滑伯仁見及此，以左尺主小腸、膀胱、前陰之病，右尺主大腸、後陰之病，可稱千古隻眼。以上辨大、小腸配於寸上之非。</p> <p>《難經》及叔和、啟玄，皆以三焦有名無形，已為誤矣。陳無擇創言三焦有形如脂膜，更屬不經。《靈樞》曰：密理厚皮者三焦厚，粗理薄皮者三焦薄。又曰：勇士者三焦理橫，怯士者三焦理縱。又曰；上焦出於胃上口，並咽以上，貫鬲而布胸中。中焦亦並胃中，出上焦之後，泌糟粕，蒸精液，化精微而為血。下焦者，別迴腸注於膀胱而滲入焉。水穀者，居於胃中，成糟粕，下大腸而成下焦。又曰：上焦如霧，中焦如漚，下焦如瀆。既曰無形，何以有厚薄？何以有縱有橫？何以如霧如漚如瀆？何以有氣血之別耶？且又曰：三焦出氣以溫肌肉，充皮膚。固以明指肌肉之內，臟腑之外為三焦也。《脈訣》不知其統主一身，妄列於右尺，何不思之甚哉？此明身中臟腑空處為三焦，而《難經》有名無形，《脈訣》列於右尺，陳無擇妄為有形如脂膜，皆以經文正之。</p> <p>手厥陰一經，從無定論。《金匱真方篇》曰肝、心、脾、肺、腎五臟為陰，膽、胃、大腸、小腸、三焦、膀胱六腑為陽，此止十一經耳。則手厥陰之一經，果何在乎？《靈蘭秘典篇》曰：心者，君主之官，神明出焉。肺者，相傅之官，治節出焉。肝者，將軍之官，謀慮出焉。膽者，中正之官，決斷出焉。膻中者，臣使之官，喜樂出焉。脾胃者，倉廩之官，五味出焉。大腸者，傳導之官，變化出焉。小腸者，受盛之官，化物出焉。腎者，作強之官，伎巧出焉。三焦者，決瀆之官，水道出焉。膀胱者，州都之官，津液藏焉，氣化則能出矣。觀其以膻中足十二經之數，然則配手厥陰經者，實膻中也。及《靈樞》敘經脈，又有胞絡而無膻中，然而曰：動則喜笑不休，正與喜樂出焉之句相合。夫喜笑者，心火所司，則知膻中與心應，即胞絡之別名也。《靈樞·邪客篇》曰：心者，五臟六腑之大主，其臟堅固，邪弗能容，容之則心傷，心傷則神去，神去則死矣。故諸邪之在心者，皆在心之胞絡。由是察之，胞絡即為膻中，斷無可疑。膻中以配心臟，自有確據。已上明膻中即為胞絡也。</p> <p>心、肝、脾、肺，俱各一候，惟腎一臟而分尺之候者，為腎有兩枚，形如豇豆，分列於腰脊之左右也。《刊誤》以兩尺候腎，深合經旨。《難經》、《脈訣》乃以左尺候腎水，右尺候命門相火，誤矣。考《明堂》、《銅人》等經，命門一穴，在腎脈第十四椎下陷中，兩腎中間。腎雖水臟，而相火寓焉，蓋一陽居二陰之間，所以成乎坎也。獨不思脈之應於指下者，為有經絡循經，朝於寸口。詳考《內經》並無命門之經絡也，既無經絡，何以應診而可列之右尺乎？但當以左腎為水，右腎為火，不可以左為腎右為命門也。此明不可以右腎為命門。</p> <p>人迎氣口之說</p> <p>關前一分，人命之主，左為人迎，右為氣口，人迎以辨外因，氣口以辨內因。又曰：人迎緊盛傷於風，氣口緊盛傷於食。蓋寸部三分，關部三分，尺部三分，三部合計共得九分。每部三分者，前一分，中一分，後一分也。此云關前一分，仍在關上之前一分耳。人多誤認關前二字，竟以左寸為人迎，右寸為氣口，誤矣。須知左關前一分，正當肝部，肝為風木之臟，故外傷於風者，內應風臟而為緊盛也。右關前一分，正當脾部，脾為倉廩之官，故內傷於食者，內應食臟而為緊盛也。觀其但曰傷於風，勿泥外因，而概以六氣所傷者，亦取人迎也。但曰傷於食，勿泥內因，而概以七情所傷者，亦取氣口也。</p> <p>古人人迎氣口有兩法：在左右兩手分之，左為人迎，右為氣口。在右手一手分之，肺在寸為人迎，脾在關為氣口。蓋肺主皮毛，司腠理，凡風邪來客，先犯皮毛，皆肺經腠理不密所致也。</p> <p>脈有不可言傳之說</p> <p>脈之理微，自古記之。昔在黃帝，生而神靈，猶曰若窺深淵而迎浮雲。許叔微曰：脈之理幽而難明。吾意所解，口莫能宣也。凡可以筆墨載，可以口舌言者，皆跡象也。至於神理，非心領神會，烏能盡其玄微？如古人形容胃氣之脈，而曰不浮不沉，此跡象也，可以中候求也；不疾不徐，此跡象也，可以至數求也。獨所謂意思欣欣，悠悠揚揚，難以名狀，非古人秘而不言，欲名狀之而不可得，姑引而不發，躍如於言詞之表，以待能者之自從耳。東垣至此，亦窮於詞說，而但言脈貴有神。惟其神也，故不可以跡象求，言語告也。又如形容滑脈，而曰替替然如珠之圓轉；形容澀脈，而曰如雨沾沙；形容緊脈，而曰如切繩轉索；形容散脈，而曰如楊花散漫；形容任脈，而曰寸口丸丸。此皆跡象之外，別有神理。就其所言之狀，正惟窮於言語，如借形似以揣摹之耳。蓋悟理雖入微之事，然跡象未明，從何處悟入，思境未苦，從何處悟出，必於四言之訣，二十七字之法，誦之極其熟，思之極其苦，夫然後靈明自動，神鬼來通。啟玄子曰：欲登泰岱，非經奚從；欲詣扶桑，無舟莫適。其是之謂乎？</p> <h3>因形氣以定診之說</h3> <p>逐脈審察者，一成之矩也；隨人變通者，圓機之士也。肥盛之人，氣居於表，六脈常常浮洪；瘦小之人，氣斂於中，六脈常常沉數。性急之人，五至方為平脈；性緩之人，四至便作熱醫。身長之人，下指宜疏；身短之人，下指宜密。北方之人，每見實強；南方之人，恆多軟弱。少壯之脈多大，老年之脈多虛，酒後之脈常數，飯後之脈常洪，遠行之脈必疾，久飢之脈必空。室女尼姑多濡弱，嬰兒之脈常七至。經曰：形氣相得者生，三五不調者死。其可不察於此乎？</p> <p>診貴提綱之說</p> <p>脈者，氣血之先，陰陽之兆，貴得其綱領而提挈之也。左手為陽，右手為陰；關前為陽，關後為陰；浮取為陽，沉取為陰；數躁為陽，遲慢為陰；有力為陽，無力為陰；長大為陽，短小為陰。明乎此而脈之大端已在是矣。故曰：約而言之，只浮、沉、遲、數，已見其梗概；博而考之，雖二十四字，未盡其精詳。經曰：知其要者，一言而終；不知其要，流散無窮。此之謂也。</p> <h3>脈有相似宜辨</h3> <p>洪與虛皆浮也，浮而有力為洪，浮而無力為虛。</p> <p>沉與伏皆沉也，沉脈行於筋間，重按即見；伏脈行於骨間，重按不見，必推筋至骨，乃可見也。</p> <p>數與緊皆急也，數脈以六至得名，而緊則不必六至，惟弦急而左右彈，狀如切緊繩也。</p> <p>遲與緩皆慢也，遲則三至，極其遲慢；緩則四至，徐而不迫。</p> <p>實與牢，皆兼弦、大、實、長之四脈也，實則浮、中、沉三取皆然，牢則但於沉侯取也。</p> <p>洪與實皆有力也，洪則重按少衰，實則按之亦強也。</p> <p>革與牢皆大而弦也，革則浮取而得，牢則沉取而見也。</p> <p>濡與弱皆細小也，濡在浮分，重按即不見也；弱主沉分，輕取不可見也。</p> <p>細與微皆無力也，細則指下分明；微則似有若無，模糊難見也。</p> <p>促、結、澀、代，皆有止者也。數時一止為促；緩時一止為結；往來遲滯，似止非為澀；動而中止，不能自還，止有定數為代。</p> <h3>脈有相反宜參</h3> <p>浮沉者，脈之升降也。遲數者，脈之急慢也。滑澀者，脈之通滯也。虛實者，脈之剛柔也。長短者，脈之盈縮也。洪微者，脈之盛衰也。緊緩者，脈之張弛也。牢革者，脈之內外也。動伏者，脈之出處也。促結者，脈之陰陽也。濡弱者，脈之窮於進退者也。芤弦者，脈之見於盛衰者也。經曰前大後小，前小後大，來疾去徐，來徐去疾，去不盛來反盛，去盛來不盛，乍大乍小，乍長乍短，乍數乍數。是又二脈之偶見者也。</p> <h3>脈位法天地五行之說</h3> <p>北方為坎，水之位也；南方為離，火之位也；東方為震，木之位也；西方為兌，金之位也；中央為坤，土之位也。人身一小天地，故脈位應之。試南面而立，以觀兩手之部位，心屬火居寸，亦在南也。腎屬水居尺，亦在北也。肝屬木居左，亦在東也。肺屬金屬右，亦在西也。脾屬土居關，亦在中也。以五行相生之理言之，天一生水，故先從左尺腎水生左關肝木，肝木生左寸心火，心火為君主，其位至高，不可下，乃分權於相火，相火寓於右腎，腎本水也，而火寓也，如龍伏海底，有火相隨。右尺相火生右關脾土，脾土生右寸肺金，金復生水，循環無窮，此相生之理。</p> <p>更以五行相剋之理言之，相火在右尺，將來剋金，賴對待之左尺，實腎水也；火得水制，則不乘金矣。脾土在右關，將來剋水，賴對待之左關，實肝木也，土得木製，則不侮水矣。肺金在右寸，將來剋木，賴對待之左寸，實心火也，金得火制，則不賊木矣。右手三部，皆得左手三部制矣，而左手三部，竟無制者獨何歟？右寸之肺金，有子腎水可復母仇；右關之脾土，有子肺金可復母仇，右尺相火，有子脾土可復母仇；是制於人者，仍可制人，相制而適以相成也，此相剋之理也。</p> <h3>長短二脈不診於關之說</h3> <p>夫脈以過於本位，名之為長。如寸之過於本位，直可上溢魚際；尺之過於本位，直可下通尺澤。至於關中，稍過於上即為寸部，稍過於下即為尺部，何從見其過於本位而名之為長乎？或曰：長為肝家本脈，見於《內經》者，然則亦不從關上診歟？曰：凡尺寸之見長者，皆肝脈之應也，必欲於左關求之，是癡人前說夢矣。</p> <p>不及本位，故名曰短。寸可短也，尺可短也，若欲於關上尋不及本位之短脈，是上不通寸為陽絕，下不通尺為陰絕，乃死脈也。豈可以死脈為短脈乎？尺、關、寸，一氣貫通，決無間斷之理，必欲於關上求短脈，其可得乎？故愚謂長短二脈，不診於關中，但見於尺寸也。</p> <h3>緩脈非病脈之說</h3> <p>緩乃胃氣之脈，六部中不可一刻無者也。所謂緩而和勻，不疾不徐，不大不小，不浮不沉，意思欣欣，悠悠揚揚，難以名狀者，此胃氣脈也。脈貴有神者，貴此胃氣耳，安可以胃氣脈為病脈乎？必緩中有兼見之脈，方可斷病，如緩而大，緩而細之類是也。</p> <h3>革脈非變革之義</h3> <p>革脈者，浮取之而挺然，重按之而豁然，正如鼓皮，外雖繃急，中則空虛。故丹溪云：如按鼓皮。此的解也。皮即為革，故名為革。滑伯仁以革為變革之義，誤矣。若曰變革，是怪脈也，而革果怪脈乎，則變革之義何居乎？</p> <h3>脈以胃氣為本</h3> <p>至哉坤元，萬物資生，惟人應之，胃氣是也，故脈以胃氣為本。夫肝、心、肺、腎四臟之氣，各有偏勝，俱賴胃氣調劑之，使各得和平。故曰：土位居中，兼乎五行。春胃微弦曰平，弦多胃少曰肝病，但弦無胃曰死；胃而有毛曰秋病，毛甚曰今病。</p> <p>夏胃微鉤曰平，鉤多胃少曰心病，但鉤無胃曰死；胃而有石曰冬病，石甚曰今病。</p> <p>長夏胃微軟弱曰平，弱多胃少曰脾病，但代無胃曰死；軟弱有石曰冬病，石甚曰今病。</p> <p>秋胃微毛曰平，毛多胃少曰肺病，但毛無胃曰死；毛而有弦曰春病，弦甚曰今病。</p> <p>冬胃微石曰平，石多胃少曰腎病，但石無胃曰死；石而有鉤曰夏病，鉤甚曰今病。四時長夏，皆以胃氣為本。診家於此精熟，則生克之故瞭然，或生或死，或病或不病，無遁情矣。</p> <h3>真藏脈見乃決死期</h3> <p>肝病則脈弦，弦而勁急，如循刀刃，真肝脈見也，庚日篤，辛日死，死於申酉時。心病則脈洪，洪而鼓躁，如操帶鉤者，真心脈見也，壬日篤，癸日死，死於亥子時。脾病則脈軟，脈來如屋之漏，如水之流，介然不鼓者，真脾脈見也，甲日篤，乙日死，死於寅、卯時。肺病則脈澀，澀而輕短，如風吹毛者，真肺脈見也，丙日篤，丁日死，死於午、未時。腎病則脈石，石而搏激，如雀之啄者，真腎脈見也，戊日篤，己日死，死於辰、戌、醜、未時。其有過期者，倉公所謂能食也。</p> <h3>診法與叔和不同</h3> <p>王宗正曰：診脈之法，當從心肺俱浮，肝腎俱沉，脾在中州。王叔和獨守寸、關、尺部位，以測五臟六腑之脈者，非也。大抵從叔和而廢此固非，但守此說不從叔和亦非，當合而參之可也。</p> <h3>重陰重陽</h3> <p>寸脈浮大，陽也，又兼疾脈，此陽中之陽也，名曰重陽。尺內沉細，陰也，又兼遲脈，此陰中之陰也，名曰重陰。上部重陽，下部重陰，陽亢陰隔，癲狂乃成。</p> <h3>脫陰脫陽</h3> <p>六脈有表無里，如濡脈之類，此名脫陰。六脈有里無表，謂之陷下，如弱脈之類，此名脫陽。六脈暴絕，此陰陽俱脫也。經曰：脫陰者目盲，脫陽者見鬼，陰陽俱脫者危。</p> <h3>陰陽相乘相伏</h3> <p>浮取之候，兩關之前，皆陽也。若見緊、澀、短、小之類，是陽不足而陰乘之也。沉取之候，兩關之後皆陰也。若見洪、大，數、滑，是陰不足而陽乘之也。陰脈之中，陽脈間一見焉，此陰中伏陽也。陽脈之中，陰脈間一見焉，此陽中伏陰也。陰乘陽者必惡寒，陽乘陰者必內熱。陰中伏陽者期於夏，陽中伏陰者期於冬。以五行之理推之，而月節可期也。</p> <h3>陰絕陽絕</h3> <p>夫人唇為飛門，齒為戶門，會厭為吸門，胃為賁門，太倉下口為幽門，大腸、小腸會為闌門，下極為魄門，此為七衝門。此七門者，一氣貫通，無有壅遏，壅遇則氣閉而細矣。寸口之動脈應之，故寸、關、尺一脈貫通，無有間絕，間絕則死，寸脈為上，上不至關為陽絕；尺脈為下，下不至關為陰絕。陽絕死於春夏，陰絕死於秋冬。</p> <h3>脈無根有兩說</h3> <p>一以尺中為根。人之有尺，猶樹之有根，水為天一之元，先天命根也。王叔和曰：寸關雖無，尺猶不絕，如此之流，何憂殞滅。謂其有根也。若腎脈獨敗，是無根矣。</p> <p>一以沉候為根。經曰：諸脈無根者皆死，是謂有表無里，是謂孤陽不生，造化所以亙萬古而不息者，一陰一陽互為其根也。陰既絕矣，孤陽豈能獨存乎？</p> <p>二說似乎不同，實則一致，兩尺以腎部，沉候之六脈皆脈也。然則二尺之無根，與沉取之無根，總之，腎水絕也。</p> <h3>尺寸分經與絡</h3> <p>寸部者，經脈之應也；尺部者，絡脈之應也。寸部熱滿，尺部寒澀，此絡氣不足，經氣有餘也，秋冬死，春夏生。寸部寒澀，尺部熱滿，此經氣不足，絡氣有餘也，春夏死，秋冬生。</p> <h3>一歲之中脈象不可再見</h3> <p>春弦、夏洪，秋澀、冬石，各隨時令而見，此為平也。如春宜弦而得洪脈者，至夏必死；得澀脈者，至秋必死；得石脈者，至冬必死，為真臟之氣先泄也。其象先見於非時，當其時不能再見矣。</p> <h3>脈有亢制</h3> <p>經曰：亢則害，承乃制。此言太過之害也。亢者，過於上而不能下也；承者，受也，亢極則反受制也。如火本剋金，克之太過則為亢，而金之子為水，可以制火，乘其火虛，來復母仇，而火反受其制矣。如吳王夫差起傾國之兵，以與晉爭，自謂無敵，越王勾踐乘其空虛，已入國中矣。在脈則當何如？曰：陽盛者，脈必洪大，至陽盛之極，而脈反伏匿，陽極似陰也。此乾之上九，亢龍有悔也。陰盛者，脈必細微，至陰盛之極，而脈反躁疾，陰極似陽也。此坤之上六，龍戰於野也。凡過者，反兼勝己之化也。</p> <h3>老少脈異</h3> <p>老者，脈直衰弱，若過旺者，病也。壯者，脈者充實，若衰弱者，病也。雖然，老者脈旺而非躁，此稟之厚，壽之徵也；如其躁疾，有表無里，此名孤陽，死期近矣。壯者脈細而和緩，三部同等，此稟之靜，養之定也；若細而勁直，前後不等，死期至矣。</p> <h3>從證不從脈</h3> <p>脈浮為表，治宜汗之，此其常也，而亦有宜下者焉。仲景云：若脈浮大，心下硬有熱，屬臟者攻之，不令發汗是也。脈沉為里，治宜下之，此其常也，而亦有宜汗者焉。少陰病始得之，反發熱而脈沉者，麻黃附子細辛湯，微汗之是也。脈促為陽，常用葛根、芩、連清之矣，若脈促厥冷為虛脫，非灸非溫不可，此又非促為陽盛之脈也。脈遲為寒，常用乾薑、附子溫之矣，若陽明脈遲，不惡寒，身體濈濈汗出，則用大承氣，此又非遲為陰寒之脈矣。四者皆從證不從脈也。世有切脈而不問證，其失可勝言哉。</p> <h3>從脈不從症</h3> <p>表證汗之，此其常也。仲景曰：病發熱頭痛，脈反沉，身體疼痛，當救其里，用四逆湯，此從脈之沉也。里證下之，此其常也。日晡發熱者，屬陽明；脈浮虛者，宜發汗，用桂枝湯，此從脈之浮也。結胸證具，常以大、小陷胸下之矣，脈浮大者不可下，下之則死，是宜從脈而治其表也。身疼痛者，常以桂枝、麻黃解之矣，然尺中遲者不可汗，以營血不足故也，是宜從脈而調其營矣。此皆從脈不從證也。世有問證而忽脈者，得非仲景之罪人乎？</p> <h3>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</h3> <p>此岐伯欲人以脈合形也。蓋形肉者，脾之所主，脾土為萬物之母，觀其形肉脫，則知脾壞於內而根本喪矣。九候雖調，猶不免於死，形可以弗視乎哉。</p> <h3>七診雖見九候皆從者不死</h3> <p>此岐伯欲人融通脈理，不可一途而取也。七診者，獨大、獨小、獨遲、獨疾、獨寒、獨熱、獨陷下也。此皆惡脈。今論其不死者，如少陽之至，乍大乍小；陽明之至，浮大而短；太陽之至，洪大而長；太陰之至，緊大而長；少陰之至，緊細而微；厥陰之至，沉短而數。是皆旺脈也。又如南政之歲，三陰司天，則寸不應；三陰在泉，則尺不應；北政之歲，三陰司天，則尺不應；三陰在泉，則寸不應。是皆運氣使然也，故謂之從。從者，順四時五行而為之遷變，安得死哉？</p> <h3>衝陽太谿太衝</h3> <p>衝陽者，胃脈也，在足跗（即腳面也。）上五寸骨間動脈上，去陷谷三寸。蓋土者，萬物之母，衝陽脈不衰，胃氣猶在，病雖危，尚可生也。然於旺中又忌弦急，弦急者，肝脈也，若見此脈，為木來剋土，謂之賊邪，不治。</p> <p>太谿者，腎脈也，在足內躁後跟骨即足跗後兩旁圓骨，俗名孤拐骨。上動脈陷中。蓋水者天一之元，太谿不衰，腎猶未絕，病雖危、尚可生也。</p> <p>太衝者，肝脈也，在足大指本節後二寸陷中。蓋肝者，東方木也，生物之始，此脈不衰，則生生之機尚可望也，女人專以此為主。</p> <h3>辨論太素脈</h3> <p>脈法倡自岐黃，不過測病情、決生死而已，安得有所謂太素也。自楊上善主《太素》脈法，徵休徵咎，比於神靈，而有驗有不驗者，何也？皆風鑑者流，託名《太素》以神其說耳。學者勿為邪說所惑也。然亦有可採之句，如曰脈形圓淨，至數分明，謂之清；脈形散澀，至數模糊，謂之濁。質清脈清，富貴而多喜；質濁脈濁，貧賤而多憂。質清脈濁，外富貴而內貧賤，失意處多，得意處少也。質濁脈清，外貧賤而內富貴，得意處多，失意處少也。富貴而壽，脈清而長；貧賤而夭，脈濁而促。清而促者，富貴而夭；濁而長者，貧賤而壽。此皆可採之句，然亦不能外乎風鑑也。</p> <p>《內經》曰：持脈有道，虛靜為保。春日浮，如魚之遊在波；夏日在膚，泛泛乎萬物有餘；秋日下膚，蟄蟲將去；冬日在骨，蟄蟲周密，君子居室。故曰：知內者按而紀之，知外者終而始之。此六者，持脈之大法。</p> <h3>色診</h3> <p>古人察色望氣，命名色診，望而知之謂之神，居四診之先。仲景論明堂、厥庭，盡不見察，為世醫咎，則色之於醫尚矣。茲者採經文，集名論，類成一帙，以便稽考。</p> <p>《移精變氣論》曰：上古使僦貸季，理色脈而通神明，合之金木水火土，四時八風六合，不離其常。變化相移，以觀其妙，以知其要，則色脈是矣。色以應日，脈以應月。</p> <p>《脈要精微論》曰：夫精明五色者，氣之華也。赤欲如白裹朱，不欲如赭；白欲如鵝羽，不欲如鹽；青欲如蒼壁之澤，不欲如藍；黃欲如羅裹雄黃，不欲如黃土；黑欲如重漆色，不欲如地蒼。以上言五色之見，皆貴光澤而惡晦滯也。五色精微象見，其壽不久也。夫精明者，所以視萬物，別黑白，審短長；以長為短，以白為黑，如是則精衰矣。</p> <p>《五臟生成篇》曰：青如草滋者死，黃如枳實者死，黑如炲（音苔）者死。赤如衃（音丕）血者死，白如枯骨者死。此五色之見死也。</p> <p>生於心，如以縞裹朱；生於肺，如以縞裹紅；生於肝，如以縞裹紺；生於脾，加以縞裹栝蔞實；生於腎，如以縞裹紫。此五臟所生之外榮也。</p> <p>色味當五臟。白當肺；辛；赤當心，苦；青當肝，酸；黃當脾，甘；黑當腎，咸。故白當皮；赤當脈；青當筋；黃當肉；黑當骨。</p> <p>夫脈之小、大、滑、澀、浮、沉，可以指別；五臟之象，可以類推；如火炎上，水潤下，木曲直，金堅斂，土安靜之類。五臟相音，可以意識；如肝音角，心音徵，脾音宮，肺音商，腎音羽。五色微診，可以目察。能合色脈，可以萬全。</p> <p>赤脈之至也，喘而堅，診曰：有積氣在中，時害於食，名曰心痹，得之外疾，思慮而心虛，故邪從之。</p> <p>白脈之至也，喘而浮，上虛下實，驚，有積氣在胸中，喘而虛，名曰肺痹，寒熱，得之醉而使內也。</p> <p>青脈之至也，長而左右彈，有積氣在心下支胠，名曰肝痹，得之寒濕，與疝同法，腰痛足清頭痛。</p> <p>黃脈之至也，大而虛，積氣在腹中，有厥氣，名曰厥疝，女子同法，得之疾使四支，汗出當風。</p> <p>黑脈之至也，上堅而大，有積氣在小腹與陰，名曰腎痹，得之沐浴清水而臥。</p> <p>凡相五色之奇脈，面黃目青，面黃目赤，面黃目白，面黃目黑者，皆不死也；面青目赤，面赤目白，面青目黑，面黑目白，面赤目青，皆死也。</p> <p>《診要經終論》曰：太陽之脈，其終也，戴眼，反折瘛瘲，其色白，絕汗乃出，出則死矣。少陽終者，耳聾，百節皆縱，目環絕系，絕系一日半死。其死也，色先青白，乃死矣。陽明終者，口目動作，善驚妄言，色黃，其上下經盛，不仁則終矣。少陰終者，面黑齒長而垢，腹脹閉，上下不通而終矣。太陰終者，腹脹閉不得息，善噫，善嘔，嘔則逆，逆則面赤，不逆則上下不通，不通則面黑皮毛焦而終矣。厥陰終者，中熱嗌乾，善溺，心煩，甚則舌卷囊上縮而終矣。</p> <p>《邪氣臟腑病形篇》曰：夫色脈與尺脈之相應也，如桴鼓影響之相應也。不得相失也，此亦本末根葉之出候也。故根死則葉枯矣，色脈形肉不得相失也。故知一則為工，知二則為神，知三則神且明矣。</p> <p>青色者，其脈弦也；赤者，其脈鉤也；黃者，其脈代也；白者，其脈毛；黑者，其脈石。見其色而不得其脈，反得其相勝之脈，則死矣。得其相勝之脈，則病已矣。</p> <p>《五閱五使篇》曰：脈出於氣口，色見於明堂，五色更出，以應五時。</p> <p>肺病者，喘息鼻張；肝病者，眥青；脾病者，唇黃；心病者，舌卷短，顴赤；腎病者，顴與顏黑。</p> <p>《五色篇》雷公問於黃帝曰：五色獨決於明堂乎？黃帝曰：明堂者，鼻也；闕者，眉間也；庭者，顏也；顏為額角，即天庭也。蕃者，頰側也；蔽者，耳門也。其間欲方大，去之十步，皆見於外，如是者壽必中百歲。</p> <p>雷公曰：官五色奈何？官五色，言五色之所主也。黃帝曰：青黑為痛，黃赤為熱，白為寒，是為五官。</p> <p>雷公曰：以色言病之間甚奈何？間者，輕也；甚者，重也。黃帝曰：其色粗以明，沉夭者為甚，其色上行者病益甚，其色下行如雲徹散者病方已。五色各有藏部，有外部，有內部也。色從外部走內部者，其病從外走內；其色從內走外者，其病從內走外。病生於內者，先治其陰，後治其陽，反者益甚；其病生於陽者，先治其外，後治其內，反者益甚。</p> <p>雷公曰：人不病卒死，何以知之？黃帝曰：大氣入於臟腑者，不病而卒死矣。曰：病小愈而卒死者，何以知之？曰：赤色出兩顴，大如母指者，病雖小愈，必卒死。黑色出於庭，大如母指，必不病而卒死。</p> <p>沉濁為內，浮澤為外，皆言色也。黃赤為風，青黑為痛，白為寒，黃而膏潤為膿，赤甚者為血，痛甚為攣，寒甚為皮不仁。五色各見其部，察其浮沉，以知淺深；察其澤夭，以觀成敗；察其散摶，以知遠近；視色上下，以知病處，積神於心，以知往今。故相氣不微，不知是非，屬意弗去，乃知新故。色明不粗，沉夭為甚；不明不澤，其病不甚。雖不明澤，亦不沉夭，病必不甚。其色散，駒駒然未有聚；稚馬曰駒，喻其無定，散而不聚也。其病散而氣通，聚未成也。言其為病尚散，即有痛處，因於氣耳，非積聚成形也。</p> <p>《衛氣失常篇》：伯高曰：色起兩眉薄澤者，病在皮；唇色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者，病在肌肉；營氣濡然者，病在血氣；目色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者，病在筋；耳焦枯受塵垢，病在骨。</p> <p>《通天篇》：少師曰：太陰之人，貪而不仁，下齊湛湛，好內而惡出，心抑而不發，不務於時，動而後人。少陰之人，小貪而賊心，見人有亡，常若有得，好傷好害，見人有榮，乃反慍怒，心嫉而無恩。太陽之人，居處於於，好言大事，無能而虛說，志發於四野，舉措不顧是非，為事如常自用，事雖敗而無悔。少陽之人，諟諦好自貴，有小小官，則高自宣好為外交而不內附。陰陽和平之人，居處安靜，無為懼懼，無為欣欣，婉然從物，或與不爭，與時變化，尊則謙謙，卑而不諂，是謂至治。以上別五等之人。</p> <p>太陰之人，多陰而無陽，其陰血濁，其衛氣澀，陰陽不和，緩筋而厚皮，不之疾瀉，不能移之。少陰之人，多陰少陽，小胃而大腸，六腑不調，陽明脈小，太陽脈大，必審調之，其血易脫.其氣易敗也。太陽之人，多陽而少陰，必謹調之，毋脫其陰而瀉其陽，陽重脫者陽狂，陰陽皆脫者，暴死不知人也。少陽之人，多陽少陰，經小而絡大，血在中而氣在外，實陰而虛陽，獨瀉其絡脈則強，氣脫而疾，中氣不足，病不起也。陰陽和平之人，其陰陽之氣和，血脈調，謹診其陰陽，視其邪正，安容儀，審有餘不足，盛則瀉之，虛則補之，不盛不虛，以經取之。以上治五態之人。</p> <p>太陰之人，其狀黮黮然黑色，念然下意，臨臨然長大，膕然未僂。少陰之人，其狀清然竊然，固以陰賊，立而躁險，行而似伏。太陽之人，其狀軒軒儲儲，反身折膕。少陽之人，其狀立則好仰，行則好搖，兩臂兩肘則常出於背。陰陽和平之人，其狀委委然，隨隨然，顒顒然，愉愉然，暶暶然，豆豆然，眾人皆曰君子。已上別五態之人。</p> <p>《方盛衰論》曰：形弱氣虛死；形氣有餘，脈氣不足死；脈氣有餘，形氣不足生。</p> <p>《玉機真藏論》曰：形氣相得，謂之可治；色澤以浮，謂之易已。</p> <p>《脈要精微論》曰：「夫五臟者，身之強也。頭者精明之府，頭傾視深，精神將奪矣。背者胸中之府，背曲肩隨，府將壞矣。腰者腎之府，轉搖不能，腎將憊矣。膝者筋之府，屈伸不能，行則僂附，筋將憊矣。骨者髓之府，不能久立，行則振掉，骨將憊矣。得強者生，失強者死。</p> <p>青色見於太陰、太陽及魚尾正面，口角如大青藍葉，怪惡之狀者，肝氣絕，主死。若如翠羽、柏皮者，只是肝邪，有驚病、風病，目病之屬。</p> <p>紅色見於口唇，及三陰，三陽上下如馬肝色死血之狀者，心氣絕，主死。若如橘紅馬尾色者，只是心病，有怔忡驚悸，夜臥不寧。</p> <p>白色見於鼻準，及正面如枯骨及擦殘汗粉者，為肺絕，丙丁日死。若如膩粉梅花白綿者，只是肺邪嗽咳之病，有孝服之憂。</p> <p>黃色見於鼻，乾燥若土偶之形，為脾氣絕，主死。若如桂花雜以黑暈，只是脾病，飲食不快，四肢倦怠，有妻妾之累。</p> <p>黑色見於耳，或輪郭內外，命門懸璧，若汙水煙煤之狀，為腎氣絕，主死。若如蜘蛛網眼、鳥羽之澤者，只是腎虛火旺之病。</p> <p>凡望病人，目睛不了了，鼻中呼不出，吸不入，氣短促而冷者，陰病也。</p> <p>目睛了了，鼻中呼吸出入，能往能來，口鼻息長而皆熱者，陽病也。</p> <p>病人及無病人，黑色起入目及口鼻，三日死。</p> <p>久病人，耳目及顴骨赤者，五日死。</p> <p>病人目無精光，若土色，不受飲食者，四日死。</p> <p>病人兩目眥，有黃色起者，將愈。</p> <p>病人面目俱黃者，不死。</p> <p>病人面上及口唇青黑者，俱不可救。</p> <p>病人及無病人，面如馬肝色，望之如青，近之如黑者死。</p> <p>左頰主肝，右頰主肺，額上主心，鼻主脾，頤為腎。色與脈相剋者凶。如脈見西方之澀，而色見南方之赤，是色克脈也；如脈見西方之澀，而色見東方之青，是脈克色也，餘臟准此。色與脈相生者吉，如脈見西方之澀，而色見中央之黃，是色生脈也；如色見西方之白，而脈見中央之緩，是脈生色也；餘臟准此。然更有別也，色克脈者其死速；脈克色者其死遲；色生脈者其愈速；脈生色者其愈遲。經曰：能合色脈，可以萬全。此之謂也。</p> <h1>卷之三</h1> <h2>本草徵要上</h2> <p>本草太多，令人有望洋之苦；藥性太少，有遺珠之憂。茲以《綱目》為主，刪繁去復，獨存精要，採集名論，竊附管窺，詳加註釋。比之《珍珠囊》極其詳奮，且句字整嚴，便於誦讀，使學者但熟此帙，已無遺用，不必復事他求矣。</p> <h3>草部</h3> <p><u>人參</u> 味甘，微溫，無毒，入肺、脾二經，茯苓為使，惡滷咸，反藜蘆，畏五靈脂。去蘆用。其色黃中帶白，大而肥潤者佳。補氣安神，除邪益智。療心腹寒痛，除胸脅逆滿，止消渴，破堅積，氣壯而胃自開，氣和而食自化。</p> <p>人參得陽和之氣，能回元氣於垂亡，氣足則神安，正旺則邪去。益智者，心氣強，則善思而多智也。真氣虛者，中虛而痛，胸滿而逆，陽春一至，寒轉為溫，否轉為泰矣。氣入金家，金為水母，渴藉以止矣。破積消食者，脾得乾健之運耳。</p> <p>按：人參狀類人形，功魁群草，第亦有不宜用者，世之錄其長者，遂忘其短，摘其瑕者，並棄其瑜。或當用而後時，或非宜而妄設，不蒙其利，只見其害，遂使良藥見疑於世，粗工互騰其口，良可憾也。</p> <p>人參能理一切虛證，氣虛者固無論矣，血虛者亦不可缺。無陽則陰無以生，血脫者補氣，自古記之。所謂肺熱還傷肺者，肺脈洪實，火氣方逆，血熱妄行，氣尚未虛，不可驟用。痧疹初發，身雖熱而斑點未形，傷寒始作，症未定而邪熱方熾，若誤投之，鮮克免者。多用則宣通，少用反壅滯。</p> <p><u>生地黃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，入心、肝、脾、腎四經、惡貝母、忌銅、鐵、蔥、蒜、蘿蔔、諸血、產懷慶，黑而肥實者佳。涼血補陰，去瘀生新。養筋骨，益氣力，理胎產，主勞傷，通二便，消宿食。心病而掌中熱痛，脾病而痿蹶貪眠。</p> <p><u>熟地黃</u> 性味畏忌俱同生地黃。用砂鍋柳甑，襯以荷葉，將生地黃酒潤，用縮砂仁粗末拌蒸，蓋覆極密，文武火蒸半日，取起曬極干，如前又蒸，九次為度，令中心熟透，純黑乃佳。滋腎水，封填骨髓，利血脈，補益真陰。久病餘脛股痠痛，新產後臍腹急疼。</p> <p>地黃合地之堅凝，得土之正色，為補腎要藥，益陰上品。稟仲冬之氣，故涼血有功，陰血賴養。新者生則瘀者去，血受補則筋受榮，腎得之而骨強力壯矣。胎產勞傷，皆血之愆，血得其養，證因以痊。腎開竅於二陰，況血主濡之，二便所以利也。濕熱盛則食不消，地黃去濕熱以安脾胃，宿滯乃化。掌中應心，主痿蹷，乃脾熱奉君主而清其倉廩，兩證可瘳矣。熟者稍溫，其功更溥。六味丸以之為首，天一所生之本也；四物湯以之為君，乙癸同源之義也。久病陰傷，新產血敗，在所亟需。</p> <p>按：生地黃性寒而潤，胃虛食少，脾虛瀉多，均在禁例。熟者性滯，若痰多氣鬱之人，能窒礙胸膈，當斟酌用之。姜酒拌炒，生者不妨胃，熟者不泥膈。</p> <p><u>無門冬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，入肺、腎二經。地黃、貝母為使。忌鯉魚，去心用。定喘定嗽，肺痿肺癰，是潤燥之力也；益精益髓，消血消痰，非補陰之力歟！善殺三蟲，能通二便。</p> <p>甘寒養陰，肺腎虛熱之要藥也，熱則生風，熱清而風自去；濕乃濕熱，熱化而濕亦除。腎為作強之官，而主骨，濕下流使人骨痿，善去濕熱，故骨強也。虛而內熱，三蟲生焉，補虛去熱，三蟲殺矣。肺喜清肅，火不乘金，故曰保也。咳嗽癰痿，血痰燥渴，保肺之後，莫不療之。伏熱在中，飲食不為肌膚，邪熱清而肌膚得其養矣。肺金不燥，消渴自止，氣化及於州都，小便自利。</p> <p>按：天門冬性寒而滑，若脾虛而泄瀉惡食者，大非所宜，即有前證，亦勿輕投。</p> <p><u>麥門冬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，入心、肺二經。地黃、車前為使，惡款冬花，忌鯽魚。肥白者佳，去心用。退肺中伏火，止渴益精；清心氣驚煩，定血療咳。</p> <p>麥門冬稟秋令之微寒，得西方之正色，故清肺多功。心火焦煩，正如盛暑，秋風一至，炎蒸若失矣。心主血，心既清，妄行者息。脾受濕熱，則肌肉腫而腸胃滿，熱去即濕除，腫滿者自愈。金不燥則不渴，金水生則益精。</p> <p>按：麥門冬與天門冬功用相當，寒性稍減，虛寒泄瀉，仍宜忌之。</p> <p><u>白朮</u> 味苦，甘，溫，無毒，入脾、胃二經。防風為使。忌桃、李、青魚、產於潛者佳。米泔水浸半日，土蒸切片，蜜水拌勻，炒令褐色。健脾進食，消穀補中，化胃經痰水，理心下急滿，利腰臍血結，祛周身濕痹，君枳實以消痞，佐黃芩以安胎。</p> <p>白朮甘溫，得土之沖氣，補脾胃之神聖也。脾胃健於轉輸，新谷善進，宿谷善消，土旺自能勝濕，痰水易化，急滿易解。腰臍間血，周身之痹，皆濕停為害，濕去則安矣。消痞者，強脾胃之力；安胎者，化濕熱之功。</p> <p>按：《白朮贊》云：味重金漿，芳逾玉液，百邪外御，六腑內充。察草木之勝速益於已者，並不及術之多功也。但陰虛燥渴，便閉滯下，肝腎有築築動氣者勿服。</p> <p><u>蒼朮</u> 味苦、辛，溫，無毒，入脾經。畏惡同白朮。產茅山者佳。泔浸蒸曬。燥濕消痰，發汗解鬱。除山嵐瘴氣，弭災沴惡疾。</p> <p>蒼朮為濕家要劑。痰與氣俱化，辛溫快氣，汗與郁並解，芳氣辟邪，得天地之正氣者歟。</p> <p>按：蒼朮與白朮功用相似，補中遜之，燥性過之，無濕者便不敢用，況於燥證乎？</p> <p><u>甘草</u> 味甘、平，無毒，入脾經。白朮為使，反大戟、芫花、甘遂、海藻，惡遠志，忌豬肉，令人陽痿。補脾以和中，潤肺而療痿，止瀉退熱，堅筋長肌，解一切毒，和一切藥。梢上莖中作痛，節醫腫毒諸瘡。</p> <p>外赤內黃，備坤離之色；味甘氣平，資戊己之功。調和群品，有元老之稱；普治百邪，得王道之用。益陰除熱，有裨金官，故咳嗽、咽痛、肺痿均治也。專滋脾土，故瀉利、虛熱、肌肉均賴也。諸毒遇土則化，甘草為九土之精，故百毒化。熱藥用之緩其熱，寒藥用之緩其寒。理中湯用之，恐其僭上；承氣湯用之，恐其速下。</p> <p>按：甘能作脹，故滿中者忌之。嘔家忌甘，酒家亦忌甘。</p> <p><u>黃耆</u> 味甘，微溫，無毒，入肺、脾二經。茯苓為使，惡龜甲、白蘚皮。嫩綠色者佳，蜜炙透。補肺氣而實皮毛，斂汗托瘡，解渴定喘；益胃氣而去膚熱，止瀉生肌，補虛治癆。風癩急需，痘瘍莫缺。</p> <p>種種功勳，皆是補脾實肺之力。能理風癩者，經謂：邪之所湊，其氣必虛。氣充於外，邪無所容耳。</p> <p>按：黃耆實表，有表邪者勿用；助氣，氣實者勿用。多怒則肝氣不和，亦禁用也。</p> <p><u>遠志</u> 味苦、辛，溫，無毒，入心、腎二經。畏珍珠、藜蘆，殺附子毒，冷甘草湯浸透，去水焙乾。定心氣，止驚益智，補腎氣，強志益精。治皮膚中熱，令耳目聰明。</p> <p>心君鎮定，則震憾無憂，靈機善運，故止驚益智。水府充盈，則堅強稱職，閉蟄封藏，故強志益精。水旺而皮熱可除，心安而耳目自利。</p> <p>按：遠志水火併補，殆交坎離而成既濟者耶。本功外善療癰毒，敷服皆奇；苦以泄之，辛以散之力也。</p> <p><u>菖蒲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，入心、脾二經。秦艽為使，惡麻黃，忌飴糖、羊肉，勿犯鐵器，令人吐逆。石生細而節密者佳，去毛微炒。宣五臟，耳聰目明，通九竅，心開智長。風寒濕痹宜求，咳逆上氣莫缺。止小便利，理膿窠瘡。</p> <p>菖蒲稟孟夏之氣，合從革之辛，芳香利竅，辛溫達氣，心脾之良藥也。故善宣通，能除濕痹。</p> <p>按：菖蒲香燥，陰血不足者禁之，惟佐地黃、門冬之屬，資其宣導，臻至太和。雷公曰：菖、夏菖，其二件相似，但氣味腥穢，形似竹根。</p> <p><u>萎蕤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，入肺、脾、肝、腎四經。畏滷鹼。蜜水拌蒸。潤肺而止嗽痰，補脾而去濕熱，養肝而理眥傷淚出，益腎而除腰痛莖寒。</p> <p>萎蕤滋益陰精，與地黃同功，增長陽氣，與人參同力。潤而不滑，和而不偏，譬諸盛德之人，無往不利。</p> <p><u>薯蕷</u> 一名山藥。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脾、腎三經。蒸透用。益氣長肌，安腎退熱。補脾除瀉痢，補腎止遺精。</p> <p>山藥得土之沖氣，稟春之和氣，故主用如上。比之金玉君子，但性緩，非多用不效。</p> <p>按：山藥與面同食，不能益人。</p> <p><u>薏苡仁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淘淨，曬炒。祛風濕，理腳氣拘攣；保燥金，治痿癰咳嗽。瀉痢不能缺也，水脹其可廢乎？</p> <p>薏仁得地之燥，稟秋之涼，能燥脾濕，善祛肺熱。</p> <p>按：大便燥結，因寒轉筋，及妊娠者並禁之。</p> <p><u>木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肝三經。生用理氣，煨熟止渴。平肝降氣，郁可開而胎可安，健胃寬中，食可消而痢可止。何患乎鬼邪蠱毒，無憂於冷氣心疼。</p> <p>氣味純陽，故辟邪止痛。吐瀉停食，脾疾也，土喜溫燥，得之即效；氣鬱氣逆，肝疾也，木喜疏通，得之即平。胎前須順氣，故能安胎。</p> <p>按：木香香燥而偏於陽，肺虛有熱，血枯而燥者，慎勿犯之。</p> <p><u>石斛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，入胃、腎二經。惡巴豆，畏殭蠶。酒浸酥拌蒸。清胃生肌，逐皮膚虛熱；強腎益精，療腳膝痹弱。厚腸止瀉，安神定驚。</p> <p>入胃清濕熱，故理痹證泄瀉；入腎強陰，故理精衰骨痛。其安神定驚，兼入心也。</p> <p>按：石斛宜於湯液，不宜入丸，形長而細且堅，味甘不苦為真。誤用木斛，味大苦，餌之傷人。</p> <p><u>牛膝</u> 味苦，酸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惡鱉甲，忌牛肉。酒浸。壯筋骨，利腰膝，除寒濕，解拘攣。益精強陰，通經墮胎。理膀胱氣化遲難，引諸藥下行甚捷。</p> <p>肝為血海而主筋，血海得補則經通，而攣急者解矣。骨者，腎所司也；腰者，腎之府也；精者，腎所藏也；小便者，腎所主也。補腎則眾疾咸安。墮胎者，以其破血下行耳。</p> <p>按：牛膝主用，多在腎肝下部，上焦藥中勿入。氣虛下陷，血崩不止者戒用。</p> <p><u>芎藭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白芷為使，畏黃連。主頭痛面風，淚出多涕，寒痹筋攣，去瘀生新，調經種子，長肉排膿。小者名撫芎，止利且開鬱。</p> <p>辛甘發散為陽，故多功於頭面。血和則去舊生新，經調而攣痹生解。長肉排膿者，以其為血中氣藥也。撫芎之止利開鬱，亦上升辛散之力。</p> <p>按：芎藭性陽味辛，凡虛火上炎，嘔吐咳逆者，忌之。《衍義》云：久服令人暴亡。為其辛喜歸肺，肺氣偏勝，金來賊木，肝必受侮，久則偏絕耳。</p> <p><u>當歸</u> 味甘、辛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三經。畏菖蒲、海藻、生薑，酒洗去蘆。去瘀生新，舒筋潤腸。溫中止心腹之痛，養營療肢節之疼。外科排膿止痛，女科瀝血崩中。</p> <p>心主血，脾統血，肝藏血，歸為血藥，故入三經，而主治如上。《本經》首言主咳逆上氣，辛散之勳也。頭止血，尾破血，身補血，全和血，能引諸血各歸其所當歸之經，故名當歸。氣血昏亂，服之即定。</p> <p>按：當歸善滑腸，泄瀉者禁用；入吐血劑中，須醋炒之。</p> <p><u>白芍藥</u> 味苦、酸，微寒，無毒，入肺、脾、肝三經。惡石斛、芒硝，畏鱉甲、小薊及藜蘆。煨熟酒焙。斂肺而主脹逆喘咳，腠理不固；安脾而主中滿腹痛，瀉痢不和；制肝而主血熱目疾，脅下作疼。赤者專行惡血，兼利小腸。</p> <p>收斂下降，適合秋金，故氣寧而汗止。專入脾經血分，能瀉肝家火邪，故功能頗多。一言以敝之，斂氣涼血而已矣。</p> <p>按：芍藥之性，未若芩、連之苦寒，而寇氏云：減芍藥以避中寒。丹溪云：產後勿用芍藥，恐酸寒伐生生之氣。嗟乎！藥之寒者，行殺伐之氣，違生長之機，雖微寒如芍藥，古人猶諄諄告戒，況大苦大寒之藥，其可肆用而莫之忌耶？</p> <p><u>五味子</u> 味甘、酸，核中苦，辛、咸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腎二經。蓯蓉為使，惡萎蕤。嗽藥生用，補藥微焙。遼東肥潤者佳。滋腎經不足之水，強陰澀精，除熱解渴；收肺氣耗散之金，療咳定喘，斂汗固腸。</p> <p>潔古云：夏服五味，使人精神頓加，兩足筋力湧出。東垣云：收瞳神散大，火熱必用之藥。五味功用雖多，收肺保腎四字，足以盡之。</p> <p>按：五味乃要藥，人多不敢用者，寇氏虛熱之說誤之耳。惟風邪在表，痧症初發，一切停飲，肺家有實熱者，皆當禁之。</p> <p><u>丹參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心經。畏鹹水，反藜蘆。安神散結，益氣養陰，去瘀血，生新血。安生胎，落死胎，胎前產後，帶下崩中。</p> <p>色合丙丁，獨入心家，專主血證。古稱丹參一味，與四物同功，嘉其補陰之績也。</p> <p>按：丹參雖能補血，長於行血，妊娠無故勿服。</p> <p><u>沙參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惡防己，反藜蘆。主寒熱咳嗽，胸痹頭痛。定心內驚煩，退皮間邪熱。</p> <p>氣輕力薄，非肩弘任大之品也。人參甘溫體重，專益肺氣，補陽而生陰；沙參甘寒體輕，專清肺熱，補陰而制陽。</p> <p>按：沙參性寒，臟腑無實熱及寒客肺經而嗽者，勿服。</p> <p><u>玄參</u> 味苦、咸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腎經，惡黃耆、乾薑、大棗、山茱萸、反藜蘆，忌銅器。蒸過曬乾，黑潤者佳。補腎益精，退熱明目，傷寒癍毒，癆證骨蒸。解煩渴，利咽喉。外科瘰癧癰疽，女科產乳余疾。</p> <p>色黑味苦，腎家要藥。凡益精明目，退熱除蒸，皆壯水之效也。至如咽痛煩渴，癍毒癧瘡，皆肺病也。正為水虛火亢，金受賊邪，第與壯水，陽焰無光已。產乳余疾，亦屬陰傷，故應並主。</p> <p>按：玄參寒滑，脾虛泄瀉者禁之。</p> <p><u>苦參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玄參為使，惡貝母、菟絲、漏蘆，反藜蘆。泔浸一宿，蒸過曝干。除熱祛濕，利水固齒，癰腫瘡瘍，腸澼下血。</p> <p>味苦性寒，純陰之品，故理濕熱有功。瘡毒腸澼，皆濕蒸熱瘀之愆，宜其咸主。齒乃骨之餘，清腎者自固耳。</p> <p>按：苦參大苦大寒，不惟損胃，兼且寒精，向非大熱，惡敢輕投？</p> <p><u>知母</u> 味苦、寒，無毒，入肺、腎二經。忌鐵器，肥白者佳。去毛，鹽水炒透。清肺熱而消痰損咳，瀉腎火而利水滑腸。肢體腫浮為上劑，傷寒煩熱號神良。</p> <p>瀉腎家有餘之火，是其本功，至夫清金治腫諸效，良由相火不炎，自當馴致也。</p> <p>按：知母性寒，不宜多服，近世理癆，尊為上品，往往致泄瀉而斃。故腎虛陽痿，脾虛溏泄，不思食，不化食者，皆不可用。</p> <p><u>貝母</u> 味辛、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肺二經。厚朴為使，畏秦艽，反烏頭。去心，糯米拌炒，米熟為度。消痰潤肺，滌熱清心。喘咳紅痰要矣，胸中鬱結神哉！</p> <p>辛宜歸肺，苦宜歸心，大抵心清氣降，肺賴以寧，且潤而化痰，故多功於西方也。</p> <p>按：汪機曰：俗以半夏燥而有毒，代以貝母，不知貝母治肺金燥痰，半夏治脾土濕痰，何可代之？脾為濕土，故喜燥；肺為燥金，故喜潤。若痰在脾經，誤用貝母之潤，投以所惡，可翹首待斃。故寒痰、濕痰、風痰、食積痰、腎虛泛為痰，均非貝母所司也。</p> <p><u>紫菀</u> 味苦、辛，溫，無毒，款冬花為使。惡遠志，畏茵陳。洗淨。蜜水炒。主痰喘上氣，屍疰癆傷，咳吐膿血，通利小腸。</p> <p>苦能下達，辛可益金，故吐血保肺，收為上品。雖入至高，善於下趨，使氣化及於州都，小便自利，人所不知。</p> <p>按：紫菀辛溫暫用之品，陰虛肺熱者，不專用多用，須地黃、門冬共之。</p> <p><u>百合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肺二經。花白者入藥。保肺止咳，驅邪定驚，止涕淚多，利大小便。</p> <p>君主鎮定，邪不能侵；相傅清肅，咳嗽可療。涕淚，肺肝熱也；二便不通，腎經熱也。清火之後，復何患乎？仲景云：行、住、坐、臥不定，如有神靈，謂之百合病，以百合治之，是亦清心安腎之效歟！</p> <p>按：百合通二便，中寒下陷者忌之。</p> <p><u>天花粉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脾二經。枸杞為使，惡乾薑，畏牛膝、乾漆，反烏頭。止渴，退煩熱，消痰，通月經，排膿散腫，利膈清心。實名栝蔞，主療結胸；其子潤肺，主化燥痰。</p> <p>消痰解熱，是其專職。通經者，非若桃仁、薑黃之直行血分，熱清則血不瘀耳。舊稱補虛，亦以熱退為補，不可不察。</p> <p>按：天花粉稟清寒之氣，脾胃虛寒及泄瀉者忌用。</p> <p><u>續斷</u> 味苦，辛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地黃為使，惡雷丸，酒浸焙。補勞傷，續筋骨，破瘀結，利關節，縮小便，止遺泄。癰毒宜收，胎產莫缺。</p> <p>補而不滯，行而不泄，故外科、女科取用宏多也。</p> <p>按：雷公云：草茆根似續斷，誤服令人筋軟。</p> <p><u>秦艽</u> 味苦，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胃二經。菖蒲為使，畏牛乳。左紋者良。祛風活絡，養血舒筋，骨蒸黃疸，利水通淋。</p> <p>秦艽長於養血，故能退熱舒筋。治風先治血，血行風自滅，故療風無問久新。入胃祛濕熱，故小便利而黃疸愈也。</p> <p>按：下部虛寒，及小便不禁、大便滑者，忌用。</p> <p><u>木通</u> 味辛、甘淡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小腸二經。色白而梗細者佳。治五淋，宣九竅，殺三蟲，利關節，通血脈，開關格。行經下乳，催生墮胎。通草味淡，專利小便，下乳催生。</p> <p>功用雖多，不出宣通氣血四字。東垣云：淡甘能助西方秋氣下降，專泄氣滯。肺受熱邪，氣化之源絕，則寒水斷流，宜此治之。君火為邪，宜用木通；相火為邪，宜用澤瀉。利水雖同，用各有別。</p> <p>按：木通性通利，精滑氣弱、內無濕熱、妊娠者均忌。</p> <p><u>澤瀉</u> 味甘、咸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腎、膀胱二經。畏文蛤。去皮，酒浸焙。主水道不通，淋瀝腫脹，能止泄精，善去胞垢。</p> <p>種種功能，皆由利水，何以又止泄精乎？此指濕火為殃，不為虛滑者言也。李時珍曰：八味丸用澤瀉者，古人用補，必兼瀉邪，邪去則補劑得力。專一於補，必致偏勝之害也。</p> <p>按：澤瀉害瀉，古稱補虛者，誤矣。扁鵲謂其害眼者，確也。病人無濕，腎虛精滑，目虛不明，切勿輕與。</p> <p><u>車前子</u> 味甘、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肝、小腸三經。酒拌蒸曝。利水止瀉，解熱催生，益精明目，開竅通淋。用其根葉，行血多靈。</p> <p>利水之品，乃云益精。何也？男女陰中各有二竅，一竅通精，乃命門真陽之火；一竅通水，乃膀胱濕熱之水。二竅不並開，水竅開則濕熱外泄。相火常寧，精竅常閉，久久精足，精足則目明。《明醫雜著》云：服固精藥久，服此行房即有子。</p> <p>按：陽氣下陷，腎氣虛脫，勿入車前。</p> <p><u>萹蓄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利水治癃淋，殺蟲理瘡疾。</p> <p>治癃及瘡，皆去濕熱也。</p> <p>按：萹蓄直遂，不能益人，不宜恆用。</p> <p><u>燈心</u> 味淡，平，無毒，入心、小腸二經。清心必用，利水偏宜。燒灰吹喉痹，塗乳治夜啼。</p> <p>粳粉漿之，曬乾為末，入水淘之，浮者是燈心。</p> <p>按：中寒小便不禁者忌之。</p> <p><u>萆薢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胃、肝二經。薏苡為使，畏葵根、大黃、柴胡、前胡。主風寒濕痹，腰膝作痛，既可去膀胱宿水，又能止失溺便頻。</p> <p>主用皆祛風濕，補下元。楊子建曰：小便頻，莖內痛，必大腑熱閉，水液只就小腸，大腑愈加燥竭。因強忍房事，有瘀腐壅於小腸，故痛。此與淋證不同，宜鹽炒萆薢一兩煎服，以蔥湯洗穀道即愈。腎受土邪則水衰，肝挾相火，來復母仇，得萆薢滲濕，則土安其位，水不受侮矣。</p> <p>按：萆薢本除風濕，如陰虛火熾，溺有餘瀝，及無濕而腎虛腰痛皆禁。菝葜、土茯苓，與萆薢雖不同，主治相仿。總之，除濕祛風，分清去濁，惡瘡化毒，又能補下焦。忌茗、醋。</p> <p><u>白鮮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脾經。惡桔梗、茯苓、萆薢。主筋攣死肌，化濕熱毒瘡。</p> <p>地之濕氣，感則害人皮肉筋脈。白鮮皮善除濕熱，故療肌死、筋攣、瘡毒。</p> <p>按：下部虛寒之人，雖有濕證，弗敢餌也。</p> <p><u>金銀花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經。解熱消癰，止痢寬膨。</p> <p>稟春氣以生，性極中和，故無禁忌。今人但入瘡科，忘其治痢與脹，何金銀花之蹇於遇乎？</p> <p><u>甘菊花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腎二經。枸杞、桑白皮為使。去蒂。主胸中熱，去頭面風，死肌濕痹，目淚頭痛。</p> <p>獨稟金精，善制風木。高巔之上，惟風可到，故主用多在上部。目者，肝之竅也；淚者，肝之熱也。宜其瘳矣。</p> <p><u>升麻</u> 味甘、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胃、脾、大腸四經。青色者佳。忌火。解百毒，殺精鬼，闢疫瘴，止喉痛、頭痛、齒痛、口瘡、癍疹，散陽明風邪，升胃中清氣。</p> <p>稟極清之氣，升於九天，得陽氣之全者也，故殺鬼辟邪。頭喉口齒，皆在高巔之上；風邪癍疹，皆在清陽之分，總獲其升清之益。凡氣虛下陷，如瀉痢、崩淋、脫肛、遺濁、須其升提。虛人之氣，升少降多。《內經》曰：陰精所奉其人壽，陽精所降其人夭。東垣取入補中湯，獨窺其微矣。</p> <p>按：升麻屬陽性升，凡吐血、鼻衄，咳嗽多痰，陰虛火動，氣逆、嘔吐，怔忡癲狂，切勿誤投。</p> <p><u>柴胡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肝、膽二經。惡皂莢，畏黎蘆，忌見火。主傷寒、瘧疾，寒熱往來，嘔吐脅痛，口苦耳聾，痰實結胸，飲食積聚，心中煩熱，熱入血室，目赤頭痛，濕痹水脹，肝癆肌蒸，五疳羸熱。</p> <p>稟初春微寒之氣，春氣生而升，為少陽膽經表藥。膽為清淨之府，其經在半表半裡，不可汗，不可吐，不可下，法當和解，小柴胡湯是也。邪結則有煩熱積聚等證，邪散則自解矣。肝為春令，主於升陽，故陽氣下陷者不可缺。主治多端，不越乎肝膽之咎。去水脹濕痹者，風能勝濕也。治癆與疳證，乃銀州柴胡，別為一種。</p> <p>按：柴胡少陽經半表半裡之藥，病在太陽者，服之太早，則引賊入門；病在陰經者，復用柴胡，則重傷其表。世俗不知柴胡之用，每遇傷寒傳經未明，以柴胡湯為不汗、不吐、不下，可以藏拙，輒混用之，殺命不可勝數矣。癆證惟在肝經者用之，若氣虛者，不過些小助參、耆，非用柴胡退熱也。若遇癆證便用柴胡，不死安待？惟此一味，貽禍極多，故特表而詳言之。</p> <p><u>前胡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胃、大腸四經。半夏為使，惡皂莢，畏藜蘆。散結而消痰定喘，下氣以消食安胎。</p> <p>時珍曰：前胡主降，與柴胡上升者不同，氣降則痰亦降矣。安胎化食，無非下氣之力耳。前胡去風痰，與半夏治濕痰，貝母治燥痰者各別也。</p> <p>按：前胡治氣實風痰，凡陰虛火動之痰，及不因外感而有痰者，法當禁之。</p> <p><u>獨活</u> 味苦、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小腸、膀胱、肝、腎四經。風寒濕痹，筋骨攣疼，頭旋掉眩，頭項難伸。</p> <p>本入手、足太陽，表裡引經，又入足少陰、厥陰，小無不入，大無不通，故既散八風之邪，兼利百節之痛。時珍曰：獨活、羌活，乃一類二種。中國者為獨活，色黃氣細，可理伏風；西羌者為羌活，色紫氣雄，可理遊風。</p> <p>按：獨活、羌活，皆主風痰，若血虛頭痛，及遍身肢節痛，誤用風藥，反致增劇。</p> <p><u>細辛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小腸二經。惡黃耆、山茱萸，畏滑石，反藜蘆。風寒濕痹，頭痛鼻塞，下氣破痰，頭面遊風，百節拘攣，齒痛目淚。</p> <p>味辛性溫，稟升陽之氣而為風劑，辛香開竅，故主療如上。單服末至一錢，令人悶絕，辛藥不可多用也。</p> <p>按：細辛燥烈，凡血虛內熱，因成頭痛、咳嗽者，痛戒之。</p> <p><u>茺蔚子</u> 味辛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忌鐵。明目益精，行血除水。葉名益母，功用相當。</p> <p>補而能行，辛而能潤，為胎產要藥。</p> <p>按：子、葉皆善行走，凡崩漏及瞳神散大者，禁用。</p> <p><u>防風</u> 味甘，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小腸、膀胱三經。畏萆薢，惡乾薑、芫花，殺附子毒。色白而潤者佳。大風，惡風，風邪周痹，頭面遊風，眼赤多淚。</p> <p>能防禦外風，故名防風，乃風藥中潤劑也。卑賤之卒，隨所引而至，瘡科多用之，為其風濕交攻耳。</p> <p>按：防風瀉肺實，肺虛有汗者勿犯。</p> <p><u>荊芥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反驢肉、無鱗魚、河豚、蟹、黃鱔魚。主瘰癧積聚，瘀血濕瘟。散風熱，清頭目，利咽喉，消瘡毒。</p> <p>長於治風，又兼治血，何也？為其入風木之臟，即是血海，故並令之。今人但遇風證，概用荊防，此流氣散之相沿；不知風在皮裡膜外者宜之，非若防風入人骨肉也。</p> <p><u>紫蘇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經。溫中達表，解散風寒。梗能下氣安胎，子可消痰定喘。</p> <p>俗喜其芳香，旦暮資食，不知泄真元之氣。古稱芳草致豪貴之疾，紫蘇有焉。</p> <p>按：氣虛表虛者禁用葉，腸滑氣虛者禁用子，慎之！</p> <p><u>薄荷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產蘇州者良。去風熱，通關節，清頭目，定霍亂，消食下氣。貓咬蛇傷，傷寒舌胎，和蜜擦之。</p> <p>發汗解表，故去風清熱，利於頭面。辛香開氣，脹滿、霍亂、食滯者，並主之。</p> <p>按：薄荷辛香伐氣，多服損肺傷心。</p> <p><u>乾葛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胃經。主消渴大熱，嘔吐頭痛。生用能墮胎，蒸熟化酒毒。止血痢，散鬱火。</p> <p>跡其治驗，皆在陽明一經。止痢者，升舉之功；散郁者，火鬱則發之義也。仲景治太陽陽明合病，桂枝加麻黃、葛根；又有葛根芩連解肌湯，用以斷太陽入陽明之路，非即太陽藥也。頭痛乃陽明中風，宜葛根蔥白湯。若太陽初病，未入陽明而頭痛者，不可便服以發之，是引賊入家也。東垣曰：葛根鼓舞胃氣上行，治虛瀉之聖藥。風藥多燥，葛根獨止渴者，以其升胃家下陷，上輸肺金以生水耳。</p> <p>按：上盛下虛之人，雖有脾胃病，亦不宜服。</p> <p><u>麻黃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肺、膀胱、大腸四經。厚朴為使，惡辛夷、石韋。去根節，水煮去沫。專司冬令寒邪，頭痛、身熱、脊強。去營中寒氣，泄衛中風熱。</p> <p>輕可去實，為發散第一藥，惟在冬月，在表真有寒邪者宜之。或非冬月，或無寒邪，或寒邪在裡，或傷風等證，雖發熱惡寒，不頭疼身疼而拘急，六脈不浮緊者，皆不可用。雖可汗之證，亦不宜多服。汗為心液，若不可汗而汗，與可汗而過汗，則心血為之動矣。或亡陽、或血溢而成大患，可不慎哉。麻黃乃太陽經藥，兼入肺經，肺主皮毛；葛根乃陽明經藥，兼入脾經，脾主肌肉。發散雖同，所入迥異。</p> <p><u>白芷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、大腸三經。當歸為使，惡旋覆花，微焙。頭風目淚，齒痛眉疼，肌膚搔癢，嘔吐不寧。女人赤白帶下，瘡家止痛排膿。</p> <p>色白味辛，行手陽明庚金；性溫氣厚，行足陽明戊土；芳香上達，入手太陰辛金。肺者庚之弟、戊之子也，故主治不離三經。</p> <p>按：白芷燥能耗血，散能損氣，有虛火者勿用。癰疽己潰，宜漸減去。</p> <p><u>藁本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惡䕡茹。風家巔頂作痛，女人陰腫疝疼。</p> <p>辛溫純陽，獨入太陽，理風、寒、疝、瘕、陰痛，皆太陽經寒濕為邪。</p> <p>按：頭痛挾內熱者，及傷寒發於春夏，陽證頭痛，不宜進也。</p> <p><u>天麻</u> 味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酒浸、煨熟、焙乾。風虛眩運，麻痹不仁，語言蹇澀，腰膝軟疼。殺精魅蠱毒，理驚氣風癇。</p> <p>肝為風木之臟，藏血主筋，獨入肝經，故主治如上。</p> <p>按：天麻雖不甚燥，畢竟風劑助火，若血虛無風者，不可妄投。</p> <p><u>香薷</u> 味辛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忌見火。主霍亂水腫，理暑氣腹痛。</p> <p>治乘涼飲冷，陽氣為陰邪所遏，以致頭痛發熱，煩躁口渴，吐瀉霍亂；宜用之以發越陽氣，散水和脾則愈。若勞役受熱，反用香薷，是重虛其表，而又濟之以溫，則大誤矣。</p> <p>按：香薷乃夏月解表之劑，無表邪者戒之。</p> <p><u>黃連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經。龍骨、連翹為使，惡菊花、玄參、芫花、白鮮皮、白殭蠶，畏款冬、牛膝，解巴豆、附子毒，忌豬肉。薑汁炒。瀉心除痞滿，明目理瘡瘍。痢疾腹痛，心痛驚煩，殺蟲安蛔，利水厚腸。</p> <p>稟天地清寒之氣，直瀉丙丁。痞滿、目疾、瘡瘍、驚痛，南方亢上之象；泄痢、蛔蟲，濕熱之愆。苦以燥之，寒以清之，固宜痊也。韓𢘅曰：黃連與官桂同行，能使心腎交於頃刻。時珍曰：香連丸用黃連、木香，水火散用黃連、乾薑，左金丸用黃連、吳茱萸，薑黃散用黃連、生薑，口瘡方用黃連、細辛，皆一冷一熱，寒因熱用，熱因寒用，陰陽相濟，最得制方之妙。</p> <p>按：《素問》曰：五味入胃，各歸所喜攻。久而增氣，物化之常，氣增而久，夭之由也。王冰注云：增味益氣，如久服黃連反熱，從火化也。蓋大苦大寒，行隆冬肅殺之令，譬如皋陶明刑執法，是其職也。稷、契、夔、龍之事，非其任矣。故第可蕩邪滌熱，焉能濟弱扶虛。如脾虛血少，以致驚煩痘瘡，氣虛作瀉，行漿後泄瀉，腎虛人五更泄瀉，陰虛煩熱，脾虛發瀉，法咸禁之。</p> <p><u>胡黃連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肝、膽二經。惡菊花、玄參，忌豬肉，折之塵出如煙者真。主虛家骨蒸久痢，醫小兒疳積、驚癇。</p> <p>清肝膽之熱，與黃連略似，但產於胡地者也。</p> <p>按：胡黃連大苦大寒，脾虛血弱之人，雖見如上諸證，亦勿輕投，必不得已，須與補劑同施。</p> <p><u>黃芩</u> 味苦，性寒，無毒。入肺、大腸二經。山茱萸、龍骨為使，畏丹砂、牡丹、藜蘆。酒浸、蒸熟、曝之。中枯而大者，清肺部而止嗽化痰，並理目赤疔癰；堅實而細者，瀉大腸而除濕治痢，兼可安胎利水。</p> <p>苦能燥濕，苦能泄熱，苦能下氣，故治療如上。輕飄者上行，堅重者下降，不可不別也。楊仁齋謂：柴胡退熱不及黃芩，不知柴胡苦以發之，散火之標；黃芩寒以勝熱，折火之本。</p> <p>按：苦寒傷胃，證挾虛寒者均宜戒之，女人虛胎，亦不宜與。</p> <p><u>龍膽草</u> 味苦、澀，大寒，無毒。入肝、膽二經。惡地黃，酒浸炒。主肝膽熱邪，清下焦濕火，腸中小蟲癰腫，嬰兒客忤驚疳。</p> <p>稟純陰之氣，但以盪滌肝膽之熱為職。</p> <p>按：龍膽大苦大寒，譬之嚴冬，黯淡慘肅，冰凌盈谷，萬卉凋殘，人身之中，詎可令此氣常行乎？先哲謂苦寒伐標，宜暫不宜久，如聖世不廢刑罰，所以佐德意之窮，苟非氣壯實熱之證，率爾輕投，其敗必矣。</p> <p><u>何首烏</u> 味苦、澀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茯苓為使，忌諸血、無鱗魚、蘿蔔、蔥、蒜、鐵器。選大者，赤白合用。泔浸，黑豆拌，九蒸九曬。補真陰而理虛癆，益精髓而能續嗣。強精壯骨，黑髮悅顏。消諸種癰瘡，療陰傷久瘧，治崩中帶下，調產後胎前。</p> <p>昔有老叟何姓者，見有藤夜交，掘而服之，鬚髮盡黑，故名何首烏。後因陽事大舉，屢生男子，故名能嗣。由是則滋陰種嗣，信不誣矣。補陰而不滯不寒，強陽而不燥不熱，稟中和之性，而得天地之純氣者歟！</p> <p>按：何首烏與白蘿蔔同食，能令鬚髮早白，犯鐵氣損人，謹之！</p> <p><u>桔梗</u> 味苦、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畏白芨、龍膽草。泔浸，去蘆，微焙。清肺熱以除癰痿，通鼻塞而理咽喉。排膿行血，下氣消痰。定痢疾腹痛，止胸脅煩疼。</p> <p>桔梗為舟楫之劑，引諸藥上至高之分以成功，肺經要藥也。風症、郁證、肺證，皆不可缺。</p> <p>按：桔梗功著於華蓋之臟，攻補下焦藥中，不可入也。</p> <p><u>藿香</u> 味辛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肺二經。溫中開胃，行氣止嘔。</p> <p>稟清和芳烈之氣，為脾肺達氣要藥。</p> <p>按：《楞嚴經》謂之兜婁婆香，取其芳香，今市中售者不甚芳香，或非真種。若陰虛火旺，胃熱作嘔，法當戒用。</p> <p><u>香附</u> 味苦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肝二經。童便浸，曬焙。開鬱化氣，發表消痰；腹痛胸熱，胎產神良。</p> <p>稟天地溫燥之氣，入人身金木之宮，血中之氣藥也。</p> <p>按：韓飛霞稱香附於氣分為君藥，統領諸藥，隨用得宜。乃氣病總司，女科之主帥也。性燥而苦，獨用久用，反能耗血，如上所述之功，皆取其治標，非治本也。懼燥，蜜水炒。懼散，醋炒之。</p> <p><u>白豆蔻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去衣微焙。溫中除吐逆，開胃消飲食。瘧證宜投，目翳莫缺。</p> <p>感秋燥之令，得平地之火金。味辛氣溫，為寬胸去滯之需，翳膜遮睛，亦滯氣也。</p> <p>按：豆蔻辛溫，火升作嘔，因熱腹痛者禁之。</p> <p><u>草豆蔻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胃三經。去膜，微炒。散寒，止心腹之痛；下氣，驅逆滿之疴。開胃而理霍亂吐瀉，攻堅而破噎膈癥瘕。</p> <p>辛能破滯，香能達脾，溫能散寒。</p> <p>按：草豆蔻辛燥，犯血忌，陰不足者遠之。</p> <p><u>草果</u> 味辛，溫，入胃經。破瘴癘之瘧，消痰食之愈。</p> <p>氣猛而濁，如仲由未見孔子時氣象。</p> <p>按：瘧不由於嵐瘴，氣不實、邪不盛者，並忌。</p> <p><u>肉豆蔻</u> 味辛，溫。入胃、大腸二經。麵裹煨透，去油，忌鐵。溫中消食，止瀉止痢，心疼腹痛，闢鬼殺蟲。</p> <p>丹溪云：屬金與土。《日華》稱其下氣，以脾得補而善運，氣自下也，非若陳皮，香附之泄耳。</p> <p>按：肉果性溫，病人有火，瀉痢初起，皆不宜服。</p> <p><u>縮砂仁</u> 味辛，性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胃、大、小腸、腎六經。炒去衣。下氣而止咳嗽奔豚，化食而理心疼嘔吐。霍亂與瀉痢均資，鬼疰與安胎並效。</p> <p>芳香歸脾，辛能潤腎，開脾胃之要藥，和中氣之品。若腎虛不歸元，非此嚮導不濟。鬼畏芳香，胎喜疏利，故主之。</p> <p>按：砂仁辛燥，血虛火炎者，不可過用。胎婦食之大多，耗氣必致產難。</p> <p><u>玄胡索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肝二經。酒炒。破血下氣，止腹痛心疼；調經利產，主血暈崩淋。</p> <p>行血中氣滯，氣中血滯，理通身諸痛，療疝舒筋，乃活血化氣之神藥也。</p> <p>按：玄胡索走而不守，惟有瘀滯者宜之。若經事先期，虛而崩漏，產後血虛而暈，萬不可服。</p> <p><u>薑黃</u> 味苦、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脾二經。破血下氣，散腫消癰。</p> <p>辛散苦泄，故專功於破血，下氣其旁及者耳。別有一種片薑黃，止臂痛有效。</p> <p>按：血虛者服之，病反增劇。</p> <p><u>鬱金</u> 味辛、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肝、胃三經。血積氣壅，真稱仙劑；生肌定痛，的是神丹。</p> <p>能開肺金之郁，故名鬱金。物罕值高，肆中多偽，折之光明脆徹，必苦中帶甘味者乃真。</p> <p>按：鬱金本入血分之氣藥，其治吐血者，為血之上行，皆屬火炎，此能降氣，氣降即火降，而性又入血，故能導血歸經。如真陰虛極，火亢吐血，不關肝肺氣逆，不宜用也，用亦無功。</p> <p><u>蓬莪朮</u> 味苦、辛、溫，無毒。酒炒。積聚作痛，中惡鬼疰。婦人血氣，丈夫奔豚。</p> <p>氣不調和，臟腑壅滯，陰陽乖隔，鬼厲憑之。蓬朮利氣達竅，則邪無所容矣。</p> <p>按：蓬朮誠為磨積之藥，但虛人得之，積不去而真已竭，重可虞也。或與健脾補元之藥同用，乃無損耳。</p> <p><u>京三稜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醋炒。下血積有神，化堅癖為水。</p> <p>昔有患癖死者，遺言開腹取視，得病塊堅如石，文理五色，人謂異物，竊作刀柄，後以刀刈三稜，柄消成水，故治癖多用焉。</p> <p>按：潔古謂三稜瀉真氣，虛者勿用。東垣五積諸方，皆有人參贊助，如專用克削，脾胃愈虛，不能運行，積安得去乎？</p> <p><u>款冬花</u> 味辛，性溫，無毒。入肺經。杏仁為使，惡玄參，畏貝母、辛夷、麻黃、黃芩、黃耆、連翹、甘草。蜜水炒。化痰則喘嗽無憂，清肺則癰痿有賴。</p> <p>雪積冰堅，款花偏豔，想見其純陽之稟，故其主用皆辛溫開豁也。卻不助火，可以久任。</p> <p><u>茅根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涼金定喘，治吐衄並血瘀；利水通淋，祛黃疸及癰腫。茅針潰癰，茅花止血。</p> <p>甘寒可除內熱，性又入血消瘀，且下達州都，引熱下降，故吐血、衄血者急需之。針能潰癰，每食一針即有一孔，二針二孔，大奇。</p> <p>按：吐衄有因於寒、有因於虛者，非所宜也。</p> <p><u>白前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甘草湯泡，去須焙。療喉間喘呼欲絕，寬胸中氣滿難舒。</p> <p>感秋之氣，得土之味，清肺有神。喉中作水鳴聲者，服之立愈。</p> <p>按：白前性無補益，肺實邪壅者宜之，否則忌也。</p> <p><u>淡竹葉</u> 味淡，寒，無毒。入小腸經。專通小便，兼解心煩。</p> <p>淡味五臟無歸，但入太陽，利小便，小便利則心火因之而清也。</p> <p>按：竹葉有走無守，不能益人。孕婦忌服。</p> <p><u>冬葵子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能催生通乳，疏便閉諸淋。</p> <p>氣味俱薄，淡滑為陽，故能利竅。</p> <p>按：無故服冬葵子，必有損真之害。</p> <p><u>萱花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經。長於利水快膈，令人歡樂忘憂。</p> <p>萱，古作諼。詩云：焉得諼草。即此種也。諼，忘也，欲樹之以忘憂也。娠婦佩之生男，又名宜男。</p> <p><u>地榆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，惡麥門冬。止血痢腸風，除帶下五漏。</p> <p>味苦而厚，沉而降，善主下焦血證，兼去濕熱。</p> <p>按：地榆寒而下行，凡虛寒作瀉，氣虛下陷而崩帶者，法並禁之。</p> <p><u>蒺藜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酒炒去刺。補腎止遺，消風勝濕。產沙苑者，強陰益精。</p> <p>沙苑蒺藜，市多偽者。狀如腎子，帶綠色，咬之作生豆氣者真。</p> <p>按：沙苑蒺藜性能固精，若陽道數舉，媾精難出者勿服。</p> <p><u>半夏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心、脾、胃三經。柴胡為使。惡皂莢，畏雄黃、薑、鱉甲，反烏頭，忌羊血、海藻、飴糖。水浸五日，每日換水，去帽，姜礬同煮，汁干為度。消痰燥濕，開胃健脾，咳逆嘔吐，頭眩昏迷，痰厥頭痛，心下滿堅，消痛可也，墮胎有焉。</p> <p>汪機曰：脾胃濕熱，涎化為痰，此非半夏，曷可治乎？若以貝母代之，翹首待斃。時珍曰：脾無濕不生痰，故脾為生痰之源，肺為貯痰之器。半夏治痰，為其體滑辛溫也。涎滑能潤，辛溫能散亦能潤，故行濕而通大便，利竅而泄小便。所謂辛走氣，能化液，辛以潤之是已。丹溪謂：半夏能使大便潤而小便長。成無己謂：半夏行水氣而潤腎燥，《局方》半硫丸治老人虛秘，皆取其滑潤也。俗以半夏為燥，不知濕去則土燥，痰涎不生，非其性燥也。但恐非濕熱之邪而用之，是重竭其津液，誠非所宜。</p> <p>按：半夏主治最多，莫非脾濕之證，苟無濕者，均在禁例。古人半夏有三禁：謂血家、渴家、汗家也。若無脾濕，且有肺燥，誤服半夏，悔不可追。責在司命，謹諸戒諸！</p> <p><u>南星</u> 味苦、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肝、脾二經。畏附子、乾薑、生薑。冬月研末，入牛膽中，懸風處。風痰麻痹堪醫，破血行胎可慮。</p> <p>南星入肝，去風痰，性烈而燥，得牛膽則燥氣減，得火炮則烈性緩。</p> <p>按：南星治風痰，半夏治濕痰，功用雖類，而實殊也。非西北人真中風者勿服。</p> <p><u>附子</u> 味辛、甘，熱，有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畏防風、黑豆、甘草、黃耆、人參、童便、犀角。重一兩以上，矮而孔節稀者佳。童便浸一日，去皮切作四片，童便及濃甘草湯同煮，汁盡為度，烘乾。補元陽，益氣力，墮胎孕，堅筋骨。心腹冷痛，寒濕痿躄，足膝癱軟，堅瘕癥癖。冬採為附子，主寒疾；春採為烏頭，主風疾。</p> <p>主治繁眾，皆由風、寒、濕三氣所致。邪客上焦，咳逆心痛；邪客中焦，腹痛積聚；邪客下焦，腰膝腳痛。附子熱而善走，諸證自瘥也。潔古曰：益火之源，以消陰翳，則便溺有節。丹溪云：氣虛熱甚，稍加附子以行參耆之功，肥人多濕亦用之。虞摶曰：稟雄壯之質，有斬關之能，引補氣藥以追散失之元陽，引補血藥以著不足之真陰，引發散藥以驅在表風邪，引溫暖藥以除在裡寒濕。吳綬曰：傷寒傳變三陰，及中寒夾陰，身雖大熱，而脈沉者必用之。厥冷腹痛，脈沉而細，唇青囊縮者，急用之。近世往往不敢用，直至陰極陽竭而後議用，晚矣。</p> <p>按：附子退陰益陽，祛寒濕之要藥也。若非陰寒，寒濕，陽氣虛弱之病，而誤用於陰虛內熱，禍不旋踵。</p> <p><u>天雄</u> 味辛，熱，有毒。入腎經。遠志為使，惡乾薑，制同附子。除寒濕痿躄，強陰壯筋骨。</p> <p>烏、附、天雄，皆補下焦陽虛，若是上焦陽虛，即屬心肺，當用參、耆，不當用天雄、烏、附。天雄之尖皆向下，其臍乃向上，生苗之處。寇氏謂其不肯就下。潔古謂：補上焦陽虛，俱誤認尖為向上耳；丹溪以為下部之佐者，庶幾得之。</p> <p>按：陰虛者禁同附子。</p> <p><u>白附子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胃經。炮去皮臍。中風失音，消痰去濕。</p> <p>白附子引藥上行，與黑附子非一類也。</p> <p>按：白附子燥藥也，似中風證雖有痰亦禁用，小兒慢驚勿用。</p> <p><u>蚤休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肝經。專理癰毒，兼療驚癇。</p> <p>一名重樓金線。歌云：七葉一枝花，深山是我家。癰疽如遇此，一似手拈拏。</p> <p>按：蚤休中病即止，不宜多用。</p> <p><u>大黃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脾、胃、肝、大腸四經。黃芩為使，無所畏。錦紋者佳。瘀血積聚，留飲宿食，痰實結熱，水腫痢疾。</p> <p>大黃乃血分之藥，若在氣分，是謂誅伐無過矣。仲景瀉心湯，治心氣不足而吐衄者，乃心氣不足，而胞絡、肝、脾與胃，邪火有餘，雖曰瀉心，實瀉四經血中伏火也。又心下痞滿，按之較者，用大黃黃連瀉心湯，亦瀉脾胃濕熱，非瀉心也。病發於陰而下之則痞滿，乃寒傷營血，邪氣乘虛結於上焦，胃之上脘在於心，故曰瀉心，實瀉脾也。病發於陽而下之則結胸，乃熱邪陷入血分，亦在上脘。大陷胸湯丸皆用大黃，亦瀉脾胃血分之邪也。若結胸在氣分，只用小陷胸湯，痞滿在氣分，只用半夏瀉心湯。成氏註釋，未能分別此義。</p> <p>按：大黃雖有撥亂反正之功，然峻劑猛烈，長驅直搗，苟非血分熱結，六脈沉實者，切勿輕與推蕩。</p> <p><u>商陸</u> 味辛，性平，有大毒。入脾經。銅刀刮去皮，水浸一宿，黑豆拌蒸。水滿鼓脹，通利二便。</p> <p>按：商陸行水，有排山倒岳之勢，胃弱者痛禁。赤者搗爛，入麝香少許貼臍，即能利便消腫。腫證因脾虛者多，若誤用之，一時雖效，未幾再作，決不可救。</p> <p><u>芫花</u> 味苦，溫，有毒。入脾、肺、腎三經。反甘草。陳久者良，好醋煮過，曬乾則毒減。主痰癥飲癖，行蠱毒水脹。</p> <p>仲景治太陽證，表不解，心下有水氣，乾嘔喘嗽，或利者，用小青龍湯；表已解，頭痛出汗惡寒，心下有水氣，乾嘔脅痛，或喘咳者，用十棗湯。蓋小青龍湯治未解之表，使水氣從毛竅出，開鬼門也；十棗湯攻里，使水氣從二便出，潔淨府也。夫飲有五，皆因內啜水漿，外受濕氣，流於肺則為支飲，流於肝則為懸飲，流於心則為伏飲，流於腸胃則為痰飲，流於經絡則為溢飲，或作腫脹。蕪花、大戟、甘遂，能直達水飲窠囊隱僻之處。</p> <p>按：毒性至緊，取效極捷，稍涉虛者，多致夭折。</p> <p><u>大戟</u> 味苦，辛，寒，有毒。入脾經。赤小豆為使，惡山藥，畏菖蒲，反甘草。水煮飲，去骨用。驅逐水蠱，疏通血瘀，發汗消癰，除二便用。</p> <p>苦能直泄，故逐血行水；辛能橫散，故發汗消癰。</p> <p>按：大戟陰寒善走，大損真氣。若非元氣壯實，水濕留伏，烏敢浪沲？</p> <p><u>甘遂</u> 味苦，甘，寒，有毒。瓜蒂為使，惡遠志，反甘草。麵裹煨熟。逐留飲水脹，攻痞熱疝瘕。</p> <p>水結胸非此不除。仲景治心下留飲，與甘草同行，取其相反而立功也。凡水腫以甘遂末塗腹繞臍，內服甘草湯，其腫便消，二物相反而感應如神。</p> <p>按：甘遂去水極神，損真極速，大實大水，可暫用之，否則禁之。</p> <p><u>續隨子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腎經。去殼研細，紙包去油。主血結月閉，療血蠱癥瘕。一名千金子。</p> <p>辛溫有毒之品，攻擊猛鷙。月閉等症，各有成病之由，當求其本，不可概施。</p> <p>按：脾虛便滑之人，服之必死。</p> <p><u>蓖麻子</u> 味甘，性平，有毒。口眼不正，瘡毒腫浮，頭風腳氣，瘰癧丹瘤，胞衣不下，子腸不收。</p> <p>如前諸證，皆從外治，不經內服，以其長於收吸，能拔病氣出外。凡服蓖麻，一生不得食豆，犯之脹死。</p> <p><u>射干</u> 味苦，平，有毒。入肺經。泔浸煮之。清咳逆熱氣，損喉痹咽痛。</p> <p>泄熱散結，多功於上焦。</p> <p>按：射干雖能泄熱，不能益陰。故《別錄》云：久服令人虛，虛者大戒。</p> <p><u>常山</u> 味苦、辛，寒，有毒。入肝經。酒炒透。療痰飲有靈，截瘧疾必效。</p> <p>瘧證必有黃涎聚於胸中，故曰：無痰不成瘧也。弦脈主痰飲，故曰瘧脈自弦。常山去老痰積飲，故為瘧家要藥。必須好酒久炒令透，不爾使人吐也。</p> <p>按：常山猛烈，使之藿食者多效；若肉食之人，稍稍挾虛，不可輕入。</p> <p><u>馬兜鈴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肺經。焙。清金有平咳之能，滌痰有定喘之效。</p> <p>體性清揚，有功於至高之藏，根名青木香，塗諸毒熱腫。</p> <p>按：肺虛挾寒者，畏之如螫。</p> <p><u>巴戟天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覆盆子為使，畏丹參。酒浸焙。安五臟以益精，強筋骨而起陰。</p> <p>補助元陽，則腎氣滋長，諸虛自熄。</p> <p>按：陰虛相火熾者，是其仇讎。</p> <p><u>百部</u> 味甘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肺經。肺寒咳嗽，傳屍骨蒸。殺蛔蟲寸白，除蠅蝨蟯蟲。</p> <p>與天門冬形相類而用相仿，故名野天門冬。但天門冬治肺熱，此治肺寒，為別也。</p> <p>按：脾胃虛人，須與補藥同用，恐其傷胃氣，又恐其滑腸也。</p> <p><u>旋覆花</u> 味鹹、甘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肺、大腸二經。去蒂，焙。老痰堅硬，結氣留飲，風氣濕痹，利腸通脈。一名金沸草。</p> <p>咸能軟堅，故能祛老痰結積，風濕燥結之療。溫能解散，咸可潤下也。</p> <p>按：丹溪云：走散之藥，虛者不宜多服。冷利大腸，虛寒人禁之。</p> <p><u>紅花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肝二經。酒噴，微焙。產後血暈急需，胎死腹中必用。</p> <p>時珍曰：活血潤燥，行血之要藥也。</p> <p>按：紅花過用，使人行血不止，人所未知。</p> <p><u>大薊、小薊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肝二經。崩中吐衄，瘀血停留。</p> <p>二薊性味主療皆同，但大薊兼主癰疽也。</p> <p>按：二薊破血之外無他長，不能益人。</p> <p><u>夏枯草</u> 味苦、辛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土瓜為使。瘰癧鼠瘺，目痛羞明。</p> <p>辛能散結，苦能泄熱，獨走厥陰，明目治癧。</p> <p>按：夏枯草久用，亦傷胃家。</p> <p><u>葫蘆巴</u> 味苦，熱，無毒。入腎、膀胱二經。淘淨，酒焙。元臟虛寒，膀胱散氣。</p> <p>寒濕成疝，肝疾也。元臟暖則筋自和而疝愈，此腎肝同治，乙癸同源之理也。</p> <p>按：相火熾盛，陰血虧少者禁之。</p> <p><u>牛蒡子</u> 味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酒炒研。宣肺氣，理痘疹，清咽喉，散癰腫。一名鼠黏子，一名惡實。</p> <p>開毛竅，除熱者，為痘疹要藥。</p> <p>按：牛蒡子性冷而滑，惟血熱便閉者宜之，否則忌用。</p> <p><u>肉蓯蓉</u> 味甘、咸，溫。無毒。入腎經。酒洗去甲。益精壯陽事，補傷潤大腸。男子血瀝遺精，女子陰疼帶下。</p> <p>滋腎補精之首藥，但須大至斤許，不腐者佳。溫而不熱，補而不驟。故有從容之名。別名黑司令，亦多其功力之意云。</p> <p>按：蓯蓉性滑，泄瀉及陽易舉而精不固者忌之。</p> <p><u>鎖陽</u> 味甘，咸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強陰補精，潤腸壯骨。</p> <p>《輟耕錄》云：蛟龍遺精入地，久之，則發起如筍，上豐下儉，絕類男陽。</p> <p>按：鎖陽功用與蓯蓉相仿，禁忌亦同。</p> <p><u>淫羊藿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山藥為使，得酒良，用羊油拌炒。強筋骨，起陽事衰；利小便，除莖中痛。</p> <p>陶弘景雲：服之好為陰陽，別名仙靈脾、千兩金、棄杖草，皆矜其功力也。</p> <p>按：淫羊藿補火，相火易動者遠之。</p> <p><u>仙茅</u> 味辛，溫，有小毒。入腎經。忌鐵器，禁牛乳。糯米泔浸一宿，去赤汁則毒去。助陽填骨髓，心腹寒疼，開胃消宿食，強記通神。</p> <p>補而能宣，西域僧獻於唐玄宗，大有功力，遂名婆羅門參。廣西英州多仙茅，羊食之遍體化為筋，人食之大補。其消食者助少火以生土，土得乾健之運也；其強記者，腎氣時上交於南離故也。</p> <p>按：仙茅專於補火，惟精寒者宜之，火熾者有暴絕之戒。</p> <p><u>補骨脂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惡甘草，忌羊肉諸肉。胡桃拌炒。興陽事，止腎泄，固精氣，止腰疼。一名破故紙。</p> <p>暖則水藏，壯火益土之要藥也。</p> <p>按：補骨性燥，凡陰虛有熱，大便閉結者戒之。</p> <p><u>菟絲子</u> 味辛、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山藥為使，酒煮打作餅，烘乾再研，即成細末。續絕傷，益氣力，強陰莖，堅筋骨。溺有餘瀝，寒精自出，口苦燥渴，寒血為積。</p> <p>雷公云：稟中和之性，凝正陽之氣。腎臟得力，則絕傷諸症愈矣。主口苦燥渴者，水虛則內熱津枯，辛以潤之，二證俱安也。</p> <p>按：菟絲子助火，強陽不痿者忌之。</p> <p><u>覆盆子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去蒂酒蒸。補虛續絕傷，強陰，美顏色。</p> <p>能益閉蟄封藏之本。以縮小便，服之當覆其溺器，故名。</p> <p>按：覆盆子固澀，小便不利者禁之。</p> <p><u>骨碎補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去毛、蜜蒸。主骨碎折傷，耳響牙疼，腎虛泄瀉，去瘀生新。</p> <p>跡其勳伐，皆是足少陰腎經，觀其命名，想見功力。戴元禮用以治骨痿有效。</p> <p>按：《經疏》云：勿與風燥藥同用。</p> <p><u>鉤藤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舒筋除眩，下氣寬中，小兒驚癇，客忤胎風。</p> <p>祛肝風而不燥，庶幾中和，但久煎便無力，俟他藥煎就，一二沸即起，頗得力也。去梗純用嫩勾，其功十倍。</p> <p>按：鉤藤性寒，故小兒科珍之，若大人有寒者，不宜多服。</p> <p><u>蒲黃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熟用止血，生用行血。</p> <p>入東方血海，是其本職，利小便者，兼入州都之地耳。</p> <p>按：無瘀血者勿用。</p> <p><u>海藻</u> 味苦、咸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反甘草。消瘰癧癭瘤，散癥瘕癰腫。</p> <p>苦能泄結，寒能滌熱，咸能軟堅，故主療如上。</p> <p>按：脾家有濕者勿服。</p> <p><u>澤蘭</u> 味苦、甘，微濕，無毒。入肝、脾二經。和血有消瘀之能，利水有消蠱之效。</p> <p>甘能和血。獨入血海，攻擊稽留；其主水腫者，乃血化為水之水，非脾虛停濕之水也。</p> <p>按：澤蘭行而帶補，氣味和平，無偏勝之憂。</p> <p><u>艾葉</u> 味苦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肝、腎四經。苦酒、香附為使。安胎氣，暖子宮，止血痢，理腸風。灸除百病，衄吐崩中。陳久者良。</p> <p>辛可利竅，苦可疏通，故氣血交理，而婦科帶下調經多需之。</p> <p>按：艾性純陽香燥，凡有血燥生熱者禁與。</p> <p><u>昆布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洗淨。頑痰結氣，積聚癭瘤。</p> <p>咸能軟堅，噎證恆用之，取其祛老痰也。</p> <p>按：昆布之性，雄於海藻，不可多服，令人瘦削。</p> <p><u>防己</u> 味苦、辛，性寒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惡細辛，畏萆薢、女菀、滷鹽。祛下焦之濕，瀉血分之熱；理水腫腳氣，通二便閉結。</p> <p>防己分木、漢二種，木者專風，漢者專水。</p> <p>按：東垣云：防己大苦大寒，瀉血中濕熱，亦瞑眩之藥也。服之使人身心煩亂，飲食減少，惟濕熱壅遏，及腳氣病，非此不效。若虛人用防己，其害有三：穀食已虧，復泄大便，重亡其血，一也。渴在上焦氣分，而防己乃下焦血分藥，二也。傷寒邪傳肺經，氣分濕熱，而小便黃赤，禁用血藥，三也。</p> <p><u>威靈仙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忌茶苦茗、面。宣五臟而療痛風，去冷滯而行痰水。</p> <p>此風藥之善走者也。威者言其猛烈，靈者言其效驗。</p> <p>按：威靈仙大走真氣，兼耗人血，不得已而後用之可也。</p> <p><u>水萍</u> 味辛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發汗開鬼門，下水潔淨府。</p> <p>水萍輕浮，入肺經，發汗；氣化及州都，因而利水。歌云：天生靈草無根干，不在山間不在岸，始因飛絮逐東風，紫背青皮飄水面。神仙一味去沉疴，採時須在七月半，選甚癱風與大風，些小微風都不算。豆淋酒內服三丸，鐵漢頭上也出汗。</p> <p>按：水萍發汗，力比麻黃，下水功同通草，苟非大實大熱者，安敢輕試耶？</p> <p><u>牽牛子</u> 味苦、甘，有毒。入肺、大、小腸三經。酒蒸研細。下氣逐痰水，除風利小便。</p> <p>辛熱有毒之藥，性又迅急，主治多是肺脾之病，多因虛起，何賴瀉藥？況諸證應用藥物，神良者不少，何至舍其萬全，而就不可必之毒物哉？東垣諄復其詞，以戒後人勿用。蓋目擊張子和旦暮用之，故闢之甚力，世俗不知，取快一時，後悔莫及。</p> <p><u>紫葳花</u> 味酸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肝二經。畏滷咸。三焦血瘀，二便燥干。</p> <p>即靈霄花也。能去血中伏火，及血熱生風之證。</p> <p>按：紫葳酸寒，不能益人，走而不守，虛人避之。</p> <p><u>使君子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殺諸蟲，治疳積。</p> <p>殺蟲藥皆苦，使君子獨甘。空腹食數枚，次日蟲皆死而出矣。忌飲熱茶，犯之即瀉。有言其不宜食者，非也。夫樹有蠹，屋有蟻，國有盜，禍耶福耶？觀養生者，先去三尸蟲，可類推矣。</p> <p>按：使君子為殺蟲而設，苟無蟲積，服之必致損人。</p> <p><u>木賊草</u> 味甘、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迎風流淚，翳膜遮睛。</p> <p>木賊為磋擦之需，故入肝而代木。去節者善發汗，中空而輕，有升散之力也。</p> <p>按：木賊多服損肝，不宜久用。</p> <p><u>豶薟</u> 味苦，寒，有小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肢節不利，肌體麻痹，腳膝軟疼，纏綿風氣。</p> <p>能宣能補，故風家珍之。本草相傳功用甚奇，然近世服之，經年罕效。意者製法未盡善歟？風氣有分別歟？藥產非道地歟？亦以見執方者之失也。</p> <p>按：豶薟長於理風濕，畢竟是祛邪之品，恃之為補，吾未敢信也。</p> <p><u>青蒿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童便浸一宿，曝。去骨間伏熱，殺鬼疰傳屍。</p> <p>苦寒之藥，多與胃家不利，惟青蒿芬芳襲脾，宜於血虛有熱之人，取其不犯沖和之氣耳。</p> <p>按：寒而泄瀉者，仍當避之。</p> <p><u>茵陳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理黃疸而除濕熱，佐五苓而利小腸。</p> <p>茵陳去濕熱，獨宜於五疸，然亦須五苓之內佐助成功。</p> <p>按：用茵陳者，中病即巳；若過用之，元氣受賊。</p> <p><u>益智仁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脾、腎三經。去殼，鹽水炒，研細。溫中進食，補腎扶脾。攝涎唾，縮小便，安心神，止遺濁。</p> <p>辛能開散，使鬱結宣通，行陽退陰之藥也。古人進食必先益智，為其於土中益火故耳。</p> <p>按：益智功專補火，如血燥有熱，及因熱而遺濁者，不可誤入也。</p> <p><u>蓽拔</u> 味辛，熱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去涎。醋浸一宿，焙乾，刮去皮粟子淨。溫脾除嘔逆，定瀉理心疼。</p> <p>古方用此，百中之一，以其蓽撥辛熱耗散，能動脾肺之火，多用損目耶。</p> <p><u>高良薑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、肝三經。微炒。溫胃去噎，善醫心腹之疼；下氣除邪，能攻嵐瘴之瘧。</p> <p>古方治心脾疼多用良薑，寒者用之至二錢，熱者亦用四五分於清火劑中，取其辛溫下氣，止痛有神耳。</p> <p>按：虛人須與參朮同行，若單用多用，犯沖和之氣已。</p> <p><u>海金沙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小腸、膀胱二經。除濕熱，消腫滿，清血分，利水道。</p> <p>產於黔中及河南，收曝日中小干，以紙襯之，以杖擊之，有細沙落紙上，且曝且擊，以盡為度。性不狠戾，惟熱在太陽經血分者宜之。</p> <p><u>穀精草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胃二經。頭痛翳膜遮睛，喉痹牙疼疥癢。</p> <p>田中收谷後多有之，田低而谷為水腐，得谷之餘氣結成此草，其亦得天地之和氣者歟。兔糞名望月沙，兔喜食此草，故目疾家收之。如未出草時，兔糞不可用也。</p> <p><u>青黛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清肝火，解鬱結，幼稚驚疳，大方吐血。</p> <p>真者從波斯國來，不可得也。今用干靛，每斤淘取一面亦佳。</p> <p>按：青黛性涼，中寒者勿使。</p> <p><u>連翹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胃、膽、大腸、腎五經。除心經客熱，散諸經血結。</p> <p>手少陰主藥也。諸瘡痛癢，皆屬心火，故為瘡家要藥。</p> <p>按：連翹苦寒，多餌即減食，謹之！</p> <p><u>馬鞭草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理髮背癰疽，治楊梅毒氣，癥瘕須用，血閉宜求。</p> <p>此草專以驅逐為長，瘡症久而虛者，斟酌用之。</p> <p><u>葶藶子</u> 味辛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榆皮為使，酒炒。疏肺下氣，喘逆安平，消痰利水，理脹通經。</p> <p>《十劑》云：泄可去閉，葶藶、大黃之屬。但性峻不可混服。有甜、苦二種，甜者力稍緩也。</p> <p><u>王不留行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大腸經。水浸焙。行血通乳，止瘡消疔。</p> <p>王不留行，喻其走而不守，雖有王命不能留其行也。古云：穿山甲、王不留行，婦人服了乳常流。乃行血之力耳。</p> <p>按：失血後，崩漏家，孕婦並忌之。</p> <p><u>瞿麥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膀胱經。利水破血，出刺墮胎。</p> <p>八正散用為利小便之主藥，若心雖熱而小腸虛者忌服；恐心熱未除，而小腸復病矣。當求其屬以衰之。</p> <p><u>地膚子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脾經。利膀胱，散惡瘡。皮膚風熱，可作浴湯。</p> <p>其主用多在皮膚，其人正在土臟，蓋脾主肌膚也，即其利水，兼能祛濕者歟。</p> <p><u>決明子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青盲內障，翳膜遮睛，赤腫眶爛，淚出羞明。</p> <p>此馬蹄決明也。以決能明目，故得此名。另有草決明、石決明，與之同功，而各為一種。石決明獨與雲母石相反。</p> <p><u>紫草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胞絡，肝二經。涼血和血，清解瘡瘍，宣發痘疹，通大小腸。</p> <p>按：紫草涼而不凝，為痘家血熱之要藥。但痘證極重脾冒，過用則有腸滑之虞。</p> <p><u>山慈姑</u> 味甘，平，有小毒。入胃經。癰疽療毒，酒煎服。瘰癧瘡痍，醋拌塗。治毒蛇狂犬之傷，敷粉滓癍點之面。</p> <p>花狀如燈籠而紅，根狀如慈姑而白。《酉陽雜俎》云：金燈之花，與葉不相見，謂之無義草。</p> <p>按：寒涼之品，不得過服。</p> <p><u>貫眾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肝經。去皮毛，銼焙。殺蟲解毒，化硬破癥，產後崩淋，金瘡鼻血。</p> <p>有毒而能解毒，去瘀而能生新，然古方中不恆用之。別名管仲，豈音相類耶，抑為其有雜霸之氣耶？</p> <p><u>狗脊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萆薢為使，銼炒。強筋最奇，壯骨獨異。男子腰腳軟疼，女人關節不利。</p> <p>狀如狗之脊，故名狗脊，以形得名也。別名扶筋，以功得名也。</p> <p><u>天名精</u> 味甘，辛，寒，無毒，入肺經。地黃為使。下瘀血，除結熱，定吐衄，逐痰涎，消癰毒，止咽痛，殺疥蟲，揩膚癢。可吐痰治瘧，塗蟲螫蛇傷。根名土牛膝。功用相同。子名鶴蝨，專掌殺蟲。</p> <p>一名蝦蟆藍，一名活鹿草，外科要藥。生搗汁服，令人大吐大下，亦能止牙疼。</p> <p>按：脾胃寒薄，不渴易泄者勿用。</p> <p><u>山豆根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肺二經。主咽痛蟲毒，消諸腫瘡瘍。</p> <p>按：其性大苦大寒，脾胃所苦，食少而瀉者，切勿沾唇。</p> <p><u>白及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肺傷吐血建奇功，癰腫排膿稱要劑。</p> <p>性收色白，合乎秋金，宜入相傅之經，以療諸熱之證。收中有散，又能排膿，花名箬蘭，貴重可喜。</p> <p>按：癰疽潰後，不宜同苦寒藥服。反烏頭、烏喙。</p> <p><u>藜蘆</u> 味辛，苦，微寒，有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司蠱毒與喉痹，能殺蟲理疥瘍。與酒相反，同用殺人。</p> <p>有宣壅導滯之力，苦為湧劑，能使邪氣熱痰皆吐出也。苦能殺蟲，並主疥癬。</p> <p>按：藜蘆有毒，服之令人煩悶吐逆，凡胸中有老痰，或中蠱毒，止可借其宣吐，不然切勿沾口，大損津液也。</p> <p><u>營實</u> 味酸、澀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胃經。口瘡骨鯁之用，睡中遺尿之方。</p> <p>專達陽明解熱，以其性澀，兼有遺尿之療也。</p> <p><u>蛇床子</u> 味苦，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男子強陽事，女人暖子宮。除風濕痹癢，擦瘡癬多功。</p> <p>去足太陽之濕，補足少陰之虛，強陽頗著奇功，人多忽之。寧知至賤之中，乃伏殊常之品耶？得地黃汁拌蒸三遍後，色黑乃佳。</p> <p>按：腎火易動者勿食。</p> <p><u>景天</u> 味苦、酸，寒，無毒。入心經。諸種火丹能療，一切遊風可醫。毒蛇傷咬，急用搗敷。</p> <p>大寒純陰之品，故獨入離宮，專清熱毒。</p> <p>按：中寒之人服之有大害，惟外塗不妨耳。一名慎火草。</p> <p><u>蘭葉</u> 味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蠱毒不詳，胸中痰癖，止渴利水，開胃解鬱。</p> <p>蘭花稟天地清芬之氣，入西方以清辛金，頗有殊功。今人不恆用之，亦缺典也。產閩中者，力勝江浙諸種。</p> <p><u>蘹（音茴）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胃、腎二經。主腹痛疝氣，平霍亂吐逆。</p> <p>辛香宜胃，溫性宜腎，故其主治不越二經，</p> <p>按：茴香辛溫，若陽道數舉，得熱則吐者均戒。八角者名大茴香，小如粟米者力薄。</p> <p><u>黃精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經。補中益氣，去濕殺蟲。</p> <p>稟季春之令，得土之沖氣，味甘氣和，為益脾陰之劑。土旺則風濕自除，可久服而無偏勝之弊者也。</p> <p><u>蘆薈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三經。主去熱明目，理幼稚驚風，善療五疳，能殺三蟲。</p> <p>稟陰寒之氣，寒能除熱，苦能泄熱，故除熱殺蟲及明目也。疳以濕熱為咎，濕熱去則愈矣。</p> <p>按：蘆薈大苦大寒，凡脾虛不思食者禁用。</p> <p><u>阿魏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殺諸蟲，破癥積，除邪氣，化蠱毒。</p> <p>臭烈殊常，故殺蟲辟惡。辛則能散，溫則能行，故消積化蠱。</p> <p>按：人之血氣，聞香則順，聞臭則逆，故凡虛人雖有痞積，亦不可輕用；當先養胃氣，胃強則堅積漸磨而消矣。經曰：大積大聚，其可犯也，衰其半而止。蓋兢兢於根本者乎？</p> <p><u>蘆根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胃經。噎膈反胃之司，消渴嘔逆之療，可清煩熱，能利小腸。</p> <p>獨入陽明，清熱下降，故主治如上。筍性更佳，解河魨毒。</p> <p>按：霍亂嘔吐，因於寒者勿服。</p> <h1>卷之四</h1> <h2>本草徵要下</h2> <h3>木部</h3> <p><u>桂</u> 味辛、甘，大熱，有小毒。入腎、肝二經。畏石脂，忌生蔥。去皮用，見火無功。益火消陰，救元陽之痼冷；溫中降氣，扶脾胃之虛寒。堅筋骨，強陽道，乃助火之勳；定驚癇，通血脈，屬平肝之績。下焦腹痛，非此不除；奔豚疝瘕，用之即效。宣通百藥，善墮胞胎。</p> <p>桂心入心、脾二經。理心腹之恙，三蟲九痛皆瘥；補氣脈之虛，五勞七傷多驗。宣氣血而無壅，利關節而有靈；托癰疽痘毒，能引血成膿。</p> <p>桂枝入肺、膀胱二經。無汗能發，有汗能止。理心腹之痛，散皮膚之風。橫行而為手臂之引經，直行而為奔豚之嚮導。</p> <p>肉桂乃近根之最厚者，桂心即在中之次厚者，桂枝即頂上細枝，以其皮薄，又名薄桂。肉桂在下，主治下焦；桂心在中，主治中焦；桂枝在上，主治上焦。此本乎天者親上，本乎地者親下之道也。王好古云：仲景治傷寒，有當汗者，皆用桂枝。又云：汗多者禁用。兩說何相反哉？本草言桂辛甘，出汗者，調其血而汗自出也。仲景云：太陽中風，陰弱者汗自出，衛實營虛，故發熱汗出。又云：太陽病，發熱汗出者，為營弱衛強，陰虛陽必湊之。故皆用桂枝發汗，乃調其營則衛自和，風邪無所容，遂自汗而解，非桂枝能發汗也。汗多用桂枝者，調和營衛，則邪從汗解而汗自止，非桂枝能閉汗也。不知者，遇傷寒無汗亦用桂枝，誤矣。桂枝發汗，「發」字當作「出」字，汗自然出，非若麻黃之開腠發汗也。</p> <p>按：桂心偏陽，不可誤投，如陰虛之人，一切血證及無虛寒者，均當忌之。</p> <p><u>松脂</u> 味苦、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水煮百沸，白滑方可用。祛肺金之風，清胃土之熱。除邪下氣，壯骨強筋。排膿、止痛、生肌，煎膏而用；牙疼、惡痹、崩中，研末而嘗。</p> <p>松子甘能益血，潤大便；溫能和氣，主風虛。</p> <p>松葉可生毛髮，宜窨凍瘡。</p> <p>鬆節舒筋止肢節之痛，去濕搜骨內之風。</p> <p>松脂感太陽之氣而生，燥可去濕，甘能除熱，故外科取用極多也。松子中和，久服有裨；松葉有功於皮毛，鬆節有功於肢節，各從其類也。</p> <p>按：松脂、松葉，性燥而溫，血虛者勿服。</p> <p><u>茯苓</u> 味甘、淡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腎、脾、胃、小腸五經。馬藺為使，畏牡蠣、地榆、秦艽、龜甲，忌醋。產雲南，色白而堅實者佳，去皮膜用。益脾胃而利小便，水濕都消；止嘔吐而定泄瀉，氣機咸利。下行伐腎，水泛之痰隨降；中守鎮心，憂驚之氣難侵。保肺定咳喘，安胎止消渴。抱根者為茯神，主用俱同，而安神獨掌；紅者為赤茯苓，功力稍遜，而利水偏長。</p> <p>茯苓假鬆之餘氣而成，無中生有，得坤厚之精，為脾家要藥。《素問》曰：飲入於胃，遊溢精氣，上輸於肺，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。則利水之藥，皆上行而後下降也。故潔古謂其上升，東垣謂其下降，各不相背也。</p> <p>按：小便多，其源亦異。《素問》云：肺氣盛則便數，虛則小便遺，心虛則少氣遺溺，下焦虛則遺溺，胞絡遺熱於膀胱則遺溺，膀胱不約為遺，厥陰病則遺溺。所謂肺氣盛者，實熱也，宜茯苓以滲其熱，故曰小便多者能止也。若肺虛、心虛、胞絡熱、厥陰病，皆虛熱也，必上熱下寒，法當升陽。膀胱不約，下焦虛者，乃火投於水，水泉不藏，必肢冷脈遲，法當用溫熱之藥，皆非茯苓可治，故曰陰虛者不宜用也。</p> <p>茯神抱根而生，有依守之義，故魂不守舍者，用以安神。赤者入丙丁，但主導赤而已。</p> <p>按：病人小便不禁，虛寒精滑者，皆不得服。</p> <p><u>琥珀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肺、脾、小腸四經。安神而鬼魅不侵，清肺而小便自利，新血止而瘀自消，翳障除而光明覆。</p> <p>感土木之氣而兼火化，味甘色赤，有艮止之義，故能安神；有下注之象，故利小便而行血。丹溪曰：燥脾土有功。脾能運化，肺金下降，小便自通。若因血少而小便不利者，反致燥急之苦。</p> <p>按：滲利之性，不利虛人。凡陰虛內熱，火炎水涸者勿服。</p> <p><u>柏子仁</u> 味甘、辛，性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腎三經。畏菊花、羊蹄草。蒸曬炒。安神定悸，壯水強陽。潤血而容顏美少，補虛而耳目聰明。</p> <p>心藏神，腎藏精與志，心腎虛則病驚悸。入心養神，入腎定志，悸必愈矣。悅顏聰明，皆心血與腎水互相灌溉耳。</p> <p>按：柏子仁多油而滑，作瀉者勿服，多痰者亦忌，有油透者勿入藥。</p> <p><u>側柏葉</u> 味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牡蠣為使，忌同柏子仁。止吐衄來紅，定崩淋下血，歷節風痛可愈，周身濕痹能安。</p> <p>微寒補陰，故應止血，其治風濕者，益脾之力也。柏有數種，惟根上發枝數莖，蒙茸茂密，名千頭柏，又名佛手柏，是真側柏也。</p> <p>按：柏性挾燥，血家不宜多服。</p> <p><u>枸杞子</u> 味甘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腎、肝二經。補腎而填精，止渴除煩，益肝以養營，強精明目。</p> <p>精不足者，補之以味，枸杞子是也。能使陰生，則精血自長。肝開竅於目，黑水神光屬腎，二髒得補，目自明矣。</p> <p>按：枸杞能利大、小腸，故泄瀉者勿用。</p> <p><u>地骨皮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治在表無定之風邪，主傳屍有汗之骨蒸。</p> <p>熱淫於內，瀉以甘寒，退熱除蒸，固宜爾也。又去風邪者，腎肝同治也。肝有熱則風自內生，熱退則風息，此與外感之風不同耳。</p> <p>按：地骨皮乃除熱之劑，中寒者勿服。</p> <p><u>槐花</u> 味苦、酸，寒，無毒。入肝、大腸二經。含蕊而陳久者佳。微炒。止便紅，除血痢，咸藉清腸之力；療五痔，明眼目，皆資滌熱之功。子名槐角，用頗相同。兼行血而降氣，亦催生而墮胎。枝主陰囊濕癢，葉醫疥癬疔疽。</p> <p>感天地陰寒之氣，而兼木與水之化，故為涼血要品。血不熱則陰自足，目疾與痔證交愈矣。</p> <p>按：槐性純陰，虛寒者禁用，即虛熱而非實火者亦禁之。</p> <p><u>酸棗仁</u> 味酸、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膽二經。惡防己。炒熟。酸收而心守其液，乃固表虛有汗，肝旺而血歸其經，用瘳徹夜無眠。</p> <p>膽怯者，心君易動，驚悸盜汗之所自來也；肝虛者，血不歸經，則虛煩不眠之所由來也。棗仁能補肝益膽，則陰得其養，而諸證皆安矣。</p> <p>按：肝膽二經有實邪熱者勿用，以收斂故也。</p> <p><u>黃柏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惡乾漆。鹽、酒炒。肥厚鮮黃者佳。瀉龍火而救水，利膀胱以燥濕。佐以蒼朮，理足膝之痹痛；漬以蜜水，漱口舌之生瘡。</p> <p>黃柏瀉陰火，除濕熱，故治療如上。昔人謂其補陰者，非其性補，蓋熱去則陰不受傷，雖謂之補亦宜。</p> <p>按：苦寒之性，利於實熱，不利於虛熱。凡脾虛食少，或瀉或嘔，或好熱，或惡冷，或腎虛五更泄瀉，小便不禁，少腹冷痛，陽虛發熱，瘀血停止，產後血虛發熱，金瘡發熱，癰疽潰後發熱，傷食發熱，陰虛小水不利，痘後脾虛小水不利，血虛煩燥不眠等症，法咸忌之。</p> <p><u>楮實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脾經。健脾，消水腫，益氣充肌。</p> <p>按：楮實雖能消水健脾，然脾胃虛寒者勿用。</p> <p><u>乾漆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肺經。畏鐵漿、黃櫨汁、甘豆湯、螃蟹、蜀椒。炒至煙盡為度。辛能散結，行瘀血之神方；毒可祛除，殺諸蟲之上劑。</p> <p>行血殺蟲，皆辛溫毒烈之性，中其毒者，或生漆瘡者，多食蟹及甘豆湯解之。</p> <p>按：血見乾漆即化為水，則能損新血可知，虛者及慣生漆瘡者，切勿輕用。</p> <p><u>五加皮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腎、肝二經。遠志為使。惡玄參。明目舒筋，歸功於藏血之海；益精縮便，得力於閉蟄之宮。風濕宜求，疝家必選。</p> <p>五加皮者，五車星之精，故服食家多誇之不已。嘗曰：寧得一把五加，不用金玉滿車，雖讚詞多溢美，必非無因而獲此隆譽也。</p> <p>按：下部無風寒濕邪而有火，及肝腎虛而有火者皆忌之。</p> <p><u>蔓荊子</u> 味苦、辛、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膀胱二經。惡烏頭、石膏。頭風連於眼目，搜散無餘；濕痹甚而拘攣，舒展有效。</p> <p>氣清味辛，體輕而浮，上行而散，故所主者皆在風木之臟。目之於筋，皆肝所主也。</p> <p>按：頭痛目痛，不因風邪而因於血虛有火者，忌之。元素云：胃虛人不可服，恐生痰疾。</p> <p><u>辛夷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芎藭為使，惡五石脂，畏菖蒲、蒲黃、黃連、石膏、黃環。去心及毛，毛射肺中，令人發咳。辛溫開竅，鼻塞與昏冒咸宜；清陽解肌，壯熱與憎寒並選。</p> <p>肺開竅於鼻，而胃脈環鼻上行。凡中氣不足，清陽不升，則頭痛而九竅不利。辛夷稟春陽之氣，味薄而散，能助胃中清氣，上達高巔，故頭面九竅皆歸治平也。</p> <p>按：辛香走竄，虛人禁之。雖偶感風寒，而鼻塞亦禁之。頭痛屬血虛火熾者，服之轉甚。</p> <p><u>桑根白皮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續斷、桂心、麻子為使。刮去粗皮，蜜水炙，有涎出不可去也。瀉肺金之有餘，止喘定嗽；疏小腸之閉滯，逐水寬膨。降氣散瘀血，止消渴燥痰。</p> <p>瀉肺降氣，是其職專，利便去水者，兼瀉子之法也。葉可止汗去風，明目長髮。子可補血安神，生津止渴。枝可祛風養筋，消食定咳。桑耳，調經止崩帶。桑黃，清肺療鼻赤。桑柴灰，除癍痣，蝕惡肉。桑霜別名木硇，能鑽筋透骨，為抽疔拔毒之品。</p> <p>按：桑白皮瀉火，肺虛無火，因風寒而嗽者勿服。桑椹子雖能補血，脾胃虛滑者勿服。</p> <p><u>桑寄生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忌火。和血脈，充肌膚，而齒髮堅長；舒筋絡，利關節，而痹痛捐除。安胎簡用，崩漏徵醫。</p> <p>本能益血，兼能去濕，故功效如上。海外深山，地暖不蠶，桑無採捋之苦，氣化濃密，自然生出。言鳥銜他子，遺樹而生者，非也。</p> <p><u>杜仲</u> 味辛、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惡玄參、蛇蛻。去皮醋炙。強筋壯骨，益腎添精。腰膝之疼痛皆痊，遍體之機關總利。</p> <p>腎苦燥，急食辛以潤之；肝苦急，急食甘以緩之。杜仲辛甘，故主用如上。亦治陰下濕癢，小便餘瀝。</p> <p>按：腎虛火熾者勿用。</p> <p><u>女貞實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補中黑法發，明目養精神。</p> <p>稟天地至陰之氣，故凌冬不調，氣薄味厚，陰中之陰，降也。雖曰補益，偏於陰寒者也。</p> <p>按：脾胃虛家，久服腹痛作瀉。</p> <p><u>蕤仁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湯浸去皮尖，水煮過研膏。破心下結痰，除腹中痞氣，退翳膜赤筋，理眥傷淚出。</p> <p>外能散風，內能清熱，肝氣和則目疾愈。痰痞皆熱邪為祟，故亦並主。</p> <p>按：目病不緣風熱而因於虛者勿用。</p> <p><u>丁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、腎三經。忌見火，畏鬱金。去丁蓋。溫脾胃而吐呃可瘳，理壅滯而脹滿宜療。齒除疳䘌，痘發白灰。</p> <p>脾為倉廩之官，傷於飲食生冷，留而不去，則為壅脹，或為嘔呃。暖脾胃而行滯氣，則脹嘔俱瘳也。</p> <p>按：丁香辛熱而燥，非屬虛寒，概勿施用。雞舌香是其別名，母丁香乃其大者。</p> <p><u>沉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、肝、腎四經。調和中氣，破結滯而胃開；溫補下焦，壯元陽而腎暖。療脾家痰涎之血，去肌膚水腫之邪。太陽虛閉宜投，小便氣淋須用。</p> <p>芬芳之氣，與脾胃相投，溫而下沉，與命門相契。怒則氣上，肝之過也，辛溫下降，故平肝有功。</p> <p>按：沉香降氣之要藥，然非命門火衰，不宜多用。氣虛下陷者，切勿沾唇。</p> <p><u>檀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闢鬼殺蟲，開胃進食。療噎膈之吐，止心腹之痛。</p> <p>調上焦氣在胸膈咽噎之間，有奇功也。</p> <p>按：癰疽潰後，及諸瘡膿多者不宜服。</p> <p><u>降真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色紅者良。行瘀滯之血如神，止金瘡之血至驗。理肝傷吐血，勝似鬱金；理刀傷出血，過於花蕊。</p> <p>降香色鮮紅者，行血下氣有功，若紫黑色者，不堪用也。兼可辟邪殺鬼，燒之闢天行時氣，宅舍怪異。</p> <p><u>蘇合香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甘暖和脾，鬱結凝留咸霧釋；芬芳徹髓，妖邪夢魘盡冰消。</p> <p>產中天竺國，諸香汁合成，故名合香。凡香氣皆能辟邪通竅，況合眾香而成者乎？沈括云：蘇合油如黐膠，以箸挑起，懸絲不斷者真也。</p> <p><u>乳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心經。箬上烘去油，同燈心研之則細。定諸經之痛，解諸瘡之毒。活血舒筋，和中治痢。</p> <p>諸瘡痛癢，皆屬心火。乳香入心，內托護心，外宣毒氣，有奇功也。但瘡疽已潰勿服，膿多者勿敷。</p> <p><u>沒藥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製法同乳香。宣血氣之滯，醫瘡腐之疼。可攻目翳，堪墮貽兒。</p> <p>血滯則氣壅，故經絡滿急，發腫作痛。沒藥善通壅滯，則血行而氣暢痛止也。</p> <p>按：骨節痛與胸腹筋痛，不由血瘀而因於血虛，產後惡露去多，腹中虛痛，癰疽已潰，法咸禁之。</p> <p><u>安息香</u> 味辛，苦，性平，無毒。入心經。服之而行血下氣，燒之而去鬼來神。</p> <p>手少陰主藏神，神昏則鬼邪侵之，心主血，血滯則氣不宣快，安神行血，故主治如上。</p> <p>按：病非關惡氣侵犯者勿用。</p> <p><u>麒麟竭</u> 味甘、咸，平，有小毒。入心、肝二經。凡用另研，若同他藥搗，則化為飛塵。產於外國，難得真者，磨之透甲，燒之不變色者佳。走南方兼達東方，遂作陰經之主；和新血且推陳血，真為止痛之君。</p> <p>乳香、沒藥，兼主氣血，此則專於血分者也。善收瘡口，然性急不可多使，卻能引膿。</p> <p><u>龍腦香</u> 味辛、苦，微溫，無毒。開通關竅，驅逐鬼邪。善消風而化濕，使耳聰而目明。</p> <p>芳香為百藥之冠，香甚者性必溫熱，善於走竄，入骨搜風，能引火熱之氣自外而出。新汲水調，催生甚捷。</p> <p>按：龍腦入骨，風病在骨髓者宜也。若風在血脈肌肉，輒用腦、麝，反引風入骨，如油入面，莫之能出。目不明屬虛者，不宜入點。</p> <p><u>金櫻子</u> 味酸、澀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扃鑰元精，合閉蟄封藏之本；牢拴倉廩，贊傳導變化之權。</p> <p>金櫻子性澀，不利於氣。丹溪云：經絡隧道，以通暢為和平，昧者喜其澀精而服之，致生別證，自不作靖，咎將誰執？雖然，惟無故而服以縱欲則不可，若精滑者服之，何咎之有？</p> <p><u>竹葉</u> 味苦、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清心滌煩熱，止渴化痰涎。</p> <p>竹茹刮去青皮，用第二層。疏氣逆而嘔呃與噎膈皆平，清血熱而吐衄與崩中咸療。</p> <p>竹瀝薑汁為使。痰在皮裡膜外者，直達以宣通；痰在經絡四肢者，屈曲而搜剔；失音不語偏宜，肢體攣踡決用。</p> <p>竹種最多，惟大而味甘者為勝，必生長甫及一年者，嫩而有力。竹能損氣，故古人以筍為刮腸篦。竹瀝滑腸，脾虛泄瀉者勿用。惟痰在皮里、膜外、經絡、肢節者相宜，若寒痰、濕痰與食積痰勿用。</p> <p><u>吳茱萸</u> 味辛，熱，有小毒。入脾、胃、肝三經。蓼實為使，惡丹參、滑石、白堊，畏紫石英。開口者良，鹽湯泡過，焙乾。燥腸胃而止久滑之瀉，散陰寒而攻心腹之痛。祛冷脹為獨得，疏肝氣有偏長。疝疼腳氣相宜，開鬱殺蟲至效。</p> <p>辛散燥熱，獨人厥陰有功，脾胃其旁及者也。東垣云：濁陰不降，厥氣上逆，甚而脹滿，非茱萸不可治也，多用損元氣。寇氏曰：下氣最速，腸虛人服之愈甚。凡病非寒滯者勿用，即因寒滯者，亦當酌量虛實，適事為故也。</p> <p><u>山茱萸</u> 味酸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蓼實為使，忌桔梗、防風、防己。酒潤去核，微火烘乾。補腎助陽事，腰膝之疴不必慮也；閉經縮小便，遺泄之證寧足患乎？月事多而可以止，耳鳴響而還其聰。</p> <p>四時之令，春氣暖而生，秋氣涼而殺。萬物之性，喜溫而惡寒，人身精氣，亦賴溫暖而後充足。況腎肝居至陰之位，非得溫暖之氣，則孤陰無以生。山茱萸正入二經，氣溫而主補，味酸而主斂，故精氣益而腰膝強也。</p> <p>按：強陽不痿，小便不利者，不宜用。</p> <p><u>檳榔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胃、大腸二經。忌見火。降至高之氣，似石投火；疏後重之急，如驥追風。瘧疾與痰癖偕收，腳氣與殺蟲並選。</p> <p>足陽明為水穀之海，手陽明為傳道之官，二經相為貫輸，以運化精微者也，二經病則痰癖蟲積生焉。辛能破滯，苦能殺蟲，故主治如上諸證。</p> <p>按：檳榔墜諸氣至於下極，氣虛下陷者，所當遠避。</p> <p><u>梔子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炒透。治胸中懊憹而眠臥不寧，疏臍下血滯而小便不利。清太陰肺，輕飄而上達；瀉三焦火，屈曲而下行。</p> <p>梔子本非吐藥，仲景謂邪氣在上，得吐則邪出，所謂高者因而越之也。亦非利小便藥，蓋肺清則化行，而膀胱津液之腑，奉氣化而出矣。</p> <p>按：大苦大寒，能損胃伐氣，虛者忌之。心腹痛不因火者，尤為大戒。世人每用治血，不知血寒則凝，反為敗證。治實火之吐血，順氣為先，氣行則血自歸經；治虛火之吐血，養正為先，氣壯則自能攝血。此治療之大法，不可違也。</p> <p><u>蕪荑</u> 味辛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除疳積之要品，殺諸蟲之神劑。</p> <p>幼科取為要藥，然久服多服，亦能傷胃。</p> <p><u>枳殼</u> 味苦，微寒。無毒。入肺、大腸二經。麩炒。破至高之氣，除咳逆停痰；助傳導之官，消水留脹滿。</p> <p>枳實即枳殼之小者。破積有雷厲風行之勢，瀉痰有沖牆倒壁之威，解傷寒結胸，除心下急痞。</p> <p>枳殼、枳實，上世未嘗分別。自東垣分枳殼治高，枳實治下；海藏分枳殼主氣，枳實主血，然其功用皆利氣也。氣利則痰喘止，痞脹消，食積化。人之一身，自飛門以至魄門，三焦相通，一氣而已，又何必分上與下、氣與血乎？但枳實則性急，枳殼則性緩，為確當耳。</p> <p>按：枳殼、枳實，專主破氣，大損真元。凡氣弱脾虛，以致停食痞滿，法當補中益氣，則食自化，痞自散。若用枳實、相殼，是抱薪救火矣。脹滿因於實邪者可用，若因土虛不能制水，肺虛不能行氣而誤用之，則禍不旋踵。瘦胎飲用枳殼，為湖陽公主而設，以彼奉養太過，形色肥實，故相宜也。若一概用之，反致氣弱而難產。潔古枳朮丸用枳實，為積滯者設，積滯去則脾胃自健，故謂之補，非消導之外別有補益也。時醫不察虛實，不辨補瀉，往往概施，損人真元，為厲不淺。雖以補劑救之，亦難挽其刻削之害，世人多蹈此弊，特表以為戒。</p> <p><u>厚朴</u> 味苦、辛，大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乾薑為使，惡澤瀉、硝石、寒水石、忌豆。色紫，味辛者良。刮去粗皮，切片薑汁炒。辛能散風邪，溫可解寒氣。下氣消痰，去實滿而寬膨；溫胃和中，調胸腹而止痛。吐利交資，驚煩共主。</p> <p>溫熱之性，長於散結去滿，溫胃暖脾，故主食停、痰滯、脹痛、吐利等證。然但可施於元氣未虛，邪氣方盛，或客寒犯胃，濕氣侵脾。若脾虛之人，雖有如上諸證，切勿沾唇。或一時未見其害，而清純沖和之氣，潛傷默耗矣。可不謹諸？</p> <p><u>茶葉</u> 味甘、苦，微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肺二經。畏威靈仙、土茯苓，惡榧子。消食下痰氣，止渴醒睡眠。解炙煿之毒，消痔瘺之瘡，善利小便，頗療頭痛。</p> <p>稟土之清氣，兼得春初生髮之意，故其所主，皆以清肅為功。然以味甘不澀，氣芬如蘭，色白如玉者為良。茶稟天地至清之氣，產於瘠砂之間，專感云露之滋培，不受纖塵之滓穢，故能清心滌腸胃，為清貴之品。昔人多言其苦寒不利脾胃，及多食發黃消瘦之說，此皆語其粗惡苦澀者耳。故入藥須擇上品，方有利益。</p> <p><u>豬苓</u> 味甘、淡，平，無毒。入腎、膀胱二經。去皮。分消水腫，淡滲濕痰。</p> <p>豬苓感楓根之餘氣而成，利水諸藥無如此駃。</p> <p>按：寇宗奭曰：多服豬苓，損腎昏目。潔古云：淡滲燥亡津液，無濕證勿服。</p> <p><u>烏藥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胃、膀胱二經。主膀胱冷氣攻衝，療胸腹積停為痛。天行疫瘴宜投，鬼犯蠱傷莫廢。</p> <p>辛溫芳馥，為下氣溫中要藥。</p> <p>按：氣虛及血虛內熱者勿用。</p> <p><u>海桐皮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除風濕之害，理腰膝之疼。可塗疥癬，亦治牙蟲。</p> <p>按：腰膝痛非風濕者不宜用。治癬治牙，須與他藥同行。</p> <p><u>大腹皮</u> 味苦，微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開心腹之氣，逐皮膚之水。</p> <p>主用與檳榔相仿，但力稍緩耳。鴆鳥多集大腹樹上，宜以大豆汁多洗，令黑汁去盡，火焙用。</p> <p>按：病涉虛者勿用。</p> <p><u>合歡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脾二經。安和五臟，歡樂忘憂。</p> <p>心為君主之官，土為萬物之母，二臟調和則五臟自安，神明自暢。嵇康《養生論》云：合歡蠲忿。正謂此也。一名夜合。</p> <p><u>五倍子</u> 味苦、酸、澀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斂肺化痰，故止嗽有效；散熱生津，故止渴相宜。上下之血皆止，陰陽之汗咸瘳。瀉痢久而能斷，腫毒發而能消。糝口瘡須臾可食，洗脫肛頃刻能收。染鬚髮之白，治目爛之疴。</p> <p>按：五倍子性燥急而專收斂，咳嗽由於風寒者忌之，瀉痢非虛脫者忌之，咳嗽由於肺火實者忌之。誤服反致壅滿，以其收斂太驟，火氣無從泄越耳。</p> <p><u>天竺黃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心經。祛痰解風熱，鎮心安五臟。大人中風不語，小兒天吊驚癇。</p> <p>竹之津氣結成，與竹瀝功用相仿，故清熱養心，豁痰利竅。久用亦能寒中。產於天竺國。</p> <p><u>密蒙花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肝經。酒潤焙。養營和血，退翳開光。大人眥淚羞明，小兒痘疳攻眼。</p> <p>獨入東方，為滌熱和營之用，故治目之外，無他長也。</p> <p><u>巴豆</u> 味辛，熱，有大毒。入肺、脾、胃、大、小腸五經。芫花為使，畏大黃、黃連、蘆筍、菰筍、醬豆、冷水，惡蘘草，反牽牛。去心及膜，火焙研細，去油用。蕩五臟，滌六腑，幾於煎腸刮胃；攻堅積，破痰癖，直可斬關奪門。氣血與食一攻而殆盡，痰蟲及水傾倒而無遺。胎兒立墮，疔毒旋抽。</p> <p>生於盛夏之令，成於秋金之月，故味辛氣溫，得剛猛火烈之用，盪滌一切有形之物。</p> <p>按：元素曰：巴豆不可輕用，鬱滯雖開，真陰隨損，以少許著肌膚，須臾發泡，況腸胃柔薄之質，無論下後耗損真陰，即臟腑被其熏灼，能無潰爛之患耶？萬不得已，亦須炒熱去油，入少許即止，不得多用。</p> <p><u>蜀椒</u> 味辛，性熱，有毒。入肺、脾、腎三經。杏仁為使，畏款冬花、防風、附子、雄黃。閉口者害人。溫脾土而擊三焦之冷滯，補元陽而蕩六腑之沉寒。飲癖氣癥和水腫，累建奇功；殺蟲止嘔及腸虛，恆收速效。通血脈則痿痹消除，行肢節則機關健運。椒目善消水腫，可塞耳聾。</p> <p>椒稟純陽之氣，乃除寒濕、散風邪、溫脾胃、暖命門之聖藥。</p> <p>按：命門火衰，中氣寒冷者宜之。若陰虛火旺之人，在所大忌。</p> <p><u>胡椒</u> 味辛，大熱，有毒。入胃、大腸二經。下氣溫中，消風去痰。</p> <p>忌用與川椒相同，蓽澄茄即胡椒之大者，乃一類兩種，亦易僭上。</p> <p><u>橡斗子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固精頗效，止痢稱奇。</p> <p>按：新痢起濕熱甚者忌服。</p> <p><u>木鱉子</u> 味甘，溫，有毒。散血熱，除癰毒，止腰痛，生肌肉。</p> <p>有毒之品，但宜外用，勿輕內服。番木鱉形較小而色白味苦，主咽喉痹痛；氣血虛，腸胃滑者，大戒。</p> <p><u>水楊葉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止久痢而多功，浴痘瘡而起發。</p> <p>生於涯溪之旁，得水土之氣偏多，能散濕熱，故久痢需之。痘瘡頂陷，漿滯不行，或風寒所阻者，宜水楊枝葉，無葉用嫩枝五斤，流水一釜，煎湯溫浴。如冷，添湯，良久照見累起有暈絲者，漿行也。如不滿，再浴之。虛者只洗頭面手足，屢浴不起者，死。初出及癢塌者，皆不可浴，若內服助氣血藥，其效更速。此方有燮理之妙，蓋黃鐘一動，而蟄蟲啟戶；東風一吹，而堅冰解腹之義也。</p> <p><u>柞木皮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催生聖藥，黃疸奇方。</p> <p>下行利竅，故黃疸與產家用之。</p> <p><u>棕櫚皮</u> 味苦、澀，平，無毒。吐血、鼻紅、腸毒病，十全奇效；崩中、帶下、赤白痢，一匕神功。</p> <p>性澀，故止血有功，然惟血去已多，滑而不止者宜之；若早服恐停瘀為害，火炒煙盡存性，窨地上出火毒。</p> <p><u>川槿皮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止腸風與久痢，擦頑癬及蟲瘡。</p> <p>肉厚而色紅者真，不宜多服。</p> <p><u>皂莢</u> 味辛、咸，溫，有小毒。入肺、肝、胃三經。柏子為使，惡麥門冬，畏人參、苦參。刮去粗皮及弦與子，酥炙用。開竅通關，宣壅導滯，搜風逐痰，辟邪殺鬼。</p> <p>性極尖利，無關不開，無堅不破，中風傷寒門，賴為濟急之神丹。若類中風由於陰虛者禁之，孕婦亦禁。</p> <p>子：去皮，水浸軟，煮糖漬食之，治大腸虛閉，瘰癧惡瘡。</p> <p>刺：功用與皂莢同，第其銳利能直達瘡所，為癰疽、妒乳、疔腫未潰之神藥。米醋熬嫩刺，塗癬有效。癰疽已潰者勿服，孕婦亦忌。</p> <p><u>訶黎勒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大腸二經。蒸，去核，焙。固腸而泄痢咸安，斂肺而喘嗽俱止。利咽喉而通津液，下食積而除脹滿。</p> <p>按：其主用，皆溫澀收斂之功，若肺有實熱，瀉痢因濕熱，氣喘因火沖，法咸忌之。</p> <p><u>楝實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脾、肺二經。殺三蟲，利小便。</p> <p>根微寒，殺諸蟲，通大便。</p> <p>大寒極苦，止宜於殺蟲，若脾胃虛寒者大忌。</p> <p><u>樗白皮</u> 味苦、澀，寒，有小毒。東引者良，醋炙之。澀血止瀉痢，殺蟲收產腸。</p> <p>苦寒之性，虛寒者禁用，腎家真陰虛者亦忌之，以其徒燥耳。止入丸用，不入湯煎。</p> <p>椿白皮主用相仿，力稍遜之。</p> <p><u>郁李仁</u> 味酸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大腸二經。湯浸去皮，研如膏。潤達幽門，而關格有轉輸之妙；宣通水腑，而腫脹無壅遏之嗟。</p> <p>性專降下，善導大腸燥結，利周身水氣。然下後令人津液虧損，燥結愈甚，乃治標救急之藥，津液不足者，慎勿輕服。</p> <p><u>雷丸</u> 味苦，寒，有小毒。入胃經，荔實、厚朴、蓄根、芫花為使，惡葛根。酒蒸。殺臟腑諸蟲，除嬰兒之百病。</p> <p>雷丸乃竹之餘氣，得霹靂而生，故名雷丸。殺蟲之外無他長，久服令人陰痿。</p> <p><u>蘇木</u> 味甘、咸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三經。宣表裡之風邪，除新舊之瘀血。</p> <p>蘇木理血，與紅花同功，少用和血，多用即破血也。其治風者，所謂治風先治血，血行風自滅也。</p> <p><u>沒石子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忌銅鐵器。用漿水於砂盆中研焙，干再研，如烏犀色。益血生精，染鬚髮而還少；強陰治痿，助陽事以生男。澀精止遺淋，固腸醫泄痢。</p> <p>稟春生之氣，兼金水之性。春為發生之令，故有功於種玉；金主收肅之用，故有功止澀。然亦不宜獨用多用也。</p> <p><u>木瓜</u> 味酸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忌鐵，去穰。筋急者得之即舒，筋緩者遇之即利。濕痹可以兼攻，腳氣惟慈最要。</p> <p>得東方之酸，故入厥陰治筋，非他藥所能儔匹。轉筋時，但念木瓜二字數十聲，立效。東垣云：氣脫能收，氣滯能和，故於筋急筋緩，兩相宜耳。</p> <p>按：孟詵云：多食損齒及骨。《素問》所謂陰之所生，本在五味；陰之所營，傷在五味。五味太過，則有增勝之憂也。</p> <h3>果部</h3> <p><u>蓮子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，入心、脾、腎三經。泡去皮、心，炒。心腎交而君相之火邪俱靖，腸胃厚而瀉痢之滑均收。頻用能澀精，多服令人喜。</p> <p><u>蓮藕</u> 味苦，平，入心、脾二經。忌鐵。生用則滌熱除煩，散瘀而還為新血；熟用則補中和胃，消食而變化精微。</p> <p>蓮花須味甘、澀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腎二經。忌地黃、蔥、蒜。清心而諸竅之出血可止，固腎而丹田之精氣無遺。鬚髮變黑。瀉痢能除。</p> <p>蓮子，脾家果也，久服益人。石蓮子乃九月經霜後堅黑如石，墮水入泥者。今肆中石蓮子，其味大苦，產廣中樹上，不宜入藥。</p> <p>藕性帶澀，止血有功，產家忌性冷，惟藕不忌，為能去瘀故也。</p> <p>蓮鬚溫而不熱，血家瀉家尊為上劑。</p> <p>蓮房固精澀腸，但不宜多服。</p> <p>葉可助胃消食，蒂治雷頭風，取其有震仰盂之象，類從之義也。</p> <p><u>橘皮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廣中者最佳，福建者力薄，浙產便惡劣矣。陳久愈佳，去蒂及浮膜，曬乾。止嗽定嘔，頗有中和之妙；清痰理氣，卻無峻烈之嫌。留白者補胃偏宜，去白者疏通專掌。</p> <p>苦能泄氣，又能燥濕，辛能散氣，溫能和氣；同補藥則補，同瀉藥則瀉，同升藥則升，同降藥則降。夫脾乃元氣之母，肺乃攝氣之籥，故獨入兩經。氣雖中和，然單服久服，亦傷真元。橘皮下氣消痰，橘肉生痰聚氣，一物也，而相反如此。</p> <p><u>青皮</u> 即橘之小者，麩炒。破滯氣愈除愈效，削堅積愈下愈良。引諸藥至厥陰之分，下飲食入太陰之倉。</p> <p>青皮兼能發汗，性頗猛銳，不宜多用。如人年少壯，未免躁暴，及長大而為橘皮，如人至老年，烈性漸減。經久而為陳皮，則多歷寒暑而躁氣全消也。核主膀胱疝氣，一味為末，酒服五錢。葉主肺癰、乳癰，絞汁飲之。</p> <p><u>香櫞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年久者良，去白炒。理上焦之氣，止嘔宜求；進中州之食，健脾宜簡。 性雖中和，單用多用亦損正氣，脾虛者須與參朮並行，乃有相成之益耳。</p> <p><u>大棗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經。堅實肥大者佳。調和脾胃，具生津止瀉之功；潤養肺經，操助脈強神之用。</p> <p>經言：棗為脾果，脾病宜食之。又曰：脾病人毋多甘，毋乃相戾耶？不知言宜食者，指不足之脾也，如脾虛泄瀉之類；毋多食者，指有餘之脾也，如中滿腫脹之類。凡用藥者，能隨其虛實而變通之，雖尋常品味，必獲神功；苟執而泥之，雖有良劑，莫展其長，故學者以格致為亟也。</p> <p>按：棗雖補中，然味過於甘，中滿者忌之。小兒疳病及齒痛痰熱之人，俱不宜食，生者尤為不利。紅棗功效相仿，差不及耳。</p> <p><u>芡實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補腎固精而遺濁有賴，益脾養氣而泄瀉無虞。</p> <p>稟水土之氣以生，獨於脾腎得力，小兒不宜多食者，以其難消故也。</p> <p><u>烏梅</u> 味酸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定嗽定渴，皆由斂肺之勳；止血止利，盡是固腸之力。清音去痰涎，安蛔理煩熱，蝕惡肉而至速，消酒毒以清神。</p> <p>白梅即霜梅也。牙關緊閉，擦齦涎出便能開；刀箭傷膚，研爛敷之血即止。</p> <p>烏梅、白梅，皆以酸收為功，疽愈後有肉突起，烏梅燒敷，一日減半，兩日而平，真奇方也。夫梅生於春，曲直作酸，病有當發散者，大忌酸收，誤食必為害。若過食而齒齼者，嚼胡桃肉解之。</p> <p><u>柿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潤肺止咳嗽，清胃理焦煩。</p> <p>干柿能厚腸而止泄，主反胃與下血。</p> <p>柿霜清心而退熱生津，潤肺而化痰止嗽。</p> <p>三者主用大同小異，總之肅清上焦火邪，兼有益脾之功也。有人三世死於反胃，至孫得一方，用柿餅同乾飯食之，絕不用水，亦勿以他藥雜之，旬日而愈。</p> <p>按：柿性頗寒，肺經無火，及風寒作嗽者，冷痢滑泄者忌之。不宜與蟹同食，令人腹痛作瀉。</p> <p><u>荸薺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益氣而消食，除熱以生津。腹滿須用，下血宜嘗。</p> <p>同胡桃食，能化銅物為烏有。一味為末，能闢蠱毒。</p> <p>按：孟詵云：有冷氣人勿食，多食令人患腳氣，孕婦忌之。</p> <p><u>枇杷葉</u> 味苦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刷去背上毛。治胃病，薑汁塗炙，治肺病蜜水塗炙。走陽明則止嘔下氣，入太陰則定咳消痰。</p> <p>長於降氣，氣降則火清痰順。但去毛不淨，射入肺中，作咳難療。</p> <p>按：胃寒嘔吐，及風寒咳嗽者忌之。</p> <p><u>甘蔗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和中而下逆氣，助脾而利大腸。</p> <p>稟地之沖氣，故味甘性平。甘為稼穡之化，故和中助脾，亦能除熱止渴，治噎膈，解酒毒。</p> <p>按：世人誤以蔗為性熱，不知其甘寒瀉火。王摩詰詩云：飽食不須愁內熱，大官還有蔗漿寒，蓋詳於本草者耶。惟胃寒嘔吐，中滿滑泄者忌之。</p> <p><u>白砂糖</u> 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入脾經。生津解渴，除咳消痰。中滿者禁用。</p> <p>紅砂糖味甘，寒，無毒。功用與白者相仿，和血乃紅者獨長。紅白二種，皆蔗汁煎成。</p> <p>多食能齒生蟲，作湯下小兒丸、散者誤矣。</p> <p><u>桃仁</u> 味苦、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大腸二經。香附為使，泡去皮尖，炒，勿用雙仁者。破諸經之血瘀，潤大腸之血燥。肌有血凝而燥癢堪除，熱入血室而譫言可止。</p> <p>苦重於甘，氣薄味厚，沉而下降，為陰中之陽。苦以推陳，甘以生新，故血疾恆需之。桃為五木之精，故能辟邪殺鬼，亦可殺蟲。桃梟是桃實在樹，經冬不落者，正月採之，主辟邪祛祟。</p> <p>按：桃仁破血，血瘀者相宜，若用之不當，大傷陰氣。</p> <p><u>杏仁</u> 味苦、甘，溫，有毒。入肺、大腸二經。惡黃芩、黃耆、葛根，畏蘘草。泡去皮尖焙，雙仁者勿用。散上焦之風，除心下之熱。利胸中氣逆而喘嗽，潤大腸氣閉而難通。解錫毒有效，消狗肉如神。</p> <p>杏仁性溫，散肺經風寒滯氣，特效。</p> <p>按：陰虛咳嗽者忌之，雙仁者能殺人，有毒蓋指此耳。</p> <p><u>梨</u> 味甘、酸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三經。外宣風氣，內滌狂煩。消痰有靈，醒酒最驗。</p> <p>人知其清火消痰，不知其散風之妙。生之可清六腑之熱，熟之可滋五臟之陰。</p> <p>按：丹溪云：梨者，利也，流利下行之謂也，脾虛泄瀉者禁之。</p> <p><u>橄欖</u> 味酸、澀、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胃經。清咽喉而止渴，厚腸胃而止瀉。消酒稱奇，解毒更異。</p> <p>跡其主用，約與訶黎勒相同。誤中河豚毒，惟橄欖煮汁，服之可解；諸魚骨鯁，嚼橄欖汁咽之，如無橄欖，以核研末，急流水調服亦效。</p> <p><u>胡桃</u> 味甘，平。無毒。入肺、腎二經。佐補骨而治痿強陰，兼胡粉而拔白變黑。久服潤腸胃，恆用悅肌膚。</p> <p>三焦者，元氣之別使；命門者，三焦之本原，蓋一原一委也。命門指所居之府而名，乃藏精系胞之物，三焦指分治之部而名，乃出納熟腐之司。一以體名，一以用名。在兩腎之間，上通心肺，為生命之原，相火之主。《靈樞》已詳言，而扁鵲不知原委體用之分，以右腎為命門，以三焦為有名無狀，承訛至今，莫能正也。胡桃仁頗類其狀，而外之皮汁皆黑，故入此方，通命門，命門既通，則三焦利，故上通於肺耳。一幼兒痰喘，五日不乳，其母夢觀音授方，令服人參、胡桃湯數口，喘即定。明日去胡桃衣，喘復作，仍連皮服，遂愈。蓋皮有斂肺之功也。但用一味，空腹時連皮食之，最能固精。</p> <p>按：肺有痰熱，命門火熾者勿服。</p> <p><u>龍眼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脾二經。補心虛而長智，悅胃氣以培脾。除健忘與怔忡。能安腎而熟寐。</p> <p>不熱不寒，和平可貴，別名益智者，為其助心生智也。歸脾湯用為嚮導者，五味入口，甘先歸脾也。道家用龍眼肉細嚼千餘，待滿口津生，和津汩汩而咽，此即服玉泉之法也。</p> <p><u>山楂</u> 味酸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去核。消肉食之積，行乳食之停。疝氣為殃，茴香佐之而取效；兒枕作痛，砂糖調服成功。發小兒痘疹，理下血腸風。</p> <p>善去腥膻油膩之積，與麥芽之消穀積者不同也。核主催生疝氣。</p> <p>按：胃中無積，及脾虛惡食者忌服。</p> <p><u>榧子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肺經。反綠豆。殺百種之蟲，手到而痊；療五般之痔，頻嘗則愈。消穀食而治咳，助筋骨而壯陽。</p> <p>東坡詩云：驅除三彭蟲，已我心腹疾。指其殺蟲也。不問何蟲，但空腹食榧子二十一枚，七日而蟲下，輕者兩日即下矣。</p> <p>按：丹溪云：榧子肺家果也，多食則引火入肺，大腸受傷。</p> <p><u>石榴皮</u> 味酸、澀，溫，無毒。入肝、脾、腎三經。瀉痢久而腸虛，崩帶多而欲脫。水煎服而下蛔，汁點目而止淚。</p> <p>按：榴味酸澀，故入斷下崩中之劑，若服之太早，反為害也。</p> <h3>谷部</h3> <p><u>胡麻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脾、腎三經。其色如醬，其狀如蝨，九蒸曬。養血潤腸，燥結焦煩誠易退；補中益氣，風淫癱瘓豈難除？堅筋骨，明耳目，輕身不老；長肌膚，填髓腦，辟穀延年。</p> <p>補陰是其本職，又去風者，治風先治血，血行風自滅也。李廷飛雲，風病人久服，步履端正，語言不蹇，神農收為上品，《仙經》載其功能，洵奇物也。但服之令人腸滑，得白朮並行為勝。</p> <p><u>麻仁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、胃二經。畏牡蠣、白薇、茯苓。絹包至沸湯中。至冷取出，懸井中一夜，勿著水，曝干，新瓦上挪去殼。潤五臟，通大腸。宣氣利關節，催生療產難。</p> <p>劉完素曰：麻仁，木谷也，而治風，同氣相求也。陳士良云：多食損血脈，滑精氣，痿陽事；婦人多食，即髮帶疾，以其滑利下行，走而不守也。</p> <p><u>麻油</u> 味甘，微寒，無毒。熟者利大腸，下胞衣；生者摩瘡腫，生禿髮。</p> <p>生者，過食能發冷利，脾虛作瀉者忌之。熬熟不可經宿，即助熱動氣也。</p> <p><u>飴糖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脾經。止嗽化痰，《千金方》每嘉神效；脾虛腹痛，建中湯累奏奇功。瘀血熬焦和酒服，腸鳴須用水煎嘗。</p> <p>按：飴糖雖能補脾潤肺，然過用之，反能動火生痰。凡中滿吐逆，酒病牙疳咸忌之，腎病尤不可服。</p> <p><u>黑豆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活血散風，除熱解毒，能消水腫，可稀痘瘡。</p> <p>嬰兒十歲以下者，炒豆與豬肉同食，壅氣至死，十有八九。凡服蓖麻子忌炒豆，犯之脹死。服厚朴者亦忌之，最動氣故也。</p> <p><u>赤小豆</u> 味甘、酸，平，無毒，入心、小腸二經。利水去蠱，一味磨吞決效；散血排膿，研末醋敷神良。止渴行津液，清氣滌煩蒸。通乳汁，下胞衣，產科要矣；除痢疾，止嘔吐，脾胃宜之。</p> <p>赤豆，心之谷也，其性下行，入陰分，通小腸，治有形之病。消瘕散腫，雖潰爛幾絕者，為末敷之，無不立效。</p> <p>按：久服赤豆，令人枯燥，肌瘦身重，以其行降令太過也。</p> <p><u>綠豆</u> 味甘，寒。入肝經。反榧子，殼惡鯉魚。解蟹毒而止渴，去浮風而潤膚。利小便以治脹，厚腸胃以和脾。</p> <p>綠豆屬木，通於厥陰，解毒之功，過於赤豆。但功在綠皮，若去殼即壅氣矣。</p> <p>按：胃寒者不宜食。</p> <p><u>扁豆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脾經。去皮炒。補脾胃而止吐瀉，療霍亂而清濕熱。解諸毒大良，治帶下頗驗。</p> <p>色黃味甘，得乎中和，脾之谷也，能化清降濁，故有消暑之用。皮如栗色者，不可入藥。</p> <p>按：傷寒邪熾者禁用。</p> <p><u>淡豆豉</u> 味甘、苦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解肌發汗，頭痛與寒熱同除；下氣清煩，滿悶與溫癍並妙。疫氣、瘴氣，皆可用也；痢疾、瘧疾，無不宜之。</p> <p>豆經蒸窨，能辛能散。得蔥則發汗，得鹽則止吐，得酒則治風，得薤則治痢，得蒜則治血，炒熟又能止汗，亦要藥也。造豆豉法：黑豆一斗，六月間水浸一宿，蒸熟，攤蘆蓆上，微溫，蒿覆五六日後，黃衣遍滿為度，不可太過。取曬，簸淨，水拌得中，築實甕中，桑葉蓋厚三寸，泥固，取出曬半日，又入甕。如是七次，再蒸曝干。</p> <p>按：傷寒直中三陰，與傳入陰經者勿用。熱結煩悶，宜下不宜汗，亦忌之。</p> <p><u>麥芽</u> 味甘、咸，溫，無毒。入胃經。炒黃去芒，留芽用。熟腐五穀，消導而無停；運行三焦，宣通而不滯。療腹鳴與痰飲，亦催生而墮胎。</p> <p>古人惟取穬麥為芽，今人多用大麥者，非也。以谷消穀，有類從之義，無推蕩之峻，胃虛停穀食者宜之。然有積化積，無積消腎氣，墮胎。</p> <p><u>神麯</u> 味甘、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胃經。研細炒黃，陳久者良。健脾消穀，食停腹痛無虞；下氣行痰，泄痢胃翻有藉。</p> <p>五月五日，或六月六日，以白麵百斤，青蒿、蒼耳、野蓼各取自然汁六大碗，赤小豆，杏仁泥各三升，以配白虎、青龍、朱雀、玄武、勾陳、騰蛇，用諸汁和麵、豆、杏仁，布包作餅，楮葉包窨，如造醬黃法，待生黃衣，曝干收之。</p> <p>按：脾陰虛胃火盛者勿用，能損胎孕。</p> <p><u>穀芽</u> 味甘、苦，溫，無毒。消食與麥芽同等，溫中乃穀芽偏長。</p> <p>味甘氣和，具生化之性，故為消食健脾，開胃和中之要藥。</p> <p><u>酒</u> 味苦、甘、辛，熱，有毒。入肺與胃二經。通血脈而破結，厚腸胃而潤肌；宣心氣以忘憂，助膽經以發怒。善行藥勢，可御風寒。</p> <p>少飲則和血行氣，壯神消愁；過飲則傷胃耗血，生痰動火。故夫沉湎無度，醉以為常者，輕則致疾，重則身亡。此大禹所以疏儀狄，周公所以著《酒誥》也。燒酒散寒破結，損人尤甚。</p> <p><u>醋</u> 味酸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澆紅炭而聞氣，產婦房中常起死；塗癰疽而外治，瘡科方內屢回生。消心腹之疼，癥積盡破；殺魚肉之毒，日用恆宜。</p> <p>藏器曰：多食損筋骨，損胃，損顏色。</p> <p><u>罌粟殼</u> 味酸、澀，溫，無毒，入腎經。水洗去蒂，去頂去穰，醋炒透。止瀉利而收脫肛，澀精氣而固遺泄。劫虛癆之嗽，攝小便之多。</p> <p>酸收太緊，令人嘔逆，且兜積滯，反成痼疾。若醋製而與參朮同行，可無妨食之害。</p> <p>按：風寒作嗽，瀉痢新起者勿用。</p> <h3>菜部</h3> <p><u>瓜蒂</u> 味苦，寒，有小毒。入胃經。理上脘之疴，或水停，或食積，總堪平治；去胸中之邪，或痞硬，或懊憹，咸致安寧。水泛皮中，得吐而痊，濕家頭痛，㗜鼻而愈。</p> <p>極苦而性上湧，能去上焦之病，高者因而越之是也。</p> <p>按：瓜蒂最能損胃傷血，耗氣奪神，上部無實邪者，切勿輕投。</p> <p><u>白薺子</u> 味辛，熱，無毒。入肺經。解肌發汗，利氣疏痰。溫中而冷滯冰消，辟邪而祟魔遠遁。酒服而反胃宜痊，醋塗而癰毒可散。</p> <p>痰在脅下，及皮裡膜外者，非白芥子不能達。煎湯不可太熟，便減力量。</p> <p>按：肺經有熱，陰虛火亢者勿服。莖葉動風動氣，有瘡傷、痔疾、便血者俱忌。</p> <p><u>萊菔子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下氣定喘，消食除膨。生研堪吐風痰，醋調能消腫毒。</p> <p>丹溪云：萊菔子治痰，有推牆倒壁之勢。表其性烈也。</p> <p>按：虛弱人服之，氣淺難布息。</p> <p><u>乾薑</u> 味辛，熱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破血消痰，腹痛胃翻均可服；溫中下氣，癥瘕積脹悉皆除。開胃扶脾，消食去滯。生行則發汗有靈，炮黑則止血自驗。</p> <p>乾薑本辛，炮之則苦，守而不移，非若附子行而不止也。其止血者，蓋血虛則熱，熱則妄行，炒黑則能引補血藥入陰分，血得補則陰生熱退，且黑為水色，故血不妄行也。然血寒者可多用，血熱者不過用三四分，為嚮導而已。</p> <p>按：姜味大辛；辛能僭上，亦能散氣走血，久服損陰傷目，凡陰虛有熱者勿服。</p> <p><u>生薑</u> 味辛，熱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要熱去皮，要冷留皮。生能發表，熟可溫中。開胃有奇功，止嘔為聖劑。氣脹腹疼俱妙，痰凝血滯皆良。刮下姜皮，脹家必用。</p> <p>凡中風、中暑、中氣、中毒、中惡、霍亂，一切卒暴之症，用薑汁和童便服之。薑汁能開痰，童便能降火也。古方以薑茶治痢，熱痢留皮，冷痢去皮，大妙。忌服同乾薑。</p> <p><u>蔥白</u> 味辛，平。入肺、胃二經。忌棗、蜜、犬、雉肉。通中發汗，頭疼風濕總蠲除；利便開關，腳氣奔豚通解散。跌打金瘡出血，砂糖研敷；氣停蟲積為殃，鉛粉丸吞。專攻喉痹，亦可安胎。</p> <p>蔥味最辛，肺之藥也，故解散之用居多。</p> <p>按：多食蔥，令人神昏發落，虛氣上衝。</p> <p><u>大蒜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忌蜜。消穀化食，闢鬼驅邪。破痃癖多功，灸惡瘡必效。搗貼胸前，痞格資外攻之益；研塗足底，火熱有下引之奇。</p> <p>大蒜用最多，功至捷，外塗皮肉，發泡作疼，則其入腸胃而搜刮，概可見矣。</p> <p>按：性熱氣臭，凡虛弱有熱之人，切勿貼唇，即宜用者，亦勿過用，生痰動火，損目耗血，謹之！</p> <p><u>韭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固精氣，暖腰膝，強腎之功也；止瀉痢，散逆冷，溫脾之力歟！消一切瘀血，療喉間噎氣。</p> <p>韭子固精、生精，助陽止帶。</p> <p>古方用韭專治瘀血，蓋酸入肝，辛散溫下也。多食神昏目暗。</p> <h3>金石部</h3> <p><u>金箔</u> 味辛，平，有毒。安鎮靈臺，神魂免於飄蕩；闢除惡祟。臟腑搜其伏邪。</p> <p>稟西方之質，為五金之主，最能制木，故中風驚癇皆需之。銀箔功用相仿。</p> <p>按：金有大毒，磨屑頓服，不過三錢而斃，豈可多服乎？催生者用之。</p> <p><u>自然銅</u> 味辛，平，無毒。續筋接骨，折傷者依然復舊；消瘀破滯，疼痛者倏爾消除。</p> <p>按：自然銅雖有神用，頗能損人，不可過用。</p> <p><u>銅青</u> 味辛，酸，無毒。女科理血氣之痛，眼科主風熱之疼，內科吐風痰之聚，外科止金瘡之血。殺蟲有效，疳證亦宜。</p> <p>色青入肝，專主東方之證，然服之損血。</p> <p><u>黃丹</u> 味辛，寒，無毒。止痛生肌，宜於外敷；鎮心安魄，可作丸吞。墜痰殺蟲，截瘧止痢。</p> <p>按：黃丹乃炒鉛所作，味辛沉陰，過服損陽氣。</p> <p><u>密陀僧</u> 味辛，平，有小毒。色如金者良。鎮心主，滅瘢點。五痔金瘡同借重，瘧家痢證共尋求。</p> <p>即煎銀爐底，感銀鉛之氣而成，其性重墜，故鎮心下痰，須水飛用，食之令人寒中。</p> <p><u>紫石英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畏扁豆、附子，惡黃連。火煅、醋炙、水飛。上通君主，鎮方寸之靡寧；下達將軍，治胎宮而有孕。</p> <p>紫石英南方之色，故功在血分，火熱者忌之。</p> <p><u>硃砂</u> 味甘，寒，有毒。入心經。惡磁石，畏鹹水，忌一切血。水飛。鎮心而定癲狂，辟邪而殺鬼祟。解胎熱痘毒，療目痛牙疼。</p> <p>色赤應離，為心經主藥。獨用多用，令人呆悶。水銀即硃砂之液，殺蟲蝨有功，下死胎必用。滲入肉內，使人筋攣。若近男陽，陽痿無氣，惟以赤金系患處，水銀自出。楊梅瘡服輕粉，毒潛骨髓，毒發殺人。輕粉主殺蟲生肌。</p> <p><u>雄黃</u> 味苦，平，有毒。研細，水飛。楊梅疔毒，疥癬痔瘍，遵法搽敷力不小；血瘀風淫，鬼乾屍疰，依方制服效偏奇。化痰涎之積，塗蛇虺之傷。</p> <p>獨入厥陰，為諸瘡殺毒之藥，亦能化血為水。</p> <p><u>石膏</u> 味辛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胃二經。雞子為使，惡莽草、巴豆，畏鐵。營衛傷於風寒，青龍收佐使之勳；相傅囚於火熱，白虎定為君之劑。頭疼齒痛肌膚熱，入胃而搜逐；消渴陽狂逆氣起，入肺以驅除。</p> <p>氣味俱薄，體重而沉。少壯火熱之人，功如反掌；老弱虛寒之人，禍不旋踵。東垣云：立夏前服白虎湯，令人小便不禁。降令太過也。極能寒胃，使人腸滑不能食，非有大熱者，切勿輕投。</p> <p><u>滑石</u> 味甘、淡，寒，無毒。入胃、膀胱二經。利小便，行積滯。宣九竅之閉，通六腑之結。</p> <p>滑石利竅，不獨小便也。上能利毛竅，下能利精竅。蓋甘淡先入胃家，上輸於肺，下通膀胱。肺主皮毛，為水上源，膀胱司津液，氣化則能出。故上則發表，下則利水，為蕩熱燥濕之劑。</p> <p>按：多服使人精滑，脾虛下陷者禁之。</p> <p><u>赤石脂</u> 味酸、辛，大溫，無毒，入心、胃、大腸三經。畏芫花，惡大黃、松脂，煅水飛。主生肌長肉，可理癰腸；療崩漏脫肛，能除腸澼。</p> <p>石脂固澀，新痢家忌用。</p> <p><u>爐甘石</u> 味甘，溫，煅水飛。散風熱而腫消，祛痰氣而翳退。</p> <p>金銀之氣所結，為眼科要藥。</p> <p><u>鐘乳石</u> 味甘，熱，有毒。蛇床為使，惡牡丹、牡蒙，畏紫石英，忌羊血，反人參、白朮。入銀器煮。水減即添，煮三日夜，色變黃白，換水再煮，色青不變，毒去盡矣，水飛過再研半日。益精壯陽，下焦之虛弱堪珍；止嗽解渴，上部之虛傷宜寶。</p> <p>其氣慓悍，令陽氣暴充，飲食倍進，昧者得此肆淫，則精竭火炎，發為癰疽淋濁，豈鍾乳之罪耶？大抵命門火衰者相宜，不爾便有害矣。</p> <p><u>海石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獨入肺經。清金降火，止濁治淋。積塊老痰逢便化，癭瘤結核遇旋消。</p> <p>海石乃水沫結成，體質輕飄，肺之象也；氣味鹹寒，潤下之用也。故治證如上。</p> <p>按：多服損人氣血。</p> <p><u>陽起石</u> 味鹹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螵蛸為使，惡澤瀉、桂、雷丸，蛇脫，畏菟絲子，忌羊血。火煅酒淬七次，水飛。固精而壯元陽，益氣而止崩帶。</p> <p>此石產處，冬不積雪，其熱可知。雲頭兩腳鷺鷥毛，輕鬆如狼牙者佳，非命門火衰者勿用。</p> <p><u>磁石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柴胡為使，惡牡丹皮、莽草，畏石脂。火煅、醋淬、水飛。治腎虛之恐怯，鎮心臟之怔忡。</p> <p>鎮心益腎，故磁朱丸用之，可暫用，不可久也。</p> <p><u>青礞石</u> 味鹹，平，入肝經。火煅、水飛。化頑痰癖結，行食積停留。</p> <p>痰見青礞，即化為水，脾虛者大忌。</p> <p><u>花蕊石</u> 味酸、平，無毒。火煅，水飛。止吐衄如神，消瘀血為水。</p> <p>血見花蕊石即化為水，過用損血，不可不謹。</p> <p><u>食鹽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，入腎經。擦齒而止痛，洗目而去風。二便閉結，納導隨通；心腹煩疼，服吐即愈。治疝與辟邪有益，痰停與霍亂無妨。</p> <p>潤下作咸，咸走腎，喘嗽、水脹、消渴大忌。食鹽或引痰生，或凝血脈，或助水邪，多食損顏色，傷筋力。故西北人不耐咸，少病多壽；東南人嗜咸，少壽多病。</p> <p>青鹽功用相同，入肝散風。</p> <p><u>朴硝</u> 味辛、咸、酸，寒，無毒。入胃、大腸二經。破血攻痰，消食解熱。法制玄明粉，功緩力稍輕，明目清躁，推陳致新。</p> <p>朴硝在下，最粗而濁，芒硝在上，其質稍清；玄明再經煎煉，尤為精粹。方士濫誇玄明粉卻病永年，不根之說也。若施之於有虛無火之人，及陰毒沉寒之證，殺人慘於刀劍矣。</p> <p><u>蓬砂</u> 味苦、辛，寒，無毒。入肺經。退障除昏開努肉，消痰止嗽且生津。癥瘕噎膈俱瘥，衄家骨哽通宜。</p> <p>性能柔五金，則消克可知，但療有餘，難醫不足，虛癆證中非所宜也。</p> <p><u>硫黃</u> 味酸，大熱，有毒。入心、腎二經。畏細辛、朴硝、鐵、醋，用萊菔剜空。入硫合定，糠火煨熟，紫背浮萍同煮，皂角湯淘去黑漿。壯陽堅筋骨，陰氣全消；殺蟲燥寒濕，瘡疴盡掃。老年風秘，君半夏而立通，泄痢虛寒，佐臘礬而速止。艾湯投一匕，陰毒回春；溫酒送三丸，沉寒再造。</p> <p>秉純陽之精，能補君火，可救顛危。烏法黑髮，真可引年。然順制煉得宜，淫房斷絕者能之，一有不當，貽禍匪輕。</p> <p><u>白礬</u> 味酸、澀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甘草為使，惡牡蠣、麻黃。消痰止利，滌熱祛風。收脫肛陰挺，理疥癬濕淫。</p> <p>礬之用有四：吐風熱痰涎，取其酸苦湧泄也；諸血、脫肛、陰挺、瘡瘍，取其酸澀而收也：治風痰、泄痢、崩帶，取其收而燥濕也；喉痹、癰疽、蛇傷、蠱毒，取其解毒也。多服損骨、損心肺。</p> <h3>土部</h3> <p><u>伏龍肝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女人崩中帶下，丈夫尿血遺精。</p> <p>即灶心黃土，去濕有專長。</p> <p><u>墨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燒紅研細。止血以苦酒送下，消癰以豬膽調塗。</p> <p>墨者，北方之色；血者，南方之色，止血者，火見水而伏也。內有鹿角膠，非煅紅不可用。</p> <p><u>百草霜</u> 辛，溫，無毒。清咽治痢，解熱定血。</p> <p>黑奴丸用以療陽毒發狂，亦從治之義也。</p> <h3>人部</h3> <p><u>發</u> 味苦，溫，無毒，入心、肝、腎三經。去瘀血、補真陰。父發與雞子同煎，免嬰兒驚悸；己發與川椒同煅，令本體烏頭。吐血衄紅取效，腸風崩帶宜求。</p> <p>發者，血之餘也，故於血證多功。入罐中，鹽泥固濟，煅成性。</p> <p><u>牙齒</u> 味鹹，熱，有毒。入腎經。火煅，水飛。痘瘡倒黶，麝加少許酒調吞，癰乳難穿，酥拌貼之旋發潰。內托陰疽不起，外敷惡漏多膿。</p> <p>齒者，骨之餘，得陽剛之性，痘家劫劑也。若伏毒在心，昏冒不省，及氣虛白癢，熱沸紫泡之症，止宜補虛解毒，誤用牙齒者不治。</p> <p><u>乳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三經。大補真陰，最清煩熱。補虛癆。潤噎膈，大方之玉液也；祛膜赤，止流淚，眼證之金漿耶！</p> <p>乳乃血化，生於脾胃，攝於衝任。未受孕則下為月水、即受孕則留而養胎。產後則變赤為白，上為乳汁，此造化玄微之妙，卻病延年之藥也。</p> <p>按：虛寒滑泄之人禁服。乳與食同進，即成積滯發瀉。</p> <p><u>津唾</u> 甘，平，無毒。辟邪魔而消腫毒，明眼目而悅肌膚。</p> <p>津乃精氣所化。五更未語之唾，塗腫輒消，拭目去障，咽入丹田則固精而制火。修養家咽津謂之清水灌靈根。人能終日不唾，收視返聽，則精氣常凝，容顏不槁；若頻唾則損精神，成肺病。仙家以千口水成活字，咽津誠不死之方歟！</p> <p><u>紅鉛</u> 味鹹，熱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脾、腎四經。坎宮一點，無端墮落塵寰；水裡真金，有法收來接命。</p> <p>蕭子真云：一等旁門性好淫，強陽復去採他陰。口含天癸稱為藥，似憑洳沮枉用心。此言金丹大道。惟虛極靜篤，採先天祖氣而已。且不著於四大，安可求於渣質哉。若夫卻病延年，未有過於紅鉛者也。女子二七，天癸至，任脈通，太衝脈盛，月事以時下謂之天癸。乃天一所生之水，古人用之療金瘡、箭毒。並女勞復，皆崇其養陰之力也。童女首經，尤為神品，女子自受胎，以及長成，算積五千四百之期。即於是日經至，更為難得。回垂絕之陽，有奪命之權。若三日出庚之時，採藥接命，即《楞嚴經》所載：精仙是也。絕非交媾。亦非口服，故成仙道。</p> <p>按：服紅鉛而熱者，惟童便、乳汁可以解之。</p> <p><u>人溺</u> 味鹹，寒。無毒。入肺、胃、膀胱三經。清天行狂亂，解癆弱蒸煩。行血而不傷於峻，止血而無患其凝。吐衄產家稱要藥，損傷跌撲是仙方。</p> <p>經云：飲入於胃，遊溢精氣，上輸於脾；脾氣散精，上歸於肺，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。服小便入胃，仍循舊路而出，故降火甚速。然須熱飲，真氣尚存，其行更速。煉成秋石，真元之氣漸失，不逮童便多矣。</p> <p>按：童便性寒，若陽寒無水，食不消，腸不實者，忌之。人中白主治與溺相同，兼治口舌瘡。</p> <p><u>金汁</u> 即人中黃也。味苦，寒，無毒。止陽毒發狂，清痘瘡血熱，解百毒有效，敷疔腫無虞。</p> <p>按：傷寒非陽明實熱，痘瘡非紫黑乾枯均禁。</p> <p><u>人胞</u> 味甘、咸，溫，無毒。入心、腎二經。米泔洗淨，童便浸揉，色白為度，入鉛瓶中封固，重湯煮三時，待冷方開。補心除驚悸，滋腎理虛癆。</p> <p>崔氏云：胎衣宜藏吉方，若為獸所食，令兒多病。此亦銅山西崩，洛鐘東應之理。蒸煮而食，不顧損人，長厚者弗忍聞也。</p> <p><u>無靈蓋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白湯煎液吞嘗，傳屍滅影，紅絹包藏巔頂，瘧鬼潛蹤。</p> <p>神農未嘗收載，後世每每用之。嗟乎！獸相食，且人惡之；而人相食，慘惡極矣。必不得已，或取年深絕屍氣者，然亦不可食，或包用，或煎湯，用畢，送還原處，報之以經懺，庶其可也。</p> <h3>獸部</h3> <p><u>龍骨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肝、腎三經。忌魚及鐵器，畏石膏，火煉、水飛、酒煮、曝。澀精而遺泄能收，固腸而崩淋可止。縮小便而止自汗，生肌肉而收脫肛。</p> <p>龍在東方之神，故其骨多主肝病，腎主骨，故又益腎也。許叔微云：肝藏魂，能變化，魂飛不定者，治之以龍齒。</p> <p>按：龍骨收斂太過，非久病虛脫者，切勿妄投。</p> <p><u>麝香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忌大蒜，微研。開竅通經，穿筋透骨，治驚癇而理客忤，殺蟲蠱而去風痰。辟邪殺鬼，催生墮胎。蝕潰瘡之膿，消瓜果之積。</p> <p>走竄飛揚，內透骨髓，外徹皮毛。東垣云：搜骨髓之風，風在肌肉者誤用之，反引風入骨。丹溪云：五臟之風，忌用麝香以瀉衛氣。故證屬虛者，概勿施用；必不得已，亦宜少用。癆怯人及孕婦，不宜佩帶。</p> <p><u>黃牛肉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，入脾經。補脾開胃，益氣調中。牛乳有潤腸之美，牛喉有去噎之功。</p> <p>牛為稼穡之資，不輕屠殺，市中所貨，非老病即自死者也，食之損人。丹溪《倒倉論》曰：脾為倉廩，倒倉者，推陳致新也。停痰積血，發為癱瘓癆瘵，蠱脹膈噎，非丸散所能治。用肥嫩牡黃牛肉二十斤，長流水煮糜，濾滓取液，熬成琥珀色，每飲數大碗，寒月溫而飲之。緩飲則下，急飲則吐，時緩時急，且吐且下。吐下後口渴，即服自己小便，亦能盪滌余垢。睡二日，乃食粥，調養半月，沉疴悉去，須五年忌牛肉。</p> <p><u>牛黃</u> 味甘、苦，平，無毒。入心、肝二經。人參為使，惡龍骨、龍膽、地黃、常山、蜚蠊，畏牛膝、乾漆。清心主之煩，熱狂邪鬼俱消；攝肝藏之魂，驚癇健忘同療。利痰氣而無滯，入筋骨以搜風。</p> <p>東垣云：牛黃入肝治筋，中風入藏者，用以入骨追風。若中府中經者誤用之，反引風入骨。如油入面，莫之能出。</p> <p><u>阿膠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肝二經。山藥為使，畏大黃。拌蛤粉炒。止血兮兼能去瘀，疏風也又且補虛。西歸金府，化痰止咳除癱痿；東走肝垣，強精養血理風淫。安胎始終並用，治痢新久皆宜。</p> <p>阿井乃濟水之眼，《內經》以濟水為天地之肝，故入肝，治血證風證如神。烏驢皮合北方水色，以制熱生風也。真者光明脆徹、歷夏不柔，偽者反能滯痰，不可不辨。</p> <p>按：胃弱所嘔吐，脾虛食不消者均忌。</p> <p><u>熊膽</u> 味苦，寒，無毒。殺蟲治五疳，止利除黃疸。去目障至效，塗痔瘺如神。</p> <p>實熱之症，用之咸宜，苟涉虛家，便當嚴戒。</p> <p><u>象皮</u> 味鹹、溫，無毒。合金瘡之要藥，長肌肉之神丹。</p> <p>以鉤刺插入皮中，頃刻瘡收，故主如上。</p> <p><u>鹿茸</u> 味甘、咸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形如茄子，色如瑪瑙，紅玉者良。烙去毛，酥炙。健骨而生齒，強志而益氣。去肢體痠痛，除腰脊軟痛。虛癆聖劑，崩漏神丹。</p> <p>角，茸生兩月，即成角矣。補腎生精髓，強骨壯腰膝，止崩中與吐血，除腹痛而安胎。</p> <p>肉甘，溫。補中強五臟，通脈益氣力。</p> <p>鹿乃仙獸，稟純陽之質，含生髮之氣，其性極淫。一牡常御百牝，腎氣有餘，足於精者也，故主用最多，專以壯陽道，補精髓為功。茸較佳於角，肉有益於脾。</p> <p>按：上焦有痰熱，胃家有火，吐血屬陰衰火盛者俱忌。生角消腫毒，逐惡血，不及膠之用宏也。鹿，山獸屬陽，夏至解角，陰生陽退之象也；糜，澤獸屬陰，冬至解角，陽生陰退之象也。主用相懸，不可不辨。</p> <p><u>羊肉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反半夏、菖蒲，忌醋。補中益氣，安心止驚，宣通風氣，起發毒瘡。角堪明目殺蟲，肝能清眼去翳，腎可助陽，胲除治翻胃。胲結成在羊腹中者。</p> <p>東垣云：補可去弱，人參、羊肉之類是也。凡形氣痿弱，虛羸不足者宜之。羊血主產後血暈悶絕，生飲一杯即活。中砒、硇、鍾乳、礬石、丹砂之毒者，生飲即解。</p> <p>按：羊食毒草，凡瘡家及痼疾者食之即發，宜忌之。</p> <p><u>狗肉</u> 味鹹，溫，無毒。入脾、腎二經。反商陸，畏杏仁，惡蒜。暖腰膝而壯陽道，厚腸胃而益氣力。</p> <p>狗寶結成狗腹中者。專攻翻胃，善理疔疽。</p> <p>屬土性溫，故能暖脾，脾暖則腎亦旺矣。黃犬益脾，黑犬補腎，他色者不宜用也。內外兩腎，俱助陽事，屎中粟米，起痘治噎。</p> <p>按：氣壯多火，陽事易舉者忌之。妊婦食之，令兒無聲。熱病後食之殺人。道家以犬為地厭，忌食。</p> <p><u>虎骨</u> 味辛，溫，無毒。脛骨最良，酥炙。壯筋骨而痿軟可起，搜毒風而攣痛堪除。</p> <p>虎者，西方之獸，通於金氣。風從虎，虎嘯而風生，故骨可以入骨而搜風。虎肚主翻胃有功，虎爪主辟邪殺鬼。</p> <p><u>犀角</u> 味苦、酸、咸，寒，無毒。入心、胃、肝三經。升麻為使，惡烏頭，烏喙，忌鹽。解煩熱而心寧，驚悸狂邪都掃；散風毒而肝清，目昏痰壅皆消。吐衄崩淋，投之輒止，癰疽發背，用以消除。解毒高於甘草，祛邪過於牛黃。</p> <p>犀角雖有徹上徹下之功，不過散邪清熱，涼血解毒而已。</p> <p>按：大寒之性，非大熱不敢輕服，妊婦多服，能消胎氣。</p> <p><u>羚羊角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直達東方，理熱毒而昏冒無虞；專趣血海，散關結而真陰有賴。清心明目，辟邪定驚。濕風痢血宜加用，瘰癧癰疽不可無。</p> <p>肝虛而熱者宜之。外有二十四節掛痕，肉有天生木胎，此角有神力，抵千牛。入藥不可單用，須不拆原對，銼細，避風搗篩，更研萬匝如飛塵，免刮人腸。</p> <p>按：獨入厥陰，能伐生生之氣。</p> <p><u>獺肝</u> 味甘，溫，有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鬼疰傳屍慘滅門，水吞殊效；疫毒蠱災常遍戶，末服奇靈。</p> <p>葛洪云：屍痙鬼疰，使人寒熱，沉沉默默，不知病之所苦，而無處不惡。積月累年，殗殜至死，死後傳人，乃至滅門。惟用獺肝，陰乾為末，水服二錢，每日三服，以瘥為度。其爪亦能搜逐癆蟲。</p> <p><u>膃肭臍</u> 味鹹，熱，無毒。入腎經。酒洗炙。陰痿精寒，瞬息起經年之恙；鬼交屍疰，纖微消沉頓之疴。</p> <p>一名海狗腎，兩重薄皮裹丸核，皮上有肉，黃毛三莖，共一穴，濕潤常如新，置睡犬旁，驚狂跳躍者，真也。固精壯陽，是其本功。鬼交屍疰，蓋陽虛而陰邪侵之，陽狂則陰邪自闢耳。</p> <p>按：陽事易舉，骨蒸癆嗽之人忌用。</p> <p><u>豬脊髓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補虛癆之脊痛，益骨髓以除蒸。心血共硃砂，補心而治驚癇；豬肺同薏苡，保肺而蠲咳嗽。豬本益脾，可止瀉而亦可化癥；腎仍歸腎，能引導而不能補益。</p> <p>豬，水畜也，在時屬亥，在卦屬坎。其肉性寒，能生濕痰，易招風熱。四蹄治杖瘡，下乳汁，洗潰瘍。膽主傷寒燥熱、頭肉生風發痰，脂潤腸去垢，腦損男子陽道，血能敗血，肝大損人，腸動冷氣，舌能損心。</p> <p>按：豬性陰寒，陽事弱者勿食。</p> <h3>禽部</h3> <p><u>鴨</u> 味甘、咸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腎二經。流行水府，滋陰氣以除蒸；闖達金宮，化虛痰而止嗽。</p> <p>類有數種，惟白毛而烏嘴鳳頭者，為虛癆聖藥。白屬西金，黑歸北水，故葛可久治癆，有白鳳膏也。</p> <p><u>烏骨雞</u> 味甘、咸，平，無毒。入肺、腎二經。最闢妖邪，安五臟；善通小便，理煩蒸。產中亟取，崩帶多求。</p> <p>雞為陽禽，屬木為風，在封為巽，其色有丹、白、黃、烏之異，總不如白毛烏骨，翠耳金胸，為最上乘也。雞冠血發痘瘡，通乳難，塗口喎；肝可起陰，治小兒疳積目昏。</p> <p>雞屎白惟雄雞屎有白。利小便，治鼓脹。雞子清煩熱，止咳逆。卵殼主傷寒勞復，研敷下疳，卵中白皮主久咳、氣結。肫內黃皮，名雞內金，去煩熱，通大、小腸。</p> <p><u>淘鵝油</u> 味鹹，溫，無毒。理痹痛癰疽，可穿筋透骨。</p> <p>取其脂熬化就，以其嗉盛之，則不滲漏，雖金銀磁玉之器盛之，無不透漏者，可見入骨透髓之功。然但資外敷，不入湯藥。</p> <p><u>雀卵</u> 味酸，溫，無毒。入腎經。強陰莖而壯熱，補精髓而多男。</p> <p>雀屬陽而性淫，故強壯陽事。下元有真陽謂之少火，天非此火不能生物，人非此火不能有生。火衰則陰痿精寒，火足則精旺陽強，雀卵之於人大矣哉。雄雀屎名白丁香，一頭尖者是雄，兩頭圓者是雌，療目痛，決癰癤，理帶下疝瘕。</p> <p>按：陰虛火盛者勿食，不可同李食，孕婦食之生子多淫，服術人亦忌之。</p> <p><u>五靈脂</u> 味甘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惡人參，酒飛，去沙曬。止血氣之痛，無異手拈；行冷滯之瘀，真同仙授。</p> <p>五靈脂乃寒號禽之糞也，氣味俱厚，獨入厥陰，主血，生用於行血，炒熟止血，痛證若因血滯者，下咽如神。</p> <p>按：性極膻惡，脾胃薄者不能勝也。</p> <h3>蟲魚部</h3> <p><u>蜂蜜</u> 味甘，平，無毒。入脾經。忌生蔥。凡蜜一斤，入水四兩，磁器中煉去沫，滴水不散為度。和百藥而解諸毒，安五臟而補諸虛；潤大腸而悅顏色，調脾胃而除心煩。同薑汁行初成之痢，同薤白塗湯火之瘡。</p> <p>採百花之英，合雨露之氣釀成，其氣清和，其味甘美，虛實寒熱之證，無不相宜也。</p> <p>按：大腸虛滑者，雖熟蜜亦在禁例。酸者食之令人心煩，同蔥食害人，同萵苣食令人利下。食蜜飽後，不可食酢，令人暴亡。蠟性澀，止久痢，止血，生肌定痛，火熱暴痢者忌之。</p> <p><u>露蜂房</u> 味甘，溫，有毒。惡乾薑、丹參、黃芩、芍藥、牡蠣。炙。拔疔瘡附骨之根，治風蟲牙齒之痛；起陰痿而止遺尿，洗乳癰而塗瘰癧。</p> <p>蜂房乃黃蜂之窠，蜂大房大，且露天樹上者為勝。</p> <p>按：其用以毒攻毒，若癰疽潰後禁之。</p> <p><u>牡蠣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腎經。貝母為使，惡麻黃、辛夷、吳茱萸。火煅，童便淬之。消胸中之煩滿，化痰凝之瘰癧。固精澀二便，止汗免崩淋。</p> <p>按：虛而熱者宜之，有寒者禁與。</p> <p><u>龜甲</u> 味鹹，寒，有毒。入心、腎二經。惡沙參、蜚蠊，去肋酥炙。補腎退骨蒸，養心增智慧。固大腸而止瀉痢，除崩漏而截痎瘧。小兒囟門不合，臁瘡朽臭難聞。煎成膠良。</p> <p>龜，稟北方之氣，故有補陰之功。若入丸散，須研極細，恐著人腸胃，變為瘕也。龜鹿皆永年，龜首藏向腹，能通任脈，取下甲以補腎補血，皆陰也；鹿鼻反向尾，能通督脈，取上角以補火補氣，皆陽也。</p> <p>按：腎虛而無熱者不用。</p> <p><u>鱉甲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惡礬，酒浸一宿，炙黃。解骨間蒸熱，消心腹癥瘕。婦人漏下五色，小兒脅下堅痛。肉冷而難消，脾虛者大忌。</p> <p>鱉色青，主治皆肝證，龜色黑，主治皆腎證。同歸補陰，實有分別。龜甲以自敗者為佳，鱉甲以不經湯煮者為佳。肝無熱者忌之。</p> <p><u>真珠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肝經。絹包，入豆腐中煮一番，研極細。安魂定悸，止渴除蒸，收口生肌，點睛退翳。</p> <p>稟太陰之精氣而結，故中秋，則蚌無胎。宜其主用多入陰經。</p> <p>按：珠體最堅，研如飛面方用，不細，傷人臟腑。病不由火熱者忌之。</p> <p><u>桑螵蛸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入腎經。畏旋覆花，蒸透再焙。起陽事而痿弱何憂，益精氣而多男可冀。</p> <p>即螳螂之子，必以桑樹上者為佳也。一生九十九子，用一枚即傷百命，仁人君子聞之，且當慘然，況忍食乎？</p> <p><u>海螵蛸</u> 味鹹，溫，無毒。入肝經。惡白及、白蘞、附子。炙黃。止吐衄腸風，澀久虛瀉痢。外科燥膿收水，眼科去翳清煩。</p> <p>味鹹入血，性澀能收，故有軟堅止滑之功。</p> <p><u>瓦楞子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火煅、醋淬、研。消老痰至效，破血癖殊靈。</p> <p>即蚶殼也，咸走血而軟堅，故主治如上。</p> <p><u>石決明</u> 味鹹，平，無毒。入肝、腎二經。鹽水煮，水飛。內服而障翳潛消，外點而赤膜盡散。</p> <p>七孔、九孔者良，十孔者不佳。久服令人寒中。</p> <p><u>蟹</u> 味鹹，寒，有小毒。畏紫蘇、大蒜、木香，忌柿。和筋脈而散惡血，清熱結而續筋骨。合小兒之囟，解漆毒之瘡。爪能墮胎。</p> <p>性寒，能發風，能薄藥力。孕婦食之，令人橫生。</p> <p><u>蘄州白花蛇</u> 味鹹，溫，有毒。去頭尾，酒浸三宿，去盡皮骨，俱有大毒。主手足癱瘓，及肢節軟疼，療口眼歪斜，及筋脈攣急。厲風與破傷同寶，急驚與慢驚而珍。</p> <p>透骨搜風，截驚定搐，為風家要藥。內達臟腑，外徹皮膚，無處不到，服者大忌見風。產蘄州者最佳，然不可多得。龍頭虎口，黑質白花，脅有二十四方勝紋，腹有念殊斑，口有四長牙，尾有爪甲一、二分，腸如連珠，眼光如生。產他處者或兩目俱閉，或一開一閉也。</p> <p>按：白花蛇性走竄，有毒，惟真有風者宜之。若類中風屬虛者，大忌。</p> <p>烏梢蛇，大略相同，但無毒而力淺，色黑如漆，尾細有劍脊者良。</p> <p><u>穿山甲</u> 味鹹，寒，有毒。炙黃。搜風逐痰，破血開氣。療蟻瘺絕靈，截瘧疾至妙。治腫毒未成即消，已成即潰；理痛痹在上則升，在下則降。古名鯪鯉甲。</p> <p>穴山而居，寓水而食，能走竄經絡，無處不到，達病所成功。患病在某處，即用某處之甲，此要訣也。性猛不可過服。</p> <p><u>白殭蠶</u> 味鹹、辛，溫，無毒。入肺、脾、肝三經。惡桑螵蛸、桔梗、茯苓、萆薢。米泔浸一日，待涎浮水上，焙，去絲及黑口。治中風失音，去皮膚風癢，化風痰，消瘰癧，拔疔毒，滅瘢痕。男子陰癢，女子崩淋。</p> <p>即蠶之病風者，用以治風，殆取其氣相感歟！</p> <p><u>雄蠶蛾</u> 味鹹，溫，有小毒。炒去足翅。止血收遺泄，強陽益精氣。</p> <p>健於媾精，敏於生育，祈嗣者宜之。</p> <p><u>斑蝥</u> 味辛，寒，有毒。入肺、脾二經。畏巴豆、丹參、甘草、豆花，惟黃連、黑豆、蔥、茶能解其毒。破血結而墮胎兒，散癥癖利水道。拔疔疽之惡根，下猘犬之惡物。中蠱之毒宜求，輕粉之毒亦化。</p> <p>直走精溺之處，蝕下敗物，痛不可當，不宜多用，痛時以木通等導之。</p> <p><u>蟾酥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入胃、腎二經。發背疔疽，五疳羸弱，立止牙痛，善扶陽事。</p> <p>入外科方有奪命之功，然輕用能爛人肌肉。</p> <p><u>蝦蟆</u> 味辛，溫，有毒。酒浸一宿，去皮、腸、爪，炙干。發時瘡之毒，理疳結之疴，消猘犬之毒，枯腸痔之根。</p> <p>屬土之精，應月魄而性靈異，過用發濕助火。</p> <p><u>水蛭</u> 味鹹、苦，平，入肝經。畏石灰，鹽炒枯黃。惡血積聚，閉結堅牢，炒末調吞多效；赤白丹腫，癰毒初生，竹筒含咂有功。</p> <p>咸走血，苦勝血，為攻血要藥。誤吞生者入腹，生子咂血，腸痛瘦黃，以田泥調水飲數杯，必下也。或以牛羊熱血一二杯，同豬脂飲之，亦下。染須藥中，能引藥力倒上至根。</p> <p><u>虻蟲</u> 味苦，寒，有毒。入肝經。去足、翅，炒，惡麻黃。攻血遍行經絡，墮胎只在須臾。</p> <p>青色之入肝，專啖牛馬之血，仲景用以逐血，因其性而取用者也。非氣壯之人，實有畜血者，水蛭、虻蟲，不敢輕與。</p> <p><u>䗪蟲</u> 味鹹，寒，有毒。畏皂莢、菖蒲、屋遊。去血積搜剔極周，主折傷補接至妙。煎含而木舌旋消，水服而乳漿立至。</p> <p>即地鱉蟲，仲景大黃䗪蟲丸，以其有攻堅下血之功也，虛人斟酌用之。</p> <p><u>螻蛄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去翅、足、炒。通便而二陰皆利，逐水而十種俱平。貼瘰癧頗效，化骨鯁殊靈。</p> <p>螻蛄自腰以前，其澀能止二便；自腰以後，其利能通二便。治水甚效，但其性猛，虛人戒之。</p> <p><u>蟬殼</u> 味鹹，寒，無毒。入肺、肝、脾三經。沸湯洗淨，去足、翅，曬乾。快痘疹之毒，宣皮膚之風，小兒驚癇夜啼，目疾昏花障翳。</p> <p>感木土之氣，吸風飲露，其氣清虛，故主療皆風熱之恙。又治音聲不響，及嬰兒夜啼，取其晝鳴夜息之義。</p> <p>按：痘疹虛寒證禁服。</p> <p><u>蠍</u> 味辛，平，有毒。入肝經。善逐肝風，深透筋骨。中風恆收，驚癇亦簡。</p> <p>諸風掉眩，皆屬肝木。蠍屬木，色青，獨入厥陰，為風家要藥。全用者謂之全蠍，但用尾謂之蠍梢，其力尤緊。</p> <p>按：似中風、及小兒慢脾風，病屬虛者，法咸禁之。</p> <h1>卷之五</h1> <h2>傷寒</h2> <p>黃帝曰：熱病者，皆傷寒之類也。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間，其愈皆十日以上者，何也？冬寒之氣，感而即病，名曰傷寒。不即病者，寒毒藏於肌膚，至春變為溫病，至夏變為暑病。岐伯對曰：巨陽者，諸陽之屬也。巨，太也。太陽為六經之長，統攝陽分，故諸陽皆其所屬。其脈連於風府，故為諸陽主氣也。風府，督脈穴。太陽經脈覆於巔背之表，故主諸陽之氣分。人之傷於寒也，則為熱病，熱雖甚不死；寒邪束於肌表，則玄府閉，陽氣不得散越，鬱而為熱。寒散則熱退，故雖甚不死。其兩感於寒而病者，必不免於死。兩感者，陰陽俱傷，表裡同病也。太陽與少陰同病，則頭痛與口乾煩滿；陽明與太陰同病，則身熱譫語與腹滿不欲食；少陽與厥陰同病，則耳聾與囊縮而厥。三陰三陽俱受病，水漿不入，昏不知人，六日當死也。</p> <p>傷寒一日，巨陽受之，故頭項痛，腰脊強。足太陽為三陽之表，而脈連風府，故傷寒者多從太陽始。太陽之經，從頭項下肩髆，挾脊抵腰中，故其見病如此。二日，陽明受之，陽明主肉，其脈挾鼻絡於目，故身熱目疼而鼻干，不得臥也。胃不和，則臥不安也。三日，少陽受之，少陽主膽，其脈循脅絡於耳，故胸脅痛而耳聾。邪傳少陽者，三陽已盡，將入太陰，故謂半表半裡之經。仲景曰：脈弦細，頭痛發熱者，屬少陽。口苦咽乾，脅下硬滿，乾嘔不能食，往來寒熱。蓋邪在陰則寒，在陽則熱，在半表半裡，故寒熱俱見也。三陽經絡皆受其病，而未入於臟者，故可汗而已。三陽為表屬腑，邪未入臟，可汗而解。四日，太陰受之，太陰脈布胃中，絡於嗌，故腹滿而嗌乾。邪在三陽，失於汗解，則傳三陰，自太陰始也。仲景曰：脈浮而緩，手足自溫，系在太陰，腹滿而吐，食不下自利者益甚，腹時痛也。五日，少陰受之，少陰脈貫腎，絡於肺，系舌本，故口燥舌乾而渴。腎屬水而熱邪涸之，故燥渴。仲景曰：少陰為病，脈微細，但欲寐也。六日，厥陰受之，厥陰脈循陰器而絡於肝，故煩滿而囊縮。至厥陰而六經傳遍，邪熱甚於陰分，故煩滿。仲景曰：厥陰為病，氣上撞心，心中痛，飢不欲食，食則吐蛔，下之利不止。</p> <p>按：傷寒傳變，先自三陽，後入三陰，此常序也。東垣曰：太陽病若渴者，自入於本也，名曰傳本。太陽傳陽明者，名循經傳。太陽傳少陽者，名越經傳。太陽傳少陰者，名表里傳。太陽傳太陰者，名誤下傳。太陽傳厥陰者，名循經得度傳。陶節庵曰：或自太陽始，日傳一經，六日至厥陰而愈者，或不罷再傳者，或間經傳者，或傳二三經而止者，或始終只在一經者，或越經而傳者，或初入太陽不發熱，便入少陰而成陰證者，或直中陰經者。有兩經或三經齊病不傳者，為合病。有一經先病，未盡，又過一經之傳者，為並病。有太陽陽明合病，有太陽少陽合病，有少陽陽明合病，三陽合病。若三陽與三陰合病，即是兩感。</p> <p>三陰三陽，五臟六腑皆受病，營衛不行，五臟不通，則死矣。傳經已遍，邪當漸解，若過經而不解，則深入於腑，腑不解則深入於臟，故五臟六腑皆病。邪盛於外，則營衛不行，氣竭於內，則五臟不通，所謂其死皆以六七日者如此。劉草窗謂：傷寒傳足不傳手，其說蓋出此篇，而誕妄實甚。夫人之氣血，運行周身，豈邪遇手經而有不入者哉？寒之傷人，必先皮毛，皮毛者肺之合，故外則寒慄鼻塞，內則喘嗽短氣，非傳肺乎？舌苔昏亂，非傳心與包絡乎？泄瀉秘結，非傳大腸乎？癃閉，非傳小腸乎？痞滿上下不通，非傳三焦乎？且本文云：五臟六腑皆病，豈手經不在內乎？然經言傳變不及手經者，何也？足之六經，可盡周身上下之脈絡，而手經已在其內，不必復言矣。</p> <p>其不兩感於寒者，七日巨陽病衰，頭痛少愈。八日陽明病衰，身熱少愈。九日少陽病衰，耳聾微聞。十日太陰病衰，腹減如故，則思飲食。十一日少陰病衰，渴止不滿，舌乾已而嚏。十二日厥陰病衰，囊縱，少腹微下，大氣皆去，病日已矣。所謂其愈皆十日以上者，如此。又有言傷寒以不服藥為中醫者，其說本如此。不知經文為氣實者言也。若正虛邪勝則死。譬如人溺洪濤，不為援手，而聽其自渡，全活者幾希矣。</p> <p>帝曰：治之奈何？岐伯曰：治之各通其臟脈，病日衰已矣。其未滿三日者，可汗而已；其滿三日者，可泄而已。各通者，言各明經脈，隨證施治也。未滿三日，其邪在表，汗之而愈；滿三日者，其邪在裡，下之而愈。然此特道其常耳。《正理論》云：脈大浮數，在表可汗，脈實沉數，在裡可下。故日數雖多，有表證者必汗。日數雖少，有里證必下。第當以表裡為辨，不可以日數拘也。</p> <p>愚按：冬氣嚴寒，萬類潛藏，君子固密，則不傷於寒。固密者，毋勞爾形，毋搖爾神，形神並守，偕行於閉蟄封藏之本者也。一有不謹，而犯寒威，則殺厲之毒，乘於肌體，冬月即發，名正傷寒。伏而不發，至春變溫，至夏變熱，變態不測，殊可憂慮，治之或差，反掌生殺。自仲景以來，名賢代起，立言不患不詳，患其多而惑也。陶節庵曰：得其要領，易於拾芥，脈證與理而已。求之多歧，則支離繁碎，如涉海問津矣。脈證者，表裡陰陽，虛實寒熱也。理者，知其常通其變也；多歧者，蔓衍之方書也。</p> <p>余有感於斯言，約六法以盡之。曰：汗、吐、下、溫、清、補。汗者，治在表也。而汗法有三：一曰溫散，寒勝之時，陰勝之藏，陽氣不充，則表不解，雖身有大熱，必用辛溫。一曰涼解，炎熱熾盛，表裡枯涸，陰氣不營，亦不能汗，宜用辛涼。一曰平解，病在陰陽之間，既不可溫，又不可涼，但宜平用，期於解表而已。吐者，治其上也，吐中有發散之意，可去胸中之實。經曰：在上者，因而越之是也。下者，攻其里也，而下法有五：痞滿在氣，燥實在血，四證具者，攻其宜峻也。但見滿燥實者，攻之稍緩；但見痞實者，攻之更緩；或行血畜，或逐水停，輕重緩怠，隨證靈通也。溫者，溫其中也，臟有寒邪，不溫則死。夫氣為陽，氣虛則寒，故溫即是補，又名救里者，以陽虛可危，亟當救援也。清者，清其熱也，有熱無結，本非下證，若不清之，熱何由散？下後余邪亦宜清也。補者，救其虛也，古人言之已詳，今人畏而不用，使傷寒犯虛者，坐而待斃，大可憾已。</p> <p>如屢散而汗不解，陰氣不能達也，人知汗屬於陽，升陽可以解表，不知汗生於陰，補陰可以發汗也。又如內熱不解，屢清而火不退，陰不足也，人知寒涼可以去熱，不知壯水可以制火也。又如正虛邪熾，久而不痊，補正則邪自除，溫中則寒自散，此必見衰微之陰脈者也。《傷寒論》曰：陰證得陽脈者生，陽證得陰脈者死。人皆奉其言，未知繹其義。夫正氣實者，多見陽脈；正氣虛者，多見陰脈。證之陽者，假實也，脈之陰者，真虛也。陳氏曰：凡察陰證，不論熱與不熱，惟憑脈用藥，至為穩當。不論浮沉大小，但指下無力，重按全無，便是伏陰。然則沉小者，人知為陰脈，不知浮大者，亦有陰脈也。是知傷寒雖具萬變，虛實二字可以提綱。正勝則愈，邪勝則死。正氣實者，雖感大邪，其病亦輕；正氣虛者，雖感微邪，其病亦重。氣實而病者，攻之即愈，雖不服藥，經盡即安，何足慮也？所可慮者，惟挾虛耳！奈何庸淺之輩，不察虛實，但見發熱，動手便攻，虛而攻之，無不死者。且曰傷寒無補法，謬之甚矣。獨不觀仲景立三百九十七法，而治虛寒者一百有奇；垂一百一十三方，而用人參、桂、附者，八十有奇。東垣、丹溪、節庵亦有補中益氣、回陽返本、溫經益元等湯，未嘗不補也，謂傷寒無補法可乎？夫實者，不藥而愈，虛者，非治弗痊。能察其虛而補救者，握傷寒之要矣，何必求之多歧哉？</p> <h3>傷寒十六證</h3> <p>傷寒者，寒傷營血，脈浮而緊，頭痛發熱，無汗惡寒。傷風者，風傷衛氣，脈浮而緩，頭痛發熱，有汗惡風。傷寒見風者，既傷於寒，復感風邪，惡寒不躁，其脈浮緩。傷風見寒者，既傷於風，復感寒邪，惡風煩躁，其脈浮緊。以上四證，皆冬月即病者。溫病者，冬受寒邪，來春乃發，發熱頭疼，不惡寒而渴，脈浮數。溫瘧者，冬受寒邪，復感春寒。風溫者，冬受寒邪，復感春風，頭痛身熱，自汗身重，嘿嘿欲眠，語言難出，四肢不收，尺寸俱浮。溫疫者，冬受寒邪，復感春溫時行之氣。溫毒者，冬受寒邪，春令早熱，復感其邪。以上五證，皆冬傷於寒，而病發於春，皆有溫之名也。熱病者，冬傷於寒，至夏乃發，頭疼身熱惡寒，其脈洪盛。傷暑者，暑熱為邪，自汗煩渴，身熱脈虛。傷濕者，感受濕邪，身重而痛，自汗，身不甚熱，兩脛逆冷，四肢沉重，胸腹滿悶。風濕者，既受濕氣，復感風邪，肢體重痛，額汗脈浮。痙者，身熱足寒，頭項強急，面赤目赤，口噤頭搖，角弓反張。若先受風邪，復感於寒，無汗惡寒為剛痙；先受風邪，復感於濕，惡風有汗為柔痙。</p> <h3>類傷寒五證</h3> <p>一曰痰，中脘停痰，憎寒發熱，自汗胸滿，但頭不痛，項不強，與傷寒異耳。一曰食積，胃中停食，發熱頭痛，但身不痛，氣口緊盛，與傷寒異耳。一曰虛煩，氣血俱虛，煩躁發熱，但身不痛，頭不痛，不惡寒，不浮緊，與傷寒異耳。一曰腳氣，足受寒濕，頭痛身熱，肢節痛，便閉嘔逆，但腳痛，或腫滿，或枯細，與傷寒異耳。一曰內癰，脈浮數，當發熱而惡寒，若有痛處，飲食如常，蓄積有膿也。胸中痛而咳，脈數，咽乾不渴，濁唾腥臭，肺癰也。小腹重，按之痛，便數如淋，汗出惡寒，身皮甲錯，腹皮腫急，滑脈而數，腸癰也。胃脘痛，手不可近，胃脈細，人迎盛者，胃脘癰也。以人迎盛而誤認傷寒，禁其飲食必死。</p> <h3>表證</h3> <p>發熱、惡寒、惡風，頭痛、身痛，腰脊強，目痛、鼻干、不眠，胸脅痛，耳聾，寒熱，嘔，脈浮而大，或緊或緩。有汗，脈浮緩無力，表虛也，無汗，脈浮緊，表實也。</p> <h3>里證</h3> <p>不惡寒，反惡熱，掌心腋下汗出，腹中硬滿，大便不通，腹痛、腹鳴、自利，小便如常，譫語潮熱，咽乾口渴，舌乾煩滿，囊縮而厥，唇青舌卷，脈沉細，或沉實。腹鳴、自利、不渴，唇青舌卷，無熱惡寒，下利清穀，身痛，脈沉微，裡虛也。腹中硬，大便閉，譫語潮熱，腹痛，不惡寒，反惡熱，譫語，掌心脅下有汗，咽燥腹滿，裡實也。表裡俱見，屬半表半裡，表裡俱無，不可汗下，小柴胡湯隨證加減。</p> <h3>陰證</h3> <p>身靜，氣短，少息，目不了了，鼻中呼不出，吸不入，水漿不入，二便不禁，面如刀割，色青黑，或喜向壁臥，目閉不欲見人，鼻氣自冷，唇口不紅，或白、或青、或紫，手足冷，指甲青紫，小便白，或淡黃，大便不實，手按重無大熱，若陰重者，冷透手也。</p> <p>陰毒者，腎本虛寒，或傷冷物，或感寒邪，或汗吐下後變成陰毒，頭痛，腹中絞痛，眼睛痛，身體倦怠而不甚熱，四肢逆冷，額上手背有冷汗，恍惚，身痛如被杖，虛汗不止，鄭聲，嘔逆，六脈沉微，或尺衰寸盛，五日可治，六七日不可治。</p> <p>陰證似陽者，煩躁面赤，身熱、咽痛，煩渴，脈浮微，手足冷，大便泄，小便清，昏沉多眠，又有身熱反欲得衣，口不渴，指甲黑，此陰盛於內，真陽失守也。</p> <h3>陽證</h3> <p>身動，氣高而喘，目睛了了，呼吸能往能來，口鼻氣熱，面赤唇紅，口乾舌燥，譫語，能飲涼水，身輕如常，小便赤，大便閉，手足溫，指甲紅。</p> <p>陽毒者，熱邪深重，失汗、失下，或誤服熱藥，熱毒散漫，舌卷焦黑，鼻中如煙煤，咽喉痛甚，身面錦斑，狂言直走，逾垣上屋，登高而歌，棄衣而走，脈洪、大、滑、促，五日可治，六七日不可治。或昏噤咬牙，見鬼神，吐膿血，藥入即吐。</p> <p>陽證似陰者，手足冷，大便閉，小便赤，煩悶，昏迷不眠，身寒卻不欲衣，口渴，指甲紅，脈沉滑，或四肢厥冷。陰厥脈沉弱，指甲青而冷，陽厥脈沉滑，指甲紅而溫。此陽極於內，真陰失守也。</p> <h3>六經證治</h3> <p>足太陽膀胱，此經從頭頂貫腰脊，故頭痛，惡寒，發熱，脊強。然風與寒常相因，寒則傷營，惡寒、頭痛，脈浮緊而無汗，用麻黃湯開發腠理以散寒，得汗而愈。風則傷衛，惡風、頭痛，脈浮緩而有汗，用桂枝湯充塞腠理以散風止汗而愈。若夫風寒兼受，營衛俱傷，用大青龍湯。此三湯者，冬月天寒腠密，非辛溫不能發散，故宜用也。若春溫、夏熱之證，皆用羌活沖和湯，辛涼解之。傳至陽明，則目痛，鼻干，不眠，以葛根湯、升麻湯治之。此經有在經、在腑之別，如目痛、鼻干、微惡寒、身熱、脈浮洪，病在經也。潮熱自汗，譫語發渴，大便閉，揭去衣被，手揚足擲，發斑發黃，狂亂惡熱，脈沉數，病在腑也。傳至少陽，則寒熱而嘔，胸痛、脅痛，口苦、耳聾，此為半表半裡之經，表證多者，小柴胡湯；里證急者，大柴胡湯。過此不已，則傳陽明之府。表證悉罷，名為入里，惡熱譫語，口燥咽乾，不大便，脈沉實，如痞、滿、燥、實，四證皆具，三焦俱傷，宜大承氣湯。但見痞、燥、實三證，邪在中焦，宜調胃承氣湯，不用枳、樸，恐傷上焦之氣也。但見痞、實二證，邪在上焦，宜小承氣湯，不用芒硝，恐傷下焦之血也。小腹急，大便黑，小便不利，如狂喜忘，蓄血證也，宜桃仁承氣湯。傳至三陰，四肢厥冷，腸痛吐瀉，口唾冷涎，畏寒戰慄，面如刀割，引衣踡臥，脈見遲軟，急宜溫之，輕者理中湯，重者四逆湯。或初病起不發熱，便見寒證者，名為直中陰經，亦以二湯主之。</p> <p>以上各經治法，一見表證，即與汗之；一見里證，即與下之；一見虛寒，即與溫補。但當以脈證為據，不可以日數為拘也。</p> <h3>可汗</h3> <p>頭痛，項強，肢節、腰背俱強，身疼拘急，惡寒發熱，無汗，脈浮數，或浮緊，皆可汗。若汗後不解，仍發熱，脈浮，須再汗之。</p> <h3>不可汗</h3> <p>無表證者，不可汗。脈沉不可汗。尺脈遲不可汗。脈微弱者，雖惡寒，不可汗。咽中閉塞者，不可汗。諸動氣者，不可汗。淋家，不可汗。亡血虛家，不可汗。厥者，不可汗。汗家，不可重汗。太陽與少陽並病，頭項強痛，或眩冒，心下痞，不可汗。脈弦細，頭痛而熱，屬少陽，不可汗。昔範云患傷寒，時武帝有九錫之命，謂徐文伯曰，可速愈乎？文伯曰：甚易。但元氣不足，恐二年後不復起耳！云曰：朝聞道，夕死可矣，況二年乎？遂以蒸法取汗而愈。後二年果卒。虛者其可輕汗哉？</p> <h3>可吐</h3> <p>病在膈上者，可吐。汗下後。虛煩懊憹者，可吐。</p> <h3>不可吐</h3> <p>脈虛，不可吐。厥逆，不可吐。膈上寒，乾嘔，宜溫不宜吐。</p> <h3>可下</h3> <p>汗後不解，邪傳胃府可下。潮熱腹痛，脈實可下。陽明多汗，譫語，有燥糞，可下。</p> <p>潮熱，手足腋下汗出譫語者，可下。吐後腹滿，可下。凡臍腹硬或痛不可按者，可下。下後不解，臍腹硬痛，可再下。結胸脈不浮，可下。少陰病，下利清水，其色青者，心下必痛，口乾者，可下。太陽證，熱結膀胱，小便不利，小腹急結，其人如狂者，血蓄也，可下。陽明證，其人喜忘，大便黑，必有瘀血，可下。陽明無汗，小便不利，心中懊憹，必發黃，可下。</p> <h3>不可下</h3> <p>表未解者，不可下。腹脹可按而減者，不可下。諸虛者，不可下。陽微者，不可下。咽中閉塞者，不可下。</p> <p>諸動氣者，不可下。脈弱者，不可下。脈浮大者，不可下。小便清白者，不可下。陽明病面赤，心下雖硬滿，不可下。</p> <h3>用火法</h3> <p>以火燒地布桃葉，柏葉亦可。設席，置病人於上，即汗出。或醋炒香附，熱熨胸背，即汗。或置火於床下。或艾灸。</p> <h3>用水法</h3> <p>傷寒思飲水為欲愈，若不與則不愈，若恣飲則水停。宜以新汲水少與之，待再思再與。熱甚者，以青布浸新汲水中，置病人胸前，熱則易之；甚者，置病人於水中，或浸手足，或漱口，或表未解及陰證似陽者，忌之。</p> <h3>發熱</h3> <p>翕翕而熱者，表也，羌活沖和湯。蒸蒸而熱者，里也。輕者大柴胡湯，重者承氣湯。半表半裡者，表裡俱熱而輕於純在裡也，小柴胡湯。至於三陰發熱，則有腹痛肢冷，脈沉，下利為異，四逆湯。潮熱屬陽明，一日一發，日哺而作，陽明內實也。大便硬者，承氣湯。表未罷者，小柴胡湯。煩熱兼渴者，竹葉石膏湯。心煩不眠，酸棗仁湯。煩而心悸，小建中湯。煩而悶者，梔子豉湯。熱者，白虎湯。寒者，附子湯。</p> <h3>惡寒</h3> <p>（不見風亦惡寒，身雖熱，不欲去衣被。）</p> <p>發熱惡寒者，陽也，羌活沖和湯。無熱惡寒者，陰也，理中湯。下證悉俱，微惡寒者，表未解也，先解表而後攻里。下後不解，發熱而渴，惡寒，白虎湯。惡寒而嘔，心下痞者，五苓散。汗後惡寒，虛也，芍藥附子甘草湯。背惡寒，表未解也。葛根湯。背惡寒而潮熱，柴胡加桂湯。口渴心煩，背微惡寒，白虎加人參湯。背惡寒，潮熱腹滿，小承氣湯。少陰病，口中和，背惡寒，附子湯。汗後不解，後背惡寒者，虛也，芍藥甘草附子湯。</p> <h3>惡風</h3> <p>密室無風，不惡。</p> <p>太陽惡風，無汗而喘，麻黃湯。有汗，桂枝湯。吐下後不解，表裡俱熱，時時惡風，燥渴而煩，白虎加人參湯。汗多亡陽，惡風者，桂附湯。</p> <h3>自汗</h3> <p>惡風寒者，桂枝湯。惡寒自汗，表虛也，小建中湯，或黃耆建中湯，自汗不惡風寒，表證罷，里證實也，承氣湯。汗多小便利，必津液竭，大便雖硬，不可攻，宜蜜導。用蜜於銅器中，微火煎，稍凝，攪之，勿令焦，皂角末少許和之，乘熱捻作棗子樣，冷內穀道中，欲大便即去之。自汗而渴，小便難，五苓散。汗多不止，曰亡陽，桂枝附子湯。外用白朮、藁本、川芎、白芷各一兩，牡蠣粉二兩，細末，紗囊，周身撲之。</p> <h3>盜汗</h3> <p>在半表半裡，膽有熱也，小柴胡湯。頭汗者，熱不得越，陽氣上騰，譫語，承氣湯。心下滿，頭汗出，水結胸也，小半夏茯苓湯。頭汗出，齊頸而還，發黃也，茵陳五苓散。頭汗出，小便難者死。手足汗，大便燥，譫語，大承氣湯。寒不能食，小便不利，水穀不分，手足汗者，理中湯。</p> <h3>頭痛</h3> <p>太陰、少陰有身熱，無頭痛；厥陰有頭痛，無身熱。若身熱又頭痛，屬陽經也。頭痛發熱，無汗惡寒，麻黃湯。大便六七日不通，頭疼有熱，小便清者，不在裡，仍在表，羌活沖和湯。頭痛甚者，必衄，葛根蔥白湯、川芎石膏湯。少陽頭痛，小柴胡湯。頭痛寒熱，寸脈大，痰厥也，瓜蒂散。厥陰頭痛，嘔而吐沫，吳茱萸湯。厥陰頭痛，脈微遲，為欲愈；如不愈，小建中湯。陽明頭痛，不惡寒，微惡熱，不大便，調胃承氣湯。</p> <h3>身痛</h3> <p>太陽脈浮，身痛無汗，麻黃湯。陽明下證已見，但身痛者，表未解也，麻黃湯。發熱有汗，身痛，桂枝湯。陽明脈浮、身痛，葛根湯。汗後脈沉遲，身痛，血虛也，黃耆建中湯。陰毒嘔逆，下利，身痛如被杖，唇青面黑，甘草四逆湯。一身盡痛，發熱惡寒，面寒，桂枝湯。一身盡痛，發熱面黃，二便反利，甘草附子湯。一身盡痛，發熱發黃，頭汗出，背強，小便不利，濕也，茵陳五苓散。一身盡痛，發熱面黃，熱結痰血也，抵當湯。</p> <h3>筋惕肉瞤</h3> <p>汗多亡陽，筋肉失養，故惕惕瞤動。瞤動兼肢冷者，真武湯。輕者，茯苓桂枝甘草白朮湯。汗吐下後見此者，先服防風白朮牡蠣湯，次服小建中湯。</p> <h3>胸脅滿</h3> <p>胸滿多表證，葛根湯。喘而胸滿，麻黃杏仁石膏湯。脅下痞硬，沖和湯去棗。加牡蠣。胸脅俱滿，或硬痛，或嘔，或不大便，舌上白苔，俱小柴胡湯。邪在胸，汗下之而煩熱，梔子豉湯。胸中痞硬，氣上衝喉，寒也，瓜蒂散。陽明少陽合病，下利身熱，脅痛，大柴胡湯。汗後頭痛，心痞脅滿，十棗湯。</p> <h3>結胸</h3> <p>病發於陽而反下之，熱入里，作結胸。脈浮者，先以小柴胡解表，然後下之。按之則痛，小結胸也，小陷胸湯。不按亦痛，大結胸也，大陷胸湯。懊憹、躁渴，實熱結胸也，三黃瀉心湯。血結胸者，小腹滿，小便不利，抵當湯。飲水不散，水結胸也，小半夏茯苓湯。用陷胸等藥不效者，枳實理中湯。煩亂欲死，宜水漬法，凝雪湯，漬布薄胸中，熱除為度。</p> <h3>痞</h3> <p>滿而不痛，病名曰痞。病發於陰，而反下之，因作痞也。輕者通用，枳桔湯。胸滿脈濡，半夏瀉心湯。手足溫，按之濡，關上浮者，黃連瀉心湯。乾嘔有水氣，生薑瀉心湯。下利腹鳴，甘草瀉心湯。胃寒咳逆，理中湯。關緊沉緊，大柴胡湯。</p> <h3>大腹滿</h3> <p>六七日不大便，腹滿常痛者，承氣湯。腹滿時痛者，桂枝芍藥湯。腹滿吐食，枳桔理中湯。汗後脹滿，厚朴半夏甘草人參湯。腹滿漉漉有聲，水與氣也，半夏茯苓湯加桂枝。</p> <h3>小腹滿</h3> <p>臍下滿也。胸腹滿為邪氣，小腹滿為有物。小腹滿，小便利，蓄血也，重者，桃仁承氣湯；輕者，犀角地黃湯。小腹硬滿，小便自利，發狂者，抵當湯。小腹滿，手足厥冷，真武湯。不結胸，小腹滿，按之痛，冷結也，灸關元穴。</p> <h3>腹痛</h3> <p>陽邪痛者，其痛不常，按而痛甚為實。陰寒痛者，痛無休歇，按而痛減為虛。右關脈實，腹痛便閉，承氣湯。下之早因而腹痛，小建中湯。陽脈澀，陰脈弦，腹痛泄利，建中湯或桂枝芍藥湯。少陰厥逆，或利而咳，四逆加五味子乾薑湯。厥陰小腹痛，當歸四逆湯。</p> <h3>咽痛</h3> <p>少陰證也。</p> <p>不可汗，不可下，甘桔湯為陰陽通用之藥。脈陰陽俱緊，主無汗，有汗曰亡陽，屬少陰，當咽痛，豬膚湯。陽毒咽痛，口瘡赤爛，升麻六物湯，或蜜浸黃連汁噙。非時暴寒，附於少陰之經，脈弱咽痛，必下利，先用半夏桂枝湯，次服四逆湯。下利咽痛，手足徹冷，無熱證者，理中湯。</p> <h3>脅痛</h3> <p>往來寒熱，脅痛胸痛，小柴胡湯加茯苓。身涼，表證罷，乾嘔，脅痛，有水也，十棗湯。</p> <h3>呃逆</h3> <p>仲景作咳逆，即此證也。切勿誤作咳。脈微細，呃逆，胃寒也，橘皮乾薑半夏生薑湯、丁香柿蒂湯。脈洪大而呃，心火上奔，肺不得內，甘草瀉心湯。服藥無效，用嗅法。硫黃、乳香，等分為末，酒煎嗅之。失下呃逆，大便實者，小承氣湯。</p> <h3>嘔吐噦</h3> <p>嘔者，聲物俱出；吐者，無聲出物；噦者，有聲無物。太陽陽明合病，當自利，若不利，但嘔，葛根加半夏湯。少陽有嘔證，小柴胡湯。嘔而渴者，豬苓湯、五苓散。先渴後嘔，水停心下，赤茯苓湯。先嘔後渴，此為欲解，當與水飲。瘥後餘熱在胃而嘔者，竹葉加薑汁湯。太陽少陽合病，自利而嘔，黃芩半夏生薑湯。寒厥嘔而不渴，姜附湯。嘔而發熱，心下急，微煩，大柴胡湯。胸中有熱，胃中有邪，陰陽不交，腹痛欲吐，黃連湯、黃連加半夏生薑湯。三陽發熱而吐，俱用小柴胡湯。發熱六七日不解，煩渴欲飲，水入即吐，五苓散。虛熱少氣，氣逆欲吐，竹葉石膏湯。寒多而吐，理中湯。不飲而吐，理中湯去朮，加生薑。汗下後胃虛冷吐，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。少陰吐者，真武去附子，加生薑。吐逆，二便秘，厥逆無脈，大承氣湯。心下有水氣，乾嘔，身熱，微喘或自利，小青龍湯。不發熱，不惡寒，肋痛乾嘔，十棗湯。自汗，頭痛，乾嘔，桂枝湯。乾嘔自利，黃芩半夏生薑湯。裡寒外熱，脈微欲絕，乾嘔，通脈四逆湯。</p> <h3>咳嗽</h3> <p>有聲無痰曰咳，有痰無聲曰嗽。</p> <p>太陽證罷，表未解，心下有水氣，乾嘔發熱而咳，小青龍湯。太陽發熱，咳嗽，方同上。太陽發熱，嘔噦而咳，小柴胡湯。少陽寒熱往來，咳嗽，胸脅滿，或泄利，小柴胡去參棗，加五味子、乾薑。少陰咳嗽，真武湯。少陰腹痛，小便不利，四肢沉重，咳嗽者，水氣也，真武湯加五味子、細辛、乾薑。</p> <h3>喘</h3> <p>太陽無汗而喘，太陽陽明合病，胸滿而喘，俱麻黃湯。邪氣壅盛而喘，雖汗而喘不已，宜再發之，麻黃杏仁石膏湯。誤下，太陽利不止，喘而有汗，脈促，葛根黃連黃芩湯。太陽汗後飲多，水停而喘，小青龍湯去麻黃，加杏仁；小腹滿加茯苓。太陽下之，微喘，表未解也，桂枝湯加厚朴、杏仁。水停心下，腎氣乘心，為悸為喘，五苓散。陰喘脈伏而逆，理中湯，四逆湯。喘而氣促，腹滿，大柴胡湯。</p> <h3>煩躁</h3> <p>太陽中風，脈浮緊，發熱惡寒，身強無汗，煩躁，大青龍湯。煩躁消渴，辰砂五苓散。下利咳嘔，煩躁，豬苓湯。下利咽痛，胸滿而煩，豬膚湯。自汗煩躁，小便多，芍藥甘草湯。少陰心煩不臥，黃連雞子湯。少陰吐利，手足厥冷，煩躁欲死，吳茱萸湯。下後復發汗，晝則煩躁，夜則安靜，不渴無熱，乾薑附子甘草湯。六七日無大熱，陰盛格陽，身冷脈細，煩躁不飲水，霹靂散。陰躁欲坐井中，姜附湯。</p> <h3>懊憹</h3> <p>懊者煩惱，恢者鬱悶，比之煩躁，殆有甚焉。</p> <p>汗吐下後，虛煩不眠，甚則懊憹，梔子豉湯。陽明脈浮，咽燥腹滿而喘，發熱汗出，惡熱懊憹，梔子豉湯，陽明病，下後懊憹，有燥屎，承氣湯。短氣煩躁，懊憹，大陷胸湯。陽明無汗，小便不利，懊憹發黃，茵陳蒿湯。</p> <h3>戰慄</h3> <p>戰者身動，慄者鼓頜，邪欲解也。</p> <p>慄而不戰，陰盛陽虛，姜附四逆湯。</p> <h3>悸</h3> <p>心中築築然動，怔忡不安。</p> <p>脈結代，心悸，炙甘草湯。傷寒三四日，心悸而煩，小建中湯。汗發過多，心悸喜按，桂枝甘草湯。心神不寧，怔忡不臥，安神丸。少陰病，厥逆，心下悸，四逆散加桂。飲水多而悸，雖有他邪，亦先治水，茯苓甘草湯。寒熱心悸，小便不利，心煩喜嘔，小柴胡湯。少陽發汗，譫語悸動，小柴胡湯。</p> <h3>渴</h3> <p>或因熱耗津液，或因汗下過多。</p> <p>太陽脈弦而渴。小柴胡加天花粉。太陽表不解，有水氣而渴，小青龍湯去半夏，加瓜蔞湯。脅下痛，手足溫而渴，小柴胡去半夏，加人參、天花粉。厥陰病，消渴，氣上衝心，茯苓白朮甘草桂四物湯。汗下後寒熱，胸脅滿，小便不利，頭汗，心煩，渴而不嘔，柴胡桂枝幹薑湯。太陽脈浮而渴，桂枝湯。脈浮發熱，渴欲飲水，小便不利，豬苓湯。少陰下利，而嘔渴，煩不得眠，豬苓湯。汗多不可服。汗、吐、下後，六七日不解，表裡俱熱，惡風大渴，白虎加人參湯。汗後脈大而渴，白虎加人參湯。夏至左右，虛煩而渴，發熱不惡寒，竹葉石膏湯。小便不利而渴，必發黃，茵陳五苓散。少陰自利而渴，小便清利，下焦虛寒，甘草乾薑湯。心煩但欲寐，或自利而渴，少陰也，理中湯。陽明脈長而實，有汗而渴，承氣湯。脈沉滑，熱實煩躁而渴，大陷胸湯。</p> <h3>口燥咽乾</h3> <p>引飲曰渴，不引飲曰燥干。</p> <p>少陽邪在中焦，口苦幹不甚渴，脈弦，小柴胡湯。口乾脈浮緊，微數，白虎加人參湯。陽明無大熱，背惡寒，口燥咽乾，方同上，少陰病，二三日，口燥咽乾，急下之，大承氣湯。</p> <h3>漱水不欲咽</h3> <p>此證屬陽明，熱在經不在府也。</p> <p>陽明身熱，頭痛脈微，漱水不欲咽。必發衄，犀角地黃湯，不止，茅花湯。外證無寒熱，漱水不欲咽，必發狂，此蓄血也，桃仁承氣湯，甚者抵當湯。</p> <h3>發狂</h3> <p>熱毒在胃，並於心，神志不定而狂，少臥不飢，妄言笑，登高而歌，棄衣而走，逾垣上屋。六七日未得汗，脈洪數，面赤目脹，大熱煩躁，狂言欲走，葶藶苦酒湯。陽毒發狂，斑爛譫語，升麻湯。火劫汗多亡陽，煩躁驚狂，金匱風引湯，柴胡湯加龍骨、牡蠣。三陽熱極，脈大身熱，渴而狂，黃連解毒湯；甚者承氣湯。汗、吐、下後虛者，人參白虎湯加辰砂。陽毒發狂，眼赤、脈洪，口渴，三黃石膏場。血上逆則喜忘，血下蓄則如狂，輕者犀角地黃湯，重者抵當湯。脈弦長而狂。調胃湯氣湯。陽勝陰絕，發狂譫妄，面赤咽痛，發斑，脈洪實，或滑促，宜酸苦之藥，收陰抑陽，大汗而解，葶藶苦酒生艾湯。</p> <h3>譫語</h3> <p>胃熱乘心，神色昏冒，妄言不休，實則譫語，虛則鄭聲。譫語者數數更端，聲高脈實。鄭聲者只將一事一語，鄭重諄復，聲低脈微。極當明辨。已發汗，身和譫語，柴胡桂枝湯。婦人經水適來，熱入血室，譫語，小柴胡湯。譫語不惡寒，反惡熱，白虎湯。煩躁不眠，白虎加梔子湯。三陽合病，腹滿身重，口中不和，面垢，譫語，遺尿，脈滑實，不可下，白虎湯。腹滿微喘，口乾咽爛，或不大便，譫語，是因火劫，白虎湯。身熱汗出，胃實譫語，或下利譫語，調胃承氣湯。下利譫語，必有燥尿，承氣湯。譫語，小便利，大便實，小腹滿，手不可近，為瘀血，抵當湯。鄭聲脈微，自利厥逆，白通湯。氣虛獨言，脈細弱者，理中湯。</p> <h3>自利</h3> <p>太陽與陽明合病，自利，葛根湯，嘔者加半夏。太陽與少陽合病，自利，黃芩湯。自利而渴，屬少陰，白虎湯。自利下血，柏皮湯。少陰腎虛，客熱下利，咽痛，胸滿心煩，豬膚湯。脅熱自利，臍下必熱，白頭翁湯。溫毒，下利膿血，桃花湯。下後，脈數不解，自利不止，必脅熱，當便膿血，犀角地黃湯。自利不渴，屬太陰，理中湯。自利清穀，脈微，白通湯、四逆湯。自利腹寒痛，手足冷，理中湯，或吳茱萸湯；自利不止，裡寒下脫，桃花湯，赤石脂離餘糧湯。</p> <h3>鬱冒</h3> <p>鬱結而氣不舒，昏冒而神不清。</p> <p>太陽誤下，利不止，復發汗，表裡俱虛，鬱冒。漬形為汗。吐下後復發汗，又與水，噦而冒，理中湯。熱而鬱冒，不得臥，有燥屎，調胃承氣湯。</p> <h3>瘛瘲</h3> <p>熱極生風，風主動，故瘛瘲。瘛則筋急而縮，瘲則筋緩而伸，或縮或伸，動而不定。汗出時蓋復不周，腰背手足搐搦，牛蒡根湯，脈浮數，有風熱，防風通聖散。血不養筋，大秦艽湯。</p> <h3>動氣</h3> <p>臟氣不調，肌膚間築築跳動，隨臟所主，而見於臍之左右上下。獨不言當臍者，脾為中州，以行四臟之津液，左右上下皆不宜汗下，中州敢輕動乎？此證須手探之，切勿忽也。四旁有動氣，保命四氣散。</p> <h3>剛痙柔痙</h3> <p>太陽中風，重感寒濕而致也。大發濕家汗則成痙，新產血虛，汗出傷風亦成痙；傷風頭痛，汗出而嘔，若汗之必發痙。經曰：身熱足寒，頭項強急，惡寒，頭熱，面赤，背反張，口噤，脈沉細，如發癇狀是也。若先受風，復感寒，無汗，惡寒，為剛痙；先受風，復感濕，惡風，有汗，為柔痙。仰面開目為陽，合面閉目為陰。燥渴為陽，口中和為陰。脈浮、緊、數為陽，沉、細、澀為陰。陽痙易治，陰痙難治。通用小續命湯，剛痙去附子，柔痙去麻黃。陰痙厥逆，筋脈拘急，汗多，桂心白朮散。閉目閤眼，附子防風散。胸滿口噤，臥不著席，咬牙攣急，大承氣湯。頭項強，小腹滿，小便不利，五苓散。風盛血燥，防風當歸散。</p> <h3>手足厥逆</h3> <p>四肢冷，謂之四逆，即名為厥也。</p> <p>厥逆，脈沉細，踡臥惡寒，引衣自覆，不飲水，下利清穀，四逆湯。脈不至者，通脈四逆湯。脈遲弱，理中湯。手足指微冷，謂之清，理中湯。寒熱而厥，面色不澤，用棉衣包手足溫，大汗而解，急服五味子湯。少陰病，吐利厥逆，煩燥欲死，吳茱萸湯。厥而自熱，黃耆人參建中湯。厥而渴者，白虎湯。厥而悸，先治其水，茯苓甘草湯。厥而惡熱，不眠，譫語，白虎湯。諸陽受氣於胸，邪客則陽氣不施，手足厥逆，脈乍緊，心滿而煩，病在胸中，當吐之，瓜蒂散。先發熱而後厥者，手揚足擲，煩躁飲水，畏熱，大便閉，小便赤，怫鬱，大抵熱深厥亦深，脈沉滑，頭面有汗，指甲溫，皆伏熱也，大小承氣湯。</p> <h3>頭眩上虛則眩。</h3> <p>半表半裡，表中陽虛，目眩，葛根湯。風家多頭眩，方同上。口苦咽乾，頭眩，小柴胡湯。陽明頭眩，不惡寒，能食而咳，茯苓白朮甘草乾薑湯。太陽病發汗，汗不止，眩冒，身瞤動，振振欲僻地，真武湯。</p> <h3>衄血鼻血出也。</h3> <p>太陽病，衄血，及服桂枝後衄者，為欲解，犀角地黃湯。脈浮大，發熱下利，鼻衄乾嘔，黃芩芍藥湯。衄、煩渴飲欲水，水入即吐，先服五苓散，次服竹葉石膏湯。自利而衄，麻黃升麻湯。少陰病，但厥無汗，而強發之，必衄，名下厥上竭，為難治，當歸四逆湯、黑錫丹。汗後熱退，鼻血不止，新汲井水草紙數層，貼頂上及項脊，溫則易，必止。</p> <h3>吐血</h3> <p>當汗不當汗，熱毒深入，故吐血，內有瘀積，桃仁承氣湯、抵當湯。服桂枝後吐血，犀角地黃湯，或柏子湯。血紫黑成塊，脈遲細，口不渴，小便清，理中湯加丹皮。</p> <h3>蓄血</h3> <p>太陽病不解，熱結膀胱，發狂，血自下，桂枝湯。熱在下焦，少腹急滿，小便自利，其人如狂，桃仁承氣湯、抵當湯。</p> <h3>下血</h3> <p>太陽病不解，其人如狂，熱結膀胱，血自下者愈。若不愈，桂枝湯。小腹急滿，抵當湯。少陰下血，桃花湯。腹滿，身熱，下膿血，黃連阿膠湯、地榆散。</p> <h3>小便不利</h3> <p>已汗復下，小便不利，心煩，小柴胡湯。太陽汗後，脈浮，小便不利，微熱而渴，五苓散。身黃，小便不利，腹微滿者，茵陳蒿湯。小便不利，大便乍難乍易，微熱有燥屎也，承氣湯。潮熱，大便泄，小便不利，柴苓湯。風濕自汗，身重，小便不利，甘草附子湯。熱鬱不通，田螺搗朴硝，少加麝，如泥，貼臍上。寒鬱不通，炒鹽熨臍下。</p> <h3>小便自利</h3> <p>太陽病，小便自利，以飲水多，心下悸。桂枝茯苓甘草湯。身黃，小便當不利，今反自利，其人如狂，下焦蓄血，抵當湯。熱而小腹滿，應小便不利，而反自利，蓄血也，抵當湯。二便俱利，脈沉遲，四逆湯。</p> <h3>小便數頻來而短少也。</h3> <p>太陽汗吐後，小便數，譫語，調胃承氣湯。太陽自汗，四肢拘急，心煩微惡寒，小便數，甘草乾薑湯、芍藥甘草湯。</p> <h3>發黃</h3> <p>發熱身盡痛，面目俱黃，太陽中濕，連翹赤小豆湯。熱不去，瘀血在裡而黃，小便微利，麻黃連翹赤小豆湯。往來寒熱，身痛發黃，小柴胡加梔子湯。發熱頭汗，渴欲飲水，小便利，大便快，發黃。五苓散加茵陳湯。小便不利，四肢沉重，似瘧不欲飲，茵陳五苓散。傷冷脈虛，小便如常，變為陰黃，理中加茵陳湯。下之太過，脾虛津竭，飲水自傷，此陰濕變黃，茵陳茯苓湯、茵陳四逆湯。</p> <h3>發斑</h3> <p>熱甚傷血，裡實表虛，發為斑也。斑見紫、黑者死，十死一生。或陽證誤溫，或當汗失汗，當下失下，或當汗下未解，或下早，熱邪入胃，或下遲，熱留胃中，皆發斑。陽毒結熱，舌卷焦黑，鼻如煙煤，狂言見鬼，面赤錦斑，陽毒升麻湯。赤斑咽痛，玄參升麻湯。表證多者，防風通聖散去硝黃。以上皆消散。斑出咽痛，豬膽雞子湯，紫雪細細嚥之。赤斑，大青四逆湯。通用升麻湯、犀角地黃湯、黃連四物湯。冬暖受邪，至春發斑，溫毒也，黑膏化毒丹。已上皆解溫。溫毒煩渴，便實，腹痛，赤斑，承氣湯。汗下虛極發斑，白虎湯加人參白朮。</p> <h3>狐惑</h3> <p>失汗所致，食少胃空，蟲齧五臟，故唇口生瘡。蟲食其臟，則上唇生瘡為惑；蟲食其肛，則下唇生瘡為狐。其候齒燥聲啞，惡食，面目乍赤、乍白、乍黑，黃上白苔唇黑，四肢沉重，喜眠。清熱，黃連犀角湯。聲啞，桃仁湯。殺蟲，雄黃銳散為膏，納穀道中。</p> <h3>多眠</h3> <p>太陽病，脈細多眠，外已解也，小柴胡湯。尺、寸沉細，但欲寐者，少陰證也，四逆湯。陽脈浮滑，陰脈濡弱，多汗，或發汗後，身猶灼熱，喘息多眠，風溫也，萎蕤湯。</p> <h3>不得眠眠，安臥也。</h3> <p>吐下後不眠，酸棗仁湯。吐下後懊憹，不眠，梔子豉湯。大熱，嘔，錯語不眠，黃連解毒湯。少陰病二三日已上，心煩不眠，黃連雞子湯。太陽大汗，胃幹不眠，欲飲水者，少少與之，下後渴而不眠，豬苓湯。脈浮，小便不利，不眠，五苓散。下後復發汗，不眠，無表證，脈沉，乾薑附子湯。</p> <h3>短氣</h3> <p>呼吸短促，不能接續，似喘而不搖肩．似呻吟而無痛。汗出不徹，故短氣，葛根加人參湯。腹滿短氣，邪在表為虛，甘草附子湯。風濕相搏，汗出短氣，小便不利，惡風不欲去衣，甘草附子湯。水停心下，短氣，五苓散。乾嘔短氣，汗出不惡寒，此表解里未和，十棗湯。太陽下之早，心下硬，結胸短氣，大陷胸湯。</p> <h3>蛔厥</h3> <p>臟寒，故食即吐蛔也。</p> <p>胃中虛冷，理中丸或四逆湯。仲景只用烏梅丸。吐蛔而渴，理中湯加大黃，入蜜和之。</p> <h3>百合病</h3> <p>似寒無寒，似熱不熱，欲食不食，欲臥不臥，欲行不步，嘿嘿不知所苦，如見鬼狀，小便赤，病後失調，攻下非法，故成百合病。</p> <p>通用小柴胡湯加百合、知母、粳米、生薑。血熱，百合地黃湯。一月不解而渴，百合一斤，水二十碗，漬一宿，煮熱浴身。</p> <h3>陰陽易</h3> <p>男病新瘥，女與之交，曰陽易；女病新瘥，男與之交，曰陰易。細考之，即女勞復也。有謂男病愈後，因交而女病；女病愈後，因交而男病，於理未然。古今未嘗見此證也。證狀：體重少氣，少腹裡急，或引陰中拘攣，熱上衝胸，頭重不欲舉，眼中生花，膝股拘急。通用燒褌散。取女人褌襠近隱處，剪燒灰，水調方寸匕，日三服。女病用男褌。新瘥後大虛，因交復作，垂死，獨參湯調燒褌散，多有用參至一二斤而愈者。古用豭鼠糞湯，寒者，當歸白朮湯。</p> <h3>勞復</h3> <p>非但強力持重，若梳沐微勞，及七情，皆復也。脈虛者，補中益氣湯、麥門冬湯。挾外證者，則謂之復，非為勞也，小柴胡湯。</p> <h3>食復</h3> <p>新瘥胃虛，食稍多則復，羊肉及酒尤忌。腹滿脈實，煩熱便秘，大柴胡湯；輕者，二陳湯加山楂、麥芽、砂仁、神麯。消導後熱不退者，補中益氣湯。</p> <h3>過經不解</h3> <p>十二日當愈不愈，則再傳，是為過經。潮熱者，實也，先與小柴胡湯，外已解，加芒硝。嘔微煩，大柴胡湯。過經譫語、脈實當下，調胃承氣湯。</p> <h3>汗後不解</h3> <p>或表邪未盡，或邪傳里，或邪氣乘虛內客。汗後脈大如瘧狀，再汗之，麻黃湯。汗後心下痞硬，嘔吐不和，大柴胡湯。大汗、大渴，煩而脈大，白虎加人參湯。汗後惡熱，脈實，調胃承氣湯。汗後不可更行桂枝，汗出而喘，無大熱者，麻黃杏仁甘草湯。太陽大汗出，胃幹不眠，欲飲水者，少少與之，若脈浮，小便不利，微熱消渴，五苓散。汗後脈洪數，煩渴，五苓散。汗後脹滿，厚朴生薑人參湯。汗過多，心悸發顫，桂枝甘草湯。汗後惡寒，表虛也，脈細，神倦，芍藥甘草附子湯。太陽汗出不解，發熱，心悸，肉瞤，真武湯。汗後身痛，脈沉，桂枝加芍藥人參湯。汗後熱不去，內拘急，四肢痛，下利惡寒，四逆湯。汗後臍下悸，欲作奔豚，桂枝甘草大棗湯。</p> <h3>下後不解</h3> <p>下後熱不去，心中結痛，梔子豉湯。下後心煩腹滿，臥起不安，梔子厚朴湯。太陽桂枝證誤下之，利不止，脈促喘而汗出，表未解，葛根湯、黃連黃芩湯。陽明下之，心下懊憹，桅子豉湯。有燥屎，大承氣湯。太陽下後，脈促胸滿，桂枝芍藥湯。大下後，脈沉遲，厥逆，下利，咽喉不利，吐膿血，難治，麻黃升麻湯。</p> <h3>合病</h3> <p>兩經、三經齊病，不傳者為合病。三陽合病，腹滿身重，口中不和，譫語遺尿，不可汗、下，白虎湯。太陽、陽明合病，脈浮長，大便硬，小便利，脾約丸；惡寒者，升麻葛根湯。不惡寒，反惡熱，大便通者，白虎湯。大便秘，譫語者，調胃承氣湯。喘而胸滿，不可下，麻黃湯。嘔、不下利，葛根加半夏湯。太陽、少陽合病，脈浮弦，脅下硬，往來寒熱，小柴胡湯。自下利者，黃芩湯。嘔者，黃芩加半夏生薑湯。少陽、陽明合病，脈弦長，因發汗，因利小便，胃中燥實，調胃承氣湯。脈長自利者為順，滑而數者為負，有宿食，大承氣湯。負者，克賊也。</p> <h3>並病</h3> <p>一經先病未盡，又過一經之傳，為並病。或始則兩陽合病，後則一陽病衰，一陽邪盛，歸併於一經，二者皆並病也。太陽、陽明並病，太陽病發汗不徹，轉屬陽明，續自微汗出，不惡寒，若面色怫鬱，痛無常處，是陽明覆並歸太陽，當再汗，麻黃湯。太陽證未罷，桂枝麻黃各半湯。太陽證罷，但見陽明證者，下之，大承氣湯。太陽、少陽並病，頭痛，太陽眩冒，心下痞，當刺肺俞，肝俞、大椎，慎勿下。太陽不勝，陽明不負，不相剋為順。少陽脈順，陽明脈負，鬼賊相剋為逆。</p> <h3>兩感</h3> <p>日傳二經，陰陽俱病也，表裡不可並攻，陰陽難同一法，故曰必死。東垣以氣實而感之淺者，猶或可治，大羌活湯。</p> <h3>舌苔</h3> <p>邪在表者，舌上無苔；半表半裡，白苔而滑；傳里則乾燥，熱深則黃，熱極則黑也。陽明病，脅下硬滿而喘，發熱汗出，不大便而嘔，舌上白苔者，小柴胡湯。脈陰陽俱緊，舌上滑苔，小柴胡湯去半夏，加人參栝蔞湯，腹痛理中湯。熱聚於胃則舌黃，承氣湯。舌純黑有兩種，皆死證也。有火極似水者為熱極，大承氣湯。有水來剋火者為寒極，脈證必寒，附子理中湯。七八日不解，熱結在裡，表裡俱熱，時時惡風，舌燥欲飲水數升，白虎湯加人參。</p> <h3>瘥後昏沉</h3> <p>因發汗不透，餘毒在心胞絡也。發汗出時，蓋覆不周，則汗出不均，腰背手足搐搦，或冷或熱，牛蒡根湯。瘥後腰已下有水氣者，牡蠣澤瀉湯。</p> <h3>摘陶氏十法</h3> <p>發狂難制，以醋炭氣入鼻而定，方可察其陰陽。初病起頭痛發熱，傳里時熱極發狂，當下之。初病起頭不痛，身微熱，而赤煩躁，欲坐臥涼水中，陰極似陽，當溫之。須察脈來有力無力，此為良法。</p> <p>腹中痛甚，將涼水一碗與病人飲之，其痛稍減者，屬熱，當涼之。涼之不愈，渴而大便實者，下之。若小腹痛，大便黑，小便利，身目黃者，蓄血也，行血藥下之。若飲水痛增者，屬寒，當溫之。須察脈來有力無力，此為良法。</p> <p>寒證脈伏，或吐瀉脫而無脈，以薑汁好酒各半盞，與病人服，脈出者生，不出者死。更覆手取之而無脈，則絕矣。</p> <p>舌上有苔，不拘何色，用井水浸新青布試淨後，用生薑浸水刮之，或以薄荷為末，入蜜少許，刷牙擦之。若發黃者，生薑渣周身擦之即退。</p> <p>鼻衄不止，山梔炒黑為末，吹鼻中，外用濕草紙搭於鼻沖血止。</p> <p>熱邪傳里，服藥後，將鹽炒麩皮一升，絹包，於病人腹上熨之。藥氣得熱則行，大便易通。</p> <p>吐血不止，韭汁磨墨呷之，如無韭汁，雞子清亦可。赤屬火，黑屬水，有相制之理也。</p> <p>陰毒，昏不知人，四肢如冰，唇青甲黑，藥不得入，將蔥一握束縛，切去根葉，留白三寸，如餅。先將麝香半分填於臍內，後加蔥餅於上，以火熨之，爛即易。納三餅後，稍醒，先灌薑汁，後服姜附湯。如不醒，再灸關元穴三十壯，不醒者必死。</p> <p>熱邪亢極，黃連一兩，煎水一碗，放井中待冷，浸新青布搭胸上，稍熱即易，熱勢稍減即止。夏月方用此法。</p> <p>服藥即吐者，將生薑汁半盞熱飲，吐即止。大抵服寒藥熱飲，熱藥寒飲，中和之劑溫服。</p> <h3>傷寒死候</h3> <p>陽證見陰脈者死。陰陽毒過六七日者死。脈浮而滑，身汗如油，水漿不入，喘息不休，身體不仁者，死。咳逆上氣，脈散者死。陽反獨留，體如煙燻，直視搖頭，心絕。汗出發潤而喘，肺絕。唇物反青，四肢汗出，肝絕。環口黧黑，虛寒發黃，脾極。脈緊盛，汗出不解者死。盡寸俱虛，熱不止者死。身熱喘息，脈陽而躁者死。大發濕家汗則痙，熱而痙者死。發少陽汗則譫語，發少陰汗則動血，謂之下厥上竭者死。發動氣汗者死。發風溫汗者死。發濕溫汗，日重暍死。汗後不為汗衰，謂之陰陽交者死。不得汗者死。發熱脈躁疾，狂言不能食，謂之三死。咳逆不止者死。臟結者死。結胸證，舌有白苔也。舌卷囊縮者死。脈代者死。少陰吐利，煩躁四逆者死。結胸證悉具，煩躁者死。發厥至七八日，膚冷而躁，無時暫安，曰臟厥死。少陽與陽明合病，脈長大而弦，曰負者死。陰陽易病，頭重眼花，四肢拘急，小腹絞痛，手足攣痛，離經脈見者死。厥而下利，當不能食，反能食者，除中死。少陰病，厥逆無脈，與白通豬膽湯，脈暴出者死。脈陰陽俱虛，熱不止者死。七八日以上，大發熱者死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浮澀而緊為傷寒，浮而緊者，表實可汗；浮而緩弱，表虛宜救。沉數或疾滑，或沉實，裡實可下；沉、細、微、遲、軟，裡虛可溫。中候而數，為胃實；中候而遲，為胃虛。寸口沉細無力，為陽中伏陰；尺部沉數有力，為陰中伏陽。寸部數大有力，為重陽，尺部遲細無力，為重陰。寸部微細，為脫陽，尺部無力，為脫陰。寸脈弱者忌吐，尺脈弱者忌下。純弦之脈名曰負，死脈也。陰病見陽脈者生。浮、數、動、滑、大、陽病見陰脈者死。沉、澀、弱、弦、微、結、促、濡、緩、緊、遲、芤、散、革、代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社友韓茂遠，傷寒九日以來，口不能言，目不能視，體不能動，四肢俱冷，眾皆曰陰證。比余診之，六脈皆無，以手按腹，兩手護之，眉皺作楚，按其趺陽，大而有力，乃知腹有燥屎也。欲與大承氣湯，病家惶懼不敢進。余曰：吾郡能辨是證者，惟施笠澤耳。延至診之，與余言若合符節，遂下之，得燥屎六七枚，口能言，體能動矣。故按手不及足者，何以救此垂絕之證耶？</p> <p>休寧吳文哉，傷寒，煩躁面赤，昏亂悶絕，時索冷水，其弟日休乞余決死期。手揚足擲，難以候脈，五六人制之，方得就診，洪大無倫，按之如絲。余曰：浮大，沉小，陰證似陽也。與附子理中湯，當有生理。日休駭曰：醫者十輩至，不曰柴胡、承氣，則曰竹葉石膏，今反與熱劑，烏乎敢？余曰：溫劑猶生，涼劑立斃矣！日休卜之吉，遂用理中湯加人參四錢、附子二錢，煎成入井，冰冷與飲。甫及一時，狂躁定矣。再劑而神爽，服參至五斤而安。文哉遺以書曰：弟為俗子所誤，既登鬼錄矣，而兄翁拯全之，大奇亦大幸也！方弟躁熱之時，醫以三黃湯入牛黃服之，轉加悶絕，舉室哀號，惟是治終具，候目瞑而已。不意兄翁毅然以為可活，參附一投，陰霾見晛，荊妻稚子，含淚歡呼，一日即醒，經年乃復。嗚呼！父母生之，兄翁再生之，吳天罔極，莫可云喻。敢志巔末，乞附案帙，俾天下萬世，知藥不可浪投，命不可輕棄，何莫非大仁人回春之澤哉！</p> <p>同社王月懷，傷寒至五日，下利不止，懊憹目脹，諸藥不效。有以山藥、茯苓與之，慮其瀉脫。余診之，六脈沉數，按其臍則痛，此脅熱自利，中有結糞，小承氣倍大黃服之，得結糞數枚，諸證悉安。</p> <p>婁水張爾和，傷寒第二日，頭痛發熱，正在太陽。余曰：方今正月，天令猶寒，必服麻黃，兩日愈矣。若服沖和湯，不惟不得汗，即使得汗，必致傳經。遂以麻黃湯熱飲之，更以滾水入浴桶置床下熏之，得汗如雨，密覆半日易被，神已爽矣。至晚索粥，家人不與，余曰：邪已解矣，必不傳里，食粥何妨。至明日果愈。不以麻黃汗之，傳變深重，非半月不安也。</p> <p>光祿卿吳玄水患傷寒，頭痛腹脹，身重不能轉側，口中不和，語言譫妄，有云表裡俱有邪，宜以大柴胡下之。余曰：此三陽合病也，誤下之，決不可救。乃以白虎湯連進兩服，諸症漸減，更加天花粉、麥門冬，二劑而安。</p> <p>縣學師楊龍友如夫人，發熱頭疼，六日後忽見紅疹，眾皆以為發斑，用升麻犀角等湯，凡五日不效。余視之曰：此疹也，非斑也；斑為陽明火毒，疹為太陰風熱，一表一里，如天與淵。乃用防風二錢，黃芩一錢，甘草五分，薄荷、桔梗、蟬蛻各一錢，四劑霍然矣。</p> <p>儒者吳君明，傷寒六日，譫語狂笑，頭痛有汗，大便不通，小便自利，眾議承氣湯下之。余診其脈，浮而大，因思仲景云：傷寒不大便六七日，頭疼有熱，小便清，知不在裡仍在表也。方今仲冬，宜與桂枝湯，眾皆咋舌掩口，謗之甚力，以譫狂為陽盛，桂枝入口必斃矣。余曰：汗多神昏，故發譫妄，雖不大便，腹無所苦，和其營衛，必自愈矣。遂違眾用之。及夜而笑語皆止，明日大便自通。故夫病變多端，不可膠執，向使狐疑而用下藥。其可活乎？</p> <p>內戚顧淡之，勞神之後，煩躁太熱，頭痛時作時止，醫者禁其飲食，與之解表，見四日熱不退，欲與攻里。余診之曰：脈不浮緊，安得表耶？又不沉實，安得里耶？惟心部大而澀，此勞心而虛煩，乃類傷寒，非真傷寒。禁食餓絕矣，與之粥，兼進歸脾湯，五日而安。</p> <h3>傷寒諸劑</h3> <p><u>麻黃湯</u> 治太陽經脈浮緊，頭痛身疼，發熱惡寒，無汗而喘。</p> <p>麻黃（二錢，去根節） 桂枝（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杏仁（八枚，去皮尖，炒）</p> <p>水盞半，加生薑三片，棗一枚，煎八分，熱服。</p> <p><u>桂枝湯</u> 治太陽中風，發熱汗出，鼻鳴乾嘔。</p> <p>桂枝 赤芍藥（各二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</p> <p>水盞半，生薑五片，大棗三枚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大青龍湯</u> 治傷寒中風，頭痛發熱，無汗煩躁。</p> <p>麻黃（三錢，去節） 桂枝（一錢） 杏仁（五枚，去皮尖，炒） 甘草（四錢） 石膏（三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生薑一錢，棗一枚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小青龍湯</u> 治表不解，有水氣，發熱嘔咳，或渴或利，或小便不利，小腹滿而喘。</p> <p>麻黃 桂枝 芍藥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乾薑 細辛（各五分） 五味子（十二粒） 半夏（一錢，熟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桂枝麻黃各半湯</u> 治太陽脈浮緩，無汗身疼。</p> <p>桂枝（五錢） 芍藥 甘草 麻黃（各三錢） 杏仁（三十個，去皮尖）</p> <p>水四鍾，生薑三錢，大棗四枚，煎二鍾，分三服。</p> <p><u>麻黃升麻湯</u> 治大下後脈沉遲，尺脈不至，咽喉不利，厥逆，泄利不止。</p> <p>麻黃（八錢） 升麻 當歸（各四錢） 知母（去毛） 黃芩（炒） 萎蕤（各二錢） 石膏 白朮（炒黃） 芍藥 天門冬（去心） 桂枝 茯苓（去皮） 甘草 乾薑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四鍾，煎二鍾，分三服。</p> <p><u>麻黃連翹赤小豆湯</u> 治瘀熱在裡，身目發黃，中濕身痛。</p> <p>麻黃（去根節） 連翹 甘草（各四錢） 桑白皮（蜜炙） 赤豆（各一兩二錢） 杏仁（三十個）</p> <p>水四鍾，生薑七錢，大棗八枚，煎二鍾，分三服。</p> <p><u>桂枝甘草湯</u> 治發汗過多，叉手冒心，心下悸，欲得按。</p> <p>桂枝（三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桂枝芍藥湯</u> 治脈浮，腹痛。</p> <p>桂枝湯加芍藥一倍。</p> <p><u>桂枝附子湯</u> 治風濕身病，脈浮虛澀。</p> <p>桂枝湯加附子一錢。</p> <p><u>葛根湯</u> 治太陽無汗惡風，太陽陽明合病。</p> <p>葛根（一錢五分） 麻黃（一錢） 桂枝 芍藥 甘草（各六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大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葛根蔥白湯</u> 治已汗未汗頭痛。</p> <p>葛根 芍藥 知母（去毛） 川芎（各一錢） 生薑（三錢） 蔥白（五個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葛根半夏湯</u></p> <p>葛根湯加半夏。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小柴胡湯</u> 治傷寒四五日，往來寒熱，胸滿心煩，喜嘔，少陽經發熱，及風</p> <p>溫濕熱。</p> <p>柴胡（三錢） 黃芩（炒） 人參（去蘆） 半夏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柴胡桂枝湯</u> 治風溫汗後身熱，心下煩熱，妨悶動氣。</p> <p>柴胡（二錢） 桂枝（一錢） 甘草（七分） 人參（一錢） 半夏（熟） 芍藥（各七分） 黃芩（一錢） 生</p> <p>姜（五片）</p> <p>水二鍾，棗二枚，煎一杯，溫服。</p> <p><u>柴胡桂枝幹柴湯</u> 治往來寒熱，胸脅滿，小便不利。嘔而不渴。</p> <p>柴胡（一錢五分） 黃芩 桂枝 乾薑（各八分） 甘草（五分） 牡蠣（七分） 栝蔞根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柴苓湯</u> 治小便難，微熱腹滿。</p> <p>小柴胡湯加茯苓。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柴胡加桂湯</u> 治身熱欲近衣，身熱不渴。</p> <p>柴胡 黃芩 半夏（各一錢，泡） 甘草 肉桂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大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治小便不利而渴，中暑，煩躁霍亂。</p> <p>豬苓 澤瀉 白朮（炒） 茯苓（各一錢） 肉桂（五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白湯調下。</p> <p><u>辰砂五香散</u> 治表裡未解，頭痛發熱，心胸鬱悶，唇口乾焦，狂言見鬼，小便閉。</p> <p>五苓散加辰砂，（研細水飛。）</p> <p>白湯調服。</p> <p><u>小建中湯</u> 傷寒三四日，心悸而煩，少陰惡寒，手足踡而濕。</p> <p>桂枝（一錢） 芍藥（二錢） 甘草（六分） 飴糖（三匙） 生薑（五片） 大棗（一枚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內飴糖令化，溫服。</p> <p><u>黃耆建中湯</u> 傷寒身痛，汗後身痛，脈弱宜服。</p> <p>黃耆（一錢五分，炒） 芍藥（二錢，炒） 肉桂（一錢，去皮） 甘草（六分） 生薑（六片） 大棗（三枚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去渣，入飴一大匙，煎一沸服。若微溏利，或嘔者，不用飴。</p> <p><u>大柴胡湯</u> 治身熱不惡寒，反惡熱，大便秘。</p> <p>柴胡（一錢二分） 黃芩 芍藥（各一錢） 半夏（八分） 大黃（七分） 枳實（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大承氣湯</u> 治五六日不大便，腹痛煩渴，少陰口燥咽乾，日哺發熱，脈實，三焦俱有邪。</p> <p>大黃（五錢） 芒硝（四錢） 厚朴（二錢，炒） 枳實（一錢，炒）</p> <p>水二鍾，先煎枳實至鍾半，投大黃煎至一鍾，去渣，內芒硝沸，熱服。</p> <p><u>小承氣湯</u> 治六七日不大便，腹脹滿，潮熱，狂言而喘，專瀉上焦之痞熱。</p> <p>大黃（四錢） 厚朴（二錢，炒） 枳實（一錢，炒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調胃承氣湯</u> 太陽、陽明不惡寒，反惡熱，大便秘，譫語，嘔逆，宜服。</p> <p>大黃（六錢，酒洗） 芒硝（四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去渣，入硝一沸服。</p> <p><u>桃仁承氣湯</u> 小腹急，大便黑，小便不利，中焦積血也。</p> <p>桃仁（十個） 肉桂（去皮） 甘草（各一錢） 大黃（二錢五分） 芒硝（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去渣，入硝煎一沸，熱服。</p> <p><u>梔子豉湯</u> 治吐下後心中懊憹，大下後身熱不去，心中痛。</p> <p>肥梔子（四枚） 香豉（五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梔子至一鍾，入豉，煎至七分服。</p> <p><u>梔子厚朴湯</u> 太陽下後腹痛，起臥不安。</p> <p>梔子（五枚） 厚朴（三錢） 枳實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豬苓湯</u> 治嘔而渴，心煩不得眠，熱在下焦，小便不利。</p> <p>豬苓 澤瀉 滑石 茯苓 阿膠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入阿膠煎熔，溫服。</p> <p><u>黃芩湯</u> 太陽少陽合病，脅熱下利。</p> <p>黃芩（三錢） 芍藥 甘草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棗三枚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黃芩芍藥湯</u> 衄後脈微。</p> <p>黃芩湯去大棗。</p> <p><u>黃芩半夏生薑湯</u> 治乾嘔而利。</p> <p>黃芩湯加半夏、生薑。</p> <p><u>黃連湯</u> 治腹滿痛，大便秘，胸中有熱，腹痛欲嘔。</p> <p>黃連 甘草 乾薑 芍藥（各一錢） 人參 半夏（各五分） 大棗（二枚） 桂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黃連阿膠湯</u>（一名黃連雞子湯） 治溫毒下利膿血，少陰煩躁，不得臥。</p> <p>黃連（二錢） 阿膠（二錢五分） 黃芩 芍藥（各一錢） 雞子黃（二枚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三物至一鍾，去渣，入膠煎一沸，入雞子黃勻服。</p> <p><u>黃連犀角湯</u> 治狐惑。</p> <p>犀角（三錢，磨） 黃連（二錢） 烏梅（四個） 木香（三分，磨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入犀角、木香汁，勻服。</p> <p><u>黃連解毒湯</u> 治大熱乾嘔，譫語，呻吟不眠。</p> <p>黃連（三錢） 黃芩 黃柏 梔子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黃連瀉心湯</u></p> <p>黃連 生地 知母（各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升麻湯</u> 治無汗而喘，小便不利而煩渴。</p> <p>升麻 蒼朮 麥門冬 麻黃（各一錢） 黃芩 大青（各七分） 石膏（一錢） 淡竹葉（十片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升麻葛根湯</u> 治無寒惡汗，發斑，小兒瘡疹疫癘通用。</p> <p>升麻 葛根 芍藥 甘草（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寒多熱服，熱多溫服。</p> <p><u>升麻六物湯</u> 治赤斑口瘡赤爛。</p> <p>升麻 梔子（各一錢五分） 大青 杏仁 黃芩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蔥白三莖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陽毒升麻湯</u> 治陽毒赤斑。狂言，吐膿血。</p> <p>升麻（一錢五分） 犀角（磨） 射干 黃芩 人參 甘草（各八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入犀角汁服。</p> <p><u>玄參升麻湯</u> 治咽痛發斑。</p> <p>玄參 升麻（各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八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白虎湯</u> 治汗後脈洪大而渴，虛煩中暍。</p> <p>知母（三錢） 石膏（五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 粳米（一撮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白虎人參湯</u> 一名化斑湯 治赤斑口燥，煩渴中暍。</p> <p>白虎湯加人參。</p> <p><u>竹葉石膏湯</u> 治陽明汗多而渴，衄而渴欲飲水，水入即吐，瘥後渴。</p> <p>竹葉（十四片） 麥門冬 人參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四分） 石膏（三錢） 半夏（八分） 粳米（一撮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入生薑汁一匙服。</p> <p><u>茵陳湯</u> 治頭汗出，欲發黃。</p> <p>茵陳蒿（三錢） 大黃（三錢） 梔子（三枚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茵陳五苓散</u> 頭汗出，發黃，秋疫癘及黃疸。</p> <p>茵陳（三錢） 五苓散（二錢）</p> <p>每服二錢，米湯調服。</p> <p><u>茵陳四逆湯</u> 治陰黃，四肢厥冷。</p> <p>茵陳（一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五分） 乾薑（炮，一錢五分） 附子（一錢）</p> <p>水煎，溫服。</p> <p><u>大陷胸湯</u> 治大結胸，手不可按。此藥極峻，不可輕用。</p> <p>大黃（四錢） 芒硝（三錢） 甘遂末（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入硝煎一沸，入甘遂末服。</p> <p><u>小陷胸湯</u> 治小結胸。</p> <p>黃連（一錢五分） 半夏（三錢） 栝蔞實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抵當湯</u> 治血結胸，譫語，小腹滿，漱水不可咽。</p> <p>水蛭 虻蟲（各十枚） 桃仁（十枚） 大黃（八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服。</p> <p><u>小半夏湯</u> 治水結胸。</p> <p>半夏（四錢） 白茯苓（二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入薑汁，熱服。</p> <p><u>半夏瀉心湯</u></p> <p>半夏（一錢） 黃連（五分） 人參 甘草 黃芩 乾薑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棗五枚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半夏生薑湯</u> 治咳逆，水穀不下而嘔吐。</p> <p>半夏（五錢） 生薑（一兩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半夏桂甘湯</u> 治非時暴寒，伏於少陰，脈微弱，次必下利，一名腎寒。</p> <p>半夏 桂枝 甘草（各三錢） 生薑（五片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厚朴半夏甘草人參湯</u></p> <p>厚朴 半夏（各一錢） 甘草 人參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甘草瀉心湯</u></p> <p>半夏瀉心湯加甘草。</p> <p><u>生薑瀉心湯</u> 治下痢，心下痞，腹中雷鳴。</p> <p>甘草瀉心湯減甘草一半，加生薑一倍。</p> <p><u>赤茯苓湯</u> 治厥陰消渴，氣上衝，吐下後，身振搖，肉惕。</p> <p>赤茯苓 陳皮 人參（各一錢） 白朮 川芎 半夏（各六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茯苓甘草湯</u></p> <p>茯苓（三錢） 桂枝（二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 生薑（五片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茯苓桂甘白朮湯</u></p> <p>茯苓（三錢） 桂枝（一錢五分） 甘草 白朮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四逆湯</u> 治太陰汗利不渴，陰證脈沉身痛。</p> <p>附子（三錢） 甘草 乾薑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當歸四逆湯</u></p> <p>當歸 桂枝 芍藥 細辛（各一錢） 甘草 通草（各七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大棗三枚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通脈四逆湯</u> 厥逆下利，脈不至。</p> <p>四逆湯加甘草一倍。</p> <p><u>真武湯</u> 治陰證脈沉，身痛；少陰腹痛，小便不利。</p> <p>附子（三錢） 生薑（五錢） 白朮（一錢） 茯苓 芍藥（各二錢）</p> <p>水三鍾，煎鍾半，分二服。</p> <p><u>附子湯</u> 治陰證脈沉，身痛，少陰背惡寒，口中和。</p> <p>附子（用生，二錢） 人參 白朮 茯苓 芍藥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鍾半，分二服。</p> <p><u>甘草附子湯</u> 風溫，小便不利，大便反快。</p> <p>甘草（炙） 附子（各一錢） 白朮 桂枝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甘草乾薑湯</u> 少陰，小便色白，吐逆而渴，動氣，下之反劇，身雖有熱，反欲踡臥。</p> <p>甘草（一錢） 乾薑（一錢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治太陰自利，不渴，痰多而嘔，腹痛霍亂。</p> <p>人參 白朮 乾薑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八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腹痛甚加附子；寒而吐者加生薑；小便不利加茯苓；腎氣動者去朮。</p> <p><u>附子防風湯</u></p> <p>附子 防風 柴胡（各八分） 白朮（一錢五分） 桂心 茯苓 乾薑（各五分） 五味子 甘草（各四分） 生薑（五片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芍藥甘草附子湯</u> 汗下後惡寒。</p> <p>芍藥 甘草 附子（各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霹靂散</u> 陰盛格陽，身冷脈浮，煩躁欲水。</p> <p>附子（一隻，炮） 用冷灰埋之，取出細研，入真臘茶一錢，同研，分二服。每服水一鍾，煎六分，入蜜一匙，冷服。</p> <p><u>白通湯</u> 少陰不利。</p> <p>蔥白（三莖） 附子（三錢） 乾薑（三錢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正陽散</u> 陰毒面青，四肢厥冷。</p> <p>乾薑（五分） 附子（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麝（一分） 皂莢（一分）</p> <p>為細末。水一鍾，煎五分服。</p> <p><u>枳實理中丸</u> 治寒實結胸。</p> <p>枳實（十六枚） 乾薑 白朮 甘草 人參 茯苓（各一面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彈子大，熱湯化下，連進二三服。</p> <p><u>乾薑附子湯</u> 下後發汗，晝夜不得眠，無表證，脈微。</p> <p>乾薑（二錢） 附子（三錢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</u> 寒氣內格，食入即吐。</p> <p>乾薑 黃蒼 黃連 人參（等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脾約丸</u> 津少大便秘。</p> <p>大黃 枳實 白芍藥 厚朴（各五錢） 麻子仁（一兩） 杏仁（三錢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溫水下。</p> <p><u>金匱風引湯</u></p> <p>大黃 乾薑 龍骨（各二兩） 桂枝 甘草 牡蠣（各一兩） 凝水石 滑石 赤石脂</p> <p>白石脂 石膏 紫石英（各三兩）</p> <p>為粗末，以囊盛之，取三指一撮，井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去渣服。</p> <p><u>百合地黃湯</u> 治百合病。</p> <p>百合（七枚） 生地黃汁（一鍾）</p> <p>先以水洗百合，漬一宿，洗去白沫，別以水二鍾，煎取一鍾，入地黃汁一沸，分二服。</p> <p><u>犀角地黃湯</u> 衄後脈微，發狂發黃，失汗，成瘀血，大便黑，漱水不欲咽。</p> <p>犀角（一錢，鎊） 生地黃（四錢） 牡丹皮 芍藥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，入犀角服。</p> <p><u>大青四物湯</u> 一名阿膠大青湯。治赤斑。</p> <p>大青 阿膠 甘草（各一錢） 豉（三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入阿膠，候熔，溫服。</p> <p><u>黑膏</u> 治溫毒發斑，嘔逆，使毒從皮中出。</p> <p>生地黃（二兩六錢） 好豉（一兩六錢） 豬膏（十兩）</p> <p>合露煎之，煎令三分減一，絞去渣，入雄黃、麝香如豆大，攪和，分三服，忌蕪夷。</p> <p><u>紫雪</u> 腳氣及暑中三陽，所患必熱，煩躁發斑。</p> <p>升麻（六錢） 黃金（十兩） 寒水石 石膏（各四兩八錢） 犀角 羚羊角（各一兩） 玄參（一兩六錢） 沉香 木香 丁香（各五錢） 甘草（八錢）</p> <p>水五鍾，煮金至三鍾，去金。入諸藥再煎至一碗，去渣，投朴硝三兩二錢，微火煎，柳條勿停手攪，候欲凝入盆中，更下硃砂、鷹香各三錢，急攪令勻，候攪令勾，候冷凝成雪，每服一錢，細細嚥之。</p> <p><u>吳茱萸湯</u> 嘔，胸滿，吐利，手足厥冷，煩躁欲死。</p> <p>吳茱萸 生薑（各三錢） 人參（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甘桔湯</u> 少陰咽痛。</p> <p>桔梗（三錢） 甘草（二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枳桔湯</u> 痞證胸滿不痛。</p> <p>桔梗 枳殼（各三錢）</p> <p>水煎，熱服。</p> <p><u>防風白朮牡蠣散</u></p> <p>防風 白朮 牡蠣（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米飲調服。汗出服小建中湯。</p> <p><u>五積散</u> 治感冒，腳氣，食積，心腹滿痛，嘔吐，背項拘急。</p> <p>川芎 蒼朮 桔梗 橘皮 枳殼（各七分） 白芷 官桂 人參（各五分） 厚朴 芍藥 茯苓 當歸 乾薑 麻黃 半夏（各八分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蔥白三莖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十棗湯</u> 痞硬脅痛，乾嘔短氣，汗出不惡寒。</p> <p>芫花 甘遂 大戟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先煎大棗十枚，取八分，入藥末七分，平旦溫服，若病不除，再服五分。</p> <p><u>桃花湯</u> 少陰下利膿血，並溫毒下利。</p> <p>赤石脂（五兩三錢。一半煎用，一半為末用） 糯米（三合） 乾薑（三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煮米令熟，去渣，溫服。一鍾入赤石脂末方寸匕，日三服，愈止服。</p> <p><u>沖和湯</u> 即九味羌活湯。治傷寒兩感。春分後代桂枝麻黃湯用。</p> <p>羌活 防風 蒼朮（各一錢） 甘草 白芷 川芎 生地黃 黃芩（各一錢五分） 細辛（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熱服取汗，有汗者去蒼朮，加白朮；渴加葛根、石膏。</p> <p><u>柿蒂湯</u></p> <p>柿蒂 丁香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烏梅丸</u> 治蛔厥。</p> <p>烏梅（七十五個） 細辛 附子 人參 柏皮 桂枝（各一兩五錢） 乾薑（二兩五錢） 黃連（四兩） 蜀椒 當歸（各一兩）</p> <p>十味合搗末，以苦酒漬烏梅一宿，去核蒸之，五升米飯下，飯熟搗梅成泥，和勻諸藥，蜜丸桐子大，米飲下十丸，漸加至二十丸。忌生、冷、滑物。</p> <p><u>牛蒡根湯</u> 汗不流，是汗出時蓋覆不密，故腰背手足搐搦。</p> <p>牛蒡根 麻黃 牛膝 天南星（各六錢）</p> <p>為末，好酒一升同研，以新布濾取汁，用炭火半秤，燒一地坑通赤，去火令淨，投藥汁在坑內，燒令黑色，取出細研，每酒調服五分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地榆散</u> 傷寒熱毒不解，晚即壯熱，腹痛，便膿血。</p> <p>地榆 犀角 黃連 茜根 黃芩 梔子仁（各八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韭白五莖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酸棗仁湯</u> 汗下後，晝夜不得眠。</p> <p>酸棗仁（炒） 甘草 知母 麥門冬（各一錢） 茯苓 川芎（各六分） 乾薑（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茅花湯</u> 鼻血不止。</p> <p>茅花（一握，無花用根）</p> <p>水三鍾，煎鍾半，分二服。</p> <p><u>柏皮湯</u> 熱毒入深，吐血。</p> <p>柏皮（三錢） 黃連 黃芩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去渣，入阿膠，候熔服。</p> <p><u>麥門冬湯</u></p> <p>麥門冬 甘草（各二錢五分）</p> <p>粳米湯鍾半，棗二枚，竹葉十五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小續命湯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黑錫丹</u> 方見眩運。</p> <p><u>大秦艽湯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方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萎蕤湯</u> 治風溫，冬溫，春月傷寒。</p> <p>萎蕤 石膏（各一錢） 麻黃 白薇 羌活 杏仁 甘草 川芎（各六分） 青木香（五分） 乾葛（一錢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牡蠣澤瀉湯</u> 瘥後從股以下有水氣。</p> <p>牡蠣 澤瀉 蜀漆 商陸 葶藶 海藻 瓜蔞根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米飲調服。</p> <p><u>豬膚湯</u> 少陰下利，咽痛，胸滿而煩。</p> <p>豬膚（五兩）</p> <p>水四鍾，煎二鍾，加白蜜十匙，白粉二合，熬香，和令得所，分二服。</p> <p><u>豬膽雞子湯</u> 傷寒五六日出斑。</p> <p>豬膽（三個） 雞子（一枚） 苦酒（十匙）</p> <p>和勻，煎三沸服。</p> <p><u>鱉甲散</u> 傷寒八九日不瘥，諸藥不效，名壞傷寒。</p> <p>鱉甲 升麻 前胡 烏梅 黃芩 犀角 枳實（各七分） 生地黃（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白頭翁湯</u> 脅熱而利，渴而下利。</p> <p>白頭翁 黃柏 秦皮 黃連（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赤石脂禹餘糧</u> 痞而下利不止，當治下焦。</p> <p>赤石脂 禹餘糧（各三錢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葶藶苦酒湯</u> 發狂煩躁，面赤咽痛，大下傷血，發熱脈澀。</p> <p>葶藶（五錢） 苦酒（一碗半） 艾汁（半碗）</p> <p>煎取七分，作三服。</p> <p><u>治䘌桃仁湯</u> 傷寒失汗，變成狐惑，唇口生瘡，聲啞不出。</p> <p>桃仁 槐子 艾（各三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棗十個，煎一鍾，分一服。</p> <p><u>雄黃銳散</u> 狐惑，唇瘡，聲啞。</p> <p>雄黃 桃仁 苦參 青葙子 黃連（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艾汁為丸，如小指尖大，綿裹內下部中。</p> <p><u>豭鼠糞湯</u> 男女陰陽易。</p> <p>韭根（一大握） 豭鼠糞（十四枚，兩頭尖者是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七分，去渣，再煎一二沸，溫服。</p> <p><u>安神丸</u> 方見頭痛。</p> <p><u>瓜蒂散</u> 寸脈大，胸滿，多痰有涎，病頭痛。</p> <p>瓜蒂（炒） 赤小豆（各等分）</p> <p>二味別搗篩為末，合和，以水二鍾，煮香豉一合作稀粥，去渣，取三分之一，和散一錢，頓服之。如未吐，少少又加。</p> <p><u>大羌活湯</u> 治兩感元氣實，感之輕者可治。</p> <p>防風 羌活 獨活 防己 黃芩 黃連 蒼朮 白朮 甘草（炙） 細辛（各二錢） 知母 川芎 生地黃（各一兩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熱飲之。末愈，連服三四劑，若有他證，遵仲景法。</p> <p><u>辟邪丸</u> 服此雖與病人同床合被，亦不能傳染也。</p> <p>雄黃（一兩） 丹參 鬼箭羽 赤小豆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桐子大，空心溫水下五丸。</p> <h1>卷之六</h1> <h2>真中風</h2> <p>《靈樞經》曰：虛邪偏客於身半，其入深者，內居營衛，營衛衰則真氣去，邪氣獨留，發為偏枯。此言邪氣深而中臟者也。其邪氣淺者，脈偏痛。此言邪氣淺而中腑者，以痛為辨也。又曰：痱之為病也，身無痛者，四肢不收，志亂不甚，其言微知，可治；甚則不能言，不可治也。此亦言中臟之證，其名曰痱，身無痛者也，以志不甚亂，微能言者可治。若志亂而不能言，則不可治矣。</p> <p>偏枯，身偏不用而痛，言不變，志不亂，病在分腠之間，巨針取之，益其不足，損其有餘，乃可復也。此亦言中腑之證，肢體必痛，且能言，而神氣清明，淺而可復也。</p> <p>愚按：中風者，言為風邪所中，其受病重，非若傷風之輕也。風是四時八方之氣，常以冬至之日，自坎而起，候其八方之風，從其鄉來者，主長養萬物；若不從其鄉來者，名為虛賊風，害萬物。體虛者則中之，當時未必即發，重感風邪，病遂發焉。臟腑有俞，俞皆在背，中風多從俞入者也，而有中腑、中臟、中血脈之分。</p> <p>中腑者，其病在表，多著四肢，故肢節廢，脈浮惡風，拘急不仁，外有六經之形證，太陽經證，頭痛、身熱、脊強。陽明經證，目痛、鼻干、不得臥。少陽經證，耳聾、脅痛、寒熱，嘔、口苦。太陰經證，腹滿自利、咽乾。少陰經證，舌乾、口燥。厥陰經證，煩滿、囊縮。以小續命湯及疏風湯汗之。</p> <p>中臟者，其病在裡，多滯九竅，故唇緩，二便閉，脾；不能言，心；耳聾，腎；鼻塞，肺；目瞀，肝。以三花湯及麻仁丸下之。</p> <p>中血脈者，病在半表半裡，外無六經之證，內無二便之閉，但見口眼喎斜，半身作痛，不可過汗，恐虛其衛，不可大下，恐傷其營，惟當養血、順氣、以大秦艽湯、羌活愈風湯和之。</p> <p>中腑者，多兼中臟，如左關脈浮弦，面目青，左脅痛，筋脈拘急，目瞤，頭目眩，手足不收，坐踞不得，此中膽兼中肝也，用犀角散。左寸脈浮洪，面赤，汗多，惡風，心神顛倒，語言蹇澀，舌強口乾，忪悸恍惚，此中胞絡兼中心也，加味牛黃散。右關脈浮緩，或浮大，面黃，汗多，惡風，口喎語澀，身重，怠惰嗜臥，肌膚不仁，皮肉瞤動，腹脹不食，此中胃兼中脾也，防風散。右寸脈浮澀而短，鼻流清涕，面白多喘，胸中冒悶，短氣，自汗，聲嘶，四肢痿弱，此中大腸兼中肺氣，五味子湯。左尺脈浮滑，面目黧黑，腰背痛引小腹，不能俯仰，兩耳虛鳴，骨節疼痛，足痿善恐，此中膀胱兼中腎也，獨活散。此皆言其中風也，而有氣、血之分焉。氣虛者，右手足不仁，用六君子加鉤藤、薑汁；血虛者，左手足不仁，四物湯加鉤藤、竹瀝、薑汁；氣血俱虛者，左右手皆不仁，八珍湯加鉤藤、竹瀝、薑汁。</p> <p>凡中風昏倒，先須順氣，然後治風，用竹瀝、薑汁調蘇合香丸。如口噤，抉開灌之，如抉不開，急用牙皂、生半夏、細辛為細末，吹入鼻內，有嚏可治，無嚏則死。最要分別閉與脫，二證明白，如牙關緊閉，兩手握固，即是閉證，用蘇合香丸，或三生飲之類開之；若口開心絕，手撒脾絕，眼合肝絕，遺尿腎絕，聲如鼾肺絕，即是脫證，更有吐沫直視，肉脫筋骨痛，髮直，搖頭上竄，面赤如妝，汗出如珠，皆脫絕之證。宜大劑理中湯灌之，及灸臍下，雖曰不治，亦可救十中之一。若誤服蘇合香丸、牛黃、至寶之類，即不可救矣。蓋斬關奪門之將，原為閉證設，若施之脫證，如人既入井而又下之石也。世人蹈此弊而死者，不可勝數，故特表而出之。惟中臟之證是閉而非脫者，宜蘇合香丸、牛黃丸、至寶丹、活命丹之類。若中腑與中血脈之證，斷不宜用。為內有麝香入脾治肉，牛黃入肝治筋，龍腦入腎治骨，恐反引風邪深入骨髓。如油入面，莫之能出。</p> <h3>角弓反張</h3> <p>陰陽經絡，周環於身，風氣乘虛入於諸陽之經，則腹背反折，攣急如角弓之狀，宜小續命湯。有汗不惡寒曰柔痙，無汗惡寒曰剛痙。</p> <h3>口噤</h3> <p>手三陽之筋，結入於頷頰。足陽明之筋，上夾於口，風寒乘虛入其筋則攣，故令牙關急而口噤也，秦艽升麻湯。用甘草二段，每段長一寸，炭火上塗麻油炙干，抉開牙關令咬定，約人行十里許，又換甘草一段，然後灌藥，極效。或以蘇合香丸擦牙，或南星冰片擦之。</p> <h3>不語</h3> <p>脾脈絡胃夾咽，連舌本，散舌下；心之別脈系舌本。心脾受風，故舌強不語。亦有因腎脈不上循喉嚨挾舌本者。喉嚨者，氣之所以上下；會厭者，音聲之戶；舌者，聲之機；唇者，聲之扇。風寒客於會厭，故卒然無音。若因痰迷心竅，當清心火；若因濕痰，當清脾熱；若因風熱，當清肝火；若因風痰，當導痰涎；若因虛火上炎，當壯水之主；若因虛寒厥逆，當益火之源。神仙解語丹、滌痰湯、加味轉舌膏、八味丸隨證選用。取龜尿少許，點舌神效。置龜於新荷葉上，以豬鬃鼻內戳之立出。</p> <h3>手足不隨</h3> <p>肌膚盡痛，諸陽之經皆起於手足，而循行於身體。風寒客於肌膚，始為痹，復傷陽經，隨其虛處而停滯，與血氣相搏，故風痹而手足不隨。實者脾土太過，當瀉其濕；虛者脾土不足，當補其氣。血枯筋急者，四物湯；木旺風淫者，四物湯加鉤藤、秦艽、防風；痰多者，六君子加秦艽、天麻、竹瀝、薑汁。</p> <h3>自汗</h3> <p>風多者，桂枝湯，若表虛者，玉屏風散。陽氣虛者，耆附湯。若兼盜汗者，補中益氣送六味地黃丸，或當歸六黃湯。</p> <h3>半身不遂</h3> <p>譬如樹木，或有一邊津液不蔭注，而枝葉偏枯，故知偏枯一證，皆由氣血不周。經曰：風氣通於肝。風搏則熱盛，熱盛則水乾，水乾則氣不榮，精乃亡，此風病之所由作也。故曰治風先治血，血行風自滅。古方有順風勻氣散、虎骨散、虎脛骨酒。外用蠶沙二石，分作三袋，蒸熱，著患處，冷再易，以瘥為度。內用羊肚入粳米、蔥白、薑、椒、豉、煮熟，日食一具，十日止，大效。</p> <h3>口眼喎斜</h3> <p>多屬胃土，而有筋脈之分。經云：足之陽明，手之太陽，筋急則口目為僻，眥急則不能卒視。此胃土之筋病也。又云：足陽明之脈挾口環唇。此胃土之脈為病也。口、目常動，故風生焉；耳、鼻常靜，故風息焉。先燒皂角熏之，以逐外邪；次燒乳香薰之，以順血脈。酒煎桂枝，取汁一碗，軟布浸收，左喎拓右，右喎拓左，服清陽湯，秦艽升麻湯，或二方合用，外感加蔥白。</p> <h3>小便不利</h3> <p>中風小便不利，不可以藥利之，自汗則津液外亡，小便自少，清熱止汗，小便自行也。</p> <h3>遺尿</h3> <p>多屬氣虛，宜參耆湯，少加益智，頻頻啜之。</p> <h3>多食</h3> <p>風木盛則克脾，脾受克求助於食，當瀉肝理風以安脾，脾安則食自如常也。</p> <h3>痰涎壅盛</h3> <p>宜用吐法。稀涎散，或橘紅一片，逆流水七碗，煎至二碗，頓服，白湯導之，吐痰之聖藥也。二陳湯、星香散加竹瀝、薑汁，虛者六君子同星香散，脈沉伏無熱者，三生飲加全蠍一個。養正丹可以墮下痰涎，鎮安元氣。肥人多中氣盛於外而歉於內，人肥必氣結而肺盛，肺金克肝木，故痰盛，治法以理氣為急。</p> <h3>身痛</h3> <p>中腑者多身痛，為風氣所束，經脈不和，宜鐵彈丸。虛寒者十味銼散。</p> <h3>昏冒</h3> <p>心神不足，痰滯於心包絡，宜至寶丹，或牛黃清心丸。</p> <h3>預防中風</h3> <p>《寶鑑》云：凡大指、次指麻木，或不用者，三年內有中風之患，宜服愈風湯、天麻丸。薛立齋云：預防者，當養氣血，節飲食，戒七情，遠幃幕；若服前方，適所以招風取中也。</p> <h3>脈</h3> <p>中風之脈，每見沉伏，亦有脈隨氣奔，指下洪盛者。浮遲者吉，堅大急疾者凶。浮大為風，浮遲為寒。浮數無熱亦為風，大為火。滑為痰。</p> <p><u>三生飲</u> 治卒中昏冒，口眼喎斜，半身不遂，痰氣上壅，或六脈沉伏，或浮盛者，並宜服之。但脫絕證見者難治。</p> <p>南星（生用，一兩） 川烏（去皮生用，五錢） 生附子（五錢） 木香（二錢五分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姜十片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小續命湯</u> 通治八風、五痹、痿厥等疾。春夏加石膏、知母，黃芩，秋冬加桂、附、芍藥。</p> <p>麻黃（去節） 人參（去蘆） 黃芩（去腐） 芍藥（炒） 甘草（炙） 川芎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防己 官桂（各一兩） 防風（一面五線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，五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一盞半，生薑五片，煎一盞服。</p> <p><u>疏風湯</u> 治表中風邪，半身不遂，語言微澀。</p> <p>麻黃（去節，三兩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益智仁（各一兩） 升麻（五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煎，熱服。</p> <p><u>三化湯</u></p> <p>厚朴（姜炒） 大黃 枳實（麩炒） 羌活（各三錢）</p> <p>水二碗，急火煎至一碗服。</p> <p><u>麻仁丸</u></p> <p>厚朴（去皮，薑汁炒） 芍藥（炒） 枳實（麩炒，各四兩） 大黃（蒸焙，八兩） 麻仁（別研，三兩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，三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溫水下。</p> <p><u>大秦艽湯</u></p> <p>秦艽 石膏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炙） 川芎 當歸 芍藥（炒） 羌活 獨活 防風 黃芩（炒） 白朮（土炒） 白芷 茯苓 生地黃 熟地（各五分） 細辛（三分）</p> <p>水煎服，天寒加生薑五片，春夏加知母一兩。</p> <p><u>羌活愈風湯</u> 治肝腎虛，筋骨弱，語言難，精神昏憒，或肢體偏枯，多思健忘。</p> <p>羌活 甘草（炙） 防風 黃耆（蜜炙） 蔓荊子 川芎 獨活 細辛 枳殼（炒） 麻黃（去根） 地骨皮 人參 知母（酒炒） 甘菊花（去蒂） 薄荷葉 白芷 枸杞子 當歸 杜仲（炒） 秦艽 柴胡 半夏（制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前胡 熟地黃（各二兩） 白茯苓 黃芩（各三兩） 生地黃 蒼朮（炒） 石膏 芍藥（各四兩） 官桂（一兩）</p> <p>每服一兩，水煎服。大寒之後，加半夏、人參、柴胡、木通，迎而奪少陽之氣也；穀雨之後，加石膏、黃芩、知母，迎而奪陽明之氣也；季夏加防己、白朮、茯苓，勝脾土之濕也；大暑之後，加厚朴、藿香、桂，迎而奪太陰之氣也；霜降之後，加當歸、桂、附，勝少陰之氣也。</p> <p><u>天麻丸</u> 熱勝則風動，宜靜，是養血也；宜和，是行營衛，壯筋骨也。非大藥不能治。</p> <p>附子（一兩，炮） 天麻（酒浸三宿，曬乾） 牛膝（酒浸一宿，焙乾） 萆薢（另研） 玄參（各六兩） 杜仲（七兩，炒去絲） 當歸（十兩，全用） 生地黃（十六兩） 羌活（十兩） 獨活（五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空心白湯下。服藥後，飢則食，不飢且止，大忌壅塞。</p> <p><u>犀角散</u> 治肝中風，流注四肢，上攻頭面疼痛，言語蹇澀，上焦風熱，口眼喎斜，腳膝軟痛。</p> <p>羌活（去蘆） 羚羊角（各七錢半） 犀角（鎊） 石膏（各一兩） 人參（去蘆） 甘菊花 獨活（去蘆） 黃耆 川芎 白朮（土炒） 黃芩 天麻 枳殼（去穰，麩炒） 當歸（去蘆） 酸棗仁（炒） 防風（去蘆） 白芷（各五錢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半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一鍾，生薑五片，煎服。</p> <p><u>牛黃散</u> 治心臟中風，恍惚恐懼，悶亂不得睡臥，語言錯亂。</p> <p>牛黃（另研） 麝香（另研） 犀角 羚羊角 龍齒（另研） 防風 天麻（煨） 獨活 人參 沙參 茯神（去木） 川升麻 甘草（炙） 白蘚皮 遠志（去木） 天竺黃（各二錢半） 龍腦（一錢） 硃砂（水飛） 鐵粉（另研） 麥門冬（各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研令勻，每服二錢，麥門冬湯下。</p> <p><u>防風散</u> 治脾臟中風，手足緩軟弱，舌強語澀，胸膈煩煩悶，志意恍惚，身體沉重。</p> <p>防風 麻黃（去節） 人參 川芎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桂心 黃耆（去蘆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酸棗仁（炒） 白朮（炒） 獨活（去蘆） 桑白皮（蜜炙） 羚羊角（各七錢半） 甘草（炙，五錢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姜五片，煎服。</p> <p><u>五味子湯</u> 治肺臟中風，多汗惡風，時咳短氣，晝瘥夜甚，偃臥，胸滿息促。鼻兩邊下至口，上至眉，色白，急灸肺腧百壯；若色黃，其肺已化為血，不治。</p> <p>五味子 杏仁（炒去皮） 桂心（各五錢） 防風 甘草（炙） 赤芍藥 川芎（各一兩） 川椒（二錢半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盞，煎至一盞服。</p> <p><u>獨活湯</u> 治腎臟中風，腰脊疼痛，腳氣痹弱，頭昏耳聾，語音渾濁，四肢沉重。</p> <p>獨活 附子 當歸 防風 天麻 桂心（各一兩） 川芎 甘菊花 枳殼 山茱萸 黃耆（酒炒） 丹參 牛膝（酒浸） 甘草（炙） 細辛（去苗） 菖蒲 白朮 萆薢（各五錢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盞半，生薑五片，煎服。</p> <p><u>四君子湯</u> 治氣虛脈弱。</p> <p>人參 白朮 茯苓 甘草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加陳皮名異功散，加橘紅、半夏，名六君子湯。</p> <p><u>四物湯</u> 滋陰補血。</p> <p>熟地黃 川芎 芍藥 當歸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四物、四君子兩方合用，名八珍湯。更加黃耆、肉桂，名十全大補湯。肉桂、芍藥、甘草，即小建中湯也；黃耆、肉桂、芍藥、甘草，即黃耆建中湯也；半夏、橘紅、茯苓、甘草，即二陳湯。</p> <p><u>附子理中湯</u> 治脾胃冷弱，心腹疼痛，嘔吐瀉利，霍亂轉筋，體冷微汗，手足厥冷，心下逆冷，腹中雷鳴，一切虛寒之證，並皆治之。</p> <p>人參 附子（炮） 乾薑（炒） 甘草（炒） 白朮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治傳屍骨蒸，痊忤鬼氣，卒心痛，霍亂吐利，時氣鬼魁，瘴瘧，疫痢，瘀血，月閉，痃癖，疔腫，驚癇，中風，中氣，痰厥，昏迷。</p> <p>白朮 青木香 犀角 香附（炒，去毛） 硃砂（水飛） 訶黎勒（煨，去皮） 檀香 安息香（酒熬膏） 沉香 麝香 丁香 蓽撥（各二兩） 龍腦 熏陸香（別研） 蘇合香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研藥勻，用安息香膏，並蘇合香油，煉蜜和劑，丸如彈子大，以蠟匱固，排絹當心帶之，一切邪神不敢近。</p> <p><u>至寶丹</u> 治中風不語，中惡氣絕，中諸物毒，疫毒瘴毒，蠱毒，產後血暈，口鼻血出，惡血攻心，煩躁，氣喘，吐逆，難產，悶亂，死胎不下，並用童便，薑汁磨服。又療心肺積熱，嘔吐，邪氣攻心，大腸風秘，神魂恍惚，頭目昏眩，眠睡不安，唇口乾燥，傷寒譫語。</p> <p>人參 天竺黃 犀角 硃砂（水飛） 雄黃（水飛） 玳瑁 琥珀（各一兩） 麝香 龍腦（各二錢五分） 金箔（半入藥，半為衣） 銀箔（各五十片） 牛黃 天南星（各五錢） 安息香（一兩五錢，為末，無灰酒攪澄飛過，去沙土，約得淨數一面，火熬成膏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將安息香膏重湯煮烊，入諸藥中和搜成劑，丸如龍眼核大，人參湯磨服。</p> <p><u>牛黃清心丸</u> 治諸風緩縱不隨，語言蹇澀，怔忡健忘，頭目眩冒，胸中煩郁，痰涎壅塞，精神昏憒，心氣不足，神志不定，驚恐怕怖，悲憂慘慼，虛煩少睡，喜怒無時，癲狂昏亂。</p> <p>白芍藥 麥門（去心） 黃芩 當歸 防風 白朮（各一兩半） 柴胡 桔梗 芎藭 白茯苓 杏仁（去皮尖，雙仁，炒黃，別研，各一兩二錢五分） 神麯 蒲黃（炒） 人參（各二兩半） 羚羊角 麝香 龍腦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炒，五兩） 肉桂 大豆黃卷（碎炒） 阿膠（碎炒，各一兩七錢半） 白蘞 乾薑（炮，各七錢五分） 牛黃（一兩二錢） 犀角（二兩） 雄黃（水飛，八錢） 干山藥（七兩） 金箔（一千二百片） 大棗（一百枚，蒸，研膏）</p> <p>上除棗、杏仁、金箔、犀角、羚羊角、牛黃、雄黃、腦、麝外，為細末，入余藥和勻，煉蜜與棗膏為丸，每丸一錢，即於內分金箔四百片為衣，溫水化服。</p> <p><u>養正丹</u> 一名來復丹，一名黑錫丹，一名三和丹。治上盛下虛，內寒外熱，及伏暑泄瀉如水。</p> <p>硝石（一面，同硫黃為末，入磁碟內微火炒，柳條攪，火不可大過，恐傷藥力，再研極細，名二氣末。） 太陰玄精石（水飛） 舶上硫黃（透明者，各一兩） 五靈脂（水澄去沙，曬乾） 青皮（去白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二兩）</p> <p>上用五靈脂、青皮、陳皮為末，次入玄精石末，及前二氣末，拌勻，好醋打糊為丸，豌豆大，每服三十丸，空心米飲下。</p> <p><u>稀涎散</u> 治中風口噤，單蛾、雙蛾。</p> <p>江子仁（六粒，每粒分作兩半） 牙皂（三錢，切片） 明礬（一兩）</p> <p>上先將礬化開，卻入二味攪勻，待礬枯為末，每用三分吹入，諸病皆愈。痰涎壅盛者，燈芯湯下五分；在喉者即吐，在膈者即下。</p> <p><u>星香散</u> 治中風痰盛，服熱藥不得者。</p> <p>南星（四錢） 木香（五分）</p> <p>水一盞，姜十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治傷寒頭痛，憎寒壯熱，或感濕氣，霍亂吐瀉，伏暑吐瀉，轉筋。加香薷、扁豆、黃連，名藿香湯。</p> <p>大腹皮（洗） 白芷 茯苓 紫蘇 藿香（各一錢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白朮（土炒） 陳皮（去白） 桔梗 半夏（各七分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生薑三片，棗一枚，煎服。</p> <p><u>清陽湯</u> 治口眼喎斜，頰腮緊急，胃中火盛，汗不出而小便數。</p> <p>黃耆 當歸身 升麻（各二錢） 葛根（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炙） 紅花 黃柏 桂枝（各一錢） 蘇木 生甘草（各五分）</p> <p>酒三盞，煎一盞服，炒香附熨摩緊急處即愈。</p> <p><u>秦艽升麻湯</u> 治口眼喎斜，四肢拘急，惡風寒。</p> <p>升麻 葛根 甘草（炙） 芍藥 人參（各五錢） 秦艽 白芷 防風 桂枝（各三錢）</p> <p>每服一兩，水二盞，蔥白三莖，煎一盞服。</p> <p><u>順風勻氣散</u> 治中風半身不遂，口眼喎斜。</p> <p>白朮（二錢） 人參 天麻（各五分） 沉香 白芷 紫蘇 木瓜 青皮 甘草（炙，各三分） 烏藥（一錢五分）</p> <p>生薑三片，水煎服。</p> <p><u>虎骨散</u> 治半身不遂，肌肉乾瘦，為偏枯。忌用麻黃髮汗，此方潤筋去風。</p> <p>當歸（二兩） 赤芍藥 續斷 白朮（土炒） 藁本 虎骨（各一兩） 烏蛇肉（五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後溫酒送下。骨中煩疼，加生地黃一面，臟寒自利，加天雄五錢。</p> <p><u>虎脛骨酒</u></p> <p>石斛（去根） 石楠葉 防風 虎脛骨（酥炙） 茵芋葉 杜仲（炒） 川牛膝 川芎 狗脊（燎去毛） 當歸 續斷 巴戟（去心，各一兩）</p> <p>上銼，以酒一斗，漬十日，每熱服一碗。</p> <p><u>地黃飲子</u> 治舌喑不能言，足廢不能行，腎虛弱，其氣厥不至舌下。</p> <p>熟地黃 巴戟（去心） 山茱萸 肉蓯蓉（酒浸，焙） 石斛 附子（炮） 五味子 白茯苓 菖蒲 遠志（去心） 官桂 麥門冬（去心，各五分）</p> <p>姜五片，棗二枚，薄荷七葉，水二盞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滌痰湯</u> 治中風痰迷心竅，舌強不能言。</p> <p>南星（薑製，二錢） 半夏（湯洗七次，二錢） 枳實（炒） 橘紅（一錢二分） 石菖蒲 人參（各五分） 竹茹（六分） 甘草（三分） 茯苓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加味轉舌膏</u></p> <p>連翹 遠志（去心） 薄荷 柿霜（各一兩） 菖蒲（六錢） 梔子（炒） 防風 桔梗 黃芩（酒炒） 玄明粉 甘草 酒大黃（各五錢） 犀角 川芎（各三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丸，彈子大，硃砂五錢為衣，食後臨臥薄荷湯送下一丸。</p> <p><u>鐵彈丸</u> 治中風昏憒，口噤直視，瘛瘲，口眼喎斜，涎潮語澀，筋攣骨痛，癱瘓偏枯，或麻木，或瘙癢。此藥極止疼痛，通經絡，活血脈。</p> <p>乳香（另研） 沒藥（另研，一兩） 川烏頭（一兩五錢） 五靈脂（淘淨，四兩） 麝香（一錢）</p> <p>先將乳香、沒藥陰涼處細研，次入麝，次入藥，再研勻，滴水和丸，如彈子大，每服一丸，食後臨臥薄荷酒磨服。</p> <p><u>十味銼散</u> 治中風血弱，筋骨疼痛，舉動艱難。</p> <p>附子（三兩，炮） 黃耆（炙） 白芍藥 當歸（各二兩） 川芎 防風 白朮（各一兩五錢） 肉桂（一兩） 茯苓 熟地（各七錢半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碗，姜八片，棗三枚，煎六分，臨臥服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徽商汪華泉，忽然昏僕，遺尿手撤，汗出如珠，眾皆以絕證既見，決無生理。余曰：手撒脾絕，遺尿腎絕，法在不治，惟大進參、附，或冀萬一。遂以人參三兩，熟附五錢，煎濃灌下，至晚而減；復煎人參二兩，耆、朮、附各五錢，是夜服盡，身體稍稍能動；再以參附膏加生薑、竹瀝盞許，連進三日，神氣漸爽。嗣後以理中、補中等湯，調養二百日而安。</p> <p>延平太守唐東瀛，多郁多思，又為府事勞神，昏冒痰壅，口喎語澀，四肢不隨，時欲悲泣，脈大而軟，此脾、肺氣虛，風在經絡。余以補中益氣去黃耆，加秦艽、防風、天麻、半夏，十劑證減二三，更加竹瀝、薑汁，倍用人參，兼與八味丸，兩月乃愈。</p> <p>燕邸張可真，自遠方歸，忽中風昏冒，牙關緊閉。先以牙皂末取嚏，次以箸抉開，灌蘇合丸二九，後以防風散投之，連進三服，出汗如洗。此邪自外解，去麻黃、獨活、羚羊角，加秦艽、半夏、膽星、鉤藤、薑汁，十劑痰清神爽，服六君子加竹瀝、薑汁、鉤藤，六十日痊。</p> <p>吳門太史姚現聞，中風昏憒，語言不出，面赤時笑，是心臟中風也。乙亥孟秋，延余診之，六部皆得石脈。余歸，謂唐名必曰：石者，冬令之脈也，新秋見之，非其時矣！其象先見於非時，當其時豈能再見耶？果至冬至而歿。</p> <p>錢臺石年近六旬，昏倦不能言，鼻塞，二便閉，此心、肺二臟中風也，服順氣疏風化痰之劑，已瀕於危矣。比余診之，六脈洪大，按之搏指，乃至虛反有盛候也，宜補中為主，佐以祛風化痰，方可回生。舉家惶懼，兩日不決。余瞋目而呼曰：今日無藥則斃矣，若服參而病進，餘一人獨任其咎。乃以大劑補中益氣，加秦艽、鉤藤、防風、竹瀝、再劑而神爽，加減調治，五十日始愈。</p> <h2>類中風</h2> <p>火中 虛中 濕中 寒中 暑中 氣中 食中 惡中</p> <p>類中風者，有類乎中風，實非中風也。或以風為他證，或以他證為風，投治混淆，傷生必矣。茲以相類之證八種，總彙於此，使學者臨證洞然也。</p> <h3>火中</h3> <p>河間曰：癱瘓者，非肝木之風，亦非外中於風，良由將息失宜，心火暴甚，熱氣怫鬱，心神昏冒，筋骨不用，卒倒無知，因喜、怒、悲、愁、恐五志過極，皆為熱甚也。</p> <p>心火盛者，涼膈散；肝火動者，小柴胡湯；水虛火炎者，六味地黃丸；痰多者，貝母瓜蔞散。</p> <p><u>涼膈散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小柴胡湯</u> 治肝膽有熱，往來寒熱。</p> <p>柴胡（一錢六分） 黃芩 人參 半夏（各八分） 生薑（三片） 大棗（三枚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煎，溫服。</p> <p><u>六味地黃丸</u> 治腎水不足，發熱作渴，小便淋閉，氣壅痰嗽，頭目眩暈，眼花耳聾，咽乾齒動，腰腿痿軟，便血吐血，盜汗失音，水泛為痰。</p> <p>熟地黃（八兩，杵膏） 山茱萸肉 干山藥（各四兩） 牡丹皮 白茯苓 澤瀉（各三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和地黃膏，加煉蜜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五錢。空心食前滾湯下。</p> <p><u>貝母瓜蔞散</u> 治痰多口眼喎斜，手足麻痹。</p> <p>貝母（去心） 瓜蔞 南星（泡） 荊芥 防風 羌活 黃柏（炒） 黃芩（炒） 黃連（炒） 白朮（土炒） 陳皮（去白） 半夏（湯泡七次） 薄荷 甘草（炙） 威靈仙 天花粉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八分，至夜服。</p> <h3>虛中</h3> <p>東垣以卒倒昏憒，皆屬氣虛。過於勞役，耗損真元，脾胃虛衰，痰生氣壅，宜六君子湯；虛而下陷者，補中益氣湯；因於房勞者，六味地黃丸。</p> <p><u>六君子湯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六味地黃丸</u> 見火中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</p> <p>黃耆（一錢五分） 人參（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 橘皮（七分） 白朮（一錢，土炒） 升麻（三分） 柴胡（二分） 歸身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遠服。</p> <h3>濕中</h3> <p>丹溪曰：東南之人，多由濕土生痰，痰生熱，熱生風，清燥湯主之。</p> <p>內中濕者，脾土本虛，不能制濕，或食生冷水濕之物，或厚味醇酒，停於三焦，注於肌肉，則濕從內中矣，宜滲濕湯。</p> <p>外中濕者，或山嵐瘴氣，或天雨濕蒸，或遠行涉水，或久臥濕地，則濕從外中矣。其證頭重體痛，四肢倦怠，腿膝腫痛，身重浮腫，大便泄瀉，小便黃赤，宜除濕羌活湯，虛者獨活寄生湯。</p> <p><u>清燥湯</u> 治氣虛濕熱，肺金受邪，絕寒水生化之源，小便赤少，大便不實，腰膝痠軟，口乾作渴，體重麻木，頭目眩暈，飲食少思，自汗盜汗，倦怠氣促。</p> <p>黃耆（一錢五分） 五味子（九粒，杵炒） 黃連 神麯（炒） 豬苓 柴胡 甘草（炙，各二分） 蒼朮（炒） 白朮（炒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陳皮 生地黃 澤瀉（各五分） 茯苓 人參 當歸 升麻（各三分） 黃柏（酒炒，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</p> <p><u>滲濕湯</u></p> <p>蒼朮（泔浸，炒） 白朮（土炒） 茯苓（各一錢半） 陳皮 澤瀉 豬苓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三分） 香附 撫芎 砂仁 厚朴（去皮，和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燈草十尺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除濕羌活湯</u> 治風濕相搏，一身重痛。</p> <p>蒼朮（泔浸，炒） 藁本（各二錢） 羌活（七分） 防風 升麻 柴胡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煎，溫服。</p> <p><u>獨活寄生湯</u> 治腎虛臥濕，腰背拘急，筋攣骨痛，腳膝冷痹，緩弱偏枯，腫重艱步。</p> <p>獨活 桑寄生 牛膝 杜仲（炒） 秦艽 細辛 白芍藥（炒） 茯苓 人參 當歸 熟地黃 防風（各等分） 甘草（減半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，空心溫服。</p> <h3>寒中</h3> <p>身體強直，口噤不語、四肢戰掉，卒然眩暈，身無汗者，此寒毒所中也。宜姜附湯，或附子麻黃湯。</p> <p><u>姜附湯</u> 治中寒昏倒，及陰證傷寒。大便自利。</p> <p>乾薑 熟附子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p><u>附子麻黃湯</u> 治中寒昏冒，口眼喎僻。</p> <p>麻黃 白朮（炒） 人參 甘草 附子（炮） 乾薑（各等分）</p> <p>水煎服。</p> <h3>暑中</h3> <p>面垢悶倒，昏不知人，冷汗自出，手足微冷，或吐，或瀉，或喘，或滿，或渴，先以蘇合香丸抉開灌之，或以來復丹研末，白湯灌下，或研蒜水灌之，或剝蒜肉入鼻中，皆取其通竅也。</p> <p>不蛀皂角，刮去黑皮，燒過存性，每皂角灰一兩，甘草末六錢，和勻，每服一錢，新汲水調下，待其稍蘇，辨證與藥。</p> <p>靜而得之謂之中暑。中暑者，陰證也，當發散也。或納涼於廣廈，或過食於生冷，頭痛惡寒，肢節疼痛，大熱無汗，此陰寒所遏，陽氣不得發越，輕者香薷飲，重者大順散。</p> <p>動而得之謂之中熱，中熱者，陽證也。熱傷元氣，非形體受病也。或行役於長途，或務農於赤日，頭痛躁熱，肌膚大熱，大渴，多汗少氣，蒼朮白虎湯主之。熱死人切勿便與冷水，及臥冷地，宜置日中，或令近火，以熱湯灌之即活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來復丹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香薷飲</u> 本方加人參、白朮、陳皮、茯苓、木瓜、黃耆，名十味香薷飲，虛者宜之。</p> <p>香薷（去根，三錢） 厚朴（一錢五分） 白扁豆（微炒，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盞，煎一盞，沉冷服。此暑月發散之劑，淮中暑者宜之。若奔走勞役而中熱者，用此溫散之劑，復傷其氣，如火益熱矣。世多不知而混用，故特表而出之。</p> <p><u>大順散</u> 治納涼太過，飲冷大多，脾胃受寒，霍亂吐瀉，此舍時從證之劑也。</p> <p>甘草（三兩） 乾薑 杏仁（去皮尖） 肉桂（去皮，各四錢）</p> <p>上先將甘草炒熟，次入乾薑同炒，令姜裂；次入杏仁同炒，令杏仁不作聲為度。後入桂磨篩，每服二錢，井花水調服，沸湯點服亦得。</p> <p><u>蒼朮白虎湯</u> x</p> <p>知母（一錢） 石膏（三錢） 甘草（三分） 粳米（一錢） 蒼朮（一錢，炒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至一杯服。</p> <h3>氣中</h3> <p>七情內傷，氣逆為病，痰潮昏塞，牙關緊急，極與中風相似。但風中身溫，氣中身冷；風中脈浮應人迎，氣中脈沉應氣口。以氣藥治風猶可，以風藥治氣則不可。急以蘇合香丸灌之，候醒，以八味順氣散加香附，或木香調氣散，有痰者星香散；若其人本虛，痰氣上逆，關格不通，宜養正丹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八味順氣散</u></p> <p>白朮（炒黃） 白茯苓 青皮（去白） 白芷 橘紅 烏藥 人參（各五分） 甘草（炙，三分）</p> <p>水一碗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木香調氣散</u></p> <p>白豆蔻（研） 丁香 檀香 木香（各二兩） 藿香 甘草（炙，各八兩） 砂仁（四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沸湯下鹽少許點服。</p> <p><u>星香散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養正丹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h3>食中</h3> <p>醉飽過度，或感風寒，或著氣惱，以致填塞胸中，胃氣不行，忽然厥逆昏迷，口不能言，肢不能舉，若誤作中風、中氣治之，必死。宜煎姜鹽湯探吐。風寒者，藿香正氣散；氣滯者，八味順氣散。吐後別無他證，只以蒼朮、白朮、陳皮、厚朴、甘草之類調之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八味順氣散</u> 見氣中。</p> <h3>惡中</h3> <p>登冢入廟，吊死問喪，飛屍鬼擊，卒厥客忤，手足逆冷，肌膚粟起，頭面青黑，精神不守，或錯言妄語，牙閉口噤，昏暈不知人，宜蘇合香丸灌之，俟少醒，服調氣平胃散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調氣平胃散</u></p> <p>木香 烏藥 白豆蔻 檀香 砂仁（各一錢） 藿香（一錢二分） 蒼朮（一錢五分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陳皮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，食前服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太史楊方壺夫人，忽然暈倒，醫以中風之藥治之，不效。迎余診之，左關弦急，右關滑大而軟。本因元氣不足，又因怒後食停，先以理氣消食之藥進之，得解黑屎數枚，急以六君子加薑汁，服四劑而後暈止。更以人參五錢，耆、朮、半夏各三錢，茯苓、歸身各二錢加減，調理兩月而愈。此名虛中，亦兼食中。</p> <p>邑尊張大羹令郎，丙子六月間，未、申時，暈絕不知人，至更余未醒，此得之生冷太過也。皂角末吹鼻中無嚏，舉家驚惶，余以皂角灰存性，新吸水灌之，更取沉、檀焚之，俾香氣滿室，以達其竅，至子後方蘇，服十味香藿飲而安。此暑中挾虛。</p> <p>給諫晏懷泉夫人，先患胸腹痛，次日卒然暈倒，手足厥逆，時有醫者以牛黃丸磨就將服矣。余診之，六脈皆伏，惟氣口稍動，此食滿胸中，陰陽痞隔，升降不通，故脈伏而氣口獨見也。取陳皮、砂仁各一兩，姜八錢，鹽三錢，煎湯以指探吐，得宿食五六碗，六脈盡見矣。左關弦大，胸腹痛甚，知為大怒所傷也。以木香、青皮、橘紅、白朮、香附煎成與服，兩劑痛止。更以四君子加木香、烏藥調理，十餘日方瘥。此食中兼氣中。</p> <p>章仲輿令愛在閣時，昏暈不知人，蘇合香丸灌醒後，狂言妄語，喃喃不休，余診其左脈七至，大而無倫，右脈三至，微而難見，正所謂兩手如出兩人，此祟憑之脈也。線帶系定二大拇指，以艾炷灸兩介甲至七壯，鬼即哀詞求去。服調氣平胃散加桃奴，數日而祟絕。此名惡中。</p> <h2>傷風</h2> <p>經曰：虛邪賊風，陽先受之。又曰；肉腠閉拒，雖有大風苛毒，弗之能害。脾虛則肌肉不充，肺虛則玄府不閉，風邪乘虛，乃客於經。譬諸盜賊，若重關高壘，則不能入，少有疏漏，而後犯之，故曰虛邪賊風。又曰：肉腠閉拒，弗之能害。風者天之陽氣，其乘於人則傷衛，衛者陽也，故曰陽先受之。</p> <p>愚按：風為陽邪，善行數變，其傷人也，必從俞入，俞皆在背，故背常固密，風弗能幹已，受風者，常曝其背，使之透熱，則潛消嘿散。經文所謂乘虛來犯固矣，若其人素有痰熱，壅遏於大陰、陽明之經，內有窠囊，則風邪易於外束，若為之招引者。然所謂風乘火勢，火借風威，互相鼓煽也。治實之法，秋冬與之辛溫，春夏與之辛涼，解其肌表，從汗而散；治虛之法，固其衛氣，兼解風邪。若專與發散，或汗多亡陽，或屢痊屢發，皆治之過也。治風火之法，辛涼外發，甘苦內和，勿與苦寒。恐正不得申，邪不得解耳。</p> <p><u>神朮散</u> 治傷風頭痛，鼻塞聲重。</p> <p>蒼朮 藁本 白芷 細辛 羌活 川芎 甘草（炙，各六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蔥白三莖，煎八分，熱服。</p> <p><u>川芎茶調散</u> 治傷風頭目昏痛，鼻塞聲重。</p> <p>薄荷葉（四兩） 川芎（二兩） 羌活 甘草（一兩） 荊芥（二兩） 白芷（一面） 防風（七錢） 細辛（五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茶調下。</p> <p><u>參蘇飲</u> 治傷風發熱頭痛，咳嗽涕唾稠黏。</p> <p>人參 蘇葉 乾葛 半夏（制） 前胡 桔梗 枳殼 陳皮 茯苓 甘草（各八分） 木香（磨，一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棗一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消風散</u> 治四時感冒，發熱惡寒，頭痛聲重。</p> <p>蒼朮 麻黃 荊芥 白芷 陳皮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蔥白一莖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人參敗毒散</u> 治頭痛，發熱，惡寒，鼻塞、聲重。</p> <p>人參 羌活 桔梗（去蘆） 柴胡 前胡 獨活 枳殼（炒） 川芎 茯苓 甘草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煎服。</p> <p><u>柴胡升麻湯</u></p> <p>柴胡 前胡 升麻 桑白皮 赤芍藥 乾葛 黃芩（炒） 石膏 荊芥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淡豆豉二十粒，煎一鍾服。</p> <h2>虛癆</h2> <p>經曰：陰虛生內熱。陰者，水之屬也。腎水不足，則虛火燔炎，故內熱。此言血虛之癆也。又曰：癆則喘且汗出，內外皆越，故氣耗矣。又曰：有所勞倦，形氣衰少，穀氣不盛，上焦不行，下脘不通，而胃氣熱，熱氣熏胸中，故內熱。勞字從力從火，勞力則二火炎於高巔。氣急而喘，內越也；氣蒸而汗，外越也；內外皆越，故氣耗矣。一勞則傷脾，脾主四肢，故困倦無氣以動，脾主肌肉，故形氣衰少；脾主消穀，脾虛不運，故穀氣不盛。脾者，肺之母也，肺處上焦，主氣以下布者也，土虛不能生金，則肺薄而濁氣不能達於下脘，地氣不升，天氣不降，清氣陷下，濁氣逆上，故內熱。此言氣虛之癆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言虛癆，惟是氣血兩端，至巢氏《病源》始分五臟之勞，七情之傷，甚而分氣、血、筋、骨、肌、精之六極，又分腦、髓、玉房、胞絡、骨、血、筋、脈、肝、心、脾、肺、腎、膀胱、膽、胃、三焦、大、小腸、肉、膚、皮、氣之二十三蒸，《本事方》更分傳屍鬼疰，至於九十九種，其鑿空附合，重出復見，固無論矣。使學者惑於多歧，用方錯雜，伊誰之咎乎？</p> <p>益以《內經》為式，第於脾胃分主氣血，約而該，確而可守也。夫人之虛，不屬於氣，即屬於血，五臟六腑，莫能外焉。而獨舉脾、腎者，水為萬物之元，土為萬物之母，二臟安和，一身皆治，百疾不生。夫脾具土德，脾安則土為金母，金實水源，且土不淩水，水安其位，故脾安則腎愈安也。腎兼水火，腎安則水不挾肝上泛而凌土濕，火能益土運行而化精微，故腎安則脾愈安也。孫思邈云：補脾不如補腎。許學士云：補腎不如補脾。兩先生深知二臟為人生之根本，又知二臟有相贊之功能，故其說似背，其旨實同也。救腎者必本於陰血，血主濡之，血屬陰，主下降，虛則上升，當斂而抑，六味丸是也；救脾者必本於陽氣，氣主煦之，氣為陽，主上升，虛則下陷，當升而舉，補中益氣湯是也。</p> <p>近世治癆，專以四物湯加黃柏、知母，不知四物皆陰，行秋冬之氣，非所以生萬物者也。且血藥常滯，非痰多食少者所宜；血藥常潤，久行必致滑腸。黃柏、知母，其性苦寒，能瀉實火，名曰滋陰，其實燥而損血；名曰降火，其實苦先入心，久而增氣，反能助火，至其敗胃，所不待言。丹溪有言，實火可瀉，虛火可補，癆證之火，虛乎實乎，瀉之可乎？矯其偏者，輒以桂、附為家常茶飯，此惟火衰者宜之，若血氣燥熱之人，能無助火為害哉？</p> <p>大抵虛癆之證，疑難不少，如補脾保肺，法當兼行，然脾喜溫燥，肺喜清潤，保肺則礙脾，補脾則礙肺，惟燥熱而盛，能食而不瀉者，潤肺當急，而補脾之藥亦不可缺也。倘虛羸而甚，食少瀉多，雖咳嗽不寧，但以補脾為急，而清潤之品宜戒矣。脾有生肺之能，肺無扶脾之力，故補脾之藥，尤要於保肺也。嘗見癆證之死，多死於泄瀉，泄瀉之因，多因於清潤，司命者能不為競競耶！</p> <p>又如補腎理脾，法當兼行，然方欲以甘寒補腎，其人減食，又恐不利於脾；方欲以辛溫快脾，其人陰傷，又恐愈耗其水。兩者並衡而較重脾者，以脾土上交於心，下交於腎故也。若腎大虛，而勢困篤者，又不可拘。要知滋腎之中，佐以砂仁、沉香，壯脾之中，參以五味、肉桂，隨時活法可耳。</p> <p>又如無陽則陰無以生，無陰則陽無以化，宜不可偏也。然東垣曰：甘溫能除大熱。又曰：血脫補氣。又曰：獨陰不長。春夏之溫可以發育，秋冬之寒不能生長，虛者必補以人參之甘溫，陽生陰長之理也。且虛癆證受補者可治，不受補者不治，故葛可久治癆神良素著，所垂十方，用參者七。丹溪專主滋陰，所述治癆方案，用參者亦十之七。不用參者，非其新傷，必其輕淺者耳。自好古肺熱傷肺，節齋服參必死之說，印定後人眼目，甘用苦寒，直至上嘔下泄，猶不悔悟，良可悲已。幸李瀕河、汪石山詳為之辨，而宿習難返，貽禍未已。不知肺經自有熱者，肺脈按之而實，與參誠不相宜；若火來乘金者，肺脈按之而虛，金氣大傷，非參不保。前哲有言曰：土旺而金生，勿拘拘於保肺；水壯而火熄，毋汲汲於清心。可謂洞達《內經》之旨，深窺根本之治者也。</p> <h3>傳屍癆瘵</h3> <p>虛癆熱毒，積久則生惡蟲，食人臟腑，其證蒸熱咳嗽，胸悶背痛，兩目不明，四肢無力，腰膝痠疼，臥而不寐，或面色脫白，或兩頰時紅，常懷忿怒，夢與鬼交，同氣連枝，多遭傳染，甚而滅門，火可畏也。法當補虛以補其元，殺蟲以絕其根，能殺其蟲，雖病者不生，亦可絕其傳疰耳。</p> <p>凡近視此病者，不宜飢餓，虛者須服補藥，宜佩安息香及麝香，則蟲鬼不敢侵也。</p> <h3>吐血</h3> <p>上盛下虛，血隨氣上，法當順氣，氣腳則血歸經矣，蘇子降氣湯。脈來微軟，精神困倦，是氣虛不能攝血，人參飲子，或獨參湯。脈洪有力，精神不倦，胸中滿痛，或吐血塊，用生地黃、赤芍藥、當歸、丹皮、丹參、桃仁、大黃之屬，從大便導之。血以上出為逆，下出為順，苟非大虛泄瀉者，皆當行之，以轉逆為順，此釜底抽薪之妙法。若吐血已多，困倦虛乏者，不可行也。吐多而急欲止之，生地黃、當歸、丹皮、赤芍藥煎湯，入藕汁、童便各一鍾，血餘炭二錢，墨灰五分調之，熱服。怒氣傷肝者，丹皮、芍藥、木香之屬；勞心者，蓮子、糯米、柏仁、遠志、棗仁、茯神之屬；酒傷者，乾葛、茅花、側柏、荊芥穗之屬；飲食傷胃者，白朮、陳皮、甘草、穀芽、砂仁之屬。吐血色黯脈遲而寒者，理中湯。勞力者，蘇子降氣湯加阿膠，或以豬肺煮熟，蘸白及末食之。</p> <h3>咳嗽血</h3> <p>涎唾中有少血散漫者，此腎虛火炎之血也，六味地黃湯加童便、阿膠。血如紅縷，在痰中嗽出者，此肺血也，二冬、二母、白芨、阿膠、甘草、苡仁、紫菀、百合、桔梗。肺傷者，其人勞倦，人參救肺散。肺痿吐膿血，薏苡仁煮粥，日服半升。凡血證既久，古人多以胃藥收功，四君子湯。</p> <h3>咯血</h3> <p>不嗽而血從絡出，此腎血也。地黃、牛膝、牡丹皮、茯苓、當歸、青黛、玄參、童便。</p> <h3>咳嗽</h3> <p>有聲無痰曰咳，肺因火爍也，新定清寧膏；有痰無聲曰嗽，脾受濕浸也，二陳湯。脾虛倦怠者，六君子湯。</p> <h3>死證</h3> <p>虛癆不服參耆，為不受補者死。癆嗽聲啞者死。一邊不能睡者死。癆證久瀉者死。大肉去者死。吐血淺紅色似肉似肺，謂之咳白血，必死。</p> <h3>脈法</h3> <p>寸口脈浮而遲，浮則為虛，遲則為癆。左手脈細，右手浮大勁急，為正虛邪盛，必死。久病沉細而數者死。中空外急，此名革脈，婦人半產漏下，男子亡血失精。脈結者，三年內必死。脈沉者，三月內必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邑宰何金陽福建邵武府人，名望海。令郎虛損，已瀕於危，見余拙刻《微論》、《藥解》、《脈象》諸書，遣使聘余。手書云：嘗聞一命之士，存心愛物，於人必有所濟，況老先生天地萬物為體，分醫國之餘，著述嘉刻，皆本性命而立言，望海神交，深知云間有李先生東垣再來也。緣小兒天根久耽書癖，昕夕窮神，而不自節，氣暴陰傷，形瘁於勞，精搖於夢，汗出乎寐，而柴柵其中，餌藥歷歲，毫未無功，不遠數千里，專迓臺車！俯矜望海，杕杜單傳。年幾半百，僅舉狂子。顧其羸頓，焦府俱焚。伏讀者先生《廣嗣論》中，一旦至我而斬之語，念之大懼，不自知其涕泗之沾襟也。以是乞刀圭，如仙掌金莖，一灑甘露，起骨而肉之，仰惟仁人君子，必不遐遺，則小兒自此有生之年，皆老先生引手之賜也。金石可銷，此心不晦。再造之天，敢忘銜結耶。余感其言遂往，比至而病益進矣。簡其所服，以四物、知、柏為主，芩、連、二冬為加減。診其脈大而數，按之極軟。余曰：中氣大寒，反為藥苦矣。乃以歸脾湯入肉桂一錢，人參五錢，當晚得熟寐，居十日而汗止精藏，更以還少丹兼進，補中益氣間服，一月而瘥。</p> <p>少宗伯顧鄰初，丙辰年患發熱困倦，目昏耳鳴，腳軟不能行，大便燥結，手足麻痹，腰胯疼痛。余診之曰，腎虛不能上交，心虛不能下濟，且尺脈遲軟，力勉其用八味丸、十全大補湯加圓眼三十枚，五十餘日，精神漸旺，肌肉漸充，致書鳴感。一日多飲虎骨酒，大便仍結，醫者皆云八味丸非久服之藥，十全大補宜去肉桂，反用知母、玄參左之，服之數月，遂致不起。</p> <p>學憲黃貞父，下血甚多，面色痿黃，發熱倦怠，盜汗遺精。余診之曰：脾虛不能統血，腎虛不能閉藏，法當以補中益氣，五貼並一而進之。十日汗止，二十日血止，再以六味地黃丸間服，一月而安。</p> <p>南群許輸所孫女，吐血痰嗽，六月診之，兩尺如爛綿，兩寸大而數，余曰：金以火為仇，肺不浮澀，反得洪大，賊脈見矣，秋令可憂。八月初五復診，肺之洪者變為細數，腎之軟者變為疾勁。余曰：歲在戊午，少陰司天，兩尺不應，今尺當不應而反大，寸當浮大而反沉細，尺寸反者死。肺至懸絕，十二日死。計期當死於十六日，然能食者過期，況十六、十七兩日皆金，未遽絕也。十八日交寒露，又值火日，經曰：手太陰氣絕，丙日篤，丁日死，言火日也。寅時乃氣血注肺之時，不能注則絕，必死於十八日寅時矣。輸所聞之，潸然淚下，以其能食，猶不肯信，至十八日未曉而終。</p> <p>汪望洋之孫，年方舞象，發熱咳嗽，羸弱頭眩，二冬、二母、知、柏、芩、連，不啻百劑，病勢轉增，余診其脈，右脈虛軟，乃知脾肺氣虛，火不生土之候也。遂用補中益氣加五味子、苡仁，薑、桂至三錢，十劑而減，兩月乃安。春初又發，令其服補中丸一年，諸證永不再作矣。</p> <p>吳門張飲光，發熱乾咳，呼吸喘急。始用蘇子降氣，不應，乃服八味丸，喘益急，輕舟兼夜迎余。余視其兩頰俱赤，六脈數大，此肺肝蘊熱也。以逍遙散用牡丹皮一面，苡仁五錢，蘭葉三錢，連進二劑，喘吸頓止。以地黃丸料用麥冬、五味煎膏及龜膠為丸，至十斤而康。</p> <p>給諫章魯齋，在吾邑作令時，令郎凌九，吐血發熱，遺精盜汗，形肉衰削。先有醫士戒之曰：勿服人參。若誤服之，無藥可救矣，兩月弗效。召余診。曰：此脾肺氣虛之候，非大劑參耆不可。魯齋駭曰：前有醫者戒之甚嚴，而兄用之甚多，何相懸也？曰：此醫能任決效否？曰：不能也。余曰：請易參五斤，毋掣其肘，期於三月，可以報績。陳論甚力，魯齋信而從之，遂用六君子，間用補中益氣及七味丸療之，日輕一日，果如所約。</p> <p>尚寶卿須日華，林下多郁，且有暴怒，吐血甚多，倦怠異常，余以六君子，納參一兩、乾薑一錢、木香八分，四日而血止。後因怒氣，血復大作。余曰：先與平肝，繼當大補，然夏得秋脈，所謂早見非時之脈，當其時不能再見矣。果如期而歿。</p> <p>大宗伯董玄宰，乙卯春有少妾吐血蒸嗽，先用清火，繼用補中，俱不見效，迎余治之。余曰：兩尺沉實，少腹按之必痛，詢之果然。此怒後畜血，經年弗效，乃為蒸熱，熱甚而吐血，陰傷之甚也。乃與四物湯加鬱金、桃仁、穿山甲、大黃少許，下黑血升余，少腹痛仍在，更以前藥加大黃三錢，煎服，又下黑血塊如桃膠、蜆肉者三四升，腹痛乃止。虛倦異常，與獨參湯與之，三日而熱減六七，服十全大補湯百餘日、而康復如常。</p> <p>刑部主政唐名必，勞心太過，因食海鮮吐血，有痰，喉間如鯁，日哺煩熱，喜其六脈不數，惟左寸澀而細，右關大而軟，思慮傷心脾也。以歸脾湯大料加丹參、丹皮、麥門冬、生地黃，二十餘劑而證減六七，兼服六味丸三月；遂不復發。</p> <p>吳門周復庵，年及五旬，荒於酒色，忽然頭痛發熱，醫以羌活湯散之。汗出不止，昏暈不蘇，余與之灸關元十壯而醒，四君子加薑、桂，日服三劑，至三日少康。分析家產、勞而且怒，復發厥，余用好參一兩、熟附二錢、煨姜十片，煎服，稍醒，但一轉側即厥，一日之間，計厥七次，服參三兩，至明日以羊肉羹、糯米粥與之，尚厥二三次，至五日而厥定。向余泣曰：已蒙再生，不知有痊愈之日否？余曰：脈有根蒂，但元氣虛極，非三載調攝不能康也。幸其恪信余言，遵守用藥，兩月之間，服參四斤，三年之內，進劑六百貼，丸藥七十餘斤，方得步履如初。親友眾多，議論雜出，若非病人任之專，或久而見疑，服藥少怠，未有獲生者也。</p> <p>侍御馮五玉令愛，發熱咳嗽，已及半載，十月間吐鮮血甚多，一日之內，不過食粥一盞，大肉消陷，大便溏泄。沉困著床，脈來七至。余曰：法在不救，人所共知，若能惟余是聽，不為旁撓，可救十中之一。每貼用人參五錢，桂、附各一錢，耆、術三錢，歸、芍各二錢，陳皮一錢，日投三貼，約進七十劑，及壯水丸三斤，而後起於床，又三月而飲食如舊。若泥常法而棄之，幽潛沉冤矣。</p> <p><u>新定拯陰理癆湯</u> 治陰虛火動，皮寒骨熱，食少痰多，咳嗽短氣，倦怠焦煩。《內經》陰虛內熱之方。</p> <p>牡丹皮（一錢） 當歸身（一錢，酒洗） 麥門冬（一錢，去心） 甘草（炙，四分） 苡仁（三錢） 白芍藥（七分，酒炒） 北五味（三分） 人參（六分） 蓮子（三錢，不去衣） 橘紅（一錢） 生地黃（二錢，忌銅、鐵器，薑汁、酒炒透）</p> <p>水二鍾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分二次徐徐呷之。肺脈重按有力者，去人參；有血加阿膠、童便；熱盛加地骨皮；泄瀉減歸、地，加山藥、茯苓；倦甚用參三錢。咳者，燥痰也，加貝母、桑皮；嗽者，濕痰也，加半夏、茯苓。不寐加棗仁，汗多亦用。此余自立之方，用治陰虛火熾，譬如溽暑伊鬱之時，而商飆颯然倏動，則炎熇如失矣。久服無敗胃之虞。</p> <p><u>新定拯陽理癆湯</u> 治癆傷氣耗，倦怠懶言，動作喘乏，表熱自汗，心煩，遍身作痛。《內經》勞倦令耗之方。</p> <p>黃耆（三錢，酒炒） 人參（二錢，去蘆） 肉桂（七分，去皮） 當歸（一錢五分，酒炒） 白朮（二錢，土炒） 甘草（五分，酒炒） 陳皮（一錢，去白） 北五味（四分，打碎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肉二枚，煎一鍾服。如煩熱口乾，加生地黃；氣浮心亂，加丹參、棗仁；咳嗽加麥門冬；挾濕加茯苓、蒼朮；脈沉遲，加熟附子；脈數實去桂，加生地黃；胸悶倍陳皮，加桔梗；痰多半夏、茯苓；泄瀉升麻、柴胡；口渴加乾葛。夏月去肉桂，冬月加乾薑。</p> <p><u>四物湯</u> 附子理中湯 異功散 六君子湯 八珍湯 五方並見中風門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十全大補湯</u> 治諸虛癆傷，飲食不進，久病羸尪，潮熱背痛，夢遺腳軟，喘嗽煩悶。</p> <p>肉桂（去皮） 甘草（炙） 芍藥（炒） 黃耆（蜜水炒） 當歸（酒洗） 川芎 人參（去蘆） 白朮（土炒） 茯苓（去皮） 熟地（各等分）</p> <p>每服六錢，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肉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小建中湯</u></p> <p>桂枝（去皮） 甘草（炙） 生薑（各一錢） 芍藥（二錢） 大棗（一枚） 膠飴（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一鍾，入飴，更上微火熔化，溫服。酒家、嘔傢俱禁此湯，以其甜也。加黃耆，名黃耆建中湯。</p> <p><u>八味地黃丸</u></p> <p>治腎虛發熱作渴，淋閉痰嗽，頭眩，眼花耳鳴，咽燥，舌痛，牙疼，腰腿痿軟，自汗盜汗，便血，吐衄血，發熱失音，水泛為痰。</p> <p>熟地黃（八兩，杵膏） 山茱萸肉 干山藥（各四兩） 牡丹皮 白茯苓 澤瀉（各三兩） 熟附子（一兩） 肉桂（去皮，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和地黃膏，加煉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食前滾湯下。去附子，名七味丸；去肉桂，名六味丸。</p> <p><u>還少丹</u> 大補心腎脾胃，一切虛損。</p> <p>干山藥 牛膝（酒浸） 遠志（去心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白茯苓 五味子（烘） 巴戟（酒浸，去心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去甲） 石菖蒲 楮實 杜仲（薑汁酒炒，斷絲） 舶茴香（各一兩） 枸杞子（烘） 熟地黃（各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煉蜜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溫酒或鹽湯下，日三服，久服令人悅顏，輕健不老。</p> <p><u>酸棗仁湯</u> 治心腎不交，怔忡恍惚，夜臥不安，精血虛耗，脾胃泄瀉。</p> <p>酸棗仁（一錢五分） 遠志肉 黃耆（蜜水炒） 蓮肉（去心） 人參 當歸（酒炒） 白茯苓 茯神（各一錢） 陳皮 甘草（炙，各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日三服。心熱者，加黃連、生地黃、麥冬、木通。</p> <p><u>白朮散</u> 治脾胃虛寒，嘔吐泄瀉，食少胸滿。</p> <p>白朮（土炒） 人參 草果 厚朴（酒浸，炒） 肉果（麵裹，爆透） 陳皮 木香 麥芽（炒，各一錢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小甘露飲</u> 治脾癆實熱，身黃咽痛。</p> <p>黃芩（一錢） 升麻（五分） 茵陳（一錢） 山梔（八分） 桔梗（炒，六分） 生地黃（炒，一錢五分） 石斛（二錢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煎八分服</p> <p><u>溫肺湯</u> 治肺癆虛寒，胸滿冷痛。</p> <p>人參（一錢） 甘草（四分，炙） 半夏 肉桂 橘紅 乾薑（炒，各八分） 木香（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涼肺湯</u> 治肺癆實熱，咳嗽喘急。</p> <p>知母（去毛，炒） 貝母 天門冬（去心） 麥門冬（各一錢半） 黃芩 橘紅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桑皮（八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溫腎丸</u> 治腎癆虛寒，腰痛足軟，遺濁。</p> <p>熟地黃（酒煮，杵膏） 杜仲（炒，去絲） 菟絲子 石斛（去根） 黃耆 續斷 肉桂（去皮） 磁石（煅，醋淬） 牛膝（去蘆） 沉香（別研） 五加皮 山藥（炒，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用雄羊腎兩對，蔥、椒、酒煮爛，入酒及地黃膏為丸，如梧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空心酒下。</p> <p><u>涼腎丸</u> 治腎癆實熱，腹脹耳聾。</p> <p>生地黃（三錢） 赤茯苓（一錢） 玄參（一錢） 遠志（一錢，去木） 知母（八分，酒炒） 黃柏（六分，酒炒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人參養榮湯</u> 治脾肺俱虛，發熱惡寒，倦怠泄瀉，種種虛證，勿論其脈，但用此湯。</p> <p>白芍藥（一錢五分） 人參 陳皮 黃耆（蜜炙） 桂心 當歸 白朮（土炒）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） 熟地黃 五味子（炒，杵） 茯苓（各八分） 遠志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二枚，煎服。</p> <p><u>逍遙散</u> 治血虛煩熱，肢體疼痛，口乾，盜汗，嗜臥，月水不調，寒熱如瘧，痰嗽骨蒸。</p> <p>白茯苓 白朮（土炒） 當歸 白芍藥（酒炒） 柴胡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煎八分服。加山梔、牡丹皮，名加味逍遙散。</p> <p><u>清骨散</u> 治骨蒸熱。</p> <p>銀柴胡（一錢五分） 胡黃連 秦艽 鱉甲（醋炙） 青蒿 地骨皮 知母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三才封髓丹</u> 降心火，益腎水。</p> <p>天門冬（去心） 熟地黃 人參（各五兩） 黃柏（酒炒） 砂仁（各三兩） 甘草（一兩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麵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錢。肉蓯蓉五錢，切片，酒一鍾，煎二三沸，去渣，空心送下。</p> <p><u>生脈散</u> 治火旺金虛，倦怠煩渴。</p> <p>人參（二錢，去蘆） 麥門冬（三錢，去心） 五味子（三分，杵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豬肚丸</u> 肌體羸瘦，服之即肥，其效如神。</p> <p>牡蠣（煅） 白朮（各四兩） 苦參（三兩）</p> <p>為細末，以豬肚一具，煮極爛，研如膏，和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米飲送下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調中益氣湯</u></p> <p>黃耆（炙，一錢） 人參 甘草（炙） 當歸 白朮（各五錢） 五味子（十五粒） 柴胡 白芍藥（炒） 升麻（各三分） 橘皮（二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食前溫服。</p> <p><u>蘇子降氣湯</u> 治虛陽上攻，氣不升降，痰涎壅盛，胸膈噎塞，並久年肺氣至效。</p> <p>蘇子（炒） 半夏（泡，各二錢五分） 前胡（去蘆） 甘草（炙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橘紅（去白，各一錢） 當歸（去蘆，一錢五分） 沉香（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一鍾服。虛人加黃耆一錢，肉桂五分。</p> <p><u>人參飲子</u> 脾胃虛弱，氣虛倦怠，衄血吐血。</p> <p>人參（去蘆，二錢） 五味子（二十粒） 黃耆（去蘆，炙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白芍藥（炒） 當歸身（各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四生丸</u> 治吐血、衄血。</p> <p>生荷葉 生艾葉 側柏葉 生地黃（各等分）</p> <p>搗爛，丸如雞子，每服一丸，水煎，去渣服。</p> <p><u>大阿膠丸</u> 治嗽血、吐血。</p> <p>阿膠（微炒） 卷柏 生地黃 大薊（獨根者佳） 雞蘇葉 五味子（各一兩） 柏子仁（另研） 茯苓 百部 遠志（去木） 人參 麥門冬（去心） 防風（各一兩五錢） 干山藥（一兩） 熟地黃（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煉蜜丸，如彈子大，煎麥門冬湯，嚼一丸。</p> <p><u>犀角地黃湯</u> 治大熱，血積胸中。</p> <p>犀角 大黃（各一錢） 黃芩（三錢） 黃連（二錢） 生地黃（四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茅花湯</u> 治鼻衄不止。</p> <p>茅花（五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百花膏</u> 治癆嗽吐血。</p> <p>款冬花 百合（蒸焙，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龍眼大，每服一丸，臨臥薑湯嚼下。</p> <p><u>噙化丸</u> 治癆嗽有效。</p> <p>玉露霜 柿霜 貝母 百合（各二兩） 白茯苓 海石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五錢） 秋石（二錢）</p> <p>入薄荷葉細末，白硼砂少許，煉蜜丸，如龍眼大，每噙化一丸。</p> <p><u>新定清寧膏</u> 潤肺不傷脾，補脾不礙肺，余所新定者也。凡癆嗽吐血，必不可缺，極有效驗。</p> <p>麥門冬（去心，十兩） 生地黃（酒炒，十兩） 廣橘紅（三兩） 桔梗（二兩） 甘草（二兩） 龍眼肉（八兩）</p> <p>煎成膏，加苡仁（八兩，淘淨，炒熟） 川貝母（二兩，糯米拌炒，米熟去米） 真蘇州薄荷葉五錢，忌火，俱為細末，拌勻前膏，時時挑置口中噙化。</p> <p><u>肺癰神湯</u> 肺癰者，癆傷氣血，內有積熱，外受風寒。胸中滿急，隱隱痛，咽乾口燥，時出濁唾腥臭，吐膿如米粥者死。脈滑數或實大。凡患者右脅按之必痛，但服此湯，未成即消，已成即潰，已隨即愈。此余新定，屢用屢驗者也。</p> <p>桔梗（二錢） 金銀花（一錢） 薏苡仁（五錢） 甘草節（一錢二分） 黃耆（一錢，炒） 貝母（一錢六分） 甜葶藶（八分，微炒） 陳皮（一錢二分） 白及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一片，煎一鍾，食後徐徐服。新起加防風一錢，去耆；潰後加人參一錢；久不斂加合歡皮一名夜合，即槿樹皮，一錢。</p> <p><u>十灰散</u> 一切血證，用此止之。</p> <p>大薊 小薊 荷葉 側柏葉 茅根 茜根 棕櫚皮 大黃 牡丹皮 山梔（各等分）</p> <p>各燒灰存性，研細，碗蓋於地一宿，藕汁調服。</p> <p><u>白鳳膏</u> 治久癆積虛，咳嗽痰血，蒸熱困倦。</p> <p>黑嘴白鴨（一隻） 大京棗（二升） 陳煮酒（一瓶） 參苓平胃散（一升）</p> <p>將鴨縛定，量病人飲酒多少，以酒燙溫，割開鴨項，滴血入酒飲之，直入肺經受補。將鴨去毛，於脅邊開一孔，取去腸雜，拭淨；次將棗去核，每個中納參苓散，填滿鴨腹中，麻線扎定，沙鍋內用火慢煨，將酒三次添入，以干為度。但食其棗，參湯送之，或同鴨肉搗丸服。</p> <p><u>芎歸血餘散</u> 治傳屍癆瘵，去鬼殺蟲。</p> <p>室女頂門生髮（一小團，皂角湯洗淨，醋浸一宿，曬乾，紙拈火燒存性。） 川芎（五錢） 當歸（三錢） 木香 桃仁（去皮炒，各二錢） 安息香 雄黃（各一錢） 全蠍（二枚） 江上大鯉魚（生取頭，醋炙）</p> <p>上為末，分四服，每服井水一大碗，淨室中煎七分，入紅硬降真香末五分，燒北斗符入藥，月初五更空心向北仰天咒曰：瘵神瘵神，害我生人，吾奉帝敕，服藥保身，急急如律令。咒五遍，面北服藥畢，南面吸生氣，入口腹中，燒降香置床下，午時又如前服藥。</p> <p>北斗符式 敕 𩮀用黃紙一方，新筆淨水，研透明硃砂書此符，書時念前北斗咒。</p> <p><u>鱉甲生犀散</u> 殺癆蟲，取下惡物。</p> <p>天靈蓋（一具。男者色不赤可用，女者色赤勿用，檀香煎湯候冷洗。咒曰：雷公靈，雷公聖，逢傳屍，即須應。急急如律令。咒七遍訖，次用酥炙黃） 生鱉甲（一枚，醋炙） 虎長牙（二枚，醋炙） 安息香 桃仁（去皮，炒） 檳榔（各五錢） 生犀角 木香 甘遂 降真香 乾漆（炒，存性） 阿魏（酒浸研，各三錢） 雷丸（二錢） 穿山甲（取趾，醋炙） 全蠍（三個） 蚯蚓（十條，生研和藥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五錢，先用豉心四十九粒，東向桃、李、桑、梅小梢各二莖，長七寸，生藍青七葉，青蒿一小握，蔥白連根洗五莖，石臼內同杵，用井水一碗半，煎取一盞，入童便一盞，內藥末，煎取七分，入麝香一字，月初旬五更空心溫服，即以被覆取汗，恐汗中有細蟲，軟綿拭之，即焚其帛。少時必瀉，以淨桶盛，急鉗取蟲，烈火焚之，並收入磁瓶中，雄黃蓋之，以瓦油盞鐵線扎定，泥固，埋深山中絕人行處。</p> <p>《道藏經》曰：每值庚申日，其夜不睡，守之至曉，屍蟲不能為害。三守庚申，三尸長絕。每夜叩齒三十六通，左手捧心，呼三尸之名，上屍彭琚出，中屍彭𩩅出，下屍彭䐐出。令不得為害。常以庚申去手甲，丑日去足甲，每年七月十六日，將所去手、足甲燒灰，和水服之，三尸九蟲皆滅。</p> <h1>卷之七</h1> <h2>水腫脹滿</h2> <p>黃帝曰：脈之應於寸口，如何而脹？岐伯曰：其脈大堅以澀者，脹也。邪盛則大，邪實則堅，澀者氣血虛而不流利也。洪大之脈，陰氣必衰，堅強之脈，胃氣必損，故大堅以澀，病當為脹。陰為臟，陽為腑。脈病在陰，則脹在臟；脈病在陽，則脹在腑。夫脹者，皆在於臟腑之外，排臟腑而郭胸脅，脹皮膚，故命曰脹。</p> <p>胸腹者，臟腑之郭也。膻中者，心主之宮城也。胃者，太倉也。咽喉小腸者，傳送也。咽喉傳送者，自上而入。小腸傳送者，自下而出。胃之五竅者，閭里門戶也。咽門、賁門、幽門、闌門、魄門，胃氣之所行也，是為五竅。閭，巷門也；里，鄰里也。《周禮》五家為比，五比為閭，蓋二十五家也。五家為軌，十軌為里，蓋五十家也。言胃家之五竅，象如閭里門戶。廉泉、玉英者，津液之道也。二穴俱任脈，玉英即玉堂。故五臟六腑者，各有畔界，其病各有形狀。營氣循脈，衛氣逆為脈脹，清者為營，營行脈中，其氣精專，未即致脹。濁者為衛，衛行脈外，其氣慓疾，行於分肉之間。故必由衛氣之逆，而後病及於營，則為脈脹。衛氣並脈循分為膚脹。衛氣逆而並於脈，復循分肉之間，故為膚脹。</p> <p>心脹者，煩心短氣，臥不安。肺脹者，虛滿而喘咳。肝脹者，脅下滿而痛引小腹。脾脹者，善噦，四肢煩悗，音美。悗，悶亂也。體重不能勝衣，臥不安。腎脹者，腹滿引背，央央然，腰髀痛。此五臟之脹也。</p> <p>胃脹者，腹滿，胃脘痛，鼻聞焦臭，妨於食，大便難。大腸脹者，腸鳴而痛濯濯，冬日重感於寒，則飧泄不化。小腸脹者，少腹䐜音嗔。脹，引腰而痛。膀胱脹者，少腹滿而氣癃。三焦脹者，氣滿於皮膚中，輕輕然而不堅。膽脹者，脅下痛脹，口中苦，善太息。此六腑之脹也，濯濯：腸鳴水聲也。氣癃者，膀胱氣閉，小便不通也。</p> <p>厥氣在下，營衛留止，寒氣逆上，真邪相攻，兩氣相博，乃合為脹也。厥逆之氣，自下而上，營衛失常。故真邪相攻，而合為張也。</p> <p>黃帝曰：水與膚脹，鼓脹、腸覃、石瘕、石水，何以別之？岐伯曰：水始起也，目窠上微腫，如新臥起之狀，目下為窠。微腫者，形如臥蠶也。其頸脈動，時咳，頸脈，足陽明人迎也，陽明之脈，自人迎下循腹裡，水邪乘之，故頸脈動，水之標在肺，故為時咳。陰股間寒，足脛瘇，即腫。腹乃大，其水已成矣。以手按其腹，隨手而起，如裹水之狀，此其候也。以上皆水腫之候也。</p> <p>膚脹者，寒氣客於皮膚之間，𪔣𪔣然不堅，腹大，身盡腫，皮厚，𪔣𪔣，鼓聲也。寒氣客於皮膚之間，陽氣不行，病在氣分，故有聲如鼓。氣本無形，故不堅，氣無所不至，故腹大，身盡腫。若因於水，則有水處腫，無水處不腫。按其腹，窅而不起，腹色不變，此其侯也。寒氣在膚腠之間，按散則不能猝聚，故窅而不起，以其皮厚，故腹色不變也。</p> <p>按：此上兩條，以按其腹隨手而起者，屬水。窅而不起者，屬氣。此固然也。然氣亦有隨手而起者，水亦有窅而不起者，未可以起與不起為的辨。但當察皮厚色蒼，或一身盡腫，或自上而下者，多屬氣；若皮薄色澤，或腫有分界，或自上而上者，多屬水。</p> <p>鼓脹者，腹脹，身皆大，大與膚脹等也；色蒼黃，腹筋起，此其候也。內傷脾腎，心腹脹滿，旦食則不能暮食，中空無物，腹皮繃急，其象如鼓，故名鼓脹。其狀與上文膚脹無異，但腹有筋起為別。膚脹屬肺，鼓脹屬脾。</p> <p>腸覃者，寒氣客於腸外，與衛氣相搏，氣不得榮，因有所繫，癖而內著，惡氣乃起，息肉乃生。覃，延布而深也。寒氣與衛氣相搏，則蓄極不行，留於腸外，有所繫著，故癖積起息肉也。其始生也，大如雞卵，稍以益大，至其成如懷子之狀，久者離歲，按之則堅，推之則移，月事以時下，此其候也。離歲，越歲也。寒邪客於腸外，不在胞中，故無妨於月事，其非血病，可知。蓋由汁沫所聚而生也。</p> <p>石瘕生於胞中，寒氣客於子門，子門閉塞，氣不得通，惡血當瀉不瀉，衃以留止，日以益大，狀如懷子，月事不以時下，皆生於女子，可導而下。衃，凝敗之血也。子門閉塞，則衄血留止，其堅如石，故曰石瘕。可以導血之劑下之也。</p> <p>帝曰：其有不從毫毛生，病生於內。五臟陽以竭也。津液充郭，其魄獨居，孤精於內，氣耗於外，形不可與衣相保，此四極急而動中，是氣拒於內而形施於外，治之奈何？氣為陽，陽竭則不能通調水通，故津液充滿於皮郭，肺主氣而魄藏焉，無氣則魄獨居，形體腫脹，不可與衣相保，四肢腫急，喘而動中，是氣逆而拒於內，形大而施於外。岐伯曰：平治於權衡，去菀陳莝，微動四極，溫衣，繆刺其處，以復其形。開鬼門，潔淨府，精以時服，五陽以布，疏滌五臟，故精自生，形自盛，骨肉相保，巨氣乃平。權衡陰陽，各得其平，菀者積也，陳者久也，莝者腐也。陰陽平治，水氣自去。微動四極者，運動四肢也。溫則水氣易行，故須溫衣。不拘隧穴，名曰繆刺。腠理謂之鬼門，膀胱謂之淨腑。開者，發汗也。潔者，滲利也。陽氣既和，陰精時服，由是五陽宣市，陰水盡滌，精血自生，形肉自盛，骨肉與衣相保，大氣平矣。此章言脾土陽虛，不能制水溢之陰也。岐伯無石水之對，必有缺文。《陰陽別論》曰：陰陽結邪，多陰少陽曰石水，少腹腫，其脈當沉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論腫脹，五臟六腑，靡不有之。詳考全經，如《脈要論》曰：胃脈實則脹。《病形篇》曰：胃病者，腹䐜脹。《本神篇》曰：（脾氣）實則腹脹，涇溲不利。《應象論》曰：濁氣在上，則生䐜脹。此四條皆實脹也。《太陰陽明論》曰：飲食起居失節，入五臟則䐜滿閉塞。《經脈》篇曰：足太陰之別公孫，虛則鼓脹。此二條皆虛脹也。</p> <p>《經脈》篇曰：胃中寒則脹滿。《方宜論》曰：藏寒生滿病。《風論》曰：（胃風）膈塞不通，失衣則䐜脹。此三條，皆寒脹也。</p> <p>《六元正紀》、《至真要》等論有云：太陰所至為胕腫，及土鬱之發，太陰之初氣，太陰之勝復，皆寒勝之腫脹也。或曰少陰司天，少陰勝復，少陽司天，少陽勝復，或曰熱勝則腫，皆火勝之腫脹也。或曰厥陰司天在泉，厥陰之復，或曰陽明之復，皆木邪侮土，及金氣反勝之腫脹也。由是則五運六氣，亦各有腫脹矣。</p> <p>然經有提其綱者曰：諸濕腫滿，皆屬於脾。又曰：其本在腎，其末在肺，皆聚水也。又曰：腎者，胃之關也。關門不利，故聚水而從其類也。可見諸經雖皆有腫脹，無不由於脾、肺、腎者。蓋脾土主運行，肺金主氣化，腎水主五液。凡五氣所化之液，悉屬於腎；五液所行之氣，悉屬於肺；轉輸二藏，以制水生金者，悉屬於脾。故腫脹不外此三經也。</p> <p>但陰陽虛實，不可不辨。大抵陽證必熱，熱者多實；陰證必寒，寒者多虛。先脹於內而後腫於外者為實，先腫於外而後脹於裡者為虛。小便赤黃，大便秘結為實；小便清白，大便溏泄為虛。滑數有力為實；弦浮微細為虛。色紅氣粗為實；色悴聲短為虛。凡諸實證，或六淫外客，或飲食內傷，陽邪急速，其至必暴，每成於數日之間。若是虛證，或情志多勞，或酒色過度，日積月累，其來有漸，每成於經月之後。</p> <p>然治實頗易，理虛恆難。虛人氣脹者，脾虛氣脹者，脾虛不能運氣也；虛人水腫者，土虛不能制水也。水雖制於脾，實則統於腎，腎本水臟，而元陽寓焉。命門火衰，既不能自制陰寒，又不能溫養脾土，則陰不從陽而精化為水，故水腫之證多屬火衰也。丹溪以為濕熱，宜養金以制木，使脾無賊邪之患，滋水以制火，使肺得清化之權。夫制火固可保金，獨不慮其害土乎？惟屬熱者宜之。若陽虛者，豈不益其病哉？更有不明虛實，專守下則脹已之一法，雖得少寬於一時，真氣愈衰，未幾而腫脹再作，遂致不救，殊可嘆也！</p> <p>余以此證，察其實者，直清陽明，反掌收功；苟涉虛者，溫補脾腎，漸次康復。其有不大實亦不大虛者，先以清利見功，繼以補中調攝。又有表實而本虛者，瀉之不可，補之無功，極為危險。</p> <p>在病名有鼓脹與蟲脹之殊。鼓脹者，中空無物，腹皮繃急，多屬於氣也；蟲脹者，中實有物，腹形充大，非蟲即血也。</p> <p>在女科有氣分與血分之殊。氣分者，心胸堅大，而病發於上，先病水脹，而後經斷；血分者，血結胞門，而病發於下，先因經斷，而後水脹。</p> <p>在治法有理肺與理脾之殊，先喘而後脹者，治在肺；先脹而後喘者，治在脾。</p> <p>以上諸法，此其大略也。若夫虛實混淆，陰陽疑似，貴在臨證之頃，神而明之，其免於實實虛虛之害乎。四肢不腫，但腹脹者，名單腹脹。難愈。</p> <h3>死證</h3> <p>腹脹身熱者死。腹脹寒熱如瘧者死。腹大脹、四肢清、脫形、泄甚為逆。腹脹便血，脈大時絕者死。以上脹滿。唇黑或腫，肝傷；缺盆平，心傷；臍突，脾傷；足心平，腎傷；背平，肺傷。五傷者死。陰囊及莖腫腐者死。瀉後腹脹而有青筋者死。大便滑泄，水腫不消者死。水腫先起於腹，後散四肢者可治；先起於四肢，後歸於腹者死。以上水腫。</p> <h3>脈法</h3> <p>盛而緊，大堅以澀，遲而滑，皆脹滿。沉而滑，浮而遲，弦而緊，皆水腫。二者之脈，實大者可治，虛微者難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太學何宗魯，夏月好飲水。一日太宗師發放，自早起候至未申，為炎威所逼，飲水計十餘碗，歸寓便脹悶不能食，越旬日，腹如抱甕，氣高而喘。求治於余，余曰：皮薄而光，水停不化也。且六脈堅實，其病暴成，法當利之。遂以舟車丸每服三錢，香薷湯送，再劑而二便湧決如泉，復進一錢五分，腹減如故，用六君子十貼即愈。</p> <p>徽州方太和，大怒之後復大醉，至明日，目下如臥蠶，居七日而肢體皆腫，不能轉側，二便不通，煩悶欲絕。余診之，脈沉且堅，當逐其水，用疏鑿飲子，一服而二便快，再服而四肢寬，更以五皮飲服三日隨愈。以上二案，水腫實證。</p> <p>武林文學錢賞之，酒色無度，秋初腹脹，冬杪遍體腫急，臍突背平，在法不治，迎余治之。舉家叩首求救哀迫，余曰：我非有起死金丹，但當盡力而圖之耳。即用金匱腎氣丸料大劑煎服，兼進理中湯，服五日無效，余欲辭歸矣。其家曰：自知必死，但活一日則求一日之藥，即使不起，安敢歸咎乎？勉用人參一兩，生附子三錢，牛膝、茯苓各五錢。三日之間，小便解下約有四十餘碗，腹有皺紋，舉家拜曰，皆再造之恩也。約服人參四斤，附子一斤，薑、桂各一斤余，半載而瘥。此水腫之虛者。</p> <p>都憲李來吳，積勞多郁，肢體脹滿，以自知醫，輒用胃苓湯加枳殼。三月以來，轉加痞悶，余診其脈沉澀而軟，視其色黃白而枯，此虛證也。宜大溫大補，始猶不信，爭之甚力，僅用參二錢，稍覺寬舒；欲加桂、附，執不肯從。余曰：證坐虛寒，喜行攻伐，己見既堅，良言不納，雖有扁倉，豈能救耶？越兩月果歿。此氣脹之虛者。</p> <p>錦衣太傅徐擔寧，稟畀素壯，病餘肥甘過度，腹脹氣粗。余診之，脈盛而滑，按之不甚虛，宜以利氣之劑，少佐參、術。惑於多歧之說，旦暮更醫，余復診曰：即畏參不用，攻擊之劑，決不可投也。後與他醫商之，仍用理脾疏氣之劑而安。此病脹之不實，亦不大虛者。</p> <p>光祿卿吳伯玉夫人，患腹滿而痛，喘急異常，大便不通，飲食不進，醫者用利氣利水之劑，二十日不效。余診之，脈大而數，右尺為甚，令人按腹，手不可近。余曰：此大腸癰也。脈數為膿已成，用黃耆、皂刺、白芷之類，加葵根一兩，煎一碗，頓服之，未申痛甚，至夜半而膿血大下，昏暈不支，即與獨參湯稍安，更與十全大補，一月而愈。此似脹而實非者。</p> <p><u>五皮飲</u> 治脾、肺不能運行，氣滿皮膚，水停不利。</p> <p>大腹皮（洗） 赤茯苓皮 生薑皮 陳皮 桑白皮（炒，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日進三服。</p> <p><u>胃苓湯</u> 方見泄瀉。</p> <p><u>香蘇散</u> 治水氣虛腫，小便赤澀。</p> <p>橘紅（去白，二錢） 防己 木通 紫蘇葉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二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實脾飲</u> 治陰水發腫，用以實脾。</p> <p>厚朴（薑汁炒） 白朮（炒） 木瓜 大腹皮 附子（炮） 木香（忌火） 草果 白茯苓 乾薑（炒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復元丹</u> 治脾腎俱虛，遍身水腫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附子（炮，二兩） 木香（煨） 茴香（炒） 川椒（炒出汗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獨活 白朮 橘紅 吳茱萸（炒） 桂心（各一兩） 澤瀉（二兩） 肉果（煨） 檳榔（各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紫蘇湯送下。</p> <p><u>金匱腎氣丸</u> 治肺、脾、腎俱虛，遍身腫脹，小便不利，痰氣喘急，非此藥不救。</p> <p>白茯苓（四兩） 附子（炮，七錢） 川牛膝 肉桂（去皮） 澤瀉（去皮） 車前子 山茱萸（去核） 山藥 牡丹皮（各一兩） 熟地黃（四兩，酒浸，杵膏）</p> <p>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四五錢，空心白湯下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方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方見傷寒。</p> <p><u>導水茯苓湯</u> 治遍身水腫，喘滿，小便閉澀，諸藥不效者，用此即愈。</p> <p>赤茯苓 麥門冬（去心） 澤瀉 白朮（各三兩） 桑白皮 紫蘇 檳榔 木瓜（各一面） 大腹皮 陳皮 砂仁 木香（各七錢半）</p> <p>上為粗末，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燈草二十五根，煎八分服，連進三服，小水漸利。</p> <p><u>沉香琥珀丸\治水腫小便閉。</u></p> <p>琥珀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紫蘇 赤茯苓 澤瀉（各五錢） 葶藶（炒） 郁李仁（去皮） 沉香（各一兩五錢） 陳皮（去白） 防己（各七錢五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以麝香為衣，每服二錢五分，加至五錢，空心人參湯下。</p> <p><u>疏鑿飲子</u> 治通身水腫，喘呼氣急，煩躁多渴，大小便不通，服熱藥不得者。</p> <p>澤瀉 商陸 赤小豆（炒） 羌活（去蘆） 大腹皮 椒目 木通 秦艽（去蘆） 茯苓皮 檳榔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五片，煎九分服。</p> <p><u>敷藥</u> 治腹滿如石，或陰囊腫大，先用甘草嚼，後用此。</p> <p>大戟 芫花 甘遂 海藻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細末，用釅醋調面和藥，攤綿紙上，覆貼腫處，以軟綿裹住。</p> <p><u>小胃丹</u></p> <p>芫花（醋拌一宿，瓦器內炒黑，不可焦） 甘遂（長流水浸半日，煮，曬乾） 大戟（長流水煮，再用水洗，曬，各五錢） 大黃（濕紙裹煨，切，酒炒，一兩五錢） 黃柏（炒，三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未，以白朮膏丸，如蘿蔔子大，臨臥白湯送下，每服一錢，欲利，空心服。</p> <p><u>十棗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舟車神佑丸</u> 去一切水濕、痰飲如神。</p> <p>甘遂 芫花 大戟（各一兩，俱醋炒） 大黃（二兩） 輕粉（一錢） 黑牽牛（頭末，四兩） 青皮 陳皮 木香 檳榔（各五錢）</p> <p>為細未，水丸，椒目大，空心服五丸，日三服。痞悶者，多服反煩滿，宜初服二丸，每服加二丸，快利為度。戴人每令病者先服百餘粒，繼以浚川等藥投之，五更當下，種種病出，輕者一二度，重者五六度方愈。藥雖峻急，為效極神，弱者，當依河間漸次進；實者，依戴人治之。</p> <h3>大聖浚川散</h3> <p>大黃（煨） 牽牛（取頭末） 郁李仁（各一兩） 木香（三錢） 芒硝（三錢） 甘遂（五分）</p> <p>評曰：諸濕為土，火熱能生濕土，故夏熱則濕，秋涼則燥。嘗考戴人治法，假令肝木乘脾土，土不勝木，求救於子，已土能生庚金，味辛者為金，大加生薑，使伐肝木，然不開脾土，無由行也。先以舟車丸，通其閉塞之路，瀉其所不勝；後以薑汁調浚川散大下之，是瀉其所勝也。戴人每言，導水丸必用禹功散繼之，舟車丸必以浚川散繼之。</p> <p><u>神芎導水丸</u> 治一切因熱積聚。</p> <p>黃芩（一兩） 黃連 川芎 薄荷（各五錢） 大黃（二兩） 滑石 黑醜（頭末，各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。有血積者，加桂五錢。</p> <p><u>加味枳朮湯</u> 治氣為痰飲所隔，心下堅脹，名曰氣分。</p> <p>枳殼（麩炒） 官桂（去皮） 紫蘇 陳皮 檳榔 桔梗 白朮（炒） 五靈脂（炒） 木香（各八分） 半夏（薑製） 茯苓 甘草（各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椒仁丸</u> 治先因經水斷絕，後至四肢浮腫，小便不通，血化為水。</p> <p>椒仁 甘遂 續隨子（去皮，研） 附子（炮） 郁李仁 黑牽牛（炒） 五靈脂（研） 當歸 吳茱萸 玄胡索（各五錢） 芫花（醋浸，一錢） 蚖青（十枚，去頭、翅、足，米炒） 斑蝥（十枚，制同蚖青） 膽礬 信砒（各一錢） 石膏（二錢）</p> <p>為末，糊丸，雞頭大，每服一丸，橘皮湯下。藥雖峻厲，所用不多，畏而不服，有養病害身之患。</p> <p><u>雞矢醴法</u></p> <p>羯雞矢（八合。炒微焦）</p> <p>無灰好酒二碗，煎至碗半，濾去汁，五更熱飲則腹鳴，辰巳時行二三次黑水，次日足有皺紋；又飲一次，漸皺至膝上而愈。</p> <p><u>雞金散</u></p> <p>雞里金（一具，焙） 真沉香（二錢） 砂仁（三錢） 陳香櫞（去白，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用一錢五分，薑湯下，虛者參湯下。</p> <p><u>中滿分消丸</u> 治中滿熱脹，有寒者忌服。</p> <p>黃芩（去腐，炒，一兩） 黃連（炒，五錢） 薑黃 白朮（炒） 人參（去蘆） 甘草（炙） 豬苓（去皮，各一錢） 白茯苓（去皮） 乾生薑 砂仁（各二錢） 枳實（炒） 半夏（泡，各五錢） 厚朴（姜炒，一兩） 知母（炒，四錢） 澤瀉 陳皮（各三錢）</p> <p>為末，蒸餅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百丸，白湯下。</p> <p><u>中滿分消湯</u> 治中滿寒脹，熱者忌用。</p> <p>黃耆（炒） 吳茱萸（炒） 厚朴（薑製） 草豆蔻 黃柏（各五分） 益智仁 半夏（制） 茯苓 木香 升麻（各三分） 人參 青皮（炒） 當歸 黃連（炒） 澤瀉 生薑 麻黃（不去節） 柴胡 乾薑（炒） 川烏 蓽澄茄（各二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禹餘糧丸</u> 許學士、朱丹溪皆贊此方為水脹之聖藥。</p> <p>蛇含石（大者三兩，鐵銚盛，燒通紅，鉗取出，傾入醋中，候冷取出，研極細。） 禹餘糧石（三兩） 真針砂（五兩，淘淨，炒干，用醋二鍾，同禹糧銚內煮干，更用銚並藥燒紅，傾淨磚地上候冷，研極細。） 羌活 木香 茯苓 川芎 牛膝（酒浸） 桂心 白豆蔻 大茴香（炒） 蓬朮（炮） 附子（炮） 乾薑（炮） 青皮 京三稜（炮） 白蒺藜 當歸（酒浸，各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入前三味拌勻，蒸餅丸如桐子大。食前白湯下三十丸至五十丸。前三味非甘遂，芫花之比，又有各項藥扶持，虛人、老人，亦可服也。最忌鹽，一毫入口，發疾愈甚。服藥後即於不小便內旋去，不動臟腑。每日三服，更以溫補藥助之，真神方也。</p> <p>土狗一名螻蛄，（焙乾為末，用上半節即消上身之水，下半身即消下身之水；左可消左，右可消右。方士以此為神奇。）</p> <h3>積聚</h3> <p>《靈樞》曰：喜怒不節則傷臟，臟傷則病起於陰也；清濕襲虛，病起於下；風雨襲虛，病起於上。喜怒不節，內傷於臟，故起於陰；清濕襲虛，陰邪之在表也，故起於下；風雨襲虛，陽邪之在表也，故起於上。</p> <p>虛邪之中人也，始於皮膚，腠理開，邪從毛髮入，著孫絡之脈。往來移行腸胃之間，濯濯有音，寒則脹滿雷引，故時切痛。孫絡脈之細者。有水則濯濯有聲，動而得也。有寒則雷鳴相引，不動亦得也。</p> <p>著陽明之經，挾臍而居，飽則大，飢則小。胃受水穀，故飽則大，飢則小也。著於緩筋，飽則痛，飢則安。緩筋在肌肉之間，故與陽明之積同。著於腸胃之募原，痛而外連於緩筋，飽則安，飢則痛。募原者，皮裡膜外也。著於伏沖之脈，揣之應手而動，發手則熱氣下於兩股，如湯沃之狀。伏沖，即衝脈之在脊者，以其最深，故曰伏沖。其上行者循背裡，絡於督脈，其下行者，注少陰之大絡，出於氣街，循陰股內廉，入膕中，故揣按則應手而動，起手則熱氣下行也。著於膂筋，在腸後者，飢則積見，飽則不見，按之不得。膂筋在脊內，故居腸胃之後，飢則腸空，故積可見；飽則腸滿蔽之，故積不可見也。著於輸之脈者，閉塞不通，津液不下，孔竅干壅。凡諸輸穴，皆經氣聚會之處，所以通血氣，若不通則津液干壅。此以上謂風雨襲陰之虛，病起於上而積生也。</p> <p>積之始生，得寒乃生，厥乃成積也。厥氣生足悗，足悗生脛寒，脛寒則血脈凝澀。寒氣上入於腸胃則䐜脹，䐜脹則腸外之汁沫迫聚不得散，日以成積。厥者，逆也。寒逆於下，故生足悗，言肢節痛而不利也。血受寒則凝澀，漸入腸胃，則陽氣不化，故為䐜脹，腸外汁沫不散，則日以成積。</p> <p>卒然多食飲則腸滿，起居不節，用力過度，則絡脈傷。陽絡傷則血外溢，血外溢則衄血；陰絡傷則血內溢，血內溢則後血。腸胃之絡傷，則血溢於腸外，腸外有寒，汁沫與血相搏，則併合凝聚，不得散而積成矣。食傷腸胃，汁溢膜外，與血相搏，乃成食積。又或用力傷陰陽之絡，以動其血，血得寒沫，相聚腸外，乃成血積。貪口腹，妄作勞者多有之。</p> <p>卒然外中於寒，若內傷於憂怒，則氣上逆，六輸不通，溫氣不行，凝血蘊裹而不散，津液澀滲，著而不去，而積皆成矣。寒邪中於外，喜怒傷其內，氣因寒逆，則六經之輸不通，溫暖之氣不行，陰血凝聚，血因氣逆而成積，此性情乖戾者多有之。積之始生節，寒氣下逆而成積，卒然多食節，飲食起居而成積，卒然外中節，情志外傷挾寒成積。合三節而言，總是清濕襲陰之虛，病起於不而而成積也。</p> <p>《難經》曰：積者，五臟所生。其始發有常處，其痛不離其部，上下有所終始，左右有所窮處。聚者，六腑所成。其始發無根本，上下無所留止，其痛無常處。</p> <p>肝之積，名曰肥氣，在左脅下如覆杯，令人嘔逆，或兩脅痛引小腹，足寒轉筋。肺之積，名曰息賁，在右脅下，如覆杯，氣逆背痛，久則喘咳。心之積，名曰伏梁，起臍上，大如臂，上至心下，久則令人煩心。脾之積，名曰痞氣，在胃脘，大如覆杯，痞蹇吐泄，久則飲食不為肌膚。腎之積，名曰賁豚，發於少腹，上至心若豚狀，上下無時，久則喘逆，骨痿少氣。</p> <p>癥者，按之應手，亦如五積之不移。瘕者，假物成形，如血鱉、石瘕之類。痃，皮厚也，在肌肉之間而可見者也。癖者，僻也；內結於隱僻，外不可見也。</p> <p>愚按：積之成也，正氣不足，而後邪氣踞之，如小人在朝，由君子之衰也。正氣與邪氣勢不兩立，若低昂然，一勝則一負。邪氣日昌，正氣日削，不攻去之，喪亡從及矣。然攻之太急，正氣轉傷，初、中、末之三法，不可不講也。初者，病邪初起，正氣尚強，邪氣尚淺，則任受攻；中者，受病漸久，邪氣較深，正氣較弱，任受且攻且補；末者，病魔經久，邪氣侵凌，正氣消殘，則任受補。蓋積之為義。日積月累，匪伊朝夕，所以去之亦當有漸，太亟則傷正氣，正氣傷則不能運化，而邪反固矣。</p> <p>余嘗制陰陽兩積之劑，藥品稍峻，用之有度，補中數日，然後攻伐，不問其積去多少，又與補中，待其神壯則復攻之，屢攻屢補，以平為期。此余獨得之訣，百發百中者也。經曰：大積大聚，其可犯也，衰其半而已。故去積及半，純與甘溫調養，使脾氣健運，則破殘之餘積，不攻自走，必欲攻之無餘，其不遺人夭殃者鮮矣。經曰：壯者氣行即愈，怯者著而為病。潔古云：壯盛人無積，虛人則有之，故當養正則邪自除。譬如滿座皆君子，一二小人自無容身之地。雖然，此為輕淺者言耳，若大積大聚，不搜而逐之，日進補湯無益也。審知何經受病，何為成疾，見之既確，髮直人之兵以討之，何患其不愈？《兵法》云：善攻者，敵不知其所守。是亦醫中之良將也夫！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堅強者生，虛弱者死。細沉附骨者，積脈也，沉而有力為積，脈沉緊者有寒積，脈浮而牢積聚也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襄陽群守於鑑如，在白下時，每酒後腹痛，漸至堅硬，得食輒痛。余診之曰：脈浮大而長，脾有大積矣。然兩尺按之軟，不可峻攻，令服四君子湯七日，投以自制攻積丸三錢，但微下，更以四錢服之，下積十餘次，皆黑而韌者。察其形不倦，又進四錢，於是腹大痛，而所下甚多，服四君子湯十日．又進丸藥四錢，去積三次，又進二錢，而積下遂至六七碗許，脈大而虛，按之關部豁如矣。乃以補中益氣調補，一月痊愈。</p> <p>親家，工部王漢梁，鬱怒成痞，形堅而甚痛，攻下大多，遂泄瀉不止，一晝夜計下二百餘次。一月之間，肌體骨立，神氣昏亂，舌不能言，已治終事，待斃而已。余診之曰：在證雖無活理，在脈猶有生機，以真臟脈不見也。舉家喜曰：諸醫皆曰必死，何法之治而可再起耶？余曰：大虛之候，法當大溫大補，一面用枯礬、龍骨、粟殼、樗根之類以固其腸；一面用人參二兩、熟附五錢，以救其氣。三日之間，服參半斤，進附二兩，瀉遂減半，舌轉能言，更以補中益氣加生附子、乾薑，並五貼為一劑，一日飲盡。如是者一百日，精旺食進，瀉減十九，然每日夜猶下四五行，兩足痿廢，用仙茅、巴戟、丁、附等為丸，參附湯並進。計一百四十日，而步履如常，痞瀉悉愈。向使委信不專，有一人參以他說，有片語畏多參、附，安得有再生之曰哉？詳書之，以為信醫不專者之藥石！</p> <p>社友姚元長之內，久患痞積，兩年之間，凡攻擊之劑無遺用矣，而積未盡除，形體尪羸。余聞之而告其友曰：積消其半，不可伐已，但用補湯，元氣一復，病祟全祛耳。元長信之，遂作補丸，服畢而痞果全消。逾三年調理失宜，胸腹痛甚，醫者以痛無補法，用理氣化痰之藥，痛不少衰。余診之，大而無力，此氣虛也，投以歸脾湯加人參二錢，其痛立止。</p> <p>給諫侯啟東，腹中嘈痛。余按其左脅，手不可近，凡飲食到口，喉間若有一物接之者然。余曰：脈大而數，腹痛嘔涎，面色痿黃，此虛而有濕，濕熱相兼，蟲乃生焉。當煎人參湯送檳黃丸，以下蟲積，蟲若不去，雖服補湯，竟何益乎？豫瞻先生，畏謹之至，不敢輕投，終莫能起。</p> <p><u>倒倉法</u> 肥嫩牡黃牛肉三十斤，切小塊，去筋膜，長流水煮爛，濾去滓，取汁入鍋中，慢火熬至琥珀色則成矣。先令病人斷欲食淡，前一日不食夜飯，設一室，明快而不通風，置穢桶瓦盆貯吐下之物，另一磁盆盛所出之溺。病者入室，飲汁積至一二十杯，寒則重湯溫而飲之。飲急則吐多，飲緩則下多，先急後緩，吐利俱多，因病之上下而為之，活法也，以去盡病根為度。吐下後必渴，不得與湯，以自出之溺飲之，非惟止渴，抑且浣濯余垢。倦睡覺飢，先與稠米湯，次與淡稀粥，三日後方少與菜羹，次與罕粥調養，一月沉疴悉安。以後忌牛肉數年。積久形成，依附腸胃回薄曲折處，自非刮腸刮骨之神，可以丸散犯其藩牆乎？肉液充滿流行，有如洪水泛漲，浮槎陳朽，皆順流而下，不可停留，犯屬凝滯，一洗而通。</p> <p><u>新制陰陽攻積丸</u> 治五積、六聚、七癥、八瘕，痃癖、蟲積、痰食，不問陰陽皆效。</p> <p>吳茱萸（泡） 乾薑（炒） 官桂（去皮） 川烏（炮，各一兩） 黃連（炒） 半夏（洗） 橘紅 茯苓 檳榔 厚朴（炒） 枳實（炒） 菖蒲（忌鐵） 玄胡索（炒） 人參（去蘆） 沉香 琥珀（另研） 桔梗（各八分） 巴霜（另研，五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皂角六兩，煎汁，泛為丸，如綠豆大，每服八分、漸加一錢五分，生薑湯送下。</p> <p><u>千金硝石丸</u></p> <p>硝石（六兩） 大黃（八兩） 人參 甘草（各三兩）</p> <p>為細末，用三年苦酒三升，置器中，以竹片為準，每入一升，刻一痕，先入大黃，不住手攪，使微沸，盡一刻乃下余藥，又盡一刻，微火熬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十丸。忌風冷，宜飲粥將息。</p> <p><u>肥氣丸</u> 治肝之積在左脅下。春、夏加黃連五錢</p> <p>柴胡（二兩） 黃連（七錢） 厚朴（五錢） 椒（去閉口者，炒，四錢） 甘草（炙，三錢） 廣朮（炮） 昆布 人參（各二錢半） 皂角（去皮弦子，煨） 茯苓（各一錢半） 川烏（炮，一錢二分） 乾薑 巴霜（各五分）</p> <p>除茯苓、皂角、巴豆為細末，另研茯苓、皂角為末，和勻方入巴豆，蜜丸桐子大，初服二丸，一日加一丸，二日加二丸，漸加至大便微溏，再從兩丸加服，積去大半，勿服。</p> <p><u>息賁丸</u> 治肺之積，在右脅下。</p> <p>厚朴（姜炒，八錢） 黃連（炒，一兩三錢） 人參（去蘆，二錢） 乾薑（炮） 茯苓（另末） 川椒（炒，去汗） 紫菀（去苗，各一錢五分） 桂枝 桔梗 京三稜（炮） 天門冬 陳皮 川烏（炮） 白豆蔻（各一錢） 青皮（五分） 巴霜（四分）</p> <p>丸法、服法，俱同肥氣丸。</p> <p><u>伏梁丸</u> 治心之積，起臍上。</p> <p>黃連（一兩五錢） 人參 厚朴（薑製，各五錢） 黃芩（三錢） 肉桂 茯神 丹參（炒，各一錢） 川烏（炮） 乾薑（炮） 紅豆 菖蒲 巴豆霜（各五分）</p> <p>丸服法，同肥氣丸。</p> <p><u>痞氣丸</u> 治脾之積，在胃脘。</p> <p>厚朴（姜炒，五錢） 黃連（八錢） 吳茱萸（炮，三錢） 黃芩 白朮（各二錢） 茵陳（酒炒） 砂仁 乾薑（炒，各一錢五分） 茯苓（另末） 人參 澤瀉（各一錢） 川烏（炮） 川椒（各五分） 巴霜（另研） 桂（各四分）</p> <p>丸服法，同肥氣丸。</p> <p><u>奔豚丸</u> 治腎之積，發於小腹，上至心下。</p> <p>厚朴（薑製，七錢） 黃連（炒，五錢） 苦楝子（酒煮，三錢） 茯苓（另末） 澤瀉 菖蒲（各二錢） 玄胡索（一錢五分） 附子 全蠍 獨活（各一錢） 烏頭（炮） 丁香（各五分） 巴霜（四分） 肉桂（二分）</p> <p>丸、服法，同肥氣丸。秋、冬另加厚朴五錢。</p> <p><u>三聖膏</u></p> <p>石灰（十兩，篩過極細，炒紅）</p> <p>用好醋熬成膏，入大黃末一兩，官桂末五錢，攪勻，瓦器封貯，紙攤，烘暖貼患處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方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四君子湯</u></p> <p><u>歸脾湯</u></p> <p><u>大全大補湯</u> 三方俱見虛癆。</p> <h3>酒積</h3> <p>輕者，葛根、神麯、黃連、白豆蔻；甚者，用甘遂、牽牛。</p> <h3>氣積</h3> <p>輕者，木香、枳殼、厚朴、橘紅；甚者枳實、牽牛。</p> <h3>血積</h3> <p>輕者，乾漆、桃仁、牡丹、歸尾、赤芍藥、紅花；甚者，大黃、虻蟲、水蛭、穿山甲、花蕊石。</p> <h3>痰積</h3> <p>輕者，半夏、瓜蔞；甚者，滾痰丸；老痰，海石、瓦楞子；痰在皮裡膜外，白芥子。</p> <h3>水積</h3> <p>輕者，五苓散；甚者，商陸、甘遂、芫花。</p> <h3>茶積</h3> <p>輕者，薑黃、芝麻；甚者，茱萸、椒、姜。</p> <h3>癖積</h3> <p>輕者，三稜、蓬朮；甚者，巴霜、大黃。</p> <h3>谷積</h3> <p>輕者，麥芽、穀芽、神麯、砂仁；甚者，雞內金。</p> <h3>肉積</h3> <p>輕者，山楂、阿魏；甚者，硇砂、硝石。</p> <h3>蛋積</h3> <p>白豆蔻、橘紅、豆豉、薑汁。</p> <h3>菜積</h3> <p>丁香、肉桂、麝香。</p> <h3>面積</h3> <p>蘿蔔子、薑、酒煎。</p> <h3>魚鱉積</h3> <p>紫蘇、橘皮、木香、薑汁。白馬屎治鱉積。</p> <h3>狗肉積</h3> <p>杏仁、山楂。</p> <h3>蟲積</h3> <p>雄黃、錫灰、檳榔、雷丸、蕪荑、榧子、使君子。</p> <h3>瘧積</h3> <p>鱉甲、草果。</p> <h3>反胃噎塞</h3> <p>噎塞者，食不得入，是有火也；反胃者，食入反出，是無火也。</p> <p>《內經》曰：三陽結，謂之膈。三陽者，大腸、小腸、膀胱也。結者，結熱也。小腸結熱則血脈燥，大腸結熱則後不固，膀胱結熱則津液涸。三陽俱結，前後秘澀，下既不通，必反上行，此所以噎食不下，從下而復出也。</p> <p>《黃帝針經》云：胃病者膈咽不通，飲食不下。咽者，咽物之門戶。膈者，心肺之分野。不通者，濁氣在上，腎、肝吸入之陰氣不得不而反在上也，病在於胃。</p> <p>愚按：反胃噎膈，總是血液衰耗，胃脘干槁。槁在上者，水飲可行，食物難入，名曰噎塞；槁在下者，食雖可入，良久復出，名曰反胃。二證總名為膈，故《內經》止有三陽結，謂之膈一語。潔古分吐證為三端，上焦吐者，皆從於氣，食則暴吐；中焦吐者，皆從於積，或先吐而痛，或先痛而吐；下焦吐者，皆從於寒，朝食暮吐，暮食朝吐。巢氏浪分五噎十膈，支派繁多，惑人滋甚。惟張雞峰以為神思間病，法當內觀靜養，斯言深中病情。大抵氣血虧損，復因悲思憂恚，則脾胃受傷，血液漸耗，鬱氣生痰，痰則塞而不痛，氣則上而不下，妨礙道路，飲食難進，噎塞所由成也。脾胃虛傷，運行失職，不能熟腐五穀，變化精微，朝食暮吐，暮食朝吐，食雖入胃，復反而出，反胃所由成也。二者皆在膈間受病，故通名為膈也。噎塞之吐，即潔古之上焦吐；反胃之吐，即潔古之下焦吐。王太僕云：食不得入，是有火也；食入反出，是無火也。噎塞大都屬熱，反胃大都屬寒，然亦不可拘也。脈大有力，當作熱治；脈小無力，當作寒醫。色之黃白而枯者為虛寒，色之紅赤而澤者為實熱。以脈合證，以色合脈，庶乎無誤。經曰：能合色脈，可以萬全。此證之所以疑難者，方欲健脾理痰，恐燥劑有妨於津液；方欲養血生津，恐潤劑有礙於中州。審其陰傷火旺者，當以養血為亟；脾傷陰盛者，當以溫補為先。更有憂恚盤礴，火鬱閉結，神不大衰，脈猶有力，當以倉公，河間之法下之。小小湯丸，累累加用，關扃自透，膈間痰盛，微微湧出，因而治下，藥勢易用，設或不行，蜜鹽下導，始終勾引，自然宣通，此皆虛實陰陽之辨，臨證之權衡也。或泥於《金匱》、《局方》，偏主辛溫；或泥於《玉機》，《心法》，偏主清潤。凡若是者，皆賴病合法耳，豈云法治病乎？</p> <h3>死證</h3> <p>年滿六旬者，難治。稟厚，善守禁忌，尊信醫藥，亦有生者。糞如羊屎者，不治。口吐白沫者，不治。胸腹嘈痛如刀割者，死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緊而滑者，吐逆。小弱而澀者，反胃。沉緩無力，或大而弱，為氣虛。數而無力，或澀小，為血虛。弦為痰，滑為痰。寸緊尺澀，胸滿不能食而吐。《難經》曰：脈革則吐逆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邑宰張孟端夫人，憂怒之餘，得食輒噎，胸中隱隱痛。余診之曰：脈緊且滑，痰在上脘，用二陳加薑汁、竹瀝。長公伯元曰：半夏燥乎？余曰：濕痰滿中，非此不治，遂用四劑，病尚不減，改大半夏湯，服四帖，胸痛乃止，又四帖而噎亦減，服二十劑而安。若泥半夏為燥，而以他藥代之，豈能愈乎？惟痰不盛，形不肥者，不宜與服也。</p> <p>江右太學方春和，年近五旬，多欲善怒，患噎三月，日進粉飲一鍾，腐漿半鍾，且吐其半。六脈細軟，此虛寒之候也。用理中湯加人乳、薑汁、白蜜、半夏，一劑便減，十劑而日進糜粥。更以十全大補加竹瀝、薑汁，四十帖諸證皆愈。</p> <p>南都徐奉誠，膈噎不通，渣質之物不能下咽，惟用人乳、醇酒數杯、吐沫不已，求治於余。余曰：口吐白沫，法在不治，脈猶未敗，姑冀萬一。用人參、黃耆、當歸、白朮、陳皮、桃仁、牛乳、白蜜、薑汁、連進十劑，白沫漸少，倍用參、術，三月全安。</p> <p>嘉定錢遠之，二十五歲，以鼓盆之戚，悲哀過度，不能食飯，又十餘日，粥亦不能食，隨食隨吐，二便閉澀，自謂必死。求余診。余曰：脈按有力，非死證也。以酒蒸大黃加桃仁、當歸、砂仁、陳皮，蜜丸與服，凡五服而下燥屎干血甚多，病若失矣。數日之間，能食倍常。</p> <p><u>大半夏湯</u> 治肥人痰盛，胃反嘔吐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，五錢） 人參（三錢） 白蜜（三錢）</p> <p>水三鍾，和蜜揚之，二百四十遍，煎至八分服。</p> <p><u>香砂寬中湯</u> 治氣滯胸痞，胃寒噎塞。</p> <p>木香（磨） 白朮（炒） 陳皮 香附（各一錢半） 白豆蔻 砂仁 青皮 檳榔 半夏曲 茯苓（各一錢） 厚朴（薑製，一錢二分） 甘草（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一杯，入蜜少許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補氣運脾丸</u> 治脾虛噎塞。</p> <p>人參（二錢） 白朮（三錢） 橘紅 茯苓（各一錢五分） 黃耆（一錢，蜜炙） 砂仁（八分） 甘草（四分，炙） 半夏（一錢，無痰去之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滋血潤腸湯</u> 治血枯及死血在膈，大便燥結。</p> <p>當歸（酒洗，三錢） 芍藥（煨） 生地黃（各一錢五分） 紅花（酒洗） 桃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大黃（酒煨） 枳殼（炒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七分，入韭汁半酒鍾，食煎服。</p> <p><u>人參利膈丸</u> 治血少便燥，膈氣之聖藥也。</p> <p>木香 檳榔（各七錢半） 人參 當歸（酒洗） 藿香 甘草 枳實（炒，各一兩） 大黃（酒蒸） 厚朴（薑製，各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水為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白湯下。</p> <p><u>丁沉透膈湯</u> 治虛寒嘔吐，噎塞不通。</p> <p>白朮（二錢，炒） 香附（炒） 砂仁 人參（各一錢） 丁香 麥芽 木香 肉果 白豆蔻 青皮（各五分） 沉香 厚朴（薑製） 藿香 陳皮（各七分半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半） 半夏（湯洗七次） 神麯（炒） 草果（各二分半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秦川剪紅丸</u> 治蟲血成膈氣。</p> <p>雄黃（別研） 木香（各五分） 檳榔 三稜（煨） 蓬朮（煨） 貫仲（去毛） 乾漆（炒煙盡） 陳皮（各一兩） 大黃（一兩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麵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米飲下。</p> <p><u>四生丸</u> 治一切結熱。</p> <p>北大黃（去皮，酒浸，一兩） 黑醜（淨取頭末，一兩） 皂角（去皮，生用一兩） 芒硝（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三十丸，白湯下。</p> <p><u>昆布丸</u> 治噎塞妨礙，飲食不下。</p> <p>昆布（洗出鹹水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天門冬（去心） 訶黎勒（各一兩半） 木通 大黃（微炒） 朴硝 郁李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桂心 百合（各一兩） 羚羊角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蘇子（炒） 射干（各五錢） 柴胡 陳皮（去白） 檳榔（各二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薑湯下。</p> <p>柿餅 燒灰存性，酒服一錢，數服即效。</p> <p>白水牛喉 去兩頭節並筋膜，節節取下，米醋一碗，炙至醋盡，為末，每服一錢，米飲下。</p> <p>甘蔗汁（二碗） 薑汁（一碗） 每服一碗，日三服，即不吐。</p> <p>驢尿熱服半鍾，日服二次，便不吐。</p> <p>雄豬肚烘乾為末，每服三錢，酒下。</p> <p>貓胞一具，焙乾為末，水調服即效。</p> <p>千葉白槿花，陰乾為末，老米湯調送一錢，日服三四次，頗有效。</p> <p>蘆根五兩，水二杯，煎一杯，溫服，時時呷之，尤效。</p> <p>杵頭糠布包，時時拭齒，另煎湯，時時呷之效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凡反胃證得藥而愈者，切不可便與粥飯，惟以人參五錢、陳皮二錢、老黃米一兩，作湯細啜，旬日之後，方可食粥。倉廩未固，不宜便進米穀，常致不救。</p> <h3>瘧疾</h3> <p>黃帝曰：痎瘧皆生於風，其畜作有時者，何也？凡瘧皆名痎，昔人之解非也。畜者伏也，作者發也。岐伯對曰：瘧之始發也，先起於毫毛，伸欠乃作，寒慄鼓頷，腰脊俱痛，寒去則內外皆熱，頭痛如破，渴欲冷飲。起於毫毛者，發寒毛豎也。伸欠者，呵欠也。陰陽上下交爭，虛實更作，陰陽相移也。陽虛則外寒，陰虛則內熱，陽盛則外熱，陰盛則內寒，邪入於陰，則陰實陽虛，邪入於陽，則陽實陰虛。故虛實更作者，陰陽相移易也。陽並於陰，則陰實而陽虛，陽明虛則寒慄鼓頷也；巨陽虛則腰背頭項痛；三陽俱虛，則陰氣盛，骨寒而痛；寒生於內，故中外皆寒；陽盛則外熱，陰虛則內熱，內外皆熱則喘而渴，故欲冷飲也。皆得之夏傷於暑，熱氣盛，藏於皮膚之內，腸胃之外，此營氣之所舍也；令人汗空疏，腠理開。因得秋氣，汗出遇風 及得之以浴，水氣舍於皮膚之內，與衛氣並居。陽暑傷氣，其證多汗，感而即發，邪不能留；陰暑無汗，故留藏也。瘧必因於盛暑貪涼，不避風寒，或浴涼水，或食生冷，壯者邪不能幹，怯者舍於營衛，但外感於寒者多為瘧，內傷於冷者多為痢也。衛氣者，日行於陽，夜行於陰，此氣得陽而外出，得陰而內薄，內外相薄，是以日作。其氣之舍深，內薄於陰，陽氣獨發，陰邪內著，陰與陽爭不得出，是以間日而作也。其氣之舍深，則邪在臟矣。在腑者其行速，在臟者其行遲，故間日而作也。邪氣客於風府，循膂而下，衛氣一日一夜，大會於風府，日下一節，故其作也晏。此先客於脊背也，每至於風府，則腠理開，邪氣入則病作，以此日作稍益宴也。其出於風府，日下一節，二十五日下至骶骨，二十六日入於脊內，注於伏膂之內，項骨三節，脊骨二十一節，共二十四節。邪氣自風府日下一節，二十五日下至尾骶，復自後而前，故二十六日入於脊內，以注伏膂之脈。其氣上行九日，出於缺盆之中，其氣日高，故作日益早也。邪在伏膂，循脊而上，無關節之阻，故九日而出缺盆，其氣日高，則自陰就陽，其陽日退，故作漸早也。邪氣內薄於五臟，橫連募原，其道遠，其氣深，其行遲，不能與衛氣俱行，不得皆出，故間日乃作也。此重申上文未盡之義也。</p> <p>夏傷於暑，其汗大出，腠理開發，因淒滄之水寒，藏於皮膚之中，秋傷於風，則病成矣。水寒者，浴水乘涼也。因暑受寒，汗不得出，寒邪先伏於皮膚，得秋風而病發矣。夫寒者，陰氣也；風者，陽氣也。先傷於寒，而後傷於風，故先寒而後熱也。病以時作，名曰寒瘧。</p> <p>先傷於風，而後傷於寒，故先熱而後寒也，亦以時作，名曰溫瘧。但熱而不寒者，陰氣先絕，陽氣獨發，則少氣煩冤，手足熱而欲嘔，名曰癉瘧。</p> <p>其間二日者，邪氣與衛氣客於六腑，而有時相失，不能相得，故休數日乃作也。客，猶會也。邪在六腑，則氣遠會希，故間二日，或休數日也。觀此則丹溪所謂子、午、卯、酉日為少陰瘧，寅、申、巳、亥為厥陰瘧，辰、戌、醜、未為太陰瘧，非矣。子午雖曰少陰，而卯酉則陽明矣；巳亥雖曰厥陰，而寅申則少陽矣；醜未雖曰太陰，而辰戌則太陽矣。三日發者，猶可以此為言，四日作者，又將何以辨之？殊屬牽強。按此施治，未必無誤，不可以為訓也。</p> <p>帝曰：夏傷於暑，秋必病瘧，今瘧不必應者何也？岐伯曰：此應四時者也，其病異形者，反四時也。秋瘧應四時者也。春、夏、冬之瘧，病形多異，四時皆能為瘧。秋病者寒盛，冬病者寒不甚，陽氣伏於內也。春病者惡風，夏病者多汗。</p> <p>溫瘧者，得之冬中於風寒，傷寒門有溫瘧。氣藏於骨髓，至春則陽氣大發，邪氣不能自出，因遇大暑，腦髓爍，肌肉消，腠理髮泄，或有所用力，邪氣與汗皆出，此病藏於腎，其氣先自內出之於外也。如是者，陰虛而陽盛，陽盛則熱矣；衰則氣復返入，入則陽虛，陽虛則寒矣；故先熱而後寒。</p> <p>癉瘧者，肺素有熱，氣盛於身，厥逆上衝，中氣實而不外泄，有所用力，腠理開，風寒舍於皮膚之內，分肉之間而發，發則陽氣盛……其氣不及於陰，故但熱而不寒。</p> <p>愚按：經言：夏傷於暑，秋為痎瘧。又言：痎瘧皆生於風。又言：風寒之氣不常。又言：汗出遇風，及得之以浴。此皆以風、寒、暑、濕為言也。語溫瘧則曰：風寒中腎。語癉瘧則曰：肺素有熱。夫冬寒既可以中腎，則心、肝、脾、肺四臟，獨無令氣之邪可以入客乎？肺熱既可以入瘧，則肝、脾、心、腎之氣鬱而為熱者，獨不可以成瘧乎？然語六氣道其常，語五臟者盡其變也。須知風與暑，陽邪也；寒與水，陰邪也。風者，陽中之涼氣也，暑者，熱中之寒氣也，由是則四者皆屬寒。</p> <p>夫夏傷於暑，汗出腠開，當風浴水，淒滄之寒，伏於皮膚，及遇秋風，新涼束之，表邪不能外越，陰欲入而陽拒之，陽欲出而陰遏之，陰陽相薄，而瘧作矣。淺者病在三陽，隨衛氣以為出入，而一日一作：深者病在三陰，邪氣不能與衛氣並出，或間日，或三四日而作。作愈遲者，病愈深也。經之論瘧，無漏之矣。而仁齋、丹溪又分痰與食，飲與血，瘴與勞與牝，此不過瘧之兼證耳，非因而成瘧者也。</p> <p>故治瘧者，察其邪之淺深，證之陰陽，令其自臟而腑，散而越之，邪去則安。古法：有汗欲其無汗，養正為先；無汗欲其有汗，散邪為急。然邪在陽者取汗易，邪在陰者取汗難，必使由陰而陽，由晏而早，乃得之也。又熱多者，涼藥為君；寒多者，溫藥為主。至於痰、食、血、飲、瘴、勞與牝之七證，各隨其甚者而兼理之。世俗又有鬼瘧之名，此為時行疫氣，投平胃散無不截者。</p> <p>總之，脈實、證實者，攻邪以治標；脈虛、證虛者，補正以治本。久瘧必虛，惟人參、生薑各一面，連投二服於未發之前，莫不應手取效。貧困者，白朮可代，血虧者，當歸可代。近世不明表裡虛實，輒用知母、石膏、芩、連、梔、柏，若表未解而得此寒涼，則寒邪愈固；或用常山、草果、巴豆、砒、雄，若正已虛而得此克伐，則元氣轉虛。故夫綿延不已者，皆醫之罪耳，豈病之咎耶？</p> <h3>發散</h3> <p>瘧疾多因風、寒、暑、濕，天之邪氣所傷，當分經絡而發汗，其七情、痰、食、血、水，皆兼見之候，隨證治之。</p> <h3>風瘧</h3> <p>惡寒自汗，煩躁頭疼，必先熱後寒，宜柴胡、蘇葉、細辛、白芷、羌活、生薑之類。</p> <h3>溫瘧</h3> <p>受冬月之寒，復因暑風而發，亦先熱後寒。如熱多者，小柴胡湯；寒多者，小柴胡湯加桂。</p> <h3>寒瘧</h3> <p>納涼之風寒，沐浴之水寒，先受於腠中，復因秋風涼肅而發，先寒後熱，宜羌活、紫蘇、生薑之類，散其太陽之邪，次用柴胡湯。近來不問何經，但用柴胡者，非也。</p> <h3>癉瘧</h3> <p>肺素有熱，陰氣先絕，陽氣獨發，少氣煩冤，手足熱而嘔，此但熱而不寒，盛暑發者，人參白虎湯；秋涼發者，小柴胡湯。</p> <h3>濕瘧</h3> <p>汗出澡浴，或冒雨，或濕襲，其證身體重而痛，嘔逆脹滿，胃苓湯加羌活、紫蘇。</p> <h3>牝瘧</h3> <p>陽氣素虛，當盛暑時，乘涼飲冷，陰盛陽虛，故但寒而不熱也。柴胡薑桂湯。</p> <h3>食瘧</h3> <p>或肥貧無度，或生冷受傷，食滯痰生，其證飢而不能食，食則脹滿，嘔吐腹痛，青皮、草果、豆蔻、砂仁、神麯、山楂之類。</p> <h3>瘴瘧</h3> <p>嶺南地方，天氣炎，山氣濕，多有嵐瘴之毒。發時迷悶，甚則狂妄，亦有不能言者，皆由血瘀於心，涎聚於脾，須疏通大府，涼膈散或小柴胡加大黃、木香。</p> <h3>癆瘧</h3> <p>或素有弱證，或因瘧成癆，十全大補湯，有熱者去桂。</p> <h3>瘧母</h3> <p>治之失宜，營衛虧損，邪伏肝經，脅下有塊，此證當以補虛為主，每見急攻塊者，多致不救，六君子湯加木香、肉桂、蓬朮、鱉甲。</p> <h3>鬼瘧</h3> <p>俗以夜發為鬼瘧，非也。邪入陰分，發於六陰，宜四物湯加知母、紅花、升麻、柴胡。提起陽分，方可截之。惟時行不正之氣，真鬼瘧也，平胃散加雄黃、桃仁。</p> <h3>截瘧法</h3> <p>瘧發四五遍後，曾經發散者，方可截之，何首烏散、常山飲、獨蒜丸。久瘧大虛者，人參一兩、生薑一兩，連進三服。若病初起，未經發散，遽用酸收劫止之劑，必致綿延難愈，或變成他證，不可不謹也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瘧脈自弦，弦數多熱，弦遲多寒。弦而浮大可吐之，微則為虛。代散者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太史楊方壺，瘧發間日，脈見弦緊，兩發後苦不可支，且不能忌口，便懇截之。余曰：邪未盡而強截之，未必獲效，即使截住，必變他證，不若治法得所，一二劑間，令其自止。升麻、柴胡各二錢，提陽氣上升，使遠於陰而寒可止；黃芩、知母各一錢五分，引陰氣下降，使遠於陽而熱自已；以生薑三錢，劫邪歸正，甘草五分，和其陰陽。一劑而減半，再劑而竟止矣。</p> <p>新安程武修患瘧，每日一發，自已、午時起，直至次日寅、卯而熱退，不逾一時，則又發矣。已及一月，困頓哀苦，命兩郎君叩首無算，以求速愈。余曰：頭痛惡寒，脈浮而大，表證方張，此非失汗，必誤截也。武修云：寒家素有截熱丸，百發百中，弟服之病熱增劇，何也？余曰：邪未解而劇止之，邪不能伏，請以八劑四日服盡，決效耳。石膏、黃芩各三錢，抑陽明之熱，使其退就太陰；白豆蔻三錢、生薑五錢，救太陰之寒，使其退就陽明；脾胃為夫妻，使之和合，則無陰陽乖亂之衍。半夏、檳榔各一錢五分，去胸中之痰；蘇葉二錢，發越太陽之邪；乾葛一錢，斷入陽明之路。甫三劑而瘧止。改用小柴胡倍人參，服四劑，補中益氣服十劑，而瘥。</p> <p>相國沈銘縝，丙辰秋患瘧吐蛔，悶不思食，六脈沉細。余曰：瘧傷太陰，中寒蛔動也。用理中湯加烏梅三個、黃連五分，進四劑後，胸中豁然，寒熱亦減，蛔亦不吐。去黃連，加黃耆二錢，生薑五錢，五劑而瘧止。以手書謝云：早年攻苦，即有寒中之患。醫者但明疏氣，不解扶陽，積困於今。雖當盛暑，寒冷不敢沾唇。此獨不肖自知之耳，瘧發蛔動，幾為性命之憂！幸老年侄隔垣之視，一匕回春，豈第超邁庸儔，直當上參和、扁。嗣此有生，詎非慈造！鐫之焦府，與日偕長矣。</p> <p><u>清脾飲</u> 治瘧疾脈來弦數，或但熱不寒，或熱多寒少，口苦咽乾，小便赤澀。</p> <p>青皮（炒） 厚朴（薑製） 白朮（炒黃） 黃芩 草果（各八分） 柴胡 茯苓 半夏（各一錢半） 甘草（五分，炙）</p> <p>水一鍾，生薑五片，煎一鍾服。近來不問虛實，概用此湯，過矣。</p> <p><u>白虎加桂枝湯</u> 治但熱不寒，及有汗者。</p> <p>知母（一錢二分） 桂枝（五分） 甘草（五分） 粳米（一錢） 石膏（五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參蘇飲</u> 方見傷風。</p> <p><u>小柴胡湯</u> 方見傷寒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方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涼膈散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方見傷寒。</p> <p><u>十全大補湯、六君子湯</u> 方見虛癆。</p> <p><u>香薷飲</u> 方見中暑。</p> <p><u>二術柴胡湯</u> 諸瘧必用。</p> <p>白朮（炒焦） 蒼朮（炒） 柴胡 陳皮（各七分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生薑五片，煎八分服。一日一發，乃午前發，邪在陽分，加枯芩、茯苓、半夏；熱甚口渴，加石膏、麥門冬。間日或三四日發，或午後及夜發者，邪在陰分，加四物湯、酒炒黃耆、紅花，提起陽分，方可截之。脈虛神倦，加人參、黃耆；傷食加神麯、麥芽、山楂、黃連；痰多加生薑、半夏；要截，加檳榔、常山、烏梅。</p> <p><u>常山飲</u> 治瘧痰在胸，用此吐之。若用砒霜之類，即使瘧愈，脾胃受傷，須用此湯為穩。</p> <p>常山（一兩，酒炒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苦酒浸一宿，多炒透熟，即不吐。</p> <p><u>露姜飲</u> 治痰瘧、寒瘧。</p> <p>生薑（四兩）</p> <p>連皮搗汁一碗，露一宿，空心服。</p> <p><u>交加雙解飲子</u> 治瘴瘧神效。</p> <p>肉豆蔻（二大枚） 草豆蔻（二枚） 厚朴（五錢） 甘草（四錢） 生薑（四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五藥俱一半生，一半熟。</p> <p><u>瘧母丸</u> 元氣不甚虛者宜此。</p> <p>青皮 桃仁 紅花 麥芽（各二兩） 鱉甲（四兩，醋炙） 海粉 香附 三稜 蓬朮（各一兩半）</p> <p>十味俱用醋煮，神麯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薑湯送下。</p> <p><u>祛瘧飲</u> 三發後可用，因其衰而減之，立效。</p> <p>知母（去毛、酒炒，五錢） 貝母（去心，九分） 柴胡（去蘆，七分） 檳榔（八分） 陳皮（去白） 山楂肉 枳實（各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去皮，炙，三分）紫蘇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渣用水二鍾，煎八分，俱露一宿，臨發日五更服頭煎，未發前一時服二煎。</p> <p><u>截瘧飲</u> 虛人久瘧不止，此極見效。</p> <p>黃耆（酒炙，二錢） 人參 白朮（炒） 茯苓（各一錢五分） 甘草（六分） 砂仁 草果 橘紅（各一錢） 五味子（八分） 烏梅（三枚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十大片，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何首烏忌鐵為末，酒調下三錢，臨發先服，或煎湯服。</p> <p>獨蒜（十二枚，煨熟） 桃仁（一百粒，去皮尖，炒） 搗爛，入黃丹丸，如綠豆大，每服九丸，發日五更，面東酒送下。</p> <p>桃仁一味，研爛，不犯水，加黃丹丸，五月五日合。</p> <p>常山末（二錢，酒浸，炒透，即不發吐。） 烏梅肉（四枚），研爛為丸，此截瘧必效之方，世俗畏常山發吐，不知其有神功，但炒透即不吐耳。</p> <p>生鱉甲（不見湯煮者）醋炙黃，為末，烏梅肉為丸，每服三錢，必效。</p> <h3>痢疾</h3> <p>經名腸澼，古稱滯下。</p> <p>帝曰：腸澼便血，何如？岐伯曰：身熱則死，寒則生。腸中下痢曰腸澼，便血者赤痢也。陽勝陰衰則身熱，故死；營氣不傷則身不熱，故生。帝曰：腸澼下白沫何如？岐伯曰：脈沉則生，脈浮則死。白沫者，白痢也。病屬陰而見陰脈為順，故沉則生；陽脈為逆，故浮則死；有屬熱者，不拘此例。帝曰：腸澼下膿血何如？岐伯曰：脈懸絕則死，滑大則生。膿血者，赤白兼下也。懸絕者，脈至如絲懸懸欲絕也。邪實正虛故死，滑因血盛未氣傷故生。帝曰：身不熱，脈不懸絕何如？岐伯曰：滑大者曰生，懸澀者曰死，以臟期之。身不熱，脈不懸絕，皆非死候也。若不滑而澀，不大而小，乃死證也。故滑大為生，澀小為死也。以臟期者，肝見庚辛死，心見壬癸死，肺見丙丁死，脾見甲乙死，腎見戊巳死也。</p> <p>愚按：痢之為證，多本脾腎，脾司倉廩，土為萬物之母，腎主蟄藏，水為萬物之元，二臟根本之地，投治少差，冤沉幽冥，究其疵誤，皆寒熱未明，虛實不辨也。晚近不足論，即在前賢，頗有偏僻，如《局方》與復庵，例行辛熱，河間與丹溪，專用苦寒，何其執而不圓，相去天壤耶？</p> <p>夫痢起夏秋，濕蒸熱鬱，本乎天也；因熱就涼，過吞生冷，由於人也。氣壯而傷於天者，鬱熱居多，氣弱而傷於人者，陰寒為甚。濕土寄旺四時，或從於火，則陽土有餘，而濕熱為病，經所謂敦阜是也；或從於水，則陰土不足，而寒濕為病，經所謂卑監是也。言熱者遺寒，言寒者廢熱，豈非立言之過乎？</p> <p>至以赤為熱，白為寒，亦非確論，果爾，則赤白相兼者，豈真寒熱同病乎？必以見證與色脈辨之，而後寒熱不淆也。須知寒者必虛，熱者必實，更以虛實細詳之，而寒熱愈明耳。脹滿惡食，急痛懼按者，實也；煩渴引飲，喜冷畏熱者，熱也；脈強而實者，實也；脈數而滑者，熱也；外此則靡非虛寒矣。</p> <p>而相似之際，尤當審察。如以口渴為實熱似矣，不知凡系瀉痢，必亡津液，液亡於下，則津涸於上，安得不渴？更當以喜熱喜冷分虛實也。以腹痛為實熱似矣，不知痢出於臟，腸胃必傷，膿血剝膚，安得不痛？更發以痛之緩急，按之可否，臟之陰陽，腹之脹與不脹，脈之有力無力分虛實也。以小便之黃赤短少為實熱似矣，不知水從痢去，溲必不長，液以陰亡，溺因色變，更當以便之熱與不熱，液之固與不固，色之澤與不澤，分虛實也。以裡急後重為實熱似矣，不知氣陷則倉廩不藏，陰亡則門戶不閉，更當以病之新久，質之強弱，脈之盛衰，分虛實也。</p> <p>至於治法，須求何邪所傷，何臟受病，如因於濕熱者，去其濕熱；因於積滯者，去其積滯；因於氣者調之，因於血者和之。新感而實者，可以通因通用；久病而虛者，可以塞因塞用。是皆常法，無待言矣。</p> <p>獨怪世之病痢者，十有九虛。而醫之治痢者，百無一補。氣本下陷，而再行其氣，後重不益甚乎？中本虛衰，而復攻其積，元氣不愈竭乎？濕熱傷血者，自宜調血，若過行推蕩，血不轉傷乎？津亡作渴者，自宜止泄，若但與滲利，津不轉耗乎？世有庸工，專守痛無補法，且曰：直待痛止，方可補耳，不知因虛而痛者，愈攻則愈虛愈痛矣。此皆本末未明，但據現在者為有形之疾病，不思可慮者在無形之元氣也。請以宜補之證悉言之：脈來微弱者可補，形色虛薄者可補，疾後而痢者可補，因攻而劇者可補。然而尤有至要者，則在脾腎兩臟，如先瀉而後痢者，脾傳腎為賊邪難療，先痢而後瀉者，腎傳脾為微邪易醫，是知在脾者病淺，在腎者病深，腎為胃關，開竅於二陰，未有久痢而腎不損者。故治痢不知補腎，非其治也。</p> <p>凡四君、歸脾、十全、補中皆補脾虛，未嘗不善，若病在火衰，土位無母，設非桂、附，大補命門，以復腎中之陽，以救脾家之母，則飲食何由而進，門戶何由而固，真元何由而復耶？若胃熱不前，僅以參、術補土，多致不起，大可傷矣！</p> <h3>積分新舊</h3> <p>舊積者，濕熱食痰也，法當下之；新積者，下後又生者也，或調或補，不可輕攻。若因虛而痢者，雖舊積亦不可下，但用異功散，虛回而痢自止。丹溪有先用參、術，補完胃氣而後下者，亦一妙法也，虛者宜之。</p> <h3>色黑有二</h3> <p>焦黑者，熱極反兼勝己之化，芍藥湯；黑如漆之光者，瘀血也，桃仁承氣湯。</p> <h3>裡急</h3> <p>裡急而不得便者，火也，重者承氣湯，輕者芍藥湯，裡急頻見汙衣者，虛也，補中益氣湯去當歸，加肉果。</p> <h3>後重</h3> <p>邪迫而後重者，至圊稍減，未幾復甚，芍藥湯。虛滑而後重者，圊後不減，以得解愈虛故也，真人養臟湯。下後仍後重者，當甘草緩之，升麻舉之。</p> <h3>虛坐努責</h3> <p>虛坐而不得大便，血虛故里急，宜歸身、地黃、芍藥、陳皮之屬。</p> <h3>噤口</h3> <p>食不得入，到口即吐，有邪在上膈、火氣衝逆者，黃連、木香、桔梗、橘紅、茯苓、菖蒲。有胃虛嘔逆者，治中湯。有陽氣不足，宿食未消者，理中湯加砂仁、陳皮、木香、豆蔻。有肝氣嘔逆者，木香、黃連、吳茱萸、青皮、芍藥之類。有水飲停聚者，輕者五苓散，重者加甘遂。有積穢在下，惡氣熏蒸者，承氣湯。石蓮為末，陳皮湯調下。石蓮即蓮子之老者，市中皆木蓮，不可用。丹溪用人參、黃連煎濃，加薑汁細細呷之，如吐再吃，但得一呷下咽便開。</p> <h3>休息痢</h3> <p>屢止屢發，久不愈者，名曰休息。多因兜澀太早，積熱未清，香連丸加參、朮、甘草、茯苓、枳實，有調理失宜者，隨證治之。有虛滑甚者，椿根白皮東引者，水浸一日，去黃皮，每兩配人參一兩、煨木香二錢、粳米三錢，煎湯飲之。或大斷下丸。</p> <h3>腹痛</h3> <p>因肺金之氣鬱在大腸之間，宜桔梗開之，白芍藥、甘草、陳皮、木香、當歸為主。惡寒加乾薑，惡熱加黃連。</p> <h3>肛門痛</h3> <p>熱留於下，宜槐花、木香。挾寒，理中湯。</p> <h3>蟯蟲痢</h3> <p>其形極細，九蟲之一也。胃弱腸虛，則蟯蟲乘之，或癢，或從穀道中溢出，雄黃銳散，方見傷寒。內服桃仁、槐子、蕪荑。</p> <h3>死證</h3> <p>下純血者死，如屋漏水者死，大孔如有筒者死，唇若塗朱者死，發熱不休者死，色如魚腦，或如豬肝者，皆半生半死。脈細、皮寒、氣少、泄利前後，飲食不入，是謂五虛，死。惟用參、附，十可救一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沉、小、細、微者吉，洪、大、滑、數者凶。仲景云：沉弦者重，脈大者為未止，微弱者為欲自止，雖發熱不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屯院孫瀟湘夫人，下痢四十日，口乾發熱，飲食不進，腹中脹悶，完穀不化。尚有謂其邪熱不殺穀者，計服香、連、枳殼、豆蔻、厚朴等三十餘劑，絕谷五日，命在須臾。迎余診之，脈大而數，按之豁然，詢得腹痛而喜手按，小便清利，此火衰不能生土，內真寒而外假熱也。亟煎附子理中湯，冰冷與服，一劑而痛止，六劑而熱退食進，兼服八味丸二十餘日。霍然起矣。</p> <p>淮安郡侯許同生令愛，痢疾腹痛，脈微而軟，余曰：此氣虛不能運化精微，其窘迫後重者，乃下陷耳。用升陽散火湯一劑，繼用補中益氣湯十劑，即愈。</p> <p>文學顧偉男之內，痢疾一月，諸藥無功。余診之曰：氣血兩虛，但當大補，痢家藥品一切停廢，以十全大補連投十劑，兼進補中益氣，加薑、桂二十餘劑而安。</p> <p>兵尊張綱庵，秋間患痢，凡香連、枳樸等劑，用之兩月而病不衰。余診之，滑而有力，失下之故也。用香、連、歸、芍、陳皮、枳殼，加大黃三錢，下穢物頗多，診其脈尚有力，仍用前方，出積滯如魚腸者約數碗，調理十餘日而痊。</p> <p>撫臺毛孺初，痢如魚腦，腸鳴切痛，聞食則嘔，所服皆芩、連、木香、菖蒲、藿香、橘紅、芍藥而已。後有進四君子湯者，疑而未果。飛艇相招，兼夜而往。診得脈雖洪大，按之無力，候至右尺，倍覺濡軟，余曰：命門火衰，不能生土，亟須參、附，可以回陽。孺翁曰：但用參、術可得愈否？余曰：若無桂、附，雖進參、術，無益於病，且脾土大虛，虛則補母，非補火乎？遂用人參五錢，熟附一錢半，炮姜一錢，白朮三錢。連進三劑，吐止食粥，再以補中益氣加薑、附十四劑後，即能視事。</p> <p><u>大黃湯</u> 治膿血稠黏，裡急後重，腹痛脈實。</p> <p>錦紋大黃（一兩）</p> <p>好酒二鍾，浸半日，煎至鍾半，去渣，分二次服。</p> <p><u>芍藥湯</u> 經曰：溲而便膿血，知氣行而血止也。行血則便膿自愈，調氣則後重自除。</p> <p>芍藥（一錢五分） 當歸 黃連 黃芩（各八分） 大黃（一錢） 桂（五分） 甘草（炒） 檳榔（各四分） 木香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，痢不減，漸加大黃。</p> <p><u>白朮黃芩湯</u> 服前藥，痢雖除，更宜調和。</p> <p>白朮（三錢，土炒） 黃芩（二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承氣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黃連丸</u></p> <p>乾薑（炮） 黃連（炒） 砂仁（炒） 川芎 阿膠（蛤粉炒） 白朮（各一兩） 乳香（另研，三錢） 枳殼（麩炒，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鹽梅三個，取肉少入醋丸如桐子大，每服二錢，白湯送下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蒼朮地榆湯</u> 治脾經受濕，下血痢。</p> <p>蒼朮（六錢，炒） 地榆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鬱金散</u> 治熱毒痢，下血不止。</p> <p>真鬱金 槐花（炒，各五錢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五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前豆豉湯調下。</p> <p><u>芍藥黃芩湯</u></p> <p>黃芩 芍藥（各二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 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香連丸</u></p> <p>黃連（二十兩，吳茱萸十兩，水拌，同炒令赤，去茱萸） 木香（四兩八錢八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醋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米湯送下。</p> <p><u>導氣湯</u></p> <p>木香 檳榔 黃連（各六分） 大黃 黃芩（各一錢五分） 枳殼（一錢，炒） 芍藥（六錢） 當歸（三錢）</p> <p>分二服。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真人養臟湯</u> 治虛寒痢疾，久而不愈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炒） 當歸（各六分） 白芍藥 木香（各一錢六分） 甘草（炙） 肉桂（各八分） 肉果（麵裹，煨，五分） 粟殼（蜜炙，三錢六分） 訶子肉（一面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前溫服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治中湯</u> 即理中湯加陳皮、青皮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異功散</u> 四君子湯 十全大補湯 歸脾湯 俱見虛癆。</p> <p><u>倉廩湯</u> 治噤口痢，乃熱毒衝心。</p> <p>人參 茯苓 甘草（炙） 前胡 川芎 羌活 獨活 桔梗 柴胡 枳殼 陳倉米（各八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訶黎勒丸</u> 治休息痢。</p> <p>樗白皮（二兩） 訶子（五錢，去核） 母丁香（三十粒）</p> <p>為末糊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陳米湯入醋少許送下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蕪荑丸</u> 治久痢，及下部有蟲。</p> <p>蕪荑（炒） 黃連（各二兩） 蚺蛇膽（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錢，食前杏仁湯下。</p> <p><u>瓜蔞散</u> 治五色痢久不愈。</p> <p>瓜蔞（一枚，黃色者，炭火煨存性，蓋地上一宿，出火毒）</p> <p>上研細末，作一服，溫酒調下。</p> <p><u>大斷下丸</u> 治臟寒久痢。</p> <p>高良薑（一兩五錢） 乾薑（炮，一兩五錢） 細辛（一兩五錢） 龍骨（研） 枯礬 赤石脂 肉豆蔻（麵煨） 訶子肉（各一兩） 牡蠣（煅，一兩） 附子（制，一兩） 石榴皮（醋浸，炒黃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醋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米湯下。</p> <h3>泄瀉</h3> <p>經曰：春傷於風，夏生飧泄，邪氣留連，乃為洞泄。肝應於春，屬木主風，春傷於風，肝受邪也。木旺則賊土，夏令助其濕則生飧泄。飧泄者，下利清穀也。邪氣久而不去，脾土大虛，水來侮之，則倉廩不藏而為洞泄。洞泄者，下利清水也。又曰：清氣在下，則生飧泄。清氣本上升，虛則下陷，陷下則不能收而飧泄。又曰：濕勝則濡泄。土強制水，濕邪不幹，腸胃自固，土虛濕勝，濡泄至矣。又曰：暴注下迫，皆屬於熱。暴注者，卒暴注泄也。腸胃有熱，傳化失常，火性疾速，故如是也。下迫者，後重裡急也。火性急速而能燥物，故也。諸病水液，澄澈清冷，皆屬於寒。水穀不化，澄澈清冷，皆得寒水之化，如秋冬寒涼，水必澄清也。夫火熱之證，必以暴至；寒水之證，必以漸成。故曰暴泄非陰，久泄非陽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論泄瀉，或言風，或言濕，或言熱，或言寒，此明四氣皆能為泄也。又言：清氣在下，則生飧泄。此明脾虛下陷之泄也。統而論之，脾土強者，自能勝濕，無濕則不泄，故曰濕多成五泄。若土虛不能制濕，則風寒與熱，皆得干之而為病。治法有九：一曰淡滲，使濕從小便而去，如農人治澇，導其下流，雖處卑監，不憂巨浸。經云：治濕不利小便，非其治也。又云：在下者，引而竭之是也。一曰升提，氣屬於陽，性本上升，胃氣注迫，輒爾下陷，升柴羌葛之類，鼓舞胃氣上騰，則注下自止。又如地上淖澤，風之即干，故風藥多燥，且濕為土病，風為木藥，木可勝土，風亦勝濕，所謂下舉之是也。一曰清涼，熱淫所至，暴注下迫，苦寒諸劑，用滌燔蒸，猶當溽暑伊鬱之時，而商飈颯然倏動，則炎熇如失矣，所謂熱者清之是也。一曰疏利，痰凝氣滯；食積水停，皆令人瀉，隨證祛逐，匆使稽留，經云：實者瀉之，又云：通因通用是也。一曰甘緩，瀉利不已，急而下趨，愈趨愈下，泄何由止？甘能緩中，善禁急速，且稼穡作甘，甘為土味，所謂急者緩之是也。一曰酸收。瀉下有日，則氣散而不收，無能統攝，注泄何時而已？酸之一味，能助收肅之權。經雲散者收之是也。一曰燥脾，土德無慚，水邪不濫，故瀉皆成於土濕，濕皆本於脾虛，倉廩得職，水穀善分，虛而不培，濕淫轉甚。經云：虛者補之是也。一曰溫腎，腎主二便，封藏之本，況雖屬水，真陽寓焉！少入生氣，火為土母，此火一衰，何以運行三焦，熟腐五穀乎？故積虛者必挾寒，脾虛者必補母。經曰：寒者溫之是也。一曰固澀，注泄日久，幽門道滑，雖投溫補，未克奏功，須行澀劑，則變化不愆，揆揆合節，所謂滑者澀之是也。夫此九者，治瀉之大法，業無遺蘊。至如先後緩急之權，豈能預設？須臨證之頃，圓機靈變，可以胥天下於壽域矣！</p> <h3>《難經》五泄</h3> <p>胃泄，飲食不化，色黃。承氣湯。脾泄，腹脹滿，泄注，食即嘔吐。建中湯，理中湯。大腸泄，食已窘迫，大便色白，腸鳴切痛。乾薑附子湯。小腸泄，溲而便膿血，少腹痛。承氣湯。大瘕泄，裡急後重，數至圊而不能便，莖中痛。承氣湯。</p> <h3>腎泄</h3> <p>五更溏泄，久而不愈，是腎虛失閉藏之職也，五味子散。亦有食積者，香砂枳朮丸。寒積，理中湯，宜夜飯前進。酒積，葛花解酲湯。</p> <h3>鶩泄</h3> <p>中寒，糟粕不化，色如鴨糞，澄澈清冷，小便清白，附子理中湯。</p> <h3>飧泄</h3> <p>水穀不化而完出也，《史記》名迴風。風邪入胃，木來賊土，清氣在下，升陽除濕湯。</p> <h3>洞泄</h3> <p>一名濡泄，瀉下多水也，胃苓湯。水液去多，甚而轉筋血傷，故筋急也，升陽除濕湯。</p> <h3>痰泄</h3> <p>痰留於肺，大腸不固，脈必弦滑，以藥探吐。其人神志不瘁，色必不衰，或二陳湯加蒼朮、木香。</p> <h3>火泄</h3> <p>腹痛瀉水，腸鳴，痛一陣瀉一陣，火也，黃芩芍藥湯。張長沙謂之協熱自利。</p> <h3>直腸泄</h3> <p>食方入口而即下，極為難治，大斷下丸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胃脈虛則泄；脈滑按之虛者必下利；腎脈小甚為洞泄；肺脈小甚為泄，泄脈洪大者逆。下利日十餘行，脈反實者死；腹鳴而滿，四肢清泄，其脈大者，十五日死；腹大脹，四末清，脫形，泄甚，不及一時死；下則泄瀉，上則吐痰，皆不已，為上下俱脫，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大宗伯董玄宰，夏初水泄，完穀不化，曾服胃苓湯及四君子湯，不效。余曰：經云，春傷於風，夏生飧泄。謂完穀也。用升陽除濕湯加人參二錢，三劑頓止。</p> <p>大司寇姚岱芝，吐痰泄瀉，見食則惡，面色痿黃，神情困倦，自秋及春，無劑弗投，經久不愈。比余診之，口不能言，亟以補中益氣去當歸，加肉果二錢、熟附一錢、炮姜一錢、半夏二錢、人參四錢。日進二劑，四日而瀉止，但痰不減耳。余曰：腎痰水泛為痰，非八味丸不可，應與補中湯並進。凡四十日服人參一斤，飲食大進，痰亦不吐，又半月而酬對如常矣。</p> <p><u>胃苓湯</u> 一名對金飲子，即五苓散、平胃散二方合用也。治暑溫停飲泄瀉，小便不利。</p> <p>蒼朮（制，一錢五分） 厚朴（制） 陳皮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白朮（八分，炒） 茯苓（一錢二分） 澤瀉（一錢） 肉桂（三分） 豬苓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棗二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薷苓湯</u> 治夏月暑瀉，欲成痢疾。</p> <p>香薷（一錢五分） 黃連（薑汁炒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扁豆（炒，各一錢） 豬苓 澤瀉（各一錢二分） 白朮（炒） 茯苓（各八分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六一散</u> 一名益元散。治傷暑水瀉。加紅曲名青六丸，加薑末名溫六丸。</p> <p>滑石（水飛，六兩） 甘草（末一兩）</p> <p>新汲水調服。</p> <p><u>戊己丸</u></p> <p>黃連（酒炒，四兩） 白芍藥（三兩） 吳茱萸（泡，炒，二錢）</p> <p>為末，神麯和丸，桐子大，米飲送二錢。</p> <p><u>升陽除濕湯</u> 治受風飧泄，及虛弱不思食，小便黃赤，四肢困倦。</p> <p>蒼朮（一錢） 柴胡 羌活 防風 神麯 澤瀉 豬苓（各六分） 陳皮 麥芽 甘草（炙，各三分） 升麻（五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姜三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漿水散</u> 治暴瀉如水，一身盡冷汗出，脈弱氣少不能言，甚者嘔吐，此為急病。</p> <p>半夏（二兩，薑製） 良薑（二錢五分） 乾薑（炮） 肉桂 甘草（炙） 附子（炮，各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四錢，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連理湯</u> 即理中湯加黃連、茯苓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各一錢五分） 乾薑（二錢，炒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 茯苓（一錢五分） 黃連（一錢，炒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茱萸斷下丸</u> 治臟腑虛寒，腹痛泄瀉大效。</p> <p>吳茱萸（二兩，炒） 赤石脂 乾薑（各一兩五錢） 艾葉（炒） 縮砂仁 肉豆蔻 附子（制，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麵糊丸，每服三錢，米飲送下。</p> <p><u>大斷下丸</u> 方見痢疾。</p> <p><u>固腸丸</u></p> <p>樗皮（四兩，醋炙） 滑石（二兩，水飛）</p> <p>為末，粥丸。此丸性燥，滯氣未盡者勿服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四君子湯</u> 六君子湯 異功散 見虛癆。</p> <p><u>承氣湯</u> 理中湯 見傷寒。</p> <p><u>金匱腎氣丸</u> 見腫脹。</p> <p><u>八味丸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四神丸</u> 治脾腎虛寒，大便不實，飲食不思。</p> <p>肉果（麵煨，二兩） 補骨脂（四兩） 五味子（二兩） 吳茱萸（浸炒，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生薑八兩，紅棗一百枚，煮熟，取棗肉去皮和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四錢，空心米飲下。</p> <p><u>葛花解酲湯</u> 治酒傷吐瀉。</p> <p>青皮（三錢） 木香（五分） 橘紅 人參 豬苓（去皮） 茯苓（各一錢五分） 神麯（炒） 澤瀉 乾薑（炒） 白朮（各二錢） 白豆蔻 葛花 砂仁（各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白湯調服，得汗即愈。</p> <p><u>枳朮丸</u> 消食止瀉。</p> <p>枳實（去瓤麩炒，一兩） 白朮（二兩，土炒）</p> <p>上為末。荷葉裹燒飯為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白湯下。用白朮者，令胃強不復傷也。加木香一兩，砂仁一兩，名香砂枳實丸。</p> <h1>卷之八</h1> <h2>頭痛</h2> <p>經曰：風氣循風府而上，則為腦風。新沐中風，則為首風。首風之狀，頭面多汗惡風，當先風一日則病甚，頭痛不可以出內，至其風日則病少愈。風府者，督脈穴，入項髮際一寸。太陽之脈，連於風府，太陽受風，則腦痛而為腦風也。濯首曰沐，沐則腠開風客，乃為首風。風傷衛則汗出而惡風，風為陽邪，故先風一日則病發，先甚者亦先衰，故至其風日則病少愈也。頭痛數歲不已……當犯大寒，內至骨髓，髓以腦為主，腦逆故頭痛，齒亦痛，名曰厥逆。髓以腦為主者，諸髓皆屬於腦也。大寒入髓則腦痛，其邪深，故數歲不已。髓為骨之充，齒者骨之餘也，故頭痛齒亦痛。是邪逆於上，故名厥逆。頭痛巔疾，下虛上實，過在足少陰、巨陽。頭痛，巨陽病也。太陽之脈交巔上。其支別者，從巔至耳上角，故直行者，從巔入絡腦。下虛，少陰腎虛也；上實，巨陽膀胱實也。腎虛不能攝巨陽之氣，故虛邪上行而為頭痛也。頭痛耳鳴，九竅不利，腸胃之所生。耳者，腎之外候，腎氣虛故耳鳴也。九竅不利者，氣虛不能達也。腸胃者，衝門之道路，氣之所以往來者也。氣虛則不能上升於巔頂，故頭痛。頭痛甚則腦盡痛，手足寒至節，死不治。三陽受邪，伏而不去，久則陽氣敗絕，故手足之寒上至於節也。</p> <p>愚按：經之論頭痛，風也、緣也、虛也。運氣論頭痛十條，傷寒論頭痛一條，皆六氣相侵，為真氣相搏，經氣逆上，干於清道，不得運行，壅遏而痛也。</p> <p>頭為天象，六腑清陽之氣，五臟精華之血，皆會於此。故天氣六淫之邪，人氣五賊之變，皆能相害。或蔽覆其清明，或瘀塞其經絡，與氣相薄，鬱而成熱，脈滿而痛。若邪氣稽留，脈滿而氣血亂，則痛乃甚，此實痛也。寒濕所侵，真氣虛弱，雖不相薄成熱，然邪客於脈外，則血泣脈寒，捲縮緊急，外引小絡而痛，得溫則痛止，此虛痛也。</p> <p>因風痛者，抽掣惡風；因熱痛者，煩心惡熱；因濕痛者，頭重而天陰轉甚；因痰痛者，昏重而欲吐不休；因寒痛者，絀急而惡寒戰慄；氣虛痛者，惡勞動，其脈大；血虛痛者，善驚惕，其脈芤。</p> <p>頭痛自有多因，而古方每用風藥何也？高巔之上，惟風可到；味之薄者，陰中之陽，自地昇天者也。在風寒濕者，固為正用，即虛與熱者亦假引經。須知新而暴者，但名頭痛；深而久者，名為頭風，頭風必害眼者，經所謂東風生於春，病在肝，目者肝之竅，肝風動則邪害空竅也。察內外之因，分虛實之證，胸中洞然，則手到病除矣。</p> <h3>風濕挾熱頭痛</h3> <p>上壅損目及腦痛。偏正頭痛，年深不愈，並以清空膏主之，痛甚加細辛。</p> <p>痰厥頭痛，太陰脈緩，清空膏去羌活、防風，加半夏、天麻。陽明頭痛，發熱惡熱而渴，白虎湯加白芷。</p> <p>腎厥頭痛，即經所謂下虛上實，其脈舉之則弦，按之則堅，玉真丸、來復丹。傷食頭痛，胸滿咽酸，噫敗卵臭，惡食，雖發熱而身不痛，香砂枳朮丸。傷酒頭痛，葛花解酲湯。怒氣傷肝，沉香降氣散、蘇子降氣散。頭痛九竅不利，屬氣虛，補中益氣湯加芍藥、川芎、細辛。眉尖後近髮際曰魚尾，魚尾上次頭痛，屬血虛，四物湯加薄荷。動作頭痛，胃熱也，酒炒大黃五錢，濃茶煎服。心煩頭痛，清空膏加麥門冬、丹參。上熱頭痛，目赤下寒，足䯒為甚，大便微秘，既濟解毒湯。</p> <h3>偏頭痛</h3> <p>半邊頭痛。</p> <p>左為血虛，右屬氣虛。蓖麻子五錢，去殼，大棗十五枚，去核，共搗研如泥，塗棉紙上，用箸一隻卷之，去箸納鼻中，良久取下，清涕即止。生蘿蔔汁仰臥注鼻中，左痛注右，右痛注左。芎犀丸極效。</p> <h3>雷頭風</h3> <p>頭痛面起核塊，或頭中如雷鳴。</p> <p>震為雷，震仰盂，用青荷葉者，象震之形與色也，清震湯。有因痰火，耳如雷鳴，熟半夏一兩，大黃煨二兩，天麻、黃芩各六錢，薄荷葉三錢，甘草三錢，水泛綠豆大，臨臥茶吞二錢，痰利為度。</p> <h3>真頭痛</h3> <p>手足青至節，旦發夕死，夕發旦死。</p> <p>腦為髓海，受邪則死。灸百會穴，猛進大劑參、附，亦有生者。</p> <h3>大頭風</h3> <p>頭大如斗，此天行時疫也。</p> <p>感天地非時之氣，甚而潰裂出膿，此客邪上焦，普濟消毒飲子。輕者名發頤，腫在兩耳前後，甘桔湯加薄荷、荊芥、鼠黏子、連翹、黃芩。</p> <h3>眉稜骨痛</h3> <p>外挾風寒，內成鬱熱，上攻頭腦，下注目睛，眉骨作痛。有屬心肝壅熱者，有風痰上攻者，有濕氣內郁者，選奇湯神效。戴元禮云：眼眶痛有二證，俱屬肝經，肝虛見光則痛，生熟地黃丸。肝經停飲，痛不可開，晝靜夜劇，導痰湯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寸口緊急，或短，或弦，或浮，皆頭痛。浮滑為風痰，易治；短澀為虛，難治。浮弦為風，浮洪為火，細或緩為濕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少宰蔣恬庵，頭痛如破，昏重不寧，風藥、血藥、痰藥，久治無功。余曰：尺微寸滑，腎虛水泛為痰也。地黃四錢，山藥、丹皮、澤瀉各一錢，茯苓三錢，沉香八分，日服四帖。兩頭輒減六七，更以七味丸人參湯送，五日其痛若失。</p> <p><u>清空青</u> 丹溪曰：東垣清空膏，諸般頭痛皆治，惟血虛頭痛，從魚尾相連者勿用。太陽厥陰巔頂痛，宜來復丹等，亦非此藥所能治。</p> <p>羌活 防風（各一兩） 柴胡（七錢） 川芎（五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兩半） 黃連（炒，一兩） 黃芩（三兩，一半生用，一半酒炒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茶調如膏，抹在口中，少用白湯，臨臥送下。</p> <p><u>白虎湯</u> 見暑中。</p> <p><u>安神丸</u> 治鬱熱頭痛。</p> <p>黃耆 羌活 黃柏（酒炒，各一兩） 防風（二錢五分） 知母（酒炒） 生地黃（酒潤） 柴胡 升麻（各五分） 炙甘草（三分） 生薑（三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煎之鐘半，加蔓荊子五分、川芎三分，煎至一鍾，臨臥熱服。</p> <p><u>透頂散</u> 治新久偏正頭風，及夾腦風。</p> <p>細辛（表白者，三莖） 瓜蒂（七個） 丁香（三粒） 糯米（七粒） 冰片 麝香（各一分半）</p> <p>將冰、麝研細，將前味研勻，另自治為末，後入乳缽內，與冰、麝和勻，磁瓶密固，用一大豆許，隨患人左右搐之，良久出涎碗許則安。</p> <p><u>大川芎丸</u> 治風寒痰飲，偏正頭痛。</p> <p>川芎（一斤） 天麻（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每丸一錢。每服一丸，食後茶、酒下。</p> <p><u>玉壺丸</u> 治風痰吐逆，頭痛目眩，胸滿吐涎。</p> <p>南星（生） 半夏（生，各一兩） 天麻（半兩） 白麵（三兩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用水一碗，先煎沸，下藥煮，候藥浮即熟，漉起，生薑湯下。</p> <p><u>玉真丸</u> 腎虛逆上頭痛，謂之腎厥。</p> <p>硫黃（二兩） 石膏（煅赤，研） 半夏（湯洗） 硝石（研，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生薑汁丸，桐子大，陰乾，每服二十丸，薑湯下。灸關元百壯。寒甚者去石膏，用鍾乳粉。</p> <p><u>來復丹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葛花解酲湯</u> 見泄瀉。</p> <p><u>沉香降氣散</u> 治氣壅痞塞頭痛。</p> <p>沉香（二錢八分） 砂仁（七錢五分） 甘草（炙，五錢五分） 香附（鹽水炒，去毛，六兩二錢半）</p> <p>為極細末，每服二錢，淡薑湯下。</p> <p><u>蘇子降氣湯</u> 虛陽上攻，氣不升降，痰涎壅盛。</p> <p>蘇子（炒） 半夏（湯泡，各二錢半） 前胡（去蘆） 甘草（炙） 厚朴（薑製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一錢） 當歸（去蘆，一錢半） 沉香（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服。虛寒者加桂五分、黃耆一錢。</p> <p><u>既濟解毒湯</u> 治上熱，頭目赤腫而痛，煩悶不得安臥，下體寒，足胻尤甚，大便微秘。</p> <p>大黃（便通者勿用） 黃連（酒炒） 黃耆（酒炒） 甘草（炙） 桔梗（各二錢） 柴胡 升麻 連翹 當歸身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神芎散</u> 治風熱上攻，頭痛鼻塞。</p> <p>青黛（二錢五分） 蔓荊子 川芎（各一錢二分） 鬱金 芒硝（各一錢） 石膏（一錢三分） 細辛根（一錢） 薄荷葉（二錢） 紅豆（一粒）</p> <p>為細末，搐鼻。</p> <p><u>茶調散</u> 治風熱上攻，頭目昏痛。</p> <p>黃芩（酒浸炒，二兩） 川芎（一兩） 細茶（三錢） 白芷（五錢） 薄荷（二錢） 荊芥穗（四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茶送下。巔頂及腦痛加細辛、藁本、蔓荊子各三錢。</p> <p><u>菊花散</u> 治風熱頭痛。</p> <p>甘菊花（去蒂） 旋覆花（去梗） 防風 枳殼（去瓤，麵炒） 羌活 蔓荊子 石膏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芎犀丸</u> 治偏正頭痛，鼻流臭涕，服他藥不效者，服此丸效。</p> <p>川芎 硃砂（水飛） 石膏（研） 片腦（各四兩） 人參 茯苓 甘草（炙） 細辛（各二兩） 犀角 梔子（各一兩） 麥門冬（去心，三兩） 阿膠（炒，一兩半）</p> <p>為細末，蜜丸，彈子大，每服一丸，食後茶送。</p> <p><u>清震湯</u> 治頭面疙瘩，或聞雷聲。</p> <p>青荷葉（一個，全用） 升麻（四錢） 蒼朮（酒浸，四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黑錫丹</u> 治真頭痛。</p> <p>沉香 附子（制） 葫蘆巴 肉桂（各五錢） 茴香 破故紙 肉豆蔻 金鈴子 木香（各一兩） 黑錫 硫黃（與黑錫結砂子，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研勻，酒煮麵糊丸，桐子大，陰乾，每服五錢，空心姜鹽湯送下，一方有陽起石五錢、巴戟一兩。</p> <p><u>普濟消毒飲子</u> 治大頭瘟，腫甚者，宜砭刺之。</p> <p>黃芩 黃連（各八分） 人參（五分） 橘紅 玄參 甘草（生，各四分） 馬屁勃 牛蒡子 板藍根 連翹 白殭蠶（炒） 升麻（各二分） 柴胡 桔梗（各五分） 薄荷（六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便秘加酒，煨大黃一錢。</p> <p><u>選奇湯</u> 治眉稜骨痛。</p> <p>防風 羌活（各三錢） 黃芩（酒炒，一錢） 甘草（三錢，夏生冬炙）</p> <p>每服三錢，水煎熱服。</p> <p><u>生地黃丸</u> 治肝虛頭痛，目暗。</p> <p>生地黃 熟地黃（各一斤半） 甘菊（去蒂，一斤） 石斛 枳殼 防風 牛膝（各六兩） 羌活 杏仁（各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以黑豆三升，炒令煙盡，淬好酒六升，每用半鍾，食前送下。</p> <p><u>導痰湯</u> 治痰飲頭痛。</p> <p>半夏（熟，四兩） 天南星（炮，去皮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枳實（麩炒） 橘紅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炙，五錢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姜十片，煎八分，食後服。</p> <h2>心腹諸痛</h2> <p>心痛 胃脘痛 胸痛 腹痛 少腹痛 脅痛</p> <p>經曰：厥心痛，與背相控，善瘛，如從後觸其心，傴僂者，腎心痛也。腹脹胸滿，心痛尤甚，胃心痛也。如以錐針刺其心，心痛甚者，脾心痛也。色蒼蒼如死狀，終日不得太息，肝心痛也，臥若徒居，心痛間，動作痛益甚，色不變，肺心痛也。陽明有餘，上歸於心，滑則病人疝。心痛，引少腹滿，上下無定處，溲便難者，取足厥陰。心痛，腹脹嗇然，大便不利，取足太陰。心痛，氣短不足以息，取手太陰。心痛，引背不得息，取足少陰。兩章論心痛凡十種，皆他髒病干之而痛，非本經自病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論心痛，未有不兼五臟為病者，獨詳於心而略於胸腹，舉一以例其餘也。心為君主，義不受邪，受邪則本經自病，名真心痛，必死不治。然經有云：邪在心則心痛，喜悲，時眩作，此言胞絡受邪，在腑不在勝也。又云：手少陰之脈動，則病嗌乾心痛，渴而欲飲，此言別絡受邪，在絡不在經也。其絡與腑之受邪，皆因怵惕思慮，傷神涸血，是以受如持虛。而方論復分九種：曰飲、曰食、曰熱、曰冷、曰氣、曰血、曰悸、曰蟲、曰疰，苟不能遍識病因，將何以為治耶？</p> <p>胃屬濕土，列處中焦，為水穀之海，五臟六腑，十二經脈，皆受氣於此。壯者邪不能幹，弱者著而為病，偏熱偏寒，水停食積，皆與真氣相搏而痛。肝木相乘為賊邪，腎寒厥逆為微邪，挾他臟而見證，當與心痛相同。但或滿或脹，或嘔吐，或不能食，或吞酸，或大便難，或瀉利面浮而黃，本病與客邪必參雜而見也。</p> <p>胸痛即膈痛，其與心痛別者，心痛在歧骨陷處，胸痛則橫滿胸間也。其與胃脘痛別者，胃脘在心之下，胸痛在心之上也。經曰：南風生於夏，病在心，俞在胸脅。此以胸屬心也。肝虛則胸痛引背脅，肝實則胸痛不得轉側，此又以胸屬肝也。夫胸中實肺家之分野，其言心者，以心之脈從心系卻上肺也。其言肝者，以肝之脈貫膈上注肺也。</p> <p>脅痛舊從肝治，不知肝固內舍胠脅，何以異於心肺內舍膺脅哉？若謂肝經所過而痛，何以異於足少陽、手心主所過而痛者哉？若謂經脈挾邪而痛，何以異於經筋所過而痛者哉？故非審色按脈，熟察各經氣變，卒不能萬舉萬當也。且左右肺肝，氣血陰陽，亦有不可盡拘，而臨證者可無詳察耶？</p> <p>腹痛分為三部，臍以上痛者為太陰脾，當臍而痛者為少陰腎，少腹痛者為厥陰肝，及沖、任、大、小腸。每部各有五賊之變，七情之發，六氣之害，五運之邪，至紛至博，苟能辨氣血虛實，內傷外感，而為之調劑，無不切中病情矣。</p> <h3>心痛</h3> <p>有停飲則噁心煩悶，時吐黃水，甚則搖之作水聲，小胃丹或胃苓湯。食積及飽悶，噫氣如敗卵，得食則甚，香砂枳朮丸加神麯、莪朮。火痛忽增忽減，口渴便秘，清中湯。外受寒，內食冷，草豆蔻丸。虛寒者，歸脾湯加薑、桂、菖蒲。氣壅攻刺而痛，沉香降氣散。死血脈必澀，飲下作呃，手拈散，甚者桃仁承氣湯。心痛而煩，發熱動悸，此為虛傷，妙香散。蟲痛面上白斑，唇紅能食，或食後即痛，或痛後即能食，或口中沫出，上半月蟲頭向上易治，下半月蟲頭向下難治，先以雞肉汁，或蜜糖飲之，引蟲頭向上，隨服剪紅丸。蛔蟲齒心，痛有休止，或吐蛔蟲，蛔動則噁心嘔吐，烏梅丸、蕪荑散。鬼疰心痛，昏憒妄言，蘇合香丸。熱厥心痛，金鈴子散。寒厥心痛，朮附湯。</p> <h3>胃脘痛</h3> <p>治法與心痛相仿，但有食積，按之滿痛者，下之，大柴胡湯。虛寒者，理中湯。</p> <h3>胸痛</h3> <p>肝虛者，痛引背脅，補肝湯。肝實者，不得轉側，喜太息，柴胡疏肝湯。有痰，二陳湯加薑汁。</p> <h3>脅痛</h3> <p>左痛多留血，代抵當湯。右痛多痰氣，痰，二陳湯；氣，推氣散。左為肝邪，枳芎散。右為肝移邪於肺，推氣散。挾寒，理中湯加枳殼。死血日輕夜重，或午後熱，脈澀或芤，桃仁承氣湯，加枳殼、鱉甲。痰飲，導痰湯加白芥子。食積，有一條扛起者是也，枳朮丸加吳茱萸、黃連、神麯、山楂。肝火盛，龍薈丸。虛冷，理中湯送黑錫丹。肝脈軟，補肝湯。驚傷脅痛，桂枝散。</p> <h3>腹痛</h3> <p>（芍藥甘草湯主之。）</p> <p>稼穡作甘，甘者己也；曲直作酸，酸者甲也；甲己化土，此仲景妙方也。脈緩傷水，加桂枝、生薑；脈洪傷金，加黃芩、大棗；脈澀傷血，加當歸；脈弦傷氣，加芍藥；脈遲傷火，加乾薑。綿綿痛而無增減，欲得熱手按，及喜熱飲食，其脈遲者，寒也，香砂理中湯。冷痛，用溫藥不效，大便秘者，當微利之，藿香正氣散加官桂、木香、大黃。時痛時止，熱手按而不散，脈大而數者，熱也，大金花丸，或黃連解毒湯。暑痛，十味香薷飲。濕痛，小便不利，大便溏，脈必細緩，胃苓湯。痰痛，或眩暈，或吐冷涎，或下白積，或小便不利，或得辛辣熱湯則暫止，脈必滑，輕者二陳湯加枳殼、薑汁，重者用礞石滾痰丸。食積痛甚，大便後減，其脈弦，或沉滑，平胃散加枳實、山楂、麥芽、砂仁、木香，甚者加大黃。酒積痛，葛花解酲湯加三稜、莪朮、茵陳。氣滯必腹脹，脈沉，木香順氣散。死血作痛，痛有定在而不移，脈澀或芤，虛者，四物湯料加大黃蜜丸服。實者，桃仁承氣湯，或用丹皮、香附、穿山甲、降香、紅花、蘇木、玄胡索、當歸尾、桃仁、加童便、韭汁、酒。蟲痛，心腹懊憹，往來上下，痛有休止，或有塊耕起，腹熱善渴，面色乍膏、乍白、乍赤，吐清水者，蟲也，或雞汁吞萬應丸下之，或椒湯吞烏梅丸安之。乾霍亂一名攪腸痧，疝痛，內癰皆腹痛，各詳具本門。</p> <p>愚再按：近世治痛，有以諸痛屬實，痛無補法者；有以通則不痛，痛則不通者；有以痛隨利減者；互相傳授，以為不易之法。不知形實病變，便閉不通者，乃為相宜；或形虛脈弱，食少便泄者，豈容混治。經曰：實實虛虛，損不足而益有餘。如此死者，醫殺之耳。須知痛而脹閉者多實，不脹不閉者多虛；拒按者為實，可按者為虛；喜寒者多實，愛熱者多虛；飽則甚者多實，飢則甚者多虛；脈實氣粗者多實，脈虛氣少者多虛；新病年壯者多實，久病年衰者多虛；補而不效者多實，攻而愈劇者多虛。痛在經者脈多弦大，痛在臟者脈多沉微。必以望、聞、問、切，四者詳辨，則虛實灼然。實者固可通利，虛者安可通利乎？故表虛而痛者，陽不足也。非溫經不可；裡虛而痛者，陰不足也，非養營不可；上虛而痛者，以脾傷也，非補中不可；下虛而痛者，脾腎敗也，非溫補命門不可。亦泥痛無補法，則殺人慘於利器矣！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弦為痛為食，澀為痛，短數為痛，大為病久，痛甚者脈必伏。細小沉遲者生，實大浮長滑數者死，大痛而喘，人中黑者死。寸口脈弦，脅下拘急而痛，其人惡寒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給諫章魯齋，暑月自京口歸邑，心中大痛，吳門醫者令服香薷飲，痛勢轉增。余曰：寸口弦急，痰食交結也。服香砂二陳湯，二帖，痛雖略減，困苦煩悶，更以胃苓湯加半夏二錢，大黃三錢，下黑屎數枚，痛減三四。仍以前湯用大黃四錢，下膠痰十數碗，始安。</p> <p>孝廉李長蘅，吳門舟次，忽發胃脘痛，用順氣化食之劑弗效。余診之曰：脈沉而遲，客寒犯胃也。以蘇參飲加草豆蔻二錢，煎就，加生薑自然汁半碗，一服而減，二服而瘥。</p> <p>縣令章生公，在南都應試時，八月初五，心口痛，甚至不能飲食。余診之，寸口澀而軟，與大劑歸脾湯，加人參三錢、官桂一錢。生公云：痛而驟補，實所不敢，得無與場期礙乎？余曰：第能信而服之，可以無礙，恐反投破氣之藥，其礙也必矣。遂服之，不逾時而痛減，更進一劑，連飲獨參湯兩日而愈，場事獲竣。</p> <p>海上太學喬憲卿，鬱怒之餘，胸腹脹痛，先服消痰疏氣化食之劑不效，服大黃下之不效，更以人參補之，又不效，迎余診之，脈弦而數，此內有鬱熱，為寒涼飲食，壅之而痛，用黃連三錢，梔子一錢五分，橘紅、白蔻各二錢，鉤藤、木香各八分，官桂二錢，煎成，加薑汁半鍾，二劑痛止，四劑之後加乾薑、人參而霍然。</p> <p>太史焦猗園，當臍切痛，作氣食療之無功，余診之曰：當臍者，少陰腎之部位也，況脈沉而弱，與氣食有何干涉？非徒無益，反害真元。以八味丸料煎飲，不十日而健康如常。</p> <p>京卿胡慕東，名忻，少腹作痛，連於兩脅，服疏肝之劑，一月以來，日甚一日，余診之，左關尺俱沉遲，治以理中湯加吳榮萸。一劑知，十劑起矣。</p> <p><u>加味七氣湯</u> 治七情鬱結，心腹作痛。</p> <p>蓬朮 青皮 香附（醋炒，各一錢半） 玄胡索（一錢） 薑黃（一錢） 草豆蔻（八分） 三稜（炮，七分） 桂心（五分） 益智仁（七分） 陳皮（八分） 藿香（十分） 炙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前服。死血，加桃仁、紅花。</p> <p><u>手拈散</u> 治血滯，心腹作痛。</p> <p>玄胡索（醋炒） 五靈脂（醋炒） 草果 沒藥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熱酒調下。</p> <p><u>桃仁承氣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小胃丹</u> 見腫脹。</p> <p><u>胃苓湯</u> 見泄瀉。</p> <p><u>代抵當湯</u> 行痰血。如血老而甚者，去歸、地，加蓬朮。</p> <p>生地黃 當歸尾 穿山甲（各三錢） 降香（一錢五分） 肉桂（去皮，一錢） 桃仁（去皮尖，炒，二錢） 大黃（去皮，三錢） 芒硝（八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。血在上食後服，血在下食前服。</p> <p><u>清中湯</u> 治火痛。</p> <p>黃連 梔子（炒，各二錢） 陳皮 茯苓（各一錢半） 熟半夏（一錢） 草豆蔻 甘草（炙，各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草豆蔻丸</u> 治客寒犯胃，心腹作痛，熱者亦可服。</p> <p>草豆蔻（一錢半，煨） 吳茱萸 益智仁 殭蠶（炒，各八分） 當歸身 青皮（各六分） 神麯 薑黃（各四分） 生甘草（三分） 桃仁（七個，去皮） 熟半夏（一錢） 澤瀉（一錢） 麥芽（炒，一錢半） 炙甘草（六分） 柴胡（四分） 人參 黃耆 陳皮（各八分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，每服三錢，食遠白湯下。</p> <p><u>大柴胡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加味歸脾湯</u> 治心虛悸動而痛。</p> <p>人參 黃耆（炙） 白朮（炒） 當歸 茯苓 酸棗仁（各一半） 遠志肉（八分） 木香 甘草（炙，各五分） 龍眼肉（二錢） 大棗（二枚） 煨姜（三片） 菖蒲（八分） 桂心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後服，亦有加柴胡、山梔者。</p> <p><u>沉香降氣散</u> 見頭痛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妙香散</u> 治心氣不足，恍惚虛煩，盜汗不寐，跳動不寧。</p> <p>山藥（薑汁炒） 茯苓（去皮） 茯神（去皮木） 遠志（去心，炒） 黃耆（各一兩） 人參 桔梗 甘草（炙，各五錢） 木香（煨，二錢半） 辰砂（三錢，另研） 麝香（一錢，另研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三錢，或湯或酒調下。</p> <p><u>金鈴子散</u> 治熱厥心痛，或作或止。</p> <p>金鈴子 玄胡索（各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酒調下。痛止，與香砂枳朮丸。</p> <p><u>朮附湯</u> 治寒厥心痛，脈微氣弱。</p> <p>附子（炮，一兩） 白朮（炒，四兩） 甘草（炙，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用水一鍾半，姜五片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蕪荑散</u> 蟲咬心痛，貫心則殺人，宜亟服之。</p> <p>蕪荑 雷丸（各五分） 乾漆（炒至煙盡，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溫水調服。</p> <p><u>烏梅丸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剪紅丸</u> 見反胃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補肝湯</u></p> <p>山茱萸 甘草 桂心（各三兩） 桃仁 細辛 柏子仁 茯苓 防風（各一兩） 大棗（二十四枚）</p> <p>水九碗，煎四碗，分三服。</p> <p><u>柴胡疏肝散</u></p> <p>柴胡 陳皮（醋炒，各二錢） 川芎 芍藥 枳殼（麩炒，各一錢半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 香附（一錢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推氣散</u> 治右脅疼痛，脹滿不食。</p> <p>片薑黃 枳殼（麩炒） 桂心（忌火，各五錢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薑湯調下。</p> <p><u>枳芎散</u> 治左脅刺痛。</p> <p>枳實 川芎（各五錢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薑湯下。</p> <p><u>導痧湯</u> 治痰飲，痞塞為痛。</p> <p>熟半夏（四兩） 天南星（炮去皮） 枳實（麩炒，去瓤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橘紅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炙，五錢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碗，姜十片，煎八分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龍薈丸</u></p> <p>當歸 龍膽草 梔子 黃連 黃柏 黃芩（各一兩） 大黃 蘆薈 青黛（各五錢） 木香（二錢五分） 麝香（五分，另研）</p> <p>為細末，蜜丸，如綠豆大，每服三錢，生薑湯下。</p> <p><u>黑錫丹</u> 見頭痛。</p> <p><u>葛花解酲湯</u> 見泄瀉。</p> <p><u>桂枝散</u> 驚氣傷肝，脅中疼痛。</p> <p>枳殼（二兩） 桂枝（一兩）</p> <p>細末，每服二錢，薑棗湯調下。</p> <p><u>芍藥甘草湯</u> 一名戊己湯 治腹痛如神。</p> <p>芍藥（四錢） 甘草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服。酸以收之，甘以緩之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十味香薷飲</u> 方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大金花丸</u> 加梔子，去大黃，名黃連解毒湯，又名梔子金花丸。</p> <p>黃連 黃柏 黃芩 大黃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，每服白湯下二錢。</p> <p><u>木香順氣散</u> 治氣滯腹痛。</p> <p>木香 香附 檳榔 青皮（醋炒） 陳皮 厚朴（薑製） 蒼朮（泔浸，炒） 枳殼（麩炒） 砂仁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一杯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萬應丸</u> 取蟲積如神。</p> <p>黑醜（取頭末） 大黃 檳榔（各八兩） 雷丸（醋煮） 木香（各一兩） 沉香（五錢）</p> <p>將黑醜、大黃、檳榔同為末，大皂角、苦楝皮各四兩，煎湯泛為丸，綠豆大，雷丸、木香、沉香為衣。每服三錢，五更用砂糖水下。</p> <h3>腰痛</h3> <p>《內經》云：太陽所至為腰痛。足太陽膀胱之脈所過，還出別下項，循肩膊內，挾脊抵腰中，故為病。項如拔，挾脊痛，腰似折，髀不可以曲，是經虛則邪客之，痛病生矣。邪者，風、熱、濕、燥、寒，皆能為病，大抵寒濕多而風熱少也。又云：腰者，腎之府，轉搖不能，腎將憊矣。此言房室勞傷，腎虛腰痛，是陽氣虛弱，不能運動故也。憊，猶言敗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言太陽腰痛者，外感六氣也；言腎經腰痛者，內傷房欲也。假令作強伎巧之官，謹其閉蟄封藏之本，則州都之地。真氣布護，雖六氣苛毒，弗之能害。惟以欲竭其精，以耗散其真，則腎臟虛傷，膀胱之府，安能獨足？於是六氣乘虛侵犯太陽，故分別施治。有寒，有濕，有風，有熱，有閃挫，有瘀血，有氣滯，有痰積，皆標也，腎虛其本也。標急則從標，本重則從本，標本不失，病無遁狀矣。</p> <h3>寒</h3> <p>感寒而痛，其脈必緊，腰間如冰，得熱則減，得寒則增。五積散去桔梗，如吳茱萸，或姜附湯，加肉桂、杜仲，外用摩腰膏。兼寒濕者，五積散加蒼朮、麻黃。</p> <h3>濕</h3> <p>傷濕如坐水中，腎屬水，久坐水濕，或傷雨露，兩水相得，以致腰痛身重，脈緩，天陰必發，滲濕湯、腎著湯。兼風濕者，獨活寄生湯。</p> <h3>風</h3> <p>有風脈浮，痛無常處，牽引兩足，五積散加防風、全蠍，或小續命湯。杜仲、薑汁炒為末，每服一錢，酒送，治腎氣腰痛，兼治風冷。或牛膝酒。</p> <h3>熱</h3> <p>脈洪數，發渴便秘，甘豆湯加續斷、天麻。</p> <h3>閃挫</h3> <p>或跌撲損傷，乳香趁痛散，及黑神散和復元通氣散，酒調下。不效，必有惡血，四物湯加桃仁、穿山甲、大黃。勞役負重而痛，十補湯，下青娥丸。</p> <h3>瘀血</h3> <p>脈澀，轉動如錐刀之刺，大便黑，小便或黃或黑，日輕夜重，調榮活絡飲，或桃仁酒調黑神散。</p> <h3>氣滯</h3> <p>脈沉，人參順氣散，或烏藥順氣散加五加皮、木香。或用降香、檀香、沉香各三錢三分，煎湯，空心服。</p> <h3>痰積</h3> <p>脈滑，二陳湯加南星、香附、烏藥、枳殼。脈有力者，二陳湯加大黃。</p> <h3>腎虛</h3> <p>腰肢痿弱，腳膝痠軟，脈或大或細，按之無力，痛亦攸攸隱隱而不甚，分寒熱二候。脈細而軟，力怯短氣，小便清利，腎氣丸、茴香丸、鹿茸、羊腎之類。脈大而軟，小便黃，虛火炎，六味丸，封髓丸。丹溪云：久腰痛，必用官桂開之方止。</p> <p><u>五積散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小續命湯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獨活寄生湯</u> 治腎虛受風受濕，腰腿拘急，筋骨攣痛，行步艱難。</p> <p>獨活 桑寄生 杜仲（炒去絲） 牛膝 細辛 秦艽 茯苓 桂心 防風 芎藭 人參（各一錢半） 甘草 當歸 芍藥 地黃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如無寄生，續斷代之。</p> <p><u>牛膝酒</u></p> <p>牛膝 川芎 羌活 地骨皮 五加皮 薏苡仁 甘草（各一兩） 海桐皮（二兩） 生地黃（十兩）</p> <p>上為粗末，絹袋盛，入好酒二斗，浸二七日，每服一杯，日三四杯。令酒氣不絕為佳。</p> <p><u>腎著湯</u> 治腎虛傷濕，腰中如帶五千錢，腰冷如坐水中，不渴，小便自利，此證名為腎著。</p> <p>乾薑（炒） 茯苓 甘草（炙） 白朮（各二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煎七分，空心溫服。</p> <p><u>滲濕湯</u> 治寒濕所傷，身體重著，如坐水中，小便赤澀，大便溏泄。</p> <p>蒼朮（炒） 白朮（炒） 甘草（炙，各一兩） 茯苓（去皮） 乾薑（炮，各一兩） 橘紅 丁香（各二錢半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棗一枚，姜三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摩腰膏</u> 治老人腰痛，女人白帶。</p> <p>附子尖 烏頭尖 南星（各二錢半） 硃砂 雄黃 樟腦 丁香（各一錢半） 乾薑（一錢） 麝香（五分）</p> <p>為細末，蜜丸，龍眼大，每用一丸，生薑汁化開，如厚粥，火上烘熱，放掌上摩腰中，候藥盡，即烘棉衣裹緊，腰熱如火，間二日用一丸。</p> <p><u>甘豆湯</u> 治風熱腰痛，二便不通。</p> <p>黑豆（二合） 甘草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七片，煎服，間服敗毒散。</p> <p><u>敗毒散</u> 風熱證通用。</p> <p>羌活 獨活 前胡 柴胡 人參 茯苓 甘草（炒） 枳殼（炒） 桔梗 芎藭（各等分）</p> <p>每服三錢，生薑五錢，煎服。</p> <p><u>乳香趁痛散</u> 治打墜腰痛。</p> <p>虎股骨（酒炙黃） 敗龜（酒炙，各二兩） 麒麟竭 赤芍藥 當歸 沒藥 防風 自然銅（煅，醋淬，研） 白附子（炮） 辣桂 白芷 蒼耳子（微炒） 骨碎補（炒，各三兩） 牛膝 天麻 檳榔 五加皮 羌活（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一錢，酒調下。加全蠍更妙，腳氣通用。</p> <p><u>黑神散</u></p> <p>黑豆（炒、去皮，半升） 熟地黃（酒浸） 當歸（酒潤） 肉桂 乾薑（炒黑） 甘草（炙） 芍藥 蒲黃（各四兩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童便半鍾，酒少許，煎服。</p> <p><u>復元通氣散</u> 治一切氣滯，及閃挫腰痛。</p> <p>大茴香（炒） 穿山甲（炒，各二兩） 玄胡索 白牽牛（炒） 橘紅 甘草（炙，各一兩） 木香（忌火，一兩五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熱酒調下。</p> <p><u>十全大補湯</u> 即十補湯見虛癆。</p> <p><u>青娥丸</u> 治腎虛腰痛。</p> <p>補骨脂（四兩，炒） 杜仲（薑汁炒，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胡桃肉三十個，研膏，入熟蜜少許，丸如桐子大，每服四錢，酒送下。</p> <p><u>橘核酒</u> 治跌打損傷，瘀血作痛。</p> <p>橘核（炒去皮）</p> <p>研細末，每服二錢，酒調下。</p> <p><u>調榮活絡飲</u> 治失力腰閃，或跌撲瘀血。</p> <p>大黃 當歸 牛膝（酒洗） 杏仁（去皮炒，各二錢） 赤芍藥 紅花 羌活 生地（酒洗，各一錢） 川芎（一錢五分） 桂枝（三分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人參順氣散</u> 治氣滯腰痛。</p> <p>人參 川草 桔梗 白朮 白芷 陳皮 枳殼 麻黃（去節） 烏藥 白姜 甘草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烏藥順氣散</u></p> <p>白朮 茯苓 青皮 白芷 陳皮 烏藥 人參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水一鍾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無比山藥丸</u> 治腎虛腰痛。</p> <p>赤石脂（煅） 茯神（去皮木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熟地黃（酒煮） 巴戟（去心） 牛膝（酒浸） 澤瀉（各二兩） 杜仲（薑汁炒） 菟絲子（酒浸） 山藥（各三兩） 北五味（六兩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酒下。</p> <p><u>六味丸</u> 八味丸 見虛癆。</p> <p><u>補陰丸</u></p> <p>龜板（酒炙） 黃柏（酒炒） 知母 側柏葉 枸杞子 五味子 杜仲（薑汁炒） 砂仁（各五錢） 甘草（二兩半）</p> <p>豬脊髓、地黃膏為丸，每服五錢，淡鹽湯下。</p> <h3>疝氣</h3> <p>《內經》曰：任脈為病，男子內結七疝，女子帶下瘕聚。任脈起於中極之下，以上毛際，循腹裡，上關元，總諸陰之會。故諸種疝證，無不由任脈為之原，諸經為之派耳。七疝詳列後。瘕聚者，女子之疝也。從少腹上衝心而痛，不得前後，為沖疝。既上衝心，又不得大小便，能上而不能下。肝所生病為狐疝。臥則入腹，立則出腹入囊，似狐之晝出穴而溺，夜入穴而不溺，故名狐疝也。蓋環陰器，上抵少腹者，乃肝經之部分，是受疝之處也。一切疝證，非肝木受邪，即肝木自病，此言狐疝，乃肝木自病也。三陽為病發寒熱，其傳為㿗疝。三陽者，手太陽小腸、足太陽膀胱、足少陽膽也。小腸、膀胱、皆在下部，膽與肝為夫婦，且支脈出氣街，繞毛際，故三陽皆能病疝也。㿗者頑痹不仁，睪通腫大，如升如斗者是也。黃脈之至也，大而虛，積氣在腹中，有厥氣，名厥疝。黃脈，土脈也，肝木乘脾，故大而虛也。厥者，逆也，言厥逆上升也。肝部應春，於象為木，皆主上升，怒則氣上，故為厥疝。脾傳之腎，病名疝瘕，少腹冤，熱而痛，出白。脾受所不勝之邪，傳於所勝，則脾失運化之常，又遇寒水之藏，則稽留成有形之瘕，瘕者即方書所云狀如黃瓜者是也。有氣不得伸，曰冤，氣聚而痛，白精自出。經曰：寸口脈沉而弱，疝瘕，少腹痛。又曰：脈急者，疝瘕少腹痛。足陽明之筋，病㿉疝，腹筋急。又曰：（肝脈）滑甚為㿉疝。既曰足陽明病㿉疝，又曰肝滑為㿉疝，則知此證肝木乘胃也。㿉者裹大膿血，甚則下膿血也。（脾脈）微大為疝氣……滑甚為㿉癃。又曰：腎脈滑甚為㿉癃。內則裹膿血，外則小便閉，名曰㿉癃疝，此亦脾邪傳腎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所謂任脈為病，內結七疝，合言疝證之原也。所謂沖疝、狐疝、㿗疝、厥疝、瘕疝、㿉疝、㿉癃疝，分言七疝之狀也。巢氏不能詳考《內經》原具七疝，乃強分厥、癥、寒、氣、盤、胕、狼，自附於《內經》之七疝，不亦妄乎？宜張子和非之曰：此俗工所立謬名似矣，及其立論，但辨陰器與小腸、膀胱、腎，了不相干，專屬肝經受病，竟不知任脈為七疝之原，亦不知經文自有七疝，散見於各論之中，又添寒、水、筋、血、氣、狐、㿗之七種，此其疵謬與巢氏未有以異也。若言疝為筋病，皆挾肝邪則可，若言止在厥陰一經，不亦與《內經》相戾耶！且執病在下者引而竭之，不問虛實，概與攻下，其禍有不可勝言者，豈待下後始補，而可回其生乎？學者但當以《內經》為正，不當惑於多歧。</p> <p>丹溪以為疝證皆始於濕熱，蓋大勞則火起於筋，醉飽則火起於胃，房勞則火起於腎，大怒則火起於肝。火鬱之久，濕氣便盛，濁液凝集，併入血隊，流於厥陰，肝性急速，為寒所束，宜其痛甚，此亦補前人未備之一端，不可守為揆度也。</p> <p>故夫治法，寒則多痛，熱則多縱，濕則腫墜，虛者亦腫墜，在血分者不移，在氣分者多動。蓋睪丸有兩，左丸屬水，水生肝木，木生心火，三部皆司血，統納左之血者肝也；右丸屬火，火生脾土，土生肺金，三部皆司氣，統納右之氣者肺也。是故諸寒收引，則血泣而歸肝，下注於左丸；諸氣膹郁，則濕聚而歸肺，下注於右丸。且睪丸所絡之經，非盡由厥陰，而太陰、陽明之筋亦入絡也。故患左丸者，痛多腫少；患右丸者，痛少腫多，此確然者耳。</p> <h3>沖疝</h3> <p>氣上衝心，兩便不通，巢氏狼疝略似，治法：木香散。</p> <h3>狐疝</h3> <p>臥則入小腹，立則出腹，子和亦有狐疝。仲景治狐疝時上時下者，蜘蛛散。或用牡蠣六兩，鹽泥固濟，炭三斤煅至火盡，取二兩；乾薑一兩，焙為細末，二味和勻，水調得所，塗痛處，小便大利即愈。</p> <h3>㿗疝</h3> <p>陰囊腫大，如升如斗，甚而如栲栳大者，三層茴香丸、荔枝散、宣胞丸、地黃膏子丸。木腎不痛，南星、半夏、黃柏、蒼朮、枳實、山楂、白芷、神麯、滑石、茱萸、昆布、酒糊丸，空心鹽湯下。雄楮葉，不結子者。曬乾為末，酒糊丸，鹽湯下。用馬鞭草搗塗效。張子和亦有㿗疝。</p> <h3>厥疝</h3> <p>脾受肝邪，氣逆有積，巢氏亦有厥疝，但增吐飲食。肝邪甚者，當歸四逆湯、川苦楝散、木香楝子散。</p> <h3>瘕疝</h3> <p>脾傳腎，少腹熱痛，出白，即巢氏之癥疝，子和之筋疝也。丹溪所謂內郁濕熱者，與此疝相似。烏頭梔子湯，或加橘核、桃仁、吳茱萸。丹溪云：陽明受濕，熱傳入太陽，發熱惡寒，小腹悶痛，梔子、桃仁、枳實、山楂，等分同煎，加生薑汁。</p> <h3>㿉疝</h3> <p>足陽明筋病，內有膿血，即巢氏之胕疝，子和之血疝也。宜用桃仁、玄胡索、甘草、茯苓、白朮、枳殼、山楂、橘核、荔枝核。</p> <h3>㿉癃疝</h3> <p>內有膿血，小便不通，加味通心散，或五苓散加桃仁、山楂。</p> <h3>巢氏七疝</h3> <p>厥，厥逆心痛，吐食。癥，氣乍滿，心下痛，氣積如臂。寒，寒飲食脅腹盡痛。氣，乍滿乍減而痛。盤，臍旁作痛。胕，臍下有積氣。狼，小腹與陰相引痛，大便難。</p> <h3>子和七疝</h3> <p>寒，囊冷硬如石，陰莖不舉，或連睪丸痛，得之寒及使內過勞。水，囊腫陰汗出，或按小腹作水聲。筋，陰筋腫脹，或潰濃，或痛而裡急，筋縮，或莖中痛，挺縱不收，白物隨溲而下。血，小腹兩旁狀如黃瓜，血滲脬囊，結成癰腫，膿少血多。氣，上連腎，下及囊，或因怒哭則氣脹，怒哭罷則氣散。狐，臥則入小腹，立則歸囊中，出入上下，與狐相似也。㿗，囊大如升斗，不痛不癢，濕證也。</p> <h3>小腸疝</h3> <p>小腸之病，小腹引睪丸，必連腰脊而痛，小腸虛則風冷乘間而入，邪氣既入，則厥而上衝肝肺，控引睪丸，上而不下，茴香、楝實、吳茱萸、陳皮、馬藺花、醋炒各一兩，芫花醋炒五錢，醋糊丸，每服一錢，加至二錢，酒送。又方：益智、蓬朮各五錢，大茴、山茱萸、牛膝、續斷、川芎、葫蘆巴、防風、牽牛炒、甘草各二錢半，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水煎，空心連渣服，白湯調下亦得。</p> <h3>膀胱氣</h3> <p>小腹腫痛，不得小便是也。五苓散一兩，分三服。蔥白一莖，茴香一錢，鹽八分，水一鍾，煎七分服。三服盡，當下小便如墨汁，續用硇砂丸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弦急搏皆疝脈，視在何部而知其臟，尺部脈滑為寒疝。東垣曰：脈滑寸上見者為大熱，陽與陽並也。尺部見滑為大寒，丙丁不勝壬癸，從寒水之化也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常州尹文輝，嗜火酒，能飲五斤。五月間入閩中，溪水驟漲，涉水至七里，覺腹痛之甚，半月後右丸腫大，漸如斗形。閩中醫者皆與肝經之劑，及溫熱之品，半載無功，歸而就商於余。余曰：嗜火酒則濕熱滿中，涉大水則濕寒外束，今病在右，正是脾肺之濕下注睪丸，以胃苓湯加梔子、枳殼、黃柏、茴香，十劑而略減，即以為丸，服至十八斤全安。經今十五年不再發。</p> <p>文學駱元賓，十年患疝，形容枯槁，余視之，左脅有形，其大如臂，以熱手握之，瀝瀝有聲，甚至上攻於心，悶絕者久之，以熱醋熏炙方醒。余曰：此經所謂厥疝也，用當歸四逆湯。半月積形衰小，更以八味丸間服。喜其遵信余言，半載無間，積塊盡消，嗣後不復患矣。</p> <p><u>木香散</u> 治肝邪上厥，痛悶欲絕。</p> <p>木香 陳皮 良薑 訶子 乾薑 枳實（各一錢半） 草豆蔻 黑牽牛 川芎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</p> <p><u>蜘蛛散</u> 仲景以之治狐疝。</p> <p>蜘蛛（十四枚，微炒） 桂（五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一錢。雷公云：蜘蛛勿用五色者，身上有刺毛者，薄小者；須用屋西南有網．身小尻大，腹內有蒼黃膿者佳。去頭足，微炒研。</p> <p><u>三層茴香丸</u> 治一切疝如神，㿗疝尤為要藥。</p> <p>第一料：大茴香（拌鹽五錢，炒，和鹽秤） 川楝子（去核炒） 沙參 木香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水煮米糊為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二錢，空心鹽湯下，日三服。</p> <p>才完，便接第二料：照前方加蓽撥（一兩） 檳榔（五錢） 共前藥六味，重五兩半，為末糊丸，服法如前。</p> <p>若未愈，服第三料：照前二方加 白茯苓（四兩） 附子（制，一兩） 共前八味，重十兩，糊丸，服法同前，但每服三錢。雖三十年之久，大如拷栳者，皆可除根。</p> <p><u>荔枝散</u> 治陰丸腫大，痛不可忍。</p> <p>荔枝核（十四枚，燒灰存性，用新者） 大茴香（炒） 沉香 木香 青鹽 食鹽（各一錢） 川楝肉 小茴香（各二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空心熱酒調服。</p> <p><u>宣胞丸</u> 治外腎腫痛。</p> <p>黑醜（半生半熟） 木通 青木香（鹽蝥七枚，同炒）</p> <p>為末，酒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二錢，鹽湯下。</p> <p><u>地黃膏子丸</u> 治男婦奔豚氣塊，小腹控睪而痛，上衝心腹。</p> <p>血竭 沉香 木香 廣茂（炮） 玄胡索 人參 蛤蚧 當歸 川芎 川楝子（麩炒） 續斷 白朮（炒） 全蠍 茴香（炒） 柴胡 吳茱萸 沒藥 青皮 肉桂（已上分兩無定數，隨證加減用。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地黃膏子丸如桐子大，空心溫酒下二十丸，日加一丸，至三十丸。</p> <p><u>當歸四逆湯</u></p> <p>當歸尾（七分） 附子（炮） 官桂 茴香 柴胡（各五分） 芍藥（四分） 玄胡索 川楝子 茯苓（各三分） 澤瀉（二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</p> <p><u>川苦楝散</u></p> <p>木香 川楝（巴豆拌炒，去豆） 茴香（鹽炒，去鹽）</p> <p>等分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空心食前酒調下。</p> <p><u>木香楝子散</u> 疝氣久不愈者，服此神效。</p> <p>石菖蒲（一兩，炒） 青木香（一兩，炒） 萆薢（五錢） 荔枝核（二十枚，炒） 川楝子（三十個。巴豆二十枚同炒黃赤色，去巴豆不用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入麝香少許，空心炒茴香鹽酒調下。</p> <p><u>烏頭梔子湯</u> 治內有鬱熱，外有寒束。</p> <p>川烏頭（炮） 梔子仁（炒，各三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</p> <p><u>加味通心湯</u> 治㿉癃疝，內有膿血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瞿麥穗 木通（去皮） 梔子（去殼） 黃芩 連翹 甘草 枳殼（去穰） 川楝子（去核） 歸尾 桃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山楂</p> <p>等分為末，每服三錢，燈心二十莖、車前草五莖，煎湯，空心調服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硇砂丸</u></p> <p>木香 沉香 巴豆肉（各一兩） 青皮（二兩） 銅青（五錢，研） 硇砂（一錢，研）</p> <p>上二香及青皮三味，同巴豆慢火炒紫色，去巴豆為末，入硇砂，青銅，同研勻，蒸餅和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七丸至十丸，鹽湯空心下，日二服。</p> <p><u>羊肉湯</u> 治寒疝腹痛裡急。</p> <p>當歸（三兩） 生薑（五兩，寒者加用） 羊肉（一斤）</p> <p>水八碗，煮取三碗，溫服一碗，一日飲盡。</p> <h3>淋證</h3> <p>即癃證也，小便不通謂之閉，小便淋瀝謂之癃。</p> <p>《內經》曰：脾受積濕之氣，小便黃赤，甚則淋。此言濕傳膀胱而成淋也。土受濕浸，積久則鬱而為熱，脾者主轉輸水穀，濕熱輸於膀胱，淋證乃作。風火鬱於上而熱，其病淋。此言熱傳膀胱而成淋也。少陽甲膽為相火主風，曰郁於上者，火邪類歸心經，心移熱於膀胱，而淋證作矣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言淋，濕與熱兩端而已。《病源論》謂膀胱與腎為表裡，俱主水，水入小腸，與胞行於陰為溲便也。若飲食不節，喜怒不時，虛實不調，臟腑不和，致腎虛而膀胱熱。腎虛則小便數，膀胱熱則水下澀；數而且澀，則淋瀝不宣，小腹弦急，痛引於臍，分石淋、勞淋、血淋、氣淋、膏淋、冷淋六種。石淋者，有如沙石，膀胱蓄熱而成，正如湯瓶久在火中．底結白鹼也。勞淋者，因勞倦而成，多屬脾虛。血淋者，心主血，心遺熱於小腸，搏於血脈，血入胞中，與溲俱下。氣淋者，肺主氣，氣化不及州都，胞中氣脹，少腹滿堅，溺有餘瀝。膏淋者，滴下肥液，極類脂膏。冷淋者，寒客下焦，水道不快，先見寒戰，然後成淋。更有過服金石，入房太甚，敗精強閉，流入胞中；亦有濕痰日久，注滲成淋。由是則致淋之故，殆有多端，若不求其本末，未有獲痊者也。</p> <h3>石淋</h3> <p>清其積熱，滌去沙石，則水道自利；宜神效琥珀散，如聖散，獨聖散，隨證選用。</p> <h3>勞淋</h3> <p>有脾勞、腎勞之分。多思多慮，負重遠行，應酬紛擾，勞於脾也，宜補中益氣湯，與五苓散分進；專因思慮者，歸脾湯。若強力入房，或施泄無度，勞於腎也，宜生地黃丸或黃耆湯；腎虛而寒者，金匱腎氣丸。</p> <h3>血淋</h3> <p>有血瘀、血虛、血冷、血熱之分。小腹硬滿，莖中作痛欲死，血瘀也，一味牛膝煎膏，酒服大效，但虛人能損胃耳。宜四物湯加桃仁、通草、紅花、牛膝、丹皮。血虛者，六味丸加側柏葉、車前子、白芍藥，或八珍湯送益元散。血色鮮紅，心與小腸實熱，脈必數而有力，柿蒂、側柏、黃連、黃柏、生地黃、牡丹皮、白芍藥、木通、澤瀉、茯苓。血色黑黯，面色枯白，尺脈沉遲，下元虛冷也，金匱腎氣丸，或用漢椒根四五錢，水煎冷服。然有內熱過極，反兼水化而色黑者，未可便以為冷也，須以脈證詳辨之。</p> <h3>氣淋</h3> <p>有虛實之分。如氣滯不通，臍下煩悶而痛，沉香散，石韋散，瞿麥湯；氣虛者，八珍湯加杜仲、牛膝，倍茯苓。</p> <h3>膏淋</h3> <p>似淋非淋，小便色如米泔，或如鼻涕，此精溺俱出，精塞溺道，故欲出不快而痛，鹿角霜丸、大沉香散、沉香丸、海金沙散、菟絲子丸，隨證選用。</p> <h3>冷淋</h3> <p>多是虛證，肉蓯蓉丸、澤瀉散、金匾腎氣丸。</p> <h3>胞痹</h3> <p>膀胱者，州都之官，津液藏焉，氣化則能出矣。風寒濕邪氣客於胞中，則氣不能化出，放胞滿而水道不通。小腹、膀胱按之內痛，若沃以湯，澀於小便，以足太陽經其直行者，上交巔入絡腦，下灌鼻則為清涕也。腎著湯、腎瀝湯、巴戟丸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少陰脈數，婦人則陰中生瘡，男子則氣淋。盛大而實者生，虛小而澀者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邑宰嚴知非．患淋經年，痛如刀錐，凡清火疏利之劑，計三百帖，病勢日盛，歲暮來就診。余曰；兩尺數而無力，是虛火也。從來醫者皆泥痛無補法，愈疏通則愈虛，愈虛則虛火愈熾，遂以八味地黃丸料加車前、沉香、人參，服八劑痛減一二，而頻數猶故。原醫者進云：淋證作痛，定是實火，若多溫補，恐數日後必將悶絕，不可救矣。知非疑懼，復來商之。余曰：若不宜溫補，則服藥後病勢必增，今既減矣，復可疑乎？朝服補中益氣湯，晚服八味丸，逾月而病去其九；倍用參耆，十四日而霍然矣。</p> <p>大司寇杜完三夫人，淋瀝兩載，靡藥不嘗，卒無少效。余診之，見其兩尺沉數，為有瘀血停留，法當攻下，因在高年，不敢輕投，但於補養氣血之中，加琥珀、牛膝。此等緩劑，須以數十劑收功，而夫人躁急求功，再劑不效，輒欲更端，遂致痼疾。</p> <p><u>神效琥珀散</u> 治水道澀痛，頻下沙石。</p> <p>琥珀 桂心（去皮） 滑石（水飛） 大黃（微炒） 葵子 膩粉 木通 木香 磁石（煅，酒淬七次，研）</p> <p>等分，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燈心、蔥白煎湯調服。</p> <p><u>如聖散</u> 治沙石淋。</p> <p>馬藺花 麥門冬（去心） 白茅根 車前子 甜葶藶（微炒） 檀香 連翹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四錢，水煎服。如渴加黃芩同煎，入燒鹽少許肌。</p> <p><u>獨聖散</u> 治沙石淋。</p> <p>黃蜀葵（花子俱用，炒，一兩。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一錢，食前米飲調服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歸脾湯</u> 方見虛癆。</p> <p><u>金匱腎氣丸</u> 方見腫脹。</p> <p><u>生地黃丸</u> 治腎虛勞淋。</p> <p>生地黃（切焙） 黃耆（各一兩半） 防風（去皮） 遠志（去木） 茯神（去木） 鹿茸（去毛，醋炙） 黃芩（去朽木） 栝蔞（各一兩） 人參（一兩二錢五分） 石韋（去毛） 當歸（焙，各五錢） 赤芍藥 戎鹽（研） 蒲黃 甘草（炙，各七錢五分） 車前子 滑石（各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錢，食前鹽湯送下。</p> <p><u>黃耆湯</u> 治腎虛勞淋。</p> <p>黃耆（二兩） 人參 五味子 白茯苓 旱蓮子 磁石（煅，醋粹） 滑石（各一兩） 桑白皮（七錢五分） 枳殼（麩炒） 黃芩（各半兩）</p> <p>每服三錢，水一鍾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六味地黃丸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八珍湯</u> 見真中風。</p> <p><u>四物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沉香散</u> 治氣淋臍下妨悶，小便大痛。</p> <p>沉香 石韋（去毛） 滑石 當歸 王不留行 瞿麥（各半兩） 葵子 赤芍藥 白朮（各七錢半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二錢，大麥湯空心調服，以利為度。</p> <p><u>石韋散</u></p> <p>石韋（去毛） 赤芍藥（各五錢） 白茅根 木通 瞿麥 芒硝 葵子 木香（各一兩） 滑石（二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瞿麥湯</u></p> <p>瞿麥穗 黃連（去須） 大黃（蒸） 枳殼 當歸 羌活（去蘆） 木通 牽木 延胡索 桔梗 大腹皮 射干（各一兩半） 桂心（去皮，五錢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半，生薑七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鹿角霜丸</u></p> <p>鹿角霜 白茯苓 秋石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細末，糊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米飲下。</p> <p><u>大沉香散</u> 治膏淋，臍下妨悶。</p> <p>沉香 陳皮 黃耆（各七錢半） 瞿麥（三兩） 榆白皮 韭子（炒） 滑石（各一兩） 黃芩 甘草（炙，各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前米飲調服。</p> <p><u>沉香丸</u></p> <p>沉香 肉蓯蓉（酒蒸，切焙） 荊芥穗 磁石（煅，醋淬七次） 黃耆 滑石（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酒送下。</p> <p><u>海金沙散</u></p> <p>海金沙 滑石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二錢五分）</p> <p>研末，每服二錢，燈心湯調送。</p> <p><u>菟絲子丸</u></p> <p>菟絲子（酒蒸，焙搗） 桑螵峭（炙，各五錢） 澤瀉（二錢五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錢，空心米飲下。</p> <p><u>肉蓯蓉丸</u></p> <p>肉蓯蓉（酒蒸，焙） 熟地黃（酒煮杵膏） 山藥（炒黃） 石斛（去根） 牛膝（酒浸，焙） 官桂（去皮，忌火） 檳榔（各五錢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黃耆（各一兩） 黃連（去須，七錢五分） 細辛（去苗、葉） 甘草（炙，各二錢五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錢，鹽酒下。</p> <p><u>澤瀉散</u> 治冷淋，脹滿澀痛。</p> <p>澤瀉 雞蘇 石韋（去毛，炙） 赤茯苓 蒲黃 當歸 琥珀（另研） 檳榔（各一兩） 枳殼（麩炒） 桑螵蛸（炒，各五錢） 官桂（七錢五分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木通湯調服。</p> <p><u>腎著湯</u> 見腰痛。</p> <p><u>腎瀝湯</u> 見痹。</p> <p><u>巴戟丸</u> 治胞痹。</p> <p>巴戟（去心，一兩半） 桑螵蛸（切破，麩炒） 杜仲（去皮，酥炙） 生地黃（烘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去甲） 續斷 山藥（各一兩） 遠志（去木，三錢） 石斛（去根） 鹿茸（酥炙） 菟絲子（酒浸，另搗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北五味 龍骨 官桂（各七分半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酒下。</p> <h2>小便閉癃</h2> <p>經云：肝足厥陰之脈，過陰器，所生病者閉癃。又云：督脈者，女子人系廷孔。廷，正也，直也，言正中之直孔，即溺竅也。其孔，溺孔之端也。女人溺孔在前陰，半橫骨之下也。孔之上際為之端，乃督脈外起之所，此雖以女子為言，然男子溺孔亦在橫骨下中央，但為宗筋所函，故不可見耳。其男子循莖下至篡，與女子等。此生病，不得前後。莖，陰莖也。不得前後，二便俱閉也。此雖督脈所生，而實亦衝任之病。蓋此三脈，皆由陰中而上行，故其為病如此。又云：三焦下腧，在於足太陽之前，少陽之後，出於膕中外廉，名曰委陽，是足太陽絡也。三焦者，足少陽太陰之所將，太陽之別也，上踝五寸，別入貫腨腸，出於委陽，並太陽之正，入絡膀胱，約下焦。實則閉癃，虛則遺溺。此言三焦下腧之所行，與所主之病也。將，領也，三焦下腧，即足太陽之別絡，故自踝上五寸間，別入腨腸，以出於委陽穴，並太陽之正脈，入絡膀胱，以約束下焦，而其為病如此。又云：膀胱不利為癃，不約為遺溺。不約者，不能約束收攝也。</p> <p>愚按：閉與癃，二證也。新病為溺閉，蓋滴點難通也；久病為溺癃，蓋屢出而短少也。閉癃之病，《內經》分肝與督脈、三焦與膀胱四經，然太陽膀胱但主藏溺，其主出溺者，皆肝經及督脈及三焦也。又考膀胱為州都之宮，津液藏焉，氣化則能出矣。夫主氣化者，太陰肺經也，若使肺燥不能生水，則氣化不及州都，法當清金潤肺。車前、紫菀、麥門冬、茯苓、桑皮之類。如脾濕不運，而精不上升，故肺不能生水，法當燥脾健胃。蒼朮、白朮、茯苓、半夏之類。如腎水燥熱，膀胱不利，法當滋腎滌熱。黃柏、知母、茯苓、澤瀉、通草之類。夫滋腎瀉膀胱，名為正治；清金潤燥，名為隔二之治；健胃燥脾，名為隔三之治。又或有水液只滲大腸，小腑因而燥竭，宜以淡滲之品，茯苓、豬苓、通草、澤瀉之類。分利而已。或有氣滯，不能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者，順氣為急，枳殼、木通、橘紅之類。有實熱者，非與純陰之劑，則陽無以化；上焦熱者，梔子、黃芩，中焦熱者，黃連、芍藥；下焦熱者，黃柏、知母。有大虛者，非與溫補之劑，則水不能行。如金匱腎氣丸及補中益氣湯是也。如東垣治一人小便不通，目突腹脹，皮膚欲裂，服淡滲之藥無效。東垣曰：疾急矣，非精思不能處，思至半夜，曰：吾得之矣！膀胱為津液之府，必氣化而能出．服淡滲而病益甚，是氣不化也。無陽則陰無以生，無陰則陽無以化。淡滲氣薄，皆陽藥也，孤陽無陰，欲化得乎？以滋腎丸群陰之劑，投之即愈。丹溪嘗曰：吾以吐法通小便，譬如滴水之器，上竅閉則下竅無以自通，必上竅開而下竅之水出焉。氣虛者，補中益氣湯，先服後吐；血虛者，芎歸湯，先服後吐；痰多者，二陳湯，先服後吐；氣閉者，香附、木通探吐。更有瘀血而小便閉者，牛膝、桃仁為要藥。《別錄》云：小便不利，審是氣虛，獨參湯如神。由是觀之，則受病之源，自非一途，若不從望、聞、問、切察之明，審之當，而浪投藥劑，幾何不以人命為戲耶！</p> <h3>妊娠小便不通</h3> <p>孕婦胎滿壓胞，多致小便塞閉，宜升舉其氣，補中益氣湯探吐。仲景用八味丸，酒服。或令穩婆手入產戶，托起其胎，溺出如注。或令孕婦眠於榻上，將榻倒豎起，胎即不壓而溺出，勝於手托多矣。或各有所因者，並依證施治。</p> <h3>產後小便不通</h3> <p>陳皮去白為末，空心酒調二錢，外用鹽填臍中，卻以蔥白皮十餘根作縛，切作一指厚，安鹽上，用大艾炷滿蔥餅上，以火灸之，覺熱氣入腹內即通。此唯氣壅者宜之，若氣虛源涸，或有他因者，更當審詳也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郡守王鏡如，痰火喘嗽正甚時，忽然小便不通，自服車前、木通、茯苓、澤瀉等藥，小腹脹滿，點滴不通。余曰：右寸數大，是金燥不能生水之故。惟用紫菀五錢、麥門冬三錢、北五味十粒、人參二錢，一劑而小便湧出如泉。若淡滲之藥愈多，則反致燥急之苦，不可不察也。</p> <p>先兄念山，謫官浙江按察，鬱怒之餘，又當盛夏，小便不通，氣高而喘。以自知醫，服胃苓湯四帖不效。余曰：六脈見結，此氣滯也。但用枳殼八錢，生薑五片，急火煎服，一劑稍通，四劑霍然矣。</p> <p>孝廉俞彥直，修府志勞神，忽然如喪神守，小便不通。余診之曰：寸微而尺鼓，是水涸而神傷也。用地黃、知母各二錢，人參、丹參各三錢，茯苓一錢五分，黃柏一錢，二劑稍減，十劑而安。</p> <p><u>八正散</u> 治心經邪熱，燥渴煩躁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瞿麥 萹蓄 車前子 滑石 甘草（炙） 山梔仁 木通 大黃（麵裹煨，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水一鍾，入燈心煎至七分，食後臨臥服之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方見泄瀉。</p> <p><u>木通湯</u> 治小便不通，小腹甚痛。</p> <p>木通 滑石（各五錢） 牽牛（取頭末，二錢半）</p> <p>上作一服，水二鍾，燈心十莖，蔥白一莖，煎至一鍾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通心飲</u> 治心經有熱，唇焦面赤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木通 連翹（各三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燈心十莖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牛膝湯</u> 治血結小便閉，莖中痛。</p> <p>牛膝（五錢） 當歸（三錢） 黃芩（二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煎八分服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金匱腎氣丸</u> 治腎虛小便不通，或過服涼藥而愈甚者。每服三錢，淡鹽湯送下。方見腫脹。</p> <p><u>琥珀散</u> 治老人虛人，心氣閉塞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用琥珀為末，每服一錢，人參湯下，極效。</p> <p><u>利氣散</u> 治老人氣虛，小便不通。</p> <p>黃耆（炙） 陳皮（去白） 甘草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參耆湯</u> 治心虛客熱，小便澀數。</p> <p>赤茯苓（一錢五分） 生地黃 黃耆 桑螵蛸（微炙） 地骨皮（各一錢） 人參 菟絲子（酒浸，研） 甘草（炙，各五分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七分，入燈心二十一莖，一沸服。</p> <p><u>治肺散</u> 治渴而小便閉澀。</p> <p>茯苓（二錢） 豬苓（三錢） 澤瀉 瞿麥 琥珀（各五分） 燈心（一分） 萹蓄 木通（各七分） 通草（二分） 車前子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碗，煎至一碗服／</p> <p><u>滋腎湯</u> 治陰虛小便閉。</p> <p>黃柏（酒洗，焙） 知母（酒炒，各二兩） 肉桂（二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熟水為丸，如芡實大，每服百丸，加至二百丸，百沸湯空心下。</p> <p><u>滋腎化氣湯</u> 治因服熱藥，小便不利，臍下痛。</p> <p>黃連（炒） 黃柏（炒） 甘草（各一錢半）</p> <p>水煎，食前服。未通加知母。</p> <p><u>滑石散</u> 治男婦轉胞，小腹急痛，不得小便。</p> <p>寒水石（二兩） 葵子（一合） 滑石 亂髮灰 車前子 木通（去皮節，各一兩）</p> <p>水十碗，煎至五碗，每服一碗，一日服盡，即利。</p> <p><u>洗方</u> 治胞轉小便閉。</p> <p>先用良薑（五錢） 蔥頭（二十一枚） 紫蘇（二兩） 煎湯，密室內熏洗小腹、外腎、肛門、留湯再添。蘸綿洗，以手撫臍下，拭乾。被中仰坐，垂腳自舒其氣。次用蜀葵子（二錢半） 赤茯苓 赤芍藥 白芍藥（各五錢）每服三錢，煎取清汁，調蘇合丸三丸，並研細青鹽五分，食前溫服。</p> <p><u>又法</u> 炒鹽半斤，囊盛，熨小腹。</p> <p><u>蔥熨法</u> 治小便閉，小腸脹，不急治，殺人。</p> <p>用蔥白三斤，細切炒熟，絹包分二袋，更替熨臍下即通。</p> <p><u>又法</u> 以自爪甲燒灰，水服。</p> <p><u>塗臍方</u> 治小便不通。</p> <p>大蒜（獨顆者，一枚） 梔子（七枚） 鹽花（少許）</p> <p>上搗爛，攤綿紙上貼臍，良久即通，未通，塗陰囊上立通。</p> <p><u>又法</u> 治小便閉，垂死者神效。</p> <p>桃枝 柳枝 木通 川椒 白礬（枯，各一兩） 蔥白（七個） 燈心（一握）</p> <p>水三十碗，煎至十五碗，用磁瓶熱盛一半藥汁，熏外腎，周迴以被圍繞，不令外風得入，良久便通如赤豆汁，若冷即易之，其效大奇。</p> <p><u>小便赤黃</u></p> <p>經曰：肝熱病者，小便先黃。又云：（胃）氣盛則身已前皆熱，……消穀善飢，溺色黃。又云：（肺）氣虛則肩背痛寒，少氣不足以息，溺色變。又云：冬脈不及，令人䏚清脊痛，小便變。上二段言胃肝有實熱，下二段言肺腎有虛寒，此四者皆能令人小便黃赤也。厥陰之勝，胠脅氣並，化而為熱，小便黃赤。此運氣之屬風者也。少陰司天，熱淫所勝，病溺色變。又云：少陽之勝……溺赤善驚。又曰：陽明司天，燥氣下臨，暴熱至，陽氣鬱發，小便變。此皆運氣之屬熱者也。中氣不足，溲便為之變。此言脾虛也。</p> <p>愚按：小便黃赤，人皆以下焦有熱，清之利之而已矣。寧知《內經》臟腑寒熱之別，有如是耶？故一切證候，莫不有五臟六腑之分，虛實寒熱之別，苟不詳察，其不禍人者幾希矣。</p> <p><u>火府丹</u> 治心肝有熱，小便黃赤。</p> <p>黃芩（一錢五分） 生地黃（三錢） 木通（四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時服。</p> <p><u>涼胃散</u> 脾胃有熱，消穀善飢，溺色黃赤。</p> <p>黃連（一錢二分） 甘草（四分，生用） 陳皮（二錢，去白） 茯苓（四錢，去皮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加味補中益氣湯</u> 治脾肺虛，小便黃赤。</p> <p>人參（一錢） 白朮（一錢，炒黃） 黃耆（一錢二分） 甘草（三分） 當歸（五分） 陳皮（六分） 升麻（三分） 柴胡（二分） 茯苓（二錢） 車前子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煨姜三片，棗一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溫腎湯</u> 治尺脈虛澀，足脛逆冷，小便黃赤。</p> <p>附子（制熟，二錢） 肉桂（去皮，一錢） 熟地（二錢） 茯苓（一錢五分） 牛膝（一錢二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煨姜五片，煎一杯，空心服。</p> <h1>卷之九</h1> <h2>大便不通</h2> <p>經曰：北方黑色，入通於腎，開竅於二陰。腎主五液，津液盛則大便調和，若飢飽勞役，損傷胃氣，及過於辛熱厚味，則火邪伏於血中，耗散真陰，津液虧少，故大便燥結。又有年老氣虛，津液不足而結者，腎惡燥，急食辛以潤之是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言，則知大便秘結，專責之少陰一經，證狀雖殊，總之津液枯乾，一言以蔽之也。分而言之，則有胃實、胃虛、熱秘、冷秘、風秘、氣秘之分。胃實而秘者，善飲食，小便赤，麻仁丸、七宣丸之類。胃虛而秘者，不能飲食，小便清利，厚朴湯。熱秘者，面赤身熱，六脈數實，腸胃脹悶，時欲得冷，或口舌生瘡，四順清涼飲、潤腸丸、木香檳榔丸，實者承氣湯。冷秘者，面白或黑，六脈沉遲，小便清白，喜熱惡冷，藿香正氣散加官桂、枳殼，吞半硫丸。氣秘者。氣不升降，穀氣不行，其人多噫，蘇子降氣湯加枳殼、吞養正丹；未效，佐以木香檳榔丸。風秘者，風搏肺臟，傳於大腸，小續命湯去附子，倍芍藥，加竹瀝，吞潤腸丸；或活血潤腸丸。更有老年津液乾枯，婦人產後亡血，及發汗利小便，病後血氣未復，皆能秘結，法當補養氣血，使津液生則自通，誤用硝黃利藥，多致不救，而巴豆、牽牛，其害更速。八珍湯加蘇子、廣橘紅、杏仁、蓯蓉，倍用當歸。若病證雖屬陰寒，而脈實微躁，宜溫暖藥中略加苦寒，以去熱躁，躁止勿加。如陰躁欲坐井中者，兩尺按之必虛，或沉細而遲，但煎理中湯，待極冷方服；或服藥不應，不敢用峻猛之藥者，宜蜜煎導之。用鹽五分，皂角末五分，入蜜煎中，其功更捷。冷秘者，醬生薑導之；或於蜜煎中加草烏頭末。有熱者，豬膽汁導之。久虛者，如常飲食法煮豬血臟湯，加酥食之，血仍潤血，臟仍潤臟，此妙法也。每見江湖方士，輕用硝黃者，十傷四五，輕用巴醜者，十傷七八，不可不謹也。或久而愈結，或變為肺痿吐膿血，或飲食不進而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少宰蔣恬庵，服五加皮酒，遂患大便秘結，四日以來，腹中脹悶，服大黃一錢，通後復結。余曰：腎氣衰少，津液不充，誤行疏利，是助其燥矣。以六味丸煎成，加人乳一鍾，白蜜五錢，三劑後即通，十日而康復矣。</p> <p>文學顧以貞，素有風疾，大便秘結，經年不愈，始來求治。余曰：此名風秘，治風須治血，乃大法也。用十全大補湯加秦艽、麻仁、杏仁、防風、煨皂角仁，半月而效，三月以後永不復患。以手書謝曰：不肖道力，僻處窮鄉，日與庸人為伍，一旦嬰非常之疾，困苦經年，靡劑不嘗，反深沉痼。遂不遠百里，就治神良，乍聆指教，肺腑快然，及飲佳方，如臭味之投，百日以來，沉疴頓釋，今幸生歸矣。凡仰事俯育，儔非意外之慶，則儔非臺翁之賜哉！全家額首，尸祝湛恩，乞附名案之尾，以志感悰，幸甚。</p> <p><u>麻仁丸</u> 治腸胃熱燥，大便秘結。</p> <p>厚朴（去皮、薑汁浸炒） 芍藥 枳實（麩炒，各半斤） 大黃（蒸焙，一斤） 麻仁（別研，五兩） 杏仁（去皮炒，五兩半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和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二十丸，臨臥溫水下，大便通利即止。</p> <p><u>七宣丸</u> 治風氣結聚，實邪秘結。</p> <p>桃仁（去皮尖，炒，六兩） 柴胡 訶子皮 枳實（麩炒） 木香（各五兩） 甘草（炙，四兩） 大黃（麵裹熾，十五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二十丸，食前臨臥各一服，米飲下，以利為度。</p> <p><u>厚朴湯</u> 治胃虛秘結。</p> <p>厚朴（薑汁浸，炒透） 陳皮 甘草（各三兩） 白朮（五兩） 半夏曲 枳實（麩炒，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粗末，每服五錢，水一鍾半，生薑三片，棗一枚，煎至八分，食前大溫服。</p> <p><u>四順清涼飲</u> 治血燥內熱，大便不通。</p> <p>大黃（蒸） 甘草（炙） 當歸（酒洗） 芍藥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鍾半，薄荷十葉，煎至七分服。</p> <p><u>潤腸丸</u> 治風結血秘，胃中伏火。</p> <p>羌活 歸尾 大黃（煨，各五錢） 桃仁（去皮尖） 麻仁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除麻仁、桃仁另研如泥外，為細末，煉蜜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空心白湯送下。</p> <p><u>木香檳榔丸</u> 疏導三焦，快氣化痰，消食寬中。</p> <p>木香 檳榔 枳殼（麩炒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青皮（去穰，各一兩） 半夏曲 皂角（酥炙） 郁李仁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別以皂角四兩，用漿水一碗，搓揉熬膏，更入熟蜜少許，和丸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食後薑湯下。</p> <p><u>大承氣湯</u></p> <p>大黃 芒硝 厚朴（去皮） 枳實（各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至九分，內硝煎服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小續命湯 養正丹 八珍湯 俱見中風。</p> <p><u>蘇子降氣湯</u> 治氣滯妨悶，痰盛便秘。</p> <p>蘇子（炒） 半夏（湯泡，各二錢半） 前胡 甘草（炙） 厚朴（薑汁浸炒） 陳皮（各一錢） 當歸（一錢五分） 沉香（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一鍾服。虛人加桂五分、黃耆一錢。</p> <p><u>半硫丸</u> 治老人虛人冷秘。</p> <p>熟半夏（為細末） 硫黃（研極細，用柳木槌子殺過）</p> <p>以生薑自然汁同熬，入干蒸餅末攪和勻，入臼內杵數百下，丸如桐子大，每服十五丸至二十丸，溫酒或薑湯下。婦人醋湯下，俱空心服。</p> <p><u>橘杏湯</u> 治脈浮氣秘。或脈沉為血秘，以桃仁代杏仁。</p> <p>杏仁（湯泡去皮尖，炒黃，五錢） 橘紅（去白淨，二錢半）</p> <p>水一鍾，生薑三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益血潤腸丸</u></p> <p>熟地黃（六兩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麻仁（各三兩，以上三味俱杵膏） 枳殼（麩炒） 橘紅（各二兩五錢） 阿膠（炒） 肉蓯蓉（各一兩半） 蘇子 荊芥（各一兩） 當歸（三兩）</p> <p>為末，以前三味膏，同杵千餘下，仍加煉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六十丸，空心白湯下。</p> <p><u>穿結藥</u> 治大實大滿，心胸高起，便秘。</p> <p>蟾酥 輕粉 麝香（各一錢） 巴豆（五分，另研）</p> <p>研極細末，用孩兒茶、乳汁和丸，如黍米大，每服三丸，薑湯送下。</p> <p><u>小便不禁</u></p> <p>經曰：督脈生病為遺溺。又曰：肝所生病為遺溺。督與肝二經並循陰器，系廷孔，病則營衛不至，氣血失常，莫能約束水道之竅．故遺失不禁。又曰：膀胱不約為遺溺。又曰：手太陰之別，名曰列缺，其病虛則欠㰦，小便遺數。由此二節觀之，不獨病在陰器、廷孔而已。三焦為決瀆之官，失其常則遺溺，何也？三焦之脈，從缺盆，布膻中，下鬲，循屬三焦。膀胱之脈，從肩膊內挾脊抵腰中，入循膂，屬膀胱。凡三焦虛則膀胱亦虛，故不約也。肺從上焦，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，而腎又上連於肺，兩臟為子母，母虛子亦虛，此言上、中、下三焦氣虛，皆可以致遺溺也。</p> <p>愚按：世俗之治小便不禁者，但知補澀而巳，不知《內經》論肝腎膀胱之病，不指為何邪所幹，則知七情六氣皆能為病也。又言手太陰虛者，為子母相關之病，則知所生所勝所不勝之五邪，皆足以為病也。總其大要而言，肺者主氣以下降，生水以下輸；膀胱者，津液藏焉，氣化則能出。水泉不止者，膀胱不藏也。此兩經者，實為總司。肺虛者為上虛，當補氣；補中益氣湯，不愈，當以黃柏、生地、麥門冬清其熱。膀胱虛者為下虛，當澀脫。桑螵蛸、雞肶胵之類。挾寒者家韭子丸、固脬丸、白茯苓散、菟絲子散之類、滑脫者牡蠣丸，挾熱者白薇散，或雞腸散。更有睡則遺尿，皆責之虛，所以嬰兒脬氣未固，老人下元不足，多有此證。在嬰兒挾熱者十居七八，在老人挾寒者十居七八，此又不可不辨也。宜大菟絲子丸，豬脬炙研碎，煎湯送下，更須審寒熱而為之活法。</p> <h3>妊娠尿出不知</h3> <p>用白礬、牡蠣為末，酒調服二錢。或雞毛灰末酒，服一匕。或炙桑螵蛸、益智仁為末，米飲下。薛立齋云：此證若脬中有熱，加味逍遙散；若脾肺氣虛，補中益氣湯加益智；若肝腎陰虛，六味丸。</p> <h3>產後小便不禁</h3> <p>此氣血虛不能制故也。薛立齋云：若因穩婆損胞者，八珍湯兼進補脬飲。若膀胱氣虛而小便頻數，當補脾肺；若膀胱陰虛者，須補肺腎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方伯張七澤夫人，患飲食不進，小便不禁。余曰：六脈沉遲，水泉不藏，是無火也。投以八味丸料，兼進六君子加益智、肉桂，二劑減，數劑而安。</p> <p>文學俞玄倩，憂憤經旬，忽然小便不禁，醫皆以固脬補腎之劑投之，凡一月而轉甚。余謂之曰：六脈舉之則軟，按之則堅，此腎肝之陰有伏熱也。用牡丹皮、白茯苓各二錢，苦參八分，甘草梢六分，黃連一錢，煎成，調黃雞腸與服，六劑而安矣。適有吳門醫者云：既愈當大補之。數日後仍復不禁。再來求治。余曰：肝家素有鬱熱，得溫補而轉熾，遂以龍膽瀉肝湯加黃雞腸服之，四劑即止，更以四君子加黃連、山梔，一月而愈。</p> <p><u>家韭子丸</u> 治遺溺夢遺白濁。</p> <p>家韭子（炒，六兩） 鹿茸（四兩，酥炙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去甲） 牛膝（酒浸） 熟地黃 當歸（各二兩） 菟絲子（酒浸） 巴戟（各一兩五錢） 杜仲（炒） 石斛（去苗） 桂心 乾薑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加至百丸，空心食前鹽湯溫酒送下。</p> <p><u>固脬丸</u></p> <p>菟絲子（二兩，制） 茴香（一兩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桑螵蛸（炙，各五錢） 戎鹽（二錢五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酒糊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空心米飲送下。</p> <p><u>白茯苓散</u></p> <p>白茯苓 龍骨 乾薑（炮） 附子（炮去皮臍） 續斷 桂心 甘草（炙，各一兩） 熟地黃 桑螵蛸（炒，各二兩）</p> <p>上銼碎，每服四錢，水一盞，煎六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鹿茸散</u> 治小便不禁，陰痿腳弱。</p> <p>鹿茸（二兩，去毛酥炙） 韭子（微炒） 羊躑躅（酒拌，炒干） 附子（炮） 澤瀉 桂心（各一兩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前粥飲調服。</p> <p><u>菟絲子散</u> 治小便不禁，或過多。</p> <p>菟絲子（二兩，酒浸三日，曬乾，另搗為細末） 牡蠣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五味子（各一兩） 雞肶（去黃皮，微炒） 肉蓯蓉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粥湯送下。</p> <p><u>牡蠣丸</u></p> <p>牡蠣（白者三兩，入磁瓶鹽固濟，炭五斤，煅半日，取出研細） 赤石脂（三兩，細碎，醋拌勻濕，於生鐵銚內，慢火炒令干，二味合研如粉）</p> <p>酒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空心鹽湯下。</p> <p><u>白薇散</u></p> <p>白薇 白蘞 白芍藥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粥飲下。</p> <p><u>雞腸散</u></p> <p>黃雞腸（雄者四具，切破洗淨，炙令黃） 黃連（去須） 肉蓯蓉（酒洗，切焙） 赤石脂（另研） 白石脂（另研） 苦參（各五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食前酒下，日二夜一。</p> <p><u>大菟絲子丸</u> 治腎虛小便不禁。</p> <p>菟絲子（淨洗，酒浸） 澤瀉 鹿茸（去毛，酥炙） 石龍芮（去土） 肉桂（去粗皮） 附子（炮去皮，各一兩） 石斛（去根） 熟地黃 白茯苓（去皮） 牛膝（酒浸一宿，焙乾） 續斷 山茱萸（去核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切焙） 防風（去蘆） 杜仲（去粗皮，炒去絲） 補骨脂（去衣，酒炒） 蓽澄茄 沉香 巴戟（去心） 茴香（炒，各三兩） 五味子 桑螵蛸（酒浸，炒） 覆盆子（去枝、葉、萼） 芎藭（各半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酒煮麵糊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二十丸，空心溫酒或鹽湯任下。</p> <p><u>逍遙散</u> 治血虛小便不禁。</p> <p>白茯苓 白朮（土炒） 當歸身 白芍藥（酒炒） 柴胡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煨姜三片，煎至六分服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八珍湯 六味丸 俱見虛癆。</p> <p><u>補脬飲</u> 治產時傷脬，小便漏出。</p> <p>生絲黃絹（一尺，煎碎） 白牡丹（根皮，用干葉者） 白及（各一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水一碗，煮至絹爛如飴，空心頓服，服時不得作聲，作聲即不效。</p> <p><u>桑螵蛸散</u> 治陽氣虛弱，小便不禁。</p> <p>桑螵蛸（三十個，炒） 鹿茸（酥炙） 黃耆（各三兩） 牡蠣（煨） 人參 赤石脂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空心粥飲調服。</p> <h2>遺精</h2> <p>夢與女人交為夢遺，不因夢而自遺者為精滑。</p> <p>經曰：怵惕思慮者則傷神，神傷則恐懼，流淫而不止。怵，恐也。惕，驚也。流淫，謂流水淫精也。思慮而兼之以怵惕，則神傷而心怯，心怯則恐懼而傷腎，腎傷則精不固，此心腎不交。故不能收攝也。又曰：恐懼而不解則傷精，精傷則骨痠痿厥，精時自下。即上文之意思而申言之也。又曰：五臟主藏精者也……傷則失守。此言五臟各主藏精，非腎之一臟獨有精也。五臟一有所傷，則失其藏精之職，而不能自守，所以精不能固，時有遺漏之患也。又曰：腎者主水，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。食氣入胃，散精於五臟，又水飲自脾肺而輸於腎，水精四布，五精並行，此水穀日生之精也。後天日生之精，與先天生來之精，互化生成，總輸於腎，故曰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。又曰：（厥氣）客於陰器，則夢接內。陰器者，宗筋之所繫也。足太陰、陽明、少陰、厥陰之筋，皆結聚於陰器，與沖、任、督三脈之所會，然厥陰主筋，故諸筋皆統屬於厥陰也。腎為陰，主藏精，肝為陽，主疏泄，陰器乃泄精之竅，是故腎之陰虛，則精不藏，肝之陽強，則氣不固。若遇陰邪客於其竅，與相火強陽相感，則夢寐之間，精氣漏泄矣。</p> <p>愚按：古今方論皆以遺精為腎氣衰弱之病，若與他臟不相干涉。不知《內經》言五臟六腑各有精，腎則受而藏之，以不夢而自遺者，心腎之傷居多；夢而後遺者，相火之強為害。若夫五臟各得其職，則精藏而治，苟一臟不得其正，甚則必害心腎之主精者焉。</p> <p>治之之法，獨因腎病而遺者，治其腎，由他臟而致者，則他臟與腎兩治之。如心病而遺者，必血脈空虛，本縱不收；肺病而遺者，必皮革毛焦，喘息不利；脾病而遺者，色黃肉消，四肢懈惰；肝病而遺者，色青而筋痿；腎病而遺者，色黑而髓空。更當以六脈參詳，昭然可辨。然所因更多自端，有用心過度，心不攝腎而失精者，宜遠志丸佐以靈砂丹。有色欲不遂，而致精泄者，四七湯吞白丸子，甚者耳聞目見，其精即出，名曰白淫，妙香散吞玉華白丹。有色欲過度，精竅虛滑，正元散加牡蠣粉、肉蓯蓉各半錢，吞靈妙丹，仍佐以鹿茸丸、山藥丸、大菟絲子丸、固陽丸之類。有壯年久曠，精滿而溢，清心丸。有飲酒厚味，痰火濕熱擾動精府，蒼朮、白朮、半夏、橘紅、茯苓、甘草、升麻、柴胡，俾清升濁降，脾胃健運，則遺滑自止。有脾虛下陷者，補中益氣湯。有腎虛不固者，五倍子二兩，茯苓四兩，為丸服之，神驗。</p> <p>然其證狀亦復不同，或小便後出多不可禁者，或不小便而自出，或莖中癢痛，常如欲小便者，或夢女交者，並從前法分別施治。或實有鬼魅相感，其狀不欲見人，如有對晤，時獨言笑，時常悲泣，脈息乍大乍小，乍有乍無，及脈來綿綿，不知度數，而顏色不變，乃其候也。宜硃砂、雄黃、麝香、鬼箭、虎頭骨之類，或但服蘇合丸，神效。</p> <p>更有久曠之人，或縱欲之人，與女交合，泄而不止，謂之走陽。其女須抱定，勿使陰莖出戶，急呵熱氣於口中，以指捻住尾閭即救矣。若女人驚而脫去者，十有九死，亟以童女接氣，灌以大劑獨參湯，亦有活者。總其大綱言之，清滑宜澀之，澀而不效，即瀉心火，瀉而不效，即以補中益氣，用升麻、柴胡至一二錢，舉其氣上而不下，往往有功，詎不可補之不效。澀之無靈，遂委之命也哉！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文學顧以功，科試勞神，南都歸，即患精滑，小便後及夢寐間俱有遺失，自服金櫻子膏，經月不驗，問治於余。余曰：氣虛而神動，非遠志丸不可。服十日而減半，一月而痊愈。</p> <p>武科張寧之，稟質素強，縱飲無度，忽小便畢有白精數點，自以為有餘之疾，不宜醫治，經三月以來，雖不小便，時有精出，覺頭目眩暈。醫者以固精澀脫之劑，治療兩月，略不見功。迎余治之。但見六脈滑大，此因酒味濕熱下於精臟。遂以白朮、茯苓、橘紅、甘草、乾葛、白蔻、加黃柏少許，兩劑後即效，不十日而康復如常。</p> <p>儒者錢用賓，色欲過度，夢遺滑精，先服清相火之劑，繼服固澀之劑，皆無效。來求余，余以玉華白丹濃煎人參湯送二錢，兩服後稍固，兼進六味地黃丸，加蓮鬚、芡實、遠志、五味子丸，一月愈。</p> <p><u>遠志丸</u> 治心腎不足，夢遺精滑。</p> <p>茯神（去皮木） 白茯苓（去皮膜） 人參 龍齒（各一兩） 遠志（去木，薑汁浸） 石菖蒲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桐子大，辰砂為衣，每服三十丸，空心熱鹽湯下。</p> <p><u>靈砂丹</u> 治上盛下虛，痰涎壅盛，最能鎮墜，升降陰陽，調和五臟，補助元氣。</p> <p>水銀（一斤） 硫黃（四兩）</p> <p>上二味用新銚內炒成砂子，入水火鼎煅煉為末，糯米糊丸，如麻子大，每服三丸，空心，棗湯、米湯、人參湯任下。忌豬羊血、綠豆粉、冷滑之物。</p> <p><u>茯神湯</u> 治欲心太熾，夢遺心悸。</p> <p>茯神（去皮木，一錢半） 遠志（去心） 酸棗仁（炒，各一錢二分） 石菖蒲 人參 白茯苓（各一錢） 黃連 生地黃（各八分） 當歸（酒洗，一錢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蓮子七粒，槌碎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四七湯</u> 治七情鬱結，痰氣妨悶，嘔吐噁心，神情不快。</p> <p>半夏（一錢五分） 茯苓（去皮，一錢二分） 紫蘇葉（六分） 厚朴（薑製，九分）</p> <p>水一鍾，姜七片，紅棗二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青州白丸子</u> 治風痰壅盛，癱瘓，嘔吐涎沫，氣不舒暢，悶悶不寧。</p> <p>半夏（生，七兩，水浸洗） 南星（生，二兩） 白附子（生，二兩） 川烏（生，半兩，去皮臍）</p> <p>上為末，以生絹袋盛，於井花水內揉出滓，再研再揉，以盡為度。置磁盆中，日曬夜露，至曉，去舊水，別用井水攪，又曬，至來日早，再換新水攪。春五日，夏三日，秋七日，冬十日。去水曬乾，以糯米粉煎粥清丸，綠豆大，薑湯下二十丸。</p> <p><u>妙香散</u> 安心神，閉精氣。</p> <p>龍骨（五色者） 益智仁 人參（各一兩） 白茯苓（去皮） 遠志（去心） 茯神（去皮木，各半兩） 硃砂（水飛） 甘草（炙，各二錢五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空心溫酒調服。</p> <p><u>玉華白丹</u> 清上實下，助養本元，最治二便不固、夢遺精滑等證。</p> <p>鍾乳粉（煉成者，一兩） 白石脂（淨瓦上煅通紅，研細水飛） 陽起石（磁罐中煅令通紅，取山酒淬，放陰地上令干，各半兩） 左顧牡蠣（七錢，洗，用韭菜搗汁，鹽泥固濟，火煅去白者）</p> <p>上四味，各研令極細，拌和作一處，研一二日，以糯米粉煮糊為丸，如芡實大。入地坑出火毒一宿。每服一粒，空心濃煎人參湯，待冷送下。不僭不燥，可以久服，大補真元，最怯宿疾。婦人無妊者，當歸、地黃浸酒送下。凡服藥後，以少少白粥壓之，忌豬羊血，綠豆粉。</p> <p><u>正元散</u> 治下元虛，臍腹脹痛，泄利嘔吐，陽虛自汗，夢遺精滑，手足厥冷，一切虛寒。</p> <p>紅豆（炒） 乾薑（炮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三錢） 茯苓（去皮） 人參 白朮 炙甘草（各二兩） 肉桂（去粗皮） 川烏（炮去皮，各半兩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尖） 山藥（薑汁浸炒） 川芎 烏藥 乾葛（各一兩） 黃耆（炙，一兩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三錢。水一盞，姜三片，棗二枚，鹽少許，煎七分，食前溫服。</p> <p><u>鹿茸益精丸</u> 治心腎虛冷，漏精白濁。</p> <p>鹿茸（去毛，酥炙） 桑螵蛸（瓦上焙） 肉蓯蓉 巴戟（去心） 菟絲子（酒浸） 杜仲（去皮，薑汁炒） 益智仁 禹餘糧（火煅，醋淬） 川楝子（去皮、核，焙） 當歸（各三兩） 韭子（微炒） 補骨脂（炒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赤石脂 龍骨（另研，各五錢） 滴乳香（二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酒煮糯米糊為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七十丸，食前白茯苓煎湯送下。</p> <p><u>山藥丸</u> 治諸虛百損，夢遺精滑。</p> <p>赤石脂（煅） 茯神（去皮木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熟地黃（酒浸） 巴戟（去心） 牛膝（酒浸） 澤瀉（各一兩） 杜仲（去皮，薑汁炒） 菟絲子（酒浸） 山藥（各三兩） 五味子（六錢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四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鹽湯送下。</p> <p><u>大菟絲子丸</u> 見小便不禁。</p> <p><u>固陽丸</u></p> <p>附子（炮，三兩） 川烏頭（炮，二兩） 白龍骨（二兩） 補骨脂 舶上茴香 川楝子（各一兩七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空心酒下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方見虛癆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方見中風。</p> <p><u>秘真丸</u> 固精安腎。</p> <p>龍骨（一兩） 訶子皮（五枚） 砂仁（五錢） 硃砂（一兩，水飛）</p> <p>上為末，麵糊丸，綠豆大。每服三錢，空心酒下。</p> <p><u>金鎖玉關丸</u> 治遺精白濁，心虛不寧。</p> <p>雞頭肉 蓮子 蓮鬚 藕節 白茯苓 白茯神 干山藥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金櫻子煎膏為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米飲送下。</p> <p><u>清心丸</u> 治經絡熱，夢遺心悸。</p> <p>黃柏皮（一兩，為末） 生腦子（一錢）</p> <p>同研勻，蜜丸桐子大，每服十丸，加至十五丸，濃煎麥門冬湯下。</p> <p><u>赤白濁</u></p> <p>經曰：思想無窮，所願不得，意淫於外，入房太甚，宗筋弛縱，發為筋痿，及為白淫。此已見遺精條矣，茲復收者，為濁病仍在精竅，與淋病之在溺竅者不同也。每見時醫治濁，多以淋法治之，五苓、八正，雜投不已，而病反增劇，不知經論祗屬精病也。</p> <p>愚按：經文及細考前哲諸論，而知濁病即精病，非溺病也。故患濁者，莖中如刀割火灼，而溺自清，惟竅端時有穢物，如瘡之膿，如目之眵，淋漓不斷，與便溺絕不相混。大抵由精敗而腐者十之六七；由濕熱流注與虛者十之二三。其有赤白之分者，何也？精者，血之所化，濁去太多，精化不及，赤未變白，故成赤濁，此虛之甚也。所以少年天癸未至，強力行房，所泄半精半血，壯年施泄無度，亦多精血雜出，則知丹溪以赤屬血，白屬氣者，未盡然也。又以赤為心虛有熱，由思慮而得；白為腎虛有寒，因嗜欲而得，亦非確論。總之，心動於欲，腎傷於色，或強忍房事，或多服淫方，敗精流溢，乃為白濁。虛滑者血不及變，乃為赤濁，挾寒則脈來沉遲無力，小便清白，萆薢分清飲、八味丸、內外鹿茸丸之類。挾熱則口渴便赤，脈必滑數有力，清心蓮子飲、香苓散。有胃中濕痰流注，蒼白二陳湯加升麻、柴胡。有屬虛癆，六味地黃丸加蓮鬚、芡實、菟絲、五味、龍骨、牡蠣。有因伏暑，四苓散加香薷、麥門冬、人參、石蓮肉之類。有稠黏如膠，澀痛異常，乃精塞竅道，香苓散送八味丸，或金匱腎氣丸；有熱者萆薢分清飲，茯菟丸。有思想太過，心動煩擾，則精敗下焦，加味清心飲、瑞蓮丸之類。如上數端，此其大略也，若夫五臟之傷，六淫之變，難以枚舉，臨證之頃，慎無輕忽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脈大而澀，按之無力，或微細，或沉緊而澀為虛。尺脈虛浮急疾者，皆難治；遲者易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歸德郡侯李易齋，患白濁，服五苓散數劑無功。余診之，兩尺大而澀，是龍火虛炎，精瘀竅道，用牛膝、茯苓、黃柏、麥門冬、山藥、遠志、細辛、甘草，十劑而安。</p> <p>先祿卿吳伯玉，閉精行房，時有文字之勞，患白濁，莖中痛如刀割，自服清火疏利之劑不效，改服補腎之劑又不效，商治於余。余曰：敗精久蓄，已足為害，況勞心之餘，水火不交，坎離順用也。用萆薢分清飲，加茯神、遠志、肉桂、黃連，四劑即效。兼服補中益氣、六味地黃丸半月而安。後因勞復發，但服補中益氣一二劑即愈。</p> <p><u>清心蓮子飲</u> 治心虛有熱，小便赤濁。</p> <p>黃芩 麥門冬（去心） 地骨皮 車前子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五分） 石蓮肉 白茯苓 黃耆（蜜炙） 人參（各七分半） 遠志 石菖蒲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溫服。發熱加柴胡、薄荷。</p> <p><u>萆薢分清飲</u> 治真元不固，赤白二濁。</p> <p>益智仁 川萆薢 石菖蒲 烏藥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入鹽一捻，煎七分，食前服。一方加茯苓、甘草。</p> <p><u>蒼白二陳湯</u> 治濕痰下注為白濁。</p> <p>蒼朮（糠炒） 白朮（土炒，各一錢半） 橘紅（一錢） 半夏（二錢） 茯苓（一錢二分） 甘草（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四苓散</u></p> <p>茯苓（去皮） 豬苓（去皮） 白朮（土炒） 澤瀉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空心長流水調服。</p> <p><u>玄菟丹治三消渴利神藥，禁止遺濁。</u></p> <p>菟絲子（酒浸通軟，乘濕研，焙乾，別去末，十兩） 五味子（酒浸，別研為末，淨七兩） 白茯苓（去皮） 干蓮肉（各三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別碾干山藥末六兩，將所浸酒，添酒煮糊丸如桐子大。每服五十丸，空心食前米飲下。</p> <p><u>六味地黃丸</u> 八味地黃丸 補中益氣湯 見虛癆。</p> <p><u>金匱腎氣丸</u> 見腫脹。</p> <p><u>內補鹿茸丸</u> 補益精氣，善止白淫。</p> <p>鹿茸（酥炙） 菟絲子（酒浸，蒸熔） 蒺藜（炒） 沙苑蒺藜 肉蓯蓉 紫菀 蛇床子（酒浸，蒸） 黃耆 桑螵蛸 陽起石 附子（炮） 官桂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蜜丸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食前溫酒送下。</p> <p><u>香苓散</u> 即五苓散與辰砂妙香散合用。</p> <p>山藥（薑汁炒） 茯苓（去皮） 茯神（去皮木） 遠志（去心，炒） 黃耆（各一兩） 人參 桔梗（去蘆） 甘草（炙，各半兩） 木香（煨，二錢五分） 辰砂（三錢，另研） 麝香（一錢，另研） 豬苓（去皮） 白朮（土炒） 澤瀉（各八分） 肉桂（二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二錢，天麥二冬去心，煎湯空心調服，日三服愈。</p> <p><u>茯菟丸</u> 治思慮大過，心腎虛傷，真陽不固，溺有餘瀝，小便白濁，夢寐頻泄。</p> <p>菟絲子（酒浸，五兩） 石蓮子（去殼，二兩） 白茯苓（去皮，三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酒糊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空心鹽湯下。</p> <p><u>加味清心飲</u> 治心中煩熱，赤濁肥脂。</p> <p>白茯苓（去皮） 石蓮肉（各一錢半） 益智仁 麥門冬（去心） 人參（去蘆） 遠志（去心，薑汁炒） 石菖蒲 車前子 白朮（炒） 澤瀉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燈心二十莖，煎一鍾，食前服。有熱，加薄荷少許。</p> <p><u>瑞蓮丸</u> 治思慮傷心，赤白二濁。</p> <p>白茯苓（去皮） 石蓮肉（去心，炒） 龍骨（生用） 天門冬（去心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柏子仁（炒，另研） 紫石英（火煅，研細） 遠志（甘草水煮，去心）</p> <p>當歸（去蘆，酒浸） 酸棗仁（炒） 龍齒（各一兩） 乳香（半兩，另研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蜜丸梧子大，硃砂為衣，每服七十丸，空心溫酒或棗湯送下。</p> <p><u>遠志丸</u> 治赤濁如神。</p> <p>遠志（八兩，去心） 茯神（去皮木） 益智仁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酒煮麵糊丸梧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臨臥棗湯送下。</p> <p><u>鎖精丸</u> 治赤白濁。</p> <p>補骨脂（炒） 青鹽（各四兩） 白茯苓 五倍子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酒煮糊丸如梧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空心鹽湯送下。</p> <p><u>水陸二仙丹</u> 治赤白濁。</p> <p>金櫻子（去子及毛淨，蒸熟，慢火熬成膏） 芡實肉（研為細粉，各等分）</p> <p>上以前膏同酒糊為丸梧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食前溫酒下。一方用乳汁丸，鹽湯下。</p> <p><u>赤腳道人龍骨丸</u> 治白濁。</p> <p>龍骨 牡蠣（各半兩）</p> <p>上研為末，入卿魚腹內，濕紙裹，入火內炮熟，取出去紙，將藥同魚肉丸如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空心米飲下。卿魚不拘大小，只以著盡上件藥為度。更加茯苓、遠志各半兩尤佳。</p> <h2>痰飲</h2> <p>稠濁者為痰，清稀者為飲。</p> <p>經曰：太陰在泉，濕淫所勝，民病飲積。又曰：歲土太過，雨濕流行，甚則飲發。又：土鬱之發，太陰之復，皆病飲發。</p> <p>按：痰之為病十常六七，而《內經》敘痰飲四條，皆因濕土為害。故先哲云：脾為生痰之源。又曰：治痰不理脾胃，非其治也。</p> <p>夫飲入於胃，遊溢精氣，上輸於脾，脾氣散精，上歸於肺，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，水精四布，五經並行，何痰之有？惟脾土虛濕，清者難升，濁者難降，留中滯鬲，瘀而成痰。故治痰先補脾，脾復健運之常，而痰自化矣。</p> <p>析而言之，痰有五，飲亦有五，而治法因之而變。在脾經者名曰濕痰，脈緩面黃，肢體沉重，嗜臥不收，腹脹食滯，其痰滑而易出（二陳湯、白朮丸，挾虛者六君子湯，酒傷者白蔻、乾葛，挾食者保和丸，挾暑者清暑丸，驚者妙應丸）。在肺經者名曰燥痰，又名氣痰，脈澀面白，氣上喘促，灑淅寒熱，悲愁不樂，其痰澀而難出（利金湯、潤肺飲）。在肝經者名曰風痰，脈弦面青，四肢滿悶，便溺秘澀，時有躁怒，其痰青而多泡（水煮金花丸、防風丸、川芎丸）。在心經者名曰熱痰，脈洪面赤，煩熱心痛，口乾唇燥，時多喜笑，其痰堅而成塊（小黃丸、天黃湯）。在腎經者名曰寒痰，脈沉面黑，小便急痛，足寒而逆，心多恐怖，其痰有黑點而多稀（薑桂丸、八味丸、胡椒理中丸）。其人素盛今瘦，水走腸間，轆轆有聲，名曰痰飲；心下冷極，以溫藥和之。桂苓朮甘湯主之。飲後水流在脅下，咳吐引痛。名曰懸飲（十棗湯下之）。飲水流於四肢，當汗不汗，身體疼重，名曰溢飲（大青龍湯汗之）。咳逆倚息，短氣不得臥，其形如腫，名曰支飲（五苓散、澤瀉湯利之）。膈滿嘔吐，喘咳寒熱，腰背痛，目淚出，其人振振惡寒，身瞤惕者，名曰伏飲（倍術丸）。更有一種，非痰非飲，時吐白沫，不甚稠黏，此脾虛不能約束津液，故涎沫自出，宜用六君子湯加益智仁以攝之。</p> <p>嗟乎！五痰五飲，證各不同，治法迥別，稍或不詳，妄投藥劑，非徒無益，而又害之。至如脾肺二家之痰，尤不可混，脾為濕土，喜溫燥而惡寒潤，故二朮、星、夏為要藥；肺為燥金，喜涼潤而惡溫燥，故二母、二冬、地黃、桔梗為要藥。二者易治，鮮不危困。每見世俗惡半夏之燥，喜貝母之潤，一見有痰，便以貝母投之，若是脾痰，則土氣益傷，飲食忽減矣。即使肺痰，毋過於涼潤，以傷中州，稍用脾藥，以生肺金，方為善治。故曰：治痰不理脾胃，非其治也。信夫！</p> <h3>脈候</h3> <p>經曰：肝脈軟而散，色澤者，當病溢飲。偏弦為飲，浮而滑為飲。沉而清者懸飲。飲脈皆弦微沉滑。左右關脈實者，膈上有痰，可吐之。眼胞及眼下如煙煤者，痰也。痰得澀脈難愈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刑部主政徐凌如，勞且怒後，神氣昏倦，汗出如浴，語言錯亂，危困之極，迎余療之。診其脈大而滑且軟，此氣虛有痰也。用補中益氣湯料，並四帖為一劑，用參至一兩，加熟附子一錢，熟半夏三錢，四日而稍蘇，更以六君子加薑汁一鍾，服數日，兼進八味丸，調理兩月而康。</p> <p>郡侯王敬如，患痰嗽，輒服清氣化痰丸，漸至氣促不能食。余曰：高年脾土不足，故有是證，若服前丸，則脾土益虛矣。投以六君子湯，加煨姜三錢、益智一錢五分，十劑而痰清。更以前方煉蜜為丸，約服一斤，飲食乃進。</p> <p>翰林李集虛，勞而無度，醉而使內，汗出多痰，服寬膈化痰之藥，轉覺滯悶。診其脈沉而澀，兩尺尤甚，余謂其婿楊玄潤曰：痰得澀脈，一時難愈，況尺中澀甚。精傷之象也，法在不治。玄潤強之投劑。勉用補中益氣加半夏、茯苓。兩劑有小效。眾皆喜。余曰：澀象不減，脈法無根，死期近矣，果十餘日而歿。</p> <p>文學朱文哉，遍體如蟲螫，口舌糜爛，朝起必見二鬼，執盤飧以獻，向余慟哭曰：餘年未滿三十，高堂有垂白之親，二鬼旦暮相侵，決無生理。倘邀如天之力，得以不死，即今日之秦越人矣。遂叩頭流血。余診其寸脈乍大乍小，意其為鬼祟，細察兩關，弦滑且大，遂斷定為痰飲之疴。投滾痰丸三錢，雖微有所下，而病患如舊，更以小胃丹二錢與之，復下痰積及水十餘碗，遍體之痛減半。至明早，鬼亦不見矣。更以人參三錢、白朮二錢煎湯，服小胃丸三錢，大瀉十餘行，約有二十碗，病若失矣。乃以六君子為丸，服四斤而痊。</p> <p><u>白朮丸</u> 治濕痰咳嗽。</p> <p>南星 半夏（各一兩，俱湯洗） 白朮（一兩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湯浸蒸餅為丸，梧子大，每服四錢，食後生薑湯下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治脾胃不和，一切痰證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七次） 橘紅（各五兩） 白茯苓（三兩） 炙甘草（一兩五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姜七片，烏梅一枚，煎八分，不拘時熱服。</p> <p><u>六君子湯</u></p> <p>人參（去蘆） 白朮（土炒） 茯苓（各一錢） 半夏 橘紅（各一錢五分） 炙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煎至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理中化痰丸</u> 治虛寒嘔吐泄瀉，飲食難化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炒） 茯苓 甘草 乾薑 半夏（薑製）</p> <p>等分為末，水丸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白湯送下。</p> <p><u>八味丸</u> 補中益氣湯 方見虛癆。</p> <p><u>導痰湯</u> 治痰涎壅盛，痞塞不通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七次，四兩） 南星（炮去皮） 枳實（去瓤，麩炒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橘紅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炙，半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姜十片，煎八分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保和丸</u> 治食積酒積。</p> <p>山楂肉（二兩） 半夏（薑製） 橘紅 神麯（炒） 麥芽（炒） 白茯苓（各一兩） 連翹 萊菔子（炒） 黃連（各半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滴水為丸。加白朮二兩，名大安丸。</p> <p><u>消暑丸</u> 中暑為患，藥下即蘇，一切暑藥皆不及此，人所未知。</p> <p>半夏（一斤，醋五碗煮干） 甘草（生用） 茯苓（去皮，各半斤）</p> <p>上為末，薑汁煮糊丸，忌見生水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熱湯送下。有痰者生薑湯下，入夏後不可缺此。</p> <p><u>妙應丸</u> 一名控涎丹</p> <p>甘遂（去心） 紫大戟（去皮） 白芥子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煮糊丸，如桐子大，曬乾，臨臥淡薑湯下七丸至十丸。氣實痰猛，加丸數不妨。加硃砂二錢，全蠍三錢，治驚痰極效。</p> <p><u>利金湯</u> 新制治氣壅之痰。</p> <p>桔梗（炒） 貝母（薑汁炒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三錢） 枳殼（麩炒，一錢五分） 茯苓（二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煎一鍾，不拘時服。</p> <p><u>潤肺飲</u> 新制</p> <p>貝母（糯米拌炒） 天花粉（各二錢） 桔梗（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橘紅（去白） 茯苓（去皮，各一錢半） 生地黃（二錢半） 知母（酒炒，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至七分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水煮金花丸</u></p> <p>南星 半夏（各一兩，俱生用） 天麻（五錢） 雄黃（二錢） 白麵（三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滴水為丸，每服五十丸至百丸，先煎漿水令沸，下藥，煮至藥浮為度，漉出，淡漿水浸，另用生薑湯送下。</p> <p><u>防風丸</u> 治一切風痰。</p> <p>防風 川芎 天麻（酒浸二宿） 甘草（炙，各二兩） 硃砂（半兩，研，水飛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丸，每丸重一錢，硃砂為衣，每服一丸，荊芥湯化服。</p> <p><u>川芎丸</u> 消風化痰，清上利膈。</p> <p>川芎 薄荷葉（焙乾，各七兩半） 桔梗（十兩） 甘草（炙，三兩半） 防風（去苗，二兩半） 細辛（洗，五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煉蜜丸，每丸重三分，每服一丸，食後臨臥細茶嚼下。</p> <p><u>小黃丸</u> 治熱痰咳嗽。</p> <p>南星（湯洗） 半夏（湯洗） 黃芩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薑汁浸蒸餅為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七十丸。食後生薑湯下。</p> <p><u>天黃湯</u></p> <p>天花粉 黃連（各十兩）</p> <p>竹葉湯為丸，綠豆大，每服三錢，薑湯下。</p> <p><u>薑桂丸</u> 治寒痰咳嗽。</p> <p>南星（洗） 半夏（洗） 官桂（去粗皮，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蒸餅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食後生薑湯下。</p> <p><u>胡椒理中丸</u> 治虛寒痰多食少。</p> <p>款冬花（去梗） 胡椒 甘草（炙） 蓽撥 良薑 細辛（去苗） 陳皮（去白） 乾薑（各四兩） 白朮（五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加至五十丸，米飲下，日二服。</p> <p><u>桂苓朮甘湯</u></p> <p>茯苓（四錢） 桂枝 白朮（各三錢） 甘草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溫服。</p> <p><u>十棗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小胃丹</u> 神芎導水丸 舟車神祐丸 大聖浚川散 俱見腫脹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青州白丸子</u> 見遺精。</p> <p><u>大青龍湯</u></p> <p>麻黃（去節，六錢） 桂枝（去皮，二錢） 甘草（炙，二錢） 杏仁（去皮，一錢） 生薑（三錢） 大棗（三枚，去核） 石膏（二錢）</p> <p>水三鍾，先煮麻黃減一鍾，去上沫，內諸藥，煮取一鍾服。</p> <p><u>澤瀉湯</u></p> <p>澤瀉（二兩半） 白朮（一兩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倍術丸</u> 治五飲。</p> <p>白朮（二兩） 桂心 乾薑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每服三十丸，米湯下。</p> <p><u>滾痰丸</u> 治一切痰，百種怪證。</p> <p>大黃（蒸少頃，不可過） 黃芩（各八兩） 青礞石（硝煅金色） 沉香 百藥煎（以上各五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水丸梧子大，白湯空心服三錢。此藥但取痰積，自腸次第而下，並不刮腸大瀉，為痰家聖藥。</p> <p><u>茯苓丸</u> 治痰滿膈間，兩臂抽痛如神。</p> <p>半夏（二兩） 茯苓（一兩） 枳殼（去瓤麩炒，五錢） 朴硝（二錢五分，以硝散在竹盤中，少時盛水置當風處，即干如芒硝，刮取用。）</p> <p>上為末，生薑汁煮麵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十丸，薑湯送下。</p> <p><u>清氣化痰丸</u> 順氣消食化痰。</p> <p>半夏 南星（去皮臍） 白礬 皂角 乾薑（各四兩） 上先將白礬等三味，用水五碗，煎三碗，卻入半夏、南星浸兩日，再煮至半夏、南星無白點，曬乾 橘紅 青皮（去瓤） 紫蘇子（炒） 蘿蔔子（炒，另研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研炒） 葛根 神麯（炒） 麥芽（炒） 山楂 香附（各二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蒸餅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七十丸，食後茶湯下。薛新甫曰：有一人素厚味，胸滿痰盛，內多積熱，服之而愈。彼見有效，修合饋送，脾胃虛者，無不受害。</p> <h2>咳嗽</h2> <p>有聲無痰曰咳，肺由火爍。有痰無聲曰嗽，脾受濕侵。有痰有聲曰咳嗽。</p> <p>黃帝曰：肺之令人咳，何也？此言咳而不言嗽者，省文也。如秋傷於濕，見於二篇，一篇只有咳字，一篇兼有嗽字，則知此篇舉咳而嗽在其中矣。岐伯對曰：五臟六腑，皆令人咳，非獨肺也。皮毛者，肺之合也，肺主皮毛。肺為內應，而皮毛為外合也。皮毛先受邪氣，邪氣以從其合也。其寒飲食入胃，從肺脈上至於肺則肺寒，肺脈起於中焦，下絡大腸，還循胃口，上膈屬肺，故胃受寒，則從肺脈上至於肺也。肺寒則外內合邪，因而客之，則為肺咳。外則皮毛受邪，內則肺經受寒，內應外合故咳，所謂形寒飲冷則傷肺是也。五臟各以其時受病，非其時各傳以與之。各以時者，如春肝、夏心、長夏脾、秋肺、冬腎是也。非其時而病者，乃他臟相傳也。人與天地相參，故五臟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，微則為咳，甚則為泄為痛。各以治時者，四時所傷不同，法因之而別也。咳，外證也；泄，里證也。寒在表則身痛；寒在裡則腹痛。惟其外內合邪，故為病亦兼內外。乘秋則肺先受邪，乘春則肝先受之，乘夏則心先受之，乘至陰則脾先受之，乘冬則腎先受之。四臟各以其時受病，曰先受之者，則次便及乎肺而為咳矣。</p> <p>肺咳之狀，咳而喘息有音，甚則唾血。肺屬金。所主為音聲，肺自病，故喘息有音。唾血者隨咳而出。其病在於肺，與嘔血、咯血者不同也。心咳之狀，咳則心痛，喉中介介如梗狀，甚則咽腫喉痹。心脈起於心中，出屬心系，上挾於咽，故病喉間如梗，咽腫喉痹，介介如所梗，妨礙之意。肝咳之狀，咳則兩脅下痛，甚則不可以轉，轉則兩胠下滿。肝脈布脅肋，故病如此。胠者，腋下脅也，音區。脾咳之狀，咳則右胠下痛，陰陰引肩背，甚則不可以動，動則咳劇。脾脈上膈咽隸於右，故為右胠下痛，陰陰然痛引肩背者，脾土體靜，故不可以動也。脾咳則右胠下痛者，陰土之氣應於坤，出西南也。觀《平人氣象論》曰：胃之大絡，名曰虛里，貫膈絡肺，出於左乳下。豈非陽土之氣應於艮而出東北乎？人與天地相參，理有無往不合者。腎咳之狀，咳則腰背相引而痛，甚則咳涎。腎繫於腰背，其脈貫脊，故相引而痛。腎主五液，且其脈直者，入肺循喉嚨，故甚則咳涎也。</p> <p>五臟之久咳，乃移於六腑。髒病日久，乃移於腑，各因其合而表裡相移也。脾咳不已，則胃受之，胃咳之狀，咳而嘔，嘔甚則長蟲出。脾咳不巳，胃必受之，胃不能容，氣逆而嘔，長蟲，蛔蟲也，居腸胃之中，嘔甚則隨氣而上出矣。肝咳不已，則膽受之，膽咳之狀，咳嘔膽汁。膽汁，苦汁也。肺咳不已，則大腸受之，大腸咳狀，咳而遺失。遺失，《甲乙經》作遺矢，矢、屎同。心咳不已，則小腸受之，小腸咳狀，咳而失氣，氣與咳俱失。小腸之下則大腸也，大腸之氣，由於小腸之化，故小腸受邪而咳，則下奔失氣。腎咳不已，則膀胱受之，膀胱咳狀，咳而遺溺。膀胱為津液之府，故邪氣干之，咳而遺溺。久咳不已，則三焦受之，三焦咳狀，咳而腹滿，不欲食飲。久咳則上中下三焦俱病，出納升降，皆失其和，且三焦火衰，不能生土，故腹滿不能食飲。此皆聚於胃，關於肺，使人多涕唾，而面浮腫氣逆也。此總結諸咳之證也。諸咳皆聚於胃，關於肺者，胃為臟腑之本根，肺為臟腑之華蓋，如上文所云，皮毛先受邪，及寒飲食入胃者，皆肺胃之候也。陽明之脈，起於鼻，會於面，出於口，故多涕唾，而面浮腫。肺主氣，故令人氣逆。</p> <p>帝曰：治之奈何？岐伯曰：治臟者治其俞，治腑者治其合，浮腫者治其經。此治法也。脈之所注者為俞，所入者為合。所行者為經，諸臟腑皆然也。乃刺法也。《示從容篇》曰：咳嗽煩冤者，腎氣之逆也。腎虛而龍火亢上，則乘金而為咳嗽，煩熱冤苦，此虛癆之候也。</p> <p>按：咳雖肺病，五臟六腑皆能致之。析其條目，經文尚有漏義，總其綱領，不過內傷外感而已。風寒暑濕傷其外，則先中於皮毛，皮毛為肺之合，肺邪不解，他經亦病，此自肺而後傳於諸臟也。勞役情志傷其內，則臟氣受傷，先由陰分而病及上焦，此自諸臟而後傳於肺也。自表而入者，病在陽，宜辛溫以散邪，則肺清而咳愈；自內而生者，病在陰．宜甘以壯水，潤以養金，則肺寧而咳愈。大抵治表者藥不宜靜，靜則留連不解，變生他病，故忌寒涼收斂，如《五臟生成篇》所謂肺欲辛是也；治內者藥不宜動，動則虛火不寧，燥癢愈甚，故忌辛香燥熱，如《宣明五氣篇》所謂辛走氣，氣病無多食辛是也。然治表者，雖宜動以散邪，若形病俱虛者，又當補中益氣而佐以和解，倘專於發散，恐肺氣益弱，腠理益疏，邪乘虛入，病反增劇也；治內者，雖宜靜以養陰，若命門火衰，不能歸元，則參、耆、桂、附在所必用，否則氣不化水，終無補於陰也。至夫因於火者宜清，因於濕者宜利，因痰者消之，因氣者理之，隨其所見之證而調治。在老人虛人，皆以溫養脾肺為主，稍稍治標可也。若欲速愈而亟攻其邪，因而危困者多矣，可不謹諸。</p> <h3>分條治咳法</h3> <p>肺咳，麻黃湯。心咳，桔梗湯。肝咳，小柴胡湯。脾咳，升麻湯。腎咳，麻黃附子細辛湯。胃咳，烏梅丸。膽咳，黃芩加半夏生薑湯。大腸咳，赤石脂禹餘糧湯，不止，用豬苓分水散。小腸咳，芍藥甘草湯。膀胱咳，茯苓甘草湯。三焦咳，錢氏異功散。</p> <p>感風者，惡風自汗，鼻流清涕，脈浮，桂枝湯加防風、杏仁、前胡、細辛。感寒者，惡寒無汗，鼻流清涕，脈緊，二陳湯加紫蘇、乾葛、杏仁、桔梗。春月風寒所傷，頭痛聲重，金沸草散。夏月喘嗽，面赤脈洪，黃連解毒湯。秋月身熱自汗，口乾便赤，脈虛大，白虎湯。冬月風寒，形氣病氣俱實者，加減麻黃湯。感濕者，身體重痛，白朮酒。熱嗽，咽喉干痛，鼻出熱氣，痰膿腥臭，金沸草散去麻黃、半夏，加薄荷、枇杷葉、五味、杏仁、桑白皮、貝母、茯苓、桔梗。乍寒亦嗽，乍熱亦嗽，金沸草散、清風散並二方煎服。七情肌飽，邪氣上逆，四七湯加杏仁、五味子、桑皮、人參、阿膠、麥門冬、枇杷葉。飲冷致嗽，紫菀飲。嗽吐痰食俱出，二陳湯加木香、杏仁、細辛、枳殼。食積痰嗽，二陳湯加瓜蔞、萊菔子、山楂、枳殼、曲芽。聲啞，外感寒包熱者，細辛、半夏、生薑辛以散之，內傷火來剋金者，為重證，宜壯水清金。經年久嗽，服藥不瘥，余無他證，與癆嗽異，一味百部膏。咳嗽煩冤，八味丸，安腎丸。暴嗽諸藥不效，大菟絲子丸，不可以其暴嗽而疑遽補之非。咳而上氣，喉中水雞聲，射干麻黃湯。醋嗆而嗽，甘草二兩，去皮，作二寸段，中半劈開，用豬膽汁五枚，浸三日，火炙為末，蜜丸，清茶吞二錢，臨臥時服之。食鹹哮嗽，白麵二錢，砂糖二錢，糖餅灰汁捻作餅子，爐內爍熟，劃出，加輕粉四錢另炒，將餅切作四椏，摻輕粉在內，令患人吃盡，吐出病根即愈。</p> <p>肺脹嗽而上氣，鼻扇抬肩，脈浮大者，越婢加半夏湯主之。無外邪而內虛之肺脹，宜訶子、海藻、香附、栝蔞仁、青黛、半夏、杏仁、薑汁為末，蜜調噙之。肺脹躁喘，脈浮，心下有水，小青龍湯加石膏。肺脹在左右不得眠，此痰夾瘀血，礙氣而病。四物湯加桃仁、訶子、青皮、竹瀝、韭汁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脈出魚際，為逆氣喘息。咳而脈虛，必苦冒。浮直而濡者易治。喘而氣逆，脈數有熱，不得臥，難治。上氣喘嗽，面腫肩息，脈浮大者死。久嗽脈弱者生，實大數者死。上氣喘嗽低昂，脈滑，手足溫者生；脈澀四肢寒者死。咳而脫形，身熱脈小，堅急以疾為逆，不過十五日死。咳嗽羸瘦，脈形堅大者死。咳嗽，脈沉急者死。浮直者生。浮軟者生，小沉伏匿者死。咳而嘔，腹滿泄瀉，弦急欲絕者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文學金伯含，咳而上氣，凡清火潤肺化痰理氣之劑，幾無遺用，而病不少衰。余診其腎脈大而軟，此氣虛火不歸元。用人參三錢，煎湯送八味丸五錢，一服而減。後於補中益氣湯加桂一錢、附子八分，凡五十劑，及八味丸二斤而瘥。</p> <p>太學史明麟，經年咳嗽，更醫數十人，藥不絕口，而病反增劇，自謂必成虛癆。余曰：不然。脈不數不虛，惟右寸浮大而滑，是風痰未解，必多服酸收，故久而彌甚。用麻黃、杏仁、半夏、前胡、桔梗、甘草、橘紅、蘇子。五劑知，十劑已。</p> <p>張遠公三年久嗽，服藥無功，委命待盡，一日以他事造予居，自謂必不可治，姑乞診之。余曰：飢時胸中痛否？遠公曰：大痛。視其上唇白點如糟者十餘處，此蟲齧其肺，用百部膏一味，加烏梅、檳榔與服，不十日而痛若失，咳頓止矣。令其家人從淨桶中覓之，有寸白蟲四十餘條，自此不復發。</p> <p><u>麻黃湯</u> 小柴胡湯 升麻湯 烏梅丸 黃芩半夏生薑湯 赤石脂禹餘糧湯 麻黃附子細辛湯 茯苓甘草湯 桂枝湯 黃連解毒湯 白虎湯 小青龍湯 以上並見傷寒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見痰飲。</p> <p><u>異功散</u> 四物湯 補中益氣湯 見虛癆。</p> <p><u>金沸草散</u> 治肺感寒邪，鼻塞聲重，咳嗽。</p> <p>旋覆花（去梗） 麻黃（去節） 前胡（去蘆，各七分） 荊芥穗（一錢） 甘草（炒） 半夏（湯泡七次） 赤芍藥（各五錢）</p> <p>水一鍾半，生薑三片，棗一枚，煎八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加減麻黃湯</u> 治感寒咳。</p> <p>麻黃（去節，二錢） 杏仁 半夏（薑製，各一錢） 桂枝 甘草（炙） 紫蘇葉（各五分） 橘紅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四片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射干麻黃湯</u></p> <p>射干 細辛 紫菀 款冬花（各三兩） 麻黃 生薑（各四兩） 五味子 半夏（各半升） 大棗（七枚）</p> <p>水一斗二升，先煮麻黃兩沸，去上沫，內諸藥，煮取三升，分溫三服。</p> <p><u>麻黃附子細辛湯</u> 治腎臟發咳，腰背引痛。</p> <p>麻黃 細辛（各二錢） 附子（一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四七湯</u> 治七情氣鬱，上逆為咳。</p> <p>半夏（湯泡五次，二錢） 茯苓（去皮，一錢五分） 紫蘇（淨葉，八分） 厚朴（薑製，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七片，紅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大菟絲子丸</u> 治腎虛，上逆咳嗽。</p> <p>菟絲子（洗淨，酒浸） 澤瀉 鹿茸（去毛，酥炙） 石龍芮（去尖） 肉桂（去粗皮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，一兩） 石斛（去根） 熟地黃 白茯苓（去皮） 巴戟（去心） 牛膝（酒浸一宿，焙乾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切焙） 山茱萸（去核） 續斷 茴香（炒） 防風（去蘆） 杜仲（去粗皮，炒去絲） 補骨脂（去毛，酒炒） 蓽澄茄 沉香（各三兩） 覆盆子（去枝葉、萼） 桑螵蛸（酒浸、炒） 五味子 芎藭（各半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煮糊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鹽湯下。</p> <p><u>安腎丸</u> 治腎虛，咳逆煩冤。</p> <p>肉桂（去粗皮，勿見火） 烏頭（炮去皮，各一斤） 桃仁（麩炒） 白蒺藜（炒，去刺） 巴戟（去心） 山藥 茯苓（去皮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去甲） 石斛（去根，炙） 萆薢 白朮（炒） 補骨脂（各三斤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鹽湯下。</p> <p><u>越婢加半夏湯</u> 治肺脹喘嗽，鼻扇肩抬。</p> <p>麻黃（六兩） 石膏（半斤） 大棗（十五枚） 甘草（一兩） 半夏（半升） 生薑（三兩）</p> <p>水六升，先煮麻黃去上沫，內諸藥，煮取三升，分溫三服。</p> <p><u>白朮酒</u> 感濕咳嗽，身體重痛。</p> <p>白朮（三兩，泔浸一宿，土蒸切片，慢火炒黃用）</p> <p>酒二鍾，煎八分服</p> <p><u>觀音應夢散</u> 定嗽止喘。</p> <p>人參（一錢） 胡桃（二枚，去殼留衣）</p> <p>水一鍾，姜五片，棗二枚，臨臥煎服。</p> <p><u>清音丸</u></p> <p>桔梗 訶子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五錢） 硼砂 青黛（各三錢） 冰片（三分）</p> <p>上蜜丸，龍眼大，每服一丸，噙化。</p> <p><u>保和湯</u> 治久嗽成癆。</p> <p>知母（鹽水炒） 貝母（去心） 天門冬（去心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款冬花（各一錢） 天花粉 薏苡仁（砂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各五分） 五味子（十二粒） 馬兜鈴 紫菀 桔梗 百合 阿膠（蛤粉炒） 當歸 百部（各六分） 甘草（炙） 紫蘇 薄荷（各四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七分，入飴糖一匙，食後服。吐血加炒蒲黃、生地黃、小薊。痰多加橘紅、茯苓、瓜蔞仁。喘去紫蘇、薄荷，加蘇子、桑皮、陳皮。</p> <p><u>本事鱉甲丸</u> 治虛癆咳嗽，耳鳴眼花，此方服者必效，毋忽！</p> <p>五味子（二十兩） 鱉甲 地骨皮（各三十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空心食前鹽湯下四錢，婦人醋湯下。</p> <p><u>寧肺湯</u> 治營衛俱虛，發熱自汗，喘嗽。</p> <p>人參 當歸 白朮 熟地黃 川芎 白芍藥 五味子 麥門冬（去心） 桑白皮 白茯苓（去皮）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） 阿膠（蛤粉炒，一錢半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治嗽補虛方</u></p> <p>胡桃肉（四兩，去皮，另研） 杏仁（四兩，去皮尖，研） 干山藥（四兩，研細） 牛骨（一副，取髓） 白蜜（八兩）</p> <p>上將牛骨髓、白蜜砂鍋內熬沸，以絹帛濾去渣，盛在磁瓶內，將山藥、杏仁、胡桃三味入瓶攪勻，以紙密封瓶口，重湯煮一日一夜，每日早晨白湯化一匙服。</p> <p><u>紫金散</u> 治久嗽，日夜不得眠。</p> <p>天南星（去皮臍） 白礬 甘草（各五錢） 烏梅（淨肉，二兩）</p> <p>上為粗散，用慢火於銀石器內炒令紫色，放冷，研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臨臥時身體入被內，用齏汁七分，溫湯三分，暖令稍熱，調前藥末服之，嚥下，便仰臥低枕，想藥入於肺中。須臾得睡，其嗽立止。</p> <p><u>救急方</u></p> <p>杏仁（三升，去皮尖及雙仁者，炒研如泥） 白蜜（一斤） 牛酥（二升）</p> <p>上將杏仁於磁盤中，用水研取汁五升，淨磨銅鐺，勿令脂垢，先傾三升汁於鐺中，刻木記其深淺，又傾汁二升，以緩火煎，減至於所記處，即納蜜酥等煎，還至木記處，貯於不津磁器中，每日三度，暖酒服一大匙，和粥服亦可。一匕唾色變白，二匕唾稀，三匕咳斷。</p> <p><u>熏方</u> 風寒久嗽，非此不除。</p> <p>天南星 款冬花 鵝管石 佛耳草 雄黃</p> <p>等分為末，拌艾，以姜一厚片，置舌上，次於艾上燒之，須令煙入喉中為妙。</p> <p><u>人參清肺湯</u> 治肺胃虛寒，咳嗽喘急。</p> <p>桑白皮（去粗皮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麩炒） 地骨皮 人參（去蘆） 阿膠（麩炒） 烏梅（去核） 炙甘草 知母 罌粟殼（去蒂，蜜拌炙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棗一枚，煎一鍾，臨臥服。</p> <p><u>通聲煎</u> 治咳嗽氣足，悶滿失音。</p> <p>杏仁（一升，去皮尖及雙仁者，炒，另研如泥） 五味子 木通 菖蒲 人參 桂心 款冬花 細辛 竹茹 酥（以上各三兩） 生薑汁 白蜜（各一升） 棗肉（二斤）</p> <p>水五升，微火煎七沸，去渣，內酥、蜜、薑汁、棗肉，再煎令稠，每服一匙，噙化。</p> <h2>喘</h2> <p>喘者，促促氣急，喝喝痰聲，張口抬肩，搖身擷肚。短氣者，呼吸雖急而不能接續，似喘而無痰聲，亦不抬肩，但肺壅而不能下。哮者與喘相類，但不似喘開口出氣之多，而有呀呷之音。呷者口開，呀者口閉，開口閉口，盡有音聲。呷呀二音，合成哮字，以痰結喉間，與氣相擊，故呷呀作聲。三證極當詳辨。</p> <p>經曰：諸病喘滿，皆屬於熱。火盛為夏熱，火衰為冬寒，故寒病則氣衰而息微，熱病則氣盛而息粗。又寒為陰，主乎遲緩，熱為陽，主乎急數。故寒則息遲氣微，熱則息數氣粗而為喘也。《五臟生成篇》曰：咳嗽上氣，厥在胸中，過在手陽明、太陰。上氣，喘急也。胸中者，手太陰肺之分也，手陽明大腸為肺之表，二經之氣，逆於胸中，則為喘嗽也。秋脈不及，則令人喘，呼吸少氣。秋脈不及，肺金虛也。肺虛則短氣，故云呼吸少氣，非有餘之喘也。勞則喘息汗出。疲勞過度，則陽氣動於陰分，故上奔於肺而喘，外達於表而汗。邪入六腑，則身熱，不時臥，上為喘呼。外傷於邪，則陽受之而入腑，陽邪在表，故身熱，不時臥者，不能以時臥也。邪盛則實，故為喘呼。二陽之病發心脾，其傳為息賁。二陽者，陽明也。為胃與大腸也。心脾為子母，故胃腑病必傳於脾臟，脾受傷，必竊母氣以自救，則心亦病也。土不能生金。而心火復刑之，則肺傷，故息上賁而喘急。（肝脈）若搏，因血在脅下，令人喘逆。肝為血海，血瘀則脈搏，木病則氣上，故為喘逆。腎者，水臟，主津液，主臥與喘也。腎主納氣，腎水不足，虛火上越則不得靜而臥，乃動而喘也。喘咳者，是水氣並陽明也。土虛不能制水，則水邪泛溢，並於胃腑，氣道不利，故為喘咳。夜行則喘出於腎，淫氣病肺，此下四條，言喘屬氣，病在陽也，陰受氣於夜，主靜，夜行則勞動，腎主陰氣，故喘出於腎，陰傷陽勝，故病肺。有所墮恐，喘出於肝，淫氣害脾。墮恐者，傷筋損血，故喘出於肝，木淫乘土，故害脾也。有所驚恐，喘出於肺，淫氣傷心。驚恐則神氣散亂，肺藏氣故喘出於肺，心藏神，故淫氣傷之。渡水跌僕，喘出於腎與骨。水氣通於腎，跌僕傷於骨，故喘出焉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論喘，其因眾多，窮不越於火逆上而氣不降也。挾虛者亦有數條，非子母情牽，即仇讎肆虐，害乎肺金之氣，使天道不能下濟，而光明者孰非火之咎耶？雖然火則一而虛實則分。丹溪曰：虛火可補，參耆之屬；實火可瀉，芩連之屬。每見世俗一遇喘家，純行破氣，於太過者當矣，於不及者可乎？余嘗論證，因虛而死者十九，因實而死者十一。治實者攻之即效，無所難也；治虛者補之未必即效，須悠久成功，其間轉折進退，良非易也。故辨證不可不急，而辨喘證為尤急也。巢氏、嚴氏止言實熱，獨王海藏云，肺氣果盛，則清肅下行，豈復為喘？皆以火爍真氣，氣衰而喘，所謂盛者，非肺氣也，肺中之火也。斯言高出前古，惜乎但舉其端，未能縷悉，請得而詳之。氣虛而火入於肺者，補氣為先，六君子湯、補中益氣湯。陰虛而火來乘金者，壯水為亟，六味地黃丸。風寒者解其邪，三拗湯、華蓋散。濕氣者利其水，滲濕湯。暑邪者滌其煩，白虎湯、香薷湯。肺熱者清其上，二冬、二母、甘、桔、梔、苓。痰壅者消之，二陳湯。氣鬱者疏之，四七湯。飲停者吐之，吐之不愈，木防己湯主之。火實者清之，白虎湯加栝蔞仁、枳殼、黃芩，神效。肺癰而喘，保金化毒，苡仁、甘草節、桔梗、貝母、防風、金銀花、橘紅、門冬。肺脹而喘，利水散邪，肺脹之狀，咳而上氣，喘而煩躁，目如脫狀，脈浮大者，越婢加半夏湯；脈浮者，心下有水，小青龍湯加石膏主之。腎虛火不歸經，導龍入海，八味丸主之。腎虛水邪氾濫，逐水下流，金匱腎氣丸。別有哮證，似喘而非，呼吸有聲，呀呷不巳，良由痰火鬱於內，風寒束於外；或因坐臥寒濕，或因酸鹹過食，或因積火熏蒸，病根深久，難以卒除。避風寒，節厚味，禁用涼劑，恐風邪難解；禁用熱劑，恐痰火易升。理氣疏風，勿忘根本，為善治也，宜蘇子、枳殼、桔梗、防風、半夏、栝蔞、茯苓、甘草。如冬月風甚，加麻黃；夏月痰多，加石膏；挾寒者多用生薑。哮證發於冬初者，多先於八九月未寒之時，用大承氣下其熱，至冬來時無熱可包，此為妙法。</p> <p>如上諸款，皆其大綱，若五臟六腑，七情六氣，何在非致喘之由，須知舉一隅即以三隅反，方不愧為明通，可以司人之命矣！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喘逆上氣，脈數有熱，不得臥者死。上氣面浮腫，肩息，脈浮大者危。上氣喘息低昂，脈滑，手足溫者生；脈澀，四肢寒者死。右寸沉實而緊，為肺感寒邪，亦有六部俱伏者，宜發散，則熱退而喘定。喘脈宜浮遲，不宜急疾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太學朱寧宇在監時，喘息多痰，可坐不可臥，可俯不可仰，惶急求治。余曰：兩尺獨大而軟，為上盛下虛。遂以地黃丸一兩，用桔梗三錢，枳殼二錢，甘草一錢，半夏一錢，煎湯送下，不數劑而安。</p> <p>給諫黃健庵，中氣大虛，發熱自汗，喘急。余診之，脈大而數，按之如無，此內有真寒，外見假熱，當以理中湯冷飲。舉家無主，不能信從，惟用清火化痰之劑，遂致不起。</p> <p>葉振瀛夫人。喘急痞悶，肌膚如灼，汗出如洗，目不得瞑。余診之，六脈皆大，正所謂汗出如油，喘而不休，絕證見矣，越三日歿。</p> <p>社友宋敬夫令愛。中氣素虛，食少神倦，至春初忽喘急悶絕，手足俱冷，咸謂立斃矣。余曰：氣虛極而金不清肅，不能下行，非大劑溫補，決無生理。遂以人參一兩，乾薑三錢，熟附子三錢，白朮五錢，一服即蘇。後服人參七斤余、姜附各二斤，痊愈不復發；</p> <p>社友孫芳其令愛，久嗽而喘，凡順氣化痰清余降火之劑，幾於遍嘗，絕不取效。一日喘甚煩躁，余視其目則脹出，鼻則鼓扇，脈則浮而且大，肺脹無疑矣。遂以越婢加半夏湯投之，一劑而減，再劑而愈。余曰：今雖愈，未可恃也，當以參朮補元助養金氣，使清肅下行，竟因循月許，終不調補，再發而不可救藥矣。</p> <p>文學顧明華，十年哮嗽，百藥無功，診其兩寸數而澀，余曰：澀者，痰火風寒，久久盤據，根深蒂固矣。須補養月餘，行吐下之法，半年之間，凡吐下十次，服補劑百餘，遂愈。更以補中益氣為丸，加雞子、秋石，服年許，永不復發。</p> <p><u>補中益氣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六君子湯</u> 六味丸 八味丸 見虛癆。</p> <p><u>白虎湯</u> 金匱腎氣丸 見腫脹。</p> <p><u>香薷湯</u> 見傷暑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見痰飲。</p> <p><u>三拗湯</u> 治寒燠不常，暴嗽喘急，鼻塞痰壅。</p> <p>麻黃（不去節） 杏仁（不去尖） 甘草（不炙，各等分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一鍾，姜五片，煎服取汗。</p> <p><u>華蓋散</u> 治肺風痰喘。</p> <p>麻黃（去根節） 紫蘇子（炒） 杏仁（炒，去皮尖） 桑白皮（炒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橘紅（各一錢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一鍾，姜五片，紅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滲濕湯</u> 治濕傷身重而喘。</p> <p>蒼朮 白朮 甘草（炙，各一兩） 茯苓（去皮） 乾薑（炮，各二兩） 橘紅 丁香（各二錢五分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棗二枚，姜三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越婢加半夏湯</u></p> <p>麻黃（六兩） 石膏（半斤） 生薑（三兩） 甘草（一兩） 半復（半升） 大棗（十五枚）</p> <p>水六升，先煎麻黃去上沫，內諸藥，煮取三升，分溫三服。</p> <p><u>小青加石膏湯</u></p> <p>麻黃 芍藥 桂枝 細辛 甘草 乾薑（各三錢） 五味子 半夏（各半兩） 石膏（二兩）</p> <p>水一斗，先煮麻黃去上沫，內諸藥，煮取三升，強人服一升，羸者減之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四七湯</u> 見咳嗽。</p> <p><u>加減瀉白散</u></p> <p>桑白皮（一兩） 地骨皮 知母 陳皮（去白） 桔梗（各五錢） 青皮（去白） 黃芩 甘草（炙，各二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p><u>木防己湯</u></p> <p>木防己（三兩） 石膏（雞子大一塊） 桂皮（二兩） 人參（四兩）</p> <p>水六升，煮取二升，分溫再服。</p> <p><u>千緡湯</u> 治喘急有風痰。</p> <p>半夏（七枚，制熟） 皂角（去皮弦） 甘草（炙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一碗，煮減半，頓服。</p> <p><u>半夏丸</u> 傷風痰喘，兀兀欲吐，噁心欲倒。</p> <p>半夏（一兩） 檳榔 雄黃（各三錢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薑汁浸，蒸餅為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五十丸，薑湯下。</p> <p><u>定喘奇方</u> 治稠痰壅盛，體肥而喘。</p> <p>橘紅（一兩，明礬五錢同炒香，去礬用） 半夏（一兩五錢） 杏仁（麩炒，一兩） 瓜蔞仁（去油，一兩） 甘草（炙，七錢） 黃芩（酒炒，五錢） 皂角（去皮、弦、子，燒存性，三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淡薑湯打蒸餅糊為丸，綠豆大，每食後白湯下一錢，日二次，五日後下痰而愈。虛人每服七分。</p> <p><u>《簡易》黃丸子</u> 清痰定喘及齁䶎。</p> <p>雄黃（研細，水飛） 雌黃（研細，各三錢） 山梔仁（七枚） 綠豆（四十九粒） 明砒（二分，細研，並生用。）</p> <p>上為末，稀糊丸，綠豆大，每服一二丸，薄荷細茶湯臨臥服。</p> <p><u>清金丹</u> 治食積痰哮喘，遇厚味即發。</p> <p>蘿蔔子（淘淨，蒸熟，曬乾，為末，一兩） 豬牙皂角（燒存性，三錢）</p> <p>上以生薑汁浸蒸餅丸。綠豆大，每服三、五十丸，嚥下。</p> <p><u>水哮方</u></p> <p>芫花（為末） 大水上浮浡（濾過） 大米粉</p> <p>上三味，搜為稞，清水煮熟，恣意食之。</p> <p><u>壓掌散</u> 治男婦哮喘。</p> <p>麻黃（去節，二錢五分） 炙甘草（二錢） 白果（五枚，打碎）</p> <p>水煎，臨臥服。</p> <h1>卷之十</h1> <h2>痹</h2> <p>行痹 痛痹 著痹</p> <p>《內經》曰：風寒濕三氣雜至，合而為痹也。痹者，閉也。風寒濕三氣雜合，則壅閉經絡、血氣不行，則為痹也。其風氣勝者為行痹；風者，善行而數變，故為行痹，行而不定，凡走注歷節疼痛之類，俗名流火是也。寒氣勝者為痛痹；寒氣凝結，陽氣不行，故痛楚甚異，俗名痛風是也。濕氣勝者為著痹。肢體重著不移，或為疼痛，成為不仁。濕從土化，病多發於肌肉，俗名麻木是也。以冬遇此者為骨痹，以春遇此者為筋痹，以夏遇此者為脈痹，以至陰遇此者為肌痹，以秋遇此者為皮痹。凡風寒濕所為行痹、痛痹、著痹，又以所遇之時，所客之處，而命其名。非行痹、痛痹、著痹之外，別有骨痹、筋痹、脈痹、肌痹、皮痹也。</p> <p>骨痹不已，復感於邪，內舍於腎。筋痹不已，復感於邪，內舍於肝。脈痹不已，復感於邪，內舍於心；肌痹不已，復感於邪，內舍於脾；皮痹不已，復感於邪，內舍於肺；各以其時重感於風寒濕也。舍者，邪入而居之也。時者，氣主之時，五臟各有所應也。病久不去，而後感於邪氣必更深，故內舍其合而入於臟。</p> <p>肺痹者，煩滿喘而嘔；肺在上焦，其脈循胃口，故為煩滿喘而嘔也。心痹者，脈不通，煩則心下鼓暴，上氣而喘，嗌乾善噫，厥氣上則恐。心合脈而痹氣居之，故脈不通。心脈起於心中，其支者上挾咽，其直者卻上肺，故其病如此。厥氣，陰氣也。心火衰則邪乘之，故神怯而恐。肝痹者，夜臥則驚，多飲，數小便，上為引如懷。肝藏魂，肝氣痹則魂不安，故夜臥則驚。肝脈下者過陰器，抵少腹，上者循喉嚨之後，上入頏顙，故為病如此。腎痹者，善脹，尻以代踵，脊以代頭。腎者胃之關，腎氣痹則陰邪乘胃，故善脹。尻以代踵，足攣不能伸也，脊以代頭，身僂不能直也，腎脈入跟中，上腨內，出膕內廉，貫脊屬腎。故為是病。脾痹者，四肢解惰，發咳，嘔汁，上為大塞。脾主四支，故為懈惰。其脈屬脾絡胃，上鬲挾咽，氣痹不行，故發咳嘔汁，甚則上焦痞隔，為大塞不通也。腸痹者，數飲而出不得，中氣喘爭，時發飧泄。腸者兼大小腸而言，腸間病痹，則下焦之氣不化，故雖數飲，而小便不得出。小便不出，則本末俱病，故與中氣喘爭，蓋其清濁不分，故時發飧泄。胞痹者，少腹膀胱按之內痛，若沃以湯，澀於小便，上為清涕。胞者，膀胱之脬也，膀胱氣閉，故按之內痛，水閉則畜而為熱，故若沃以湯，澀於小便也。膀胱之脈，從巔入絡腦，故上為清涕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論痹，四時之令，皆能為邪，五臟之氣，各能受病，六氣之中，風寒濕居其半，即其曰雜至，曰合，則知非偏受一氣可以致痹。又曰：風勝為行痹，寒勝為痛痹，濕勝為著痹。即其下一勝字，則知但分邪有輕重，未嘗非三氣雜合為病也。皮肉筋骨脈各有五臟之合，初病在外，久而不去，則各因其合而內舍於藏。在外者祛之猶易，入臟者攻之實難；治外者散邪為亟，治臟者養正為先。治行痹者微風為主，禦寒利濕，仍不可廢，大抵參以補血之劑，蓋治風先治血，血行風自滅也。治痛痹者，散寒為主，疏風燥濕，仍不可缺，大抵參以補火之劑，非大辛大溫，不能釋其凝寒之害也。治著痹者，利濕為主，祛風解寒，亦不可缺，大抵參以補脾補氣之劑，蓋土強可能勝濕，而氣足自無頑麻也。提其大綱，約略如此，分條治法，別列於下。</p> <p>筋痹，即風痹也。遊行不定，上下左右，隨其虛邪，與血氣相搏，聚於關節，或赤或腫，筋脈弛縱，古稱走注，今名流火。防風湯主之，如意通聖散、桂心散、沒藥散、虎骨丸、十生丹、一粒金丹、乳香應痛丸。脈痹，即熱痹也。臟腑移熱，復遇外邪，客搏經絡，留而不行，故𤸷痹；肌肉熱極，唇口反裂，皮膚變色，升麻湯主之。肌痹，即著痹，濕痹也。留而不移，汗多，四肢緩弱，皮膚不仁，精神昏塞，今名麻木。神效黃耆湯主之。皮痹者，邪在皮毛，癮疹風瘡。搔之不痛，宜疏風養血。骨痹，即寒痹、痛痹也，痛苦切心，四肢攣急，關節浮腫，五積散主之。腸痹者，五苓散加桑皮、木通、麥門冬。胞痹者，腎著湯、腎瀝湯。五臟痹，五痹湯。肝痹加棗仁、柴胡；心痹加遠志、茯神、麥門冬、犀角；脾痹加厚朴、枳實、砂仁、神麯；肺痹加半夏、紫菀、杏仁、麻黃；腎痹加獨活、官桂、杜仲、牛膝、黃耆、萆薢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大而澀為痹，脈急亦為痹。肺脈微為肺痹，心脈微為心痹，右寸沉而遲澀為皮痹，左寸急不流利為血痹，右關脈舉按皆無力而澀為肉痹，左關弦緊而數，浮沉有力為筋痹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文學陸文湖，兩足麻木，自服活血之劑不效，改服攻痰之劑又不效，經半載後，兩手亦木，左脅下有尺許不知痛癢，余曰：此經所謂著痹也。六脈大而無力，氣血皆損，用神效黃耆湯，加茯苓、白朮、當歸、地黃，十劑後小有效，更用十全大補五十餘劑始安。</p> <p>孝廉王春卿，久患流火，靡藥弗嘗，病勢日迫，商之餘曰，尚可療否？余曰：經年之病，且痛傷元氣，非大補氣血不可。春卿曰：數月前曾服參少許，痛勢大作，故不敢用。余曰：病有新久之不同，今大虛矣，而日從事於散風清火，清火則脾必敗，散風則肺必傷。言之甚力，竟不能決，遂致不起。</p> <p>鹽賈葉作舟，遍體疼痛，尻髀皆腫，足膝攣急。余曰：此寒傷榮血，筋脈為之引急，《內經》所謂痛痹也。用烏藥順氣散七劑而減，更加白朮、桂枝。一月而愈。</p> <p><u>防風湯</u></p> <p>杏仁（去皮尖） 當歸（酒洗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防風（各一錢） 黃芩 秦艽 葛根（各二錢） 羌活（八分） 桂枝 甘草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一鍾，姜三片，煎七分，入好酒半鍾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如意通聖散</u> 治走注疼痛。</p> <p>當歸（去蘆） 陳皮（去白） 麻黃（去節） 甘草（炙） 川芎 御米殼（去頂蒂膈） 丁香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用慢火炒令黃色，每服五錢，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如腰腳痛，加虎骨、乳香、沒藥；心痛加乳香、良薑。此治痹痛之仙藥也。</p> <p><u>桂心散</u></p> <p>桂心 漏蘆 威靈仙 芎藭 白芷 當歸（去蘆） 木香 白殭蠶（炒） 地龍（炒，去土，各半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溫酒下。</p> <p><u>沒藥散</u> 治遍身百節走注疼痛。</p> <p>沒藥（二兩，另研） 虎骨（四兩，醋炙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五錢，酒下，日再服。</p> <p><u>小烏犀丸</u></p> <p>烏犀角 干蠍（炒） 白殭蠶（炒） 地龍（去土） 硃砂（水飛） 天麻（煨） 羌活（去蘆） 芎藭 防風（去蘆） 甘菊花（去蒂） 蔓荊子（各一兩） 麝香（另研） 牛黃（另研） 乾薑（炮，各五錢） 虎脛骨（醋炙） 當歸（去蘆） 敗龜 白花蛇（酒浸） 天南星（薑製） 肉桂（去粗皮） 附子（炮，去皮臍） 海桐皮 木香（忌火） 人參（去蘆，各七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研勻，煉蜜丸，彈子大，每服一丸，溫酒或薄荷湯嚼下。</p> <p><u>虎骨丸</u></p> <p>虎骨（四兩，醋炙） 五靈脂（醋淘，去沙） 白殭蠶（炒） 地龍（去土，炒） 白膠香（另研） 威靈仙（各一兩） 川烏頭（三兩，炮） 胡桃肉（二兩半，去衣研）</p> <p>為末，酒糊丸，梧子大，每服十丸，空心酒下，日二服。</p> <p><u>十生丹</u></p> <p>天麻 防風（去蘆） 羌活（去蘆） 獨活（去蘆） 川烏 草烏（去蘆） 何首烏 當歸（去蘆） 海桐皮 川芎（各等分，俱生用）</p> <p>上蜜丸，每丸重一錢，每服一丸，茶湯磨服。</p> <p><u>一粒金丹</u></p> <p>草烏頭（銼炒） 五靈脂（各一兩） 地龍（去土，炒） 木鱉子（各半兩） 白膠香（一兩，另研） 細墨（煅） 乳香（各半兩） 沒藥（另研） 當歸（去蘆，各一兩） 麝香（一錢，另研）</p> <p>為末，糯米糊丸，桐子大，每服三丸，溫酒下，服藥後微汗為效。</p> <p><u>乳香應痛丸</u></p> <p>草烏頭（一兩半，炒） 五靈脂 赤石脂（各一兩，研） 乳香（半兩，另研） 沒藥（五錢，另研）</p> <p>上為末，醋糊丸，雞豆大，每服十五丸，空心溫酒送下，日二服。</p> <p><u>升麻湯</u></p> <p>升麻（三錢） 茯苓（去皮木） 人參 防風 犀角（鎊） 羚羊角（鎊） 羌活（各一錢） 官桂（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，入竹瀝半酒鍾服。</p> <p><u>神效黃耆湯</u></p> <p>黃耆（二錢） 人參（去蘆） 白芍藥 炙甘草（各一錢） 蔓荊子（二分） 陳皮（去白，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去渣，臨臥服。小便澀加澤瀉；有熱加酒炒黃柏；麻木雖有熱，不用黃柏，再加黃耆一錢；眼縮小去芍藥。忌酒、醋、面、蔥、蒜、韭、生、冷。</p> <p><u>人參益氣湯</u> 治夏月麻木，倦怠嗜臥。</p> <p>黃耆（八錢） 人參 生甘草（各五錢） 炙甘草（二錢） 芍藥（三錢） 升麻（二錢） 柴胡（二錢半） 五味子（一百二十粒）</p> <p>每服半兩，水二鍾，煎一鍾，空心服。服後眠穩，於麻痹處按摩屈伸，午前又一服。</p> <p>第二次藥，煎服如前。黃耆（八錢） 紅花（五分） 陳皮（一錢） 澤瀉（五分）</p> <p>第三次服藥 黃耆（六錢） 黃柏（一錢二分） 陳皮（三錢） 澤瀉 升麻（各二錢） 白芍藥（五錢） 甘草（生，四錢） 五味子（一百粒） 生黃芩（八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分）</p> <p>分四服，煎服如前法。秋去五味子，冬去黃芩。此方大效。</p> <p><u>五積散</u> 治感冒寒邪，頭痛身痛，寒痹大痛，無問內傷生冷，外感寒邪皆效。</p> <p>蒼朮（泔浸去皮，二十四兩） 厚朴（去粗皮，薑製） 乾薑（各四兩半，炮） 枳殼（去穰，麩炒） 麻黃（去根節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六兩） 桔梗（去蘆，十二兩） 半夏（湯洗七次） 白芷 茯苓 當歸 川芎 甘草（炙） 肉桂 芍藥（各三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姜三片，蔥白三根，煎七分，熱服。挾氣加吳茱萸，調經催生加艾、醋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腎著湯</u> 見腰痛。</p> <p><u>腎瀝湯</u></p> <p>麥門冬（去心） 五加皮 犀角（各一錢半） 赤芍藥（煨） 桔梗 杜仲（薑汁炒，去絲） 木通（各一錢） 桑螵蛸（一個）</p> <p>水一鍾，入羊腎少許，煎八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五痹湯</u> 治五臟痹。</p> <p>人參 茯苓 當歸（酒洗） 白芍藥（煨）川芎（各一錢，肝、心、腎三痹當倍用之） 五味子（十五粒） 白朮（一錢，脾痹倍之） 細辛（七分） 甘草（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一片，煎八分，食遠服。</p> <h2>痿</h2> <p>手足痿軟而無力，百節緩縱而不收，證名曰痿。</p> <p>經曰：肺熱葉焦，則皮毛虛弱急薄，著則生痿躄也。肺痿者，皮毛痿也。蓋熱乘肺金，在內則為葉焦，在外則為皮毛虛弱急薄。若熱氣留著不去，久而及於筋脈骨肉，則病生痿躄。躄者，足弱不能行也。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，上則下脈虛，虛則生脈痿，樞折挈，脛縱而不任地也。心痿者，脈痿也，心熱則火炎，故三陰在下之脈，亦皆厥熱而上，上逆則下虛乃生。脈痿者，四肢關節之處如樞紐之折而不能提挈，足脛縱緩而不能任地也。肝氣熱則膽泄口苦，筋膜干則筋急而攣，發為筋痿。肝痿者，筋痿也。膽附於肝，肝熱則膽泄，故口苦，筋膜受熱，則血液干，故拘攣而為筋痿也。脾氣熱則胃干而渴，肌肉不仁，發為肉痿。脾痿者，肉痿也。脾與胃以膜相連，而開竅於口，故脾熱則胃干而渴。脾主肌肉，熱蓄於內．則精氣耗傷，故肌肉不仁，發為肉痿。腎氣熱則腰脊不舉，骨枯而髓減，發為骨痿。腎痿者，骨痿也。腰者，腎之府，其脈貫脊，其主骨髓，故腎熱其見證若此。肺者，臟之長也，為心之蓋也，此言五臟之痿，皆因肺熱最高，故為臟長覆於心上，故為心蓋。有所失亡，所求不得，則發肺鳴、鳴則肺熱葉焦，失亡，不得，則悲哀動中而傷肺。氣鬱生火，故呼吸有聲。發為肺鳴。金髒病則失其清肅之化，故熱而葉焦。五臟因肺熱葉焦，發為痿躄。肺主氣以行營衛，為相傅以節制五臟，則一身皆治，故五臟之痿，皆因於肺氣熱，則五臟之陰皆不足，此痿躄所以生於肺也。五痿雖異，總名痿躄。論痿者獨取陽明何也？陽明者，五臟六腑之海，主潤宗筋，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。陽明者，胃也，主納水穀，化精微以資養表裡，故為五臟六腑之海，而下潤宗筋，宗筋者，前陰所聚之筋也，為諸筋之會，凡腰脊溪谷之筋，皆屬於此，故主束骨而利機關也。衝脈，經脈之海也，主滲灌溪谷，與陽明合於宗筋；衝脈為十二經之海，故主滲灌溪谷。衝脈起於氣街，並少陰之經，夾臍上行，陽明脈亦夾臍旁去中行二寸下行，故皆會於宗筋。陰陽總會宗筋之會，會於氣街，而陽明為之長，皆屬於帶脈而絡於督脈。宗筋聚於前陰，前陰者足之三陰、陽明、少陽、及沖、任、督、蹻九脈之所會也。九者之中，陽明為臟腑之海，沖為經脈之海，此一陰一陽，總乎其間，故曰陰陽總宗筋之會也。會於氣街者，氣街為陽明之正脈，故陽明獨為之長。帶脈者起於季脅，圍身一周；督脈者起於會陰，分三歧為任沖，而上行腹背，故諸經者皆聯屬於帶脈，支絡於督脈也。故陽明虛則宗筋縱，帶脈不引，故足痿不用也。陽明虛則血氣少，不能潤養宗筋，故弛縱，宗筋縱則帶脈不能收引，故足痿不用，所以當治陽明也。</p> <p>愚按：痿者，重疾也。故《內經》疊出諸篇，而前哲之集方論者，或附見於虛癆，或附見於風濕，大失經旨。賴丹溪特表而出之，惜乎言之未備也。經言病本雖五臟各有，而獨重太陰肺經；經言治法雖諸經各調，而獨重陽明胃經；此其說何居乎？肺金體燥，居上而主氣化，以行令於一身，畏火者也。五臟之熱火熏蒸則金被克，而肺熱葉焦，故致疾有五臟之殊。而手太陰之地未有不傷者也。胃土體濕，居中而受水穀，以灌溉於四肢，畏木者也。肺金之受邪失正，則木無制而侮其所勝，故治法有五臟之分，而是陽明之地，未有或遺者也。夫既曰肺傷，則治之亦宜在肺矣，而岐伯獨取陽明，又何也？《靈樞》所謂真氣所受於天，與穀氣並而充身，陽明虛則五臟無所稟，不能行氣血，濡筋骨，利關節，故百體中隨其不得受水穀處，不用而為痿，不獨取陽明而何取哉？丹溪所以云：瀉南方則肺金清而東方不實，何胃傷之有？補北方則心火降而西方不虛，何肺熱之有？斯言當矣。若胃虛減食者，當以芳香辛溫之劑治之；若拘於瀉南之說，則胃愈傷矣。藿香養胃湯。誠能本此施治，其於痿也思過半矣。至於七情六淫，挾有多端，臨病制方，非筆舌所能罄耳。</p> <h3>治法</h3> <p>心氣熱則脈痿，鐵粉、銀箔、黃連、苦參、龍膽草、石蜜、牛黃、龍齒、秦艽、白鮮皮、牡丹皮、地骨皮、雷丸、犀角之屬。肝氣熱則筋痿，生地黃、天門冬、百合、紫葳、白蒺藜、杜仲、萆薢、菟絲子、川牛膝、防風、黃芩、黃連之屬。脾氣熱則肉痿，二朮、二陳、霞天膏之後。腎氣熱則骨痿，金剛丸、牛膝丸、加味四斤丸、煨腎丸。肺熱痿，黃耆、天麥門冬、石斛、百合、山藥、犀角、通草、桔梗、枯芩、山梔、杏仁、秦艽之屬。挾濕熱，健步丸加黃柏、蒼朮、黃芩或清燥湯。濕痰，二陳、二妙、竹瀝、薑汁。血虛，四物湯、二妙散、補陰丸。氣虛、四君子湯合二妙散。氣血俱虛，十全大補湯。食積、木香檳榔丸。死血，桃仁、紅花、蓬朮、穿山甲、四物湯。實而有積，三化湯、承氣湯，下數十遍而愈。腎肝下虛，補益肝腎丸、神龜滋陰丸，補益丸、虎潛丸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太學朱修之，八年痿廢，更醫累百，毫末無功。一日讀余《頤生微論》，千里相招。余診之，六脈有力，飲食若常，此實熱內蒸，心陽獨亢，證名脈痿。用承氣湯，下六七行，左足便能伸縮。再用大承氣，又下十餘行，手中可以持物。更用黃連、黃芩各一斤，酒蒸大黃八兩，蜜丸，日服四錢，以人參湯送。一月之內，去積滯不可勝數，四肢皆能展舒。余曰：今積滯盡矣，煎三才膏十斤與之，服畢而應酬如故。修之家世金陵，嗣後遂如骨肉，歲時通問饋遺，越十載不懈。</p> <p>崇明文學倪君儔，四年不能起於床，延余航海治之，簡其平日所服，寒涼者十六，補肝腎者十三，診其脈大而無力，此營衛交虛。以十全大補加秦艽、熟附各一錢，朝服之；夕用八味丸加牛膝、杜仲、遠志、萆薢、虎骨、龜板、黃柏，溫酒送七錢，凡三月而機關利。</p> <p><u>藿香養胃湯</u> 治胃虛不實，筋無所養而成痿。</p> <p>藿香 白朮（炒透） 人參 茯苓 苡仁 半夏曲 烏藥 神麯（炒） 縮砂（炒，各一錢半） 蓽澄茄 甘草（炒，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二陳湯</u> 見痰飲。</p> <p><u>霞天膏</u> 即倒瘡法，見積聚。</p> <p><u>清燥湯</u> 見類中風</p> <p><u>金剛丸</u> 治腎虛精敗骨痿。</p> <p>萆薢 杜仲（炒去絲） 肉蓯蓉（酒浸） 菟絲子（酒浸，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煮豬腰子和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空心溫酒送下。</p> <p><u>牛膝丸</u> 治腎肝虛，骨痿筋弱。</p> <p>牛膝（酒浸） 萆薢 杜仲（炒去絲） 白蒺藜 防風 菟絲子（酒浸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等分） 官桂（減半）</p> <p>制服同金剛丸。</p> <p><u>加味四斤丸</u> 治腎肝虛，精骨痿。</p> <p>肉蓯蓉（酒浸） 牛膝（酒浸） 天麻 木瓜 鹿茸（去毛，切，酥焙） 熟地黃 五味子（酒浸） 菟絲子（酒浸，另研，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空心酒下。</p> <p><u>煨腎丸</u> 治肝脾腎傷，宜緩中消穀益精。</p> <p>牛膝 萆薢 杜仲（炒去絲） 白蒺藜 防風 菟絲子（酒浸） 肉蓯蓉（酒浸） 胡蘆巴 補骨脂（酒炒，等分） 肉桂（減半）</p> <p>上為末，將豬腰子制同食法，和蜜杵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五錢，空心酒送，治腰痛甚效。</p> <p><u>健步丸</u></p> <p>羌活 柴胡（各五錢） 防風（三錢） 川烏（一錢） 滑石（炒，五錢） 澤瀉（三錢） 防己（酒洗，一兩） 苦參（酒洗，一錢） 肉桂 甘草（炙） 栝蔞根（酒製，各五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糊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二錢，煎愈風湯（見中風）。空心送下。</p> <p><u>虎潛丸</u></p> <p>龜板 黃柏（各四兩） 知母 熟地黃（各一錢） 牛膝（三兩半） 芍藥（一兩半） 鎖陽 虎骨（酥炙） 當歸（各一兩） 乾薑（半兩） 陳皮（七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酒糊丸，加附子更妙。</p> <p><u>補陰丸</u></p> <p>黃柏 知母（俱鹽酒拌炒） 熟地黃 敗龜板（酥炙） 白芍藥（煨） 陳皮 牛膝（酒浸，各二兩半） 虎脛骨（酥炙） 鎖陽（酒浸，酥炙） 當歸（酒洗，各一兩半） 冬加乾薑（五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酒煮竭羊肉為丸，鹽湯下。</p> <p><u>四物湯</u> 四君子湯 十全大補湯 俱見虛癆。</p> <p><u>三化湯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大小承氣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補益腎肝丸</u></p> <p>柴胡 羌活 生地黃 苦參（炒） 防己（炒，各五分） 附子（炮） 肉桂（各一錢） 當歸（二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熟水丸如芡實大，每服四錢，溫水送下。</p> <p><u>神龜滋陰丸</u> 治足廢，名曰痿厥。</p> <p>龜板（四兩，酒炙） 黃柏（炒） 知母（炒，各二兩） 枸杞子 五味子 鎖陽（各一兩） 乾薑（半兩）</p> <p>為末，豬脊髓為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五錢。</p> <p><u>補益丸</u></p> <p>白朮（二兩） 生地（酒浸，一兩半） 龜板（酒浸，炙） 鎖陽（酒浸） 歸身（酒浸） 陳皮 杜仲 牛膝（各一兩） 乾薑（七錢） 黃柏（炒） 虎脛骨（酒浸） 茯苓（各半兩） 五味子（二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） 白芍藥（酒浸，煨） 菟絲子（酒蒸，研如糊，入余藥末，曬乾。各一兩）</p> <p>上末，紫河車為丸，每服五錢。</p> <h2>驚</h2> <p>經曰：東方色青，入通於肝，其病發驚駭。肝應東方，於卦為震，於象為風，風木多振動，故病為驚駭。又曰：足陽明之脈病，惡人與火，聞木音則惕然而驚者，土惡木也。陽明多氣多血，血氣壅則易熱，熱則惡火，陽明氣厥，則為憂驚，故惡人之煩擾也。</p> <p>愚按：外有危險，觸之而驚，心膽強者，不能為害；心膽怯者，觸而易驚。氣鬱生涎，涎與氣搏，變生諸證，或短氣或自汗，並溫膽湯，嘔則以人參代竹茹。眠多異夢，隨即驚覺，溫膽湯加棗仁、蓮子、以金銀煎下，或鎮心丹、遠志丸、妙香散、琥珀養心丹、定志丸。臥多驚魘，口中有聲，珍珠母丸、獨活湯。外物卒驚，宜行鎮重，密陀僧細末，茶調一錢，或黃連安神丸。或熱鬱生痰，寒水石散。或氣鬱生痰，加味四七湯。丹溪曰：驚則神出於舍，舍空得液，痰涎永繫於胞絡之間。控涎丹加辰砂、遠志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寸口脈動為驚，驚者其脈止而復來，其人目睛不轉，不能呼氣。</p> <p><u>溫膽湯</u> 治心膽虛怯，觸事易驚，或夢寐不祥，心驚膽懾，氣鬱生涎，或短氣，或自汗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） 枳實 竹茹（各一兩） 橘皮（一兩半，去白） 甘草（炙，四錢） 白茯苓（七錢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一鍾，姜七片，棗一枚，煎服。</p> <p><u>鎮心丸</u> 治心血不足，怔忡多夢，如墮崖谷。</p> <p>酸棗仁（炒，二錢半） 車前子（去土） 白茯苓（去皮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五味子 茯神（去木） 肉桂（各一兩二錢半） 熟地黃（酒浸，蒸） 龍齒 天門冬（去心） 遠志（甘草水煮，去心） 山藥（薑製，各一兩半） 人參 硃砂（水飛為衣，各半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空心米湯下。</p> <p><u>遠志丸</u></p> <p>遠志（去心，薑汁淹） 石菖蒲（各五錢） 茯神 茯苓 人參 龍齒（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辰砂為衣，熟水送三錢。</p> <p><u>妙香散</u> 見痰。</p> <p><u>琥珀養心丹</u> 治心跳善驚。</p> <p>琥珀（另研，二錢） 龍齒（煅，另研，一兩） 遠志（甘草湯煮，去木） 石菖蒲 茯神 人參 酸棗仁（炒，各五錢） 當歸 生地黃（各七錢） 黃連（三錢） 柏子仁（五錢） 硃砂（另研，三錢） 牛黃（另研，一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豬心血丸，黍米大，金箔為衣，燈心湯送五錢。</p> <p><u>定志丸</u></p> <p>菖蒲（炒） 遠志（去心，各二兩） 茯神 人參（各三錢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梧子大，硃砂為衣，米飲下三錢。</p> <p><u>珍珠母丸</u> 治肝虛受風，臥若驚狀。</p> <p>珠母（研細，七錢五分） 當歸 熟地黃（各一兩半） 人參 酸棗仁 柏子仁 犀角 茯苓（各一兩） 沉香 龍齒（各半錢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煉蜜丸桐子大，辰砂為衣。每服三錢，金銀薄荷湯下。</p> <p><u>黃連安神丸</u> 治心亂煩熱，胸中氣亂，兀兀欲吐，膈上伏熱。</p> <p>硃砂（一錢，水飛） 黃連（酒炒，一錢半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 生地黃 當歸頭（各一錢）</p> <p>上為極細末，蒸餅丸黃米大，每服十丸，津下。</p> <p><u>獨活湯</u></p> <p>獨活 羌活 人參 前胡 細辛 半夏 五味子 沙參 白茯苓 酸棗仁（炒） 甘草（各一兩）</p> <p>上為末，每服四錢，水一鍾，姜三片，烏梅半個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寒水石散</u></p> <p>寒水石（煅） 滑石（水飛，各一兩） 生甘草（二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二錢，薑棗湯下。</p> <p><u>加味四七湯</u></p> <p>半夏（薑製，二錢五分） 厚朴（薑製） 茯苓（去皮，各一錢半） 蘇葉 茯神（各一錢） 遠志（去心） 菖蒲 甘草（各半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紅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控涎丹</u></p> <p>甘遂（去心） 紫大戟（去皮） 白芥子（各等分）</p> <p>上為末，煮糊丸桐子大，臨臥淡薑湯下七丸。</p> <h2>悸</h2> <p>心忪也，築築然跳動也。</p> <p>經曰：心痹者脈不通，煩則心下鼓。閉而不通，病熱鬱而為涎，涎成則煩，心下鼓動。鼓者，跳動如擊鼓也，五痹湯加茯神、遠志、半夏。</p> <p>愚按：經文及《原病式》云：水衰火旺，心胸躁動，天王補心丹主之。《傷寒論》曰：心為火而惡水，水停心下，築築然跳動不能自安，半夏麻黃丸、茯苓飲子。亦有汗吐下後，正氣虛而悸不得臥者，溫膽湯。丹溪責之虛與痰，辰砂遠志丸，有飲者控涎丹。證狀不齊，總不外於心傷而火動，火鬱而生涎也。若夫虛實之分，氣血之辨，痰與飲，寒與熱，外傷天邪，內傷情志，是在臨證者詳之。</p> <p><u>五痹湯</u> 見痹。</p> <p><u>控涎丹</u> 溫膽湯 俱見驚。</p> <p><u>天王補心丹</u> 壯水補心，清熱化痰，定驚悸。</p> <p>人參（五錢） 當歸（酒浸） 五味子 麥門冬（去心） 天門冬（去心） 柏子仁 酸棗仁（各一兩） 白茯苓 玄參 丹參 桔梗 遠志（各五錢） 生地黃（四兩） 黃連（酒洗，炒，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桐子大，硃砂為衣，每服三錢，燈心、竹葉煎湯送下。</p> <p><u>半夏麻黃丸</u></p> <p>半夏 麻黃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桐子大，每服一錢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茯苓飲子</u> 治痰飲伏於心胃，悸動不已。</p> <p>赤茯苓（去皮） 熟半夏 白茯神（去木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橘紅（各二錢） 檳榔 沉香（忌火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二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八分，食遠服。</p> <p><u>辰砂遠志丸</u> 安心神，化風痰。</p> <p>石菖蒲（去毛） 遠志（去心） 人參 茯神（去木） 辰砂（各半兩） 川芎 山藥 鐵粉 麥門冬（去心） 細辛 天麻 半夏曲 南星（炒黃） 白附子（生，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生薑五兩，取汁入水，煮糊丸如綠豆大，別以硃砂為衣，每服一錢，臨臥薑湯服。</p> <h2>恐</h2> <p>經曰：在臟為腎，在志為恐。又云：（精氣）並於腎則恐。恐者，腎之情志，下章之言他藏者，亦莫不繫於腎也。肝藏血。血不足則恐。肝者，腎之子也，水強則膽壯，水薄則血虛而為恐矣。胃為恐。胃屬土，腎屬水，上邪傷水，則為恐也。心怵惕思慮則傷神，神傷則恐懼自失。心藏神，神傷則心怯，所以恐懼自失，火傷畏水之故。</p> <p>按：經文論恐，有腎、肝、心、胃四臟之分。而肝膽於腎，乙癸同源者也；胃之於腎，侮所不勝者也；心之於腎，畏其所勝者也。故恐之一證，屬腎之本志，而旁及於他臟，治法則有別焉。治腎傷者，宜味厚，枸杞、遠志、地黃、山茱萸、茯苓、牛膝、杜仲之屬。治肝膽者，宜養陰，棗仁、山茱萸、牡丹皮、白芍藥、甘草、龍齒之屬。治陽明者，壯其氣，四君子湯倍用茯苓。治心君者，鎮其神，硃砂、琥珀、金銀箔、犀角、龍齒之屬。</p> <p><u>人參散</u> 治肝腎虛而多恐，不能獨臥。</p> <p>人參 枳殼 五味子 桂心 甘菊花 茯神 山茱萸 枸杞子（各七錢半） 柏子仁（一兩） 熟地黃（一兩）</p> <p>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溫酒調下。</p> <p><u>茯苓散</u> 治膽胃不足，心神恐怯。</p> <p>茯苓（一兩） 遠志 防風 細辛 白朮 前胡 人參 桂心 熟地黃 甘菊花（各七錢半） 枳殼（半兩）</p> <p>上為粗末，每服三錢，水一鍾，姜三片，煎至六分，溫服。</p> <p><u>補膽防風湯</u> 治膽虛目暗眩冒，夢見聞訟，恐懼面色變。</p> <p>防風（一錢） 人參（七分） 細辛 芎藭 甘草 茯神 獨活 前胡（各八分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四錢，水鍾半，棗二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一儒者久困場屋，吐衄盈盆，尪羸骨立，夢鬥爭恐怖，遇勞即發，補心安神，投之漠如。一日讀《素問》，乃知魂藏於肝，肝藏血，作文苦，衄血多，則魂失養，故交睫即魔，非峻補不可。而草木力薄，以酒溶鹿角膠空腹飲之，五日而安臥，一月而神寧。鹿角峻補精血，血旺神自安也。</p> <h2>健忘</h2> <p>經曰：上氣不足，下氣有餘，腸胃實而心氣虛，虛則營衛留於下，久之不以時上，放善忘也。上氣者，心家之清氣也；下氣者，腸胃之濁氣也。營衛留於下，則腎中之精氣不能時時上交於心，故健急。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，志傷則喜忘其前言。怒本肝之志，而亦傷腎者，肝腎為子母。氣相通也。腎藏志，志傷則意失而善忘其前言也。血並於下，氣並於上，亂而喜忘。血並於下，則無以養其心，氣並於上，則無以充其腎。水下火上，坎離不交，亂其揆度，故喜忘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之原健忘，俱責之心腎不交，心不下交於腎，濁火亂其神明，腎不上交於心，精氣伏而不用。火居上則因而為痰，水居下則因而生躁。擾擾紛紜，昏而不寧，故補腎而使之時上，養心而使之善下，則神氣清明，志意常治，而何健忘之有？</p> <h3>治法</h3> <p>思慮過度，歸脾湯。精神衰倦，人參養榮湯，寧志膏。痰迷心竅，導痰湯送壽星丸。心腎不交，朱雀丸。</p> <p><u>歸脾湯</u> 治思慮傷心脾，健忘怔忡。</p> <p>人參 茯神 龍眼肉 黃耆 酸棗仁（炒研） 白朮（各二錢半） 當歸 遠志（各一錢） 木香 甘草（各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紅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人參養榮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導痰湯</u> 見痰飲。</p> <p><u>寧志膏</u></p> <p>人參 酸棗仁（各一兩） 辰砂（五錢） 乳香（二錢半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彈子大，每服一丸，薄荷湯送下。</p> <p><u>壽星丸</u></p> <p>南星（一斤，掘坑深二尺，炭五斤，坑內燒紅，掃淨，酒澆，南星下坑急蓋密一宿，焙） 琥珀（四兩，另研） 硃砂（一兩，水飛，一半為衣）</p> <p>豬心血三個，生薑打麵糊丸，如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人參湯空心送下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朱雀丸</u></p> <p>沉香（一兩） 茯神（四兩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小豆大，每服三十丸，人參湯下。</p> <p><u>不得臥</u></p> <p>經曰：衛氣不得入於陰，常留於陽，留於陽則陽氣滿，陽氣滿則陽蹻盛，不得入於陰，則陰氣虛，故目不瞑矣。行陽則寤，行陰則寐，此其常也。失其常則不得靜而藏魂，所以目不得瞑。胃者六府之海，其氣下行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，故不臥。下經曰：胃不和則臥不安。此之謂也。寤從陽而主上，寐從陰而主下，胃氣上逆，則壅於肺而息有音，不得從其陰降之道，故臥不安也。又曰：臥則喘者，水氣之客也。夫水者，循津液而流，腎者水臟，主津液，主臥與喘也。臥則喘者，亦不得臥也，水病者，其本在腎，其末在肺，故為不得臥，臥則喘者，標本俱病也。</p> <p>愚按：《內經》及前哲諸論詳考之，而知不寐之故，大約有五：一曰氣虛，六君子湯加酸棗仁、黃耆。一曰陰虛，血少心煩，酸棗仁一兩、生地黃五錢、米二合，煮粥食之。一曰痰滯，溫膽湯加南星、酸棗仁、雄黃末。一曰水停，輕者六君子湯加菖蒲、遠志、蒼朮，重者控涎丹。一曰胃不和，橘紅、甘草、石斛、茯苓、半夏、神麯、山楂之類。大端雖五，虛實寒熱，互有不齊，神而明之，存乎其人耳！</p> <p><u>六君子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溫膽湯</u> 控涎丹 俱見驚。</p> <p><u>酸棗湯</u> 治虛癆，虛煩不得眠。</p> <p>酸棗仁（一兩） 甘草（一錢） 知母 茯苓 芎藭（各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鱉甲丸</u> 治四肢無力，膽虛不眠。</p> <p>鱉甲 酸棗仁 羌活 牛膝 黃耆 人參 五味子（各等分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梧子大，每服三錢，溫酒送下。</p> <p><u>羌活勝濕湯</u> 治臥而多驚，邪在少陽、厥陰。</p> <p>羌活 獨活 藁本 防風（各一錢） 蔓荊子（三錢） 川芎（二分） 甘草（炙，五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食後服。</p> <h2>不能食</h2> <p>東垣云：胃中元氣盛，則能食而不傷，過時而不飢。脾胃俱旺，能食而肥；脾胃俱虛，不能食而瘦。由是言之，則不能食皆作虛論。若傷食惡食，心下痞滿，自有治法，不在此例。羅謙甫云：脾胃弱而食少，不可克伐，補之自然能食。許學士云：不能食者，不可全作脾治，腎氣虛弱，不能消化飲食，譬之釜中水穀，下無火力，其何能熟？嚴用和云：房勞過度，真陽衰弱，不能上蒸脾土，中州不運，以致飲食不進。或脹滿痞塞，或滯痛不消，須知補腎。腎氣若壯，丹田火盛，上蒸脾土，脾土溫和，中焦自治，膈開能食矣。</p> <p>愚按：脾胃者，具坤順之德，而有乾健之運，故坤德或慚，補土以培其卑監；乾健稍弛，益火以助其轉運。故東垣、謙甫以補土立言，學士用和以壯火垂訓，蓋有見乎土強則出納自如，火強則轉輸不怠。火者，土之母也，虛則補其母，治病之常經。每見世俗，一遇不能食者，便投香砂、枳、樸、曲、卜、楂、芽，甚而用黃連、山梔，以為開胃良方，而夭枉者多矣。不知此皆實則瀉子之法，為脾胃間有積滯，有實火，元氣未衰，邪氣方張者設也。虛而伐之，則愈虛；虛而寒之，遏真火生化之元，有不敗其氣而絕其谷乎？且誤以參朮為滯悶之品，畏之如砒鴆，獨不聞經云：虛者補之，又云：塞因塞用乎？又不聞東垣云：脾胃之氣，實則枳實、黃連瀉之，虛則白朮、陳皮補之乎？故不能食皆屬脾虛，四君子湯、補中益氣湯。補之不效，當補其母，八味地黃丸、二神丸。挾痰宜化，六君子湯。挾郁宜開，育氣湯。仇木宜安，異功散加沉香、木香。子金宜顧，肺金虛則盜竊土母之氣以自救，而脾土益虛，甘、桔、參、苓之屬。夫脾為五臟之母，土為萬物之根，安穀則昌，絕谷則亡，關乎人者至為切亟，慎毋少忽！</p> <h3>醫案</h3> <p>文學倪念嵐，累勞積鬱，胸膈飽悶，不能飲食，服消食之劑不效，改而理氣，又改而行痰，又改而開鬱，又改而清火，半載之間，藥百餘劑，而病勢日增，惶懼不知所出，始來求治於余。余先簡其方案，次診其六脈，喟然嘆曰：脈大而軟，兩尺如絲，明是火衰不能生土，反以伐氣寒涼投之，何異於人既入井，而又下石乎？遂以六君子湯加益智、乾薑、肉桂各一錢，十劑而少蘇。然食甚少也，余勸以加附子一錢，兼用八味丸調補，凡百餘日而復其居處之常。</p> <p>新安程幼安，食少腹悶，食粥者久之。偶食蒸餅，遂發熱作渴，頭痛嘔逆，或以傷寒治之，或以化食破氣之藥投之，俱不效，勢甚危迫。余診之，謂其兄季涵曰：脈無停滯之象，按之軟且澀，是脾土大虛之證也，法當以參朮理之。眾皆不然，予曰：病勢已亟，豈容再誤？遂以四君子湯加沉香、炮姜與之，數劑而減，一月而安。</p> <p><u>和中丸</u> 開胃進食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各三錢） 乾薑 甘草 陳皮 木瓜（去穰，各一兩）</p> <p>為末，水丸，白湯送三錢。</p> <p><u>七珍散</u> 開胃養氣，補脾進食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酒炒，各一兩半） 黃耆（蜜炙） 白茯苓 陳黃米（炒焦黑） 砂仁（炒，各一兩） 甘草（薑汁炒，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薑、棗湯送。</p> <p><u>二神丸</u> 破故紙補腎為癸水，肉豆蔻補脾為戊土，戊癸化火，進食妙方。</p> <p>破故紙（炒，四兩） 肉豆蔻（生，二兩）</p> <p>為末。肥棗四十九枚，生薑四兩，切片同煮爛。去姜取棗，剝去核，研膏為丸，桐子大。每服三錢，鹽湯下。</p> <p><u>育氣湯</u></p> <p>木香 丁香 藿香 人參 白朮 茯苓 砂仁 白豆蔻 蓽澄茄 炙甘草（各半兩） 山藥（一兩） 橘紅 青皮（去白，各二錢半） 白檀香（半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二錢，木瓜湯送下。</p> <p><u>資生丸</u></p> <p>白朮（泔浸，土蒸九次，曬九次，切片炒黃，三兩） 人參（去蘆，飯上蒸熟，三兩） 茯苓（去皮，飛去筋，乳拌，飯上蒸，曬乾，一兩五錢） 橘紅 山楂肉（蒸） 神麯（炒，各二兩） 川黃連（薑汁炒枯） 白豆蔻 澤瀉（去毛，炒，各三錢） 桔梗（炒） 藿香（洗） 甘草（蜜炙，各五錢） 白扁豆（炒去殼） 蓮肉（去心，各一兩） 意苡仁（淘炒，三兩） 山藥（炒） 麥芽（炒） 芡實（炒，各一兩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蜜丸，每丸二錢，每服一丸，淡薑湯磨服。</p> <h3>汗</h3> <p>睡則汗出，醒則倏收，曰盜汗。不分寤寐，不因勞動，自然汗出，曰自汗。</p> <p>經云：陽氣有餘，為身熱無汗，陰氣有餘，為多汗身寒。陽有餘者陰不足，故身熱無汗；陰有餘者陽不足，故多汗身寒，以汗本屬陰也。飲食飽甚，汗出於胃；驚而奪精，汗出於心；持重遠行，汗出於腎，疾走恐懼，汗出於肝；搖體勞苦，汗出於脾。血之與氣，異名同類，故奪血者無汗，奪汗者無血。血與汗同，奪則重傷其陰，主死。奪者，迫之使出。腎病者，寢汗憎風。腎傷則由虛，故寢而盜汗出也。</p> <p>愚按：心之所藏，在內者為血，在外者為汗，汗者，心之液也；而腎主五液，故汗證未有不由心腎虛而得者。心陽虛不能衛外而為固，則外傷而自汗；腎陰衰不能內營而退藏，則內傷而盜汗。然二者之汗。各有冷熱之分，因寒氣乘陽虛而發者，所出之汗必冷，因熱氣乘陰虛而發者，所出之汗必熱。雖然，熱火過極，亢則害，承乃制，反兼勝已之化，而為冷者有之，此又不可不察也。至夫肺虛者，固其皮毛，黃耆六一湯、玉屏風散。脾虛者，壯其中氣，補中益氣湯、四君子湯。心虛者，益其血脈，當歸六黃湯。肝虛者，禁其疏泄，白朮、棗仁、烏梅。腎虛者，助其封藏，五味、山茱萸、龍骨、地骨皮、牡蠣、遠志、五倍子、何首烏。五臟之內，更有宜溫、宜清、宜潤、宜燥，豈容膠一定之法，以應無窮之變乎？</p> <h3>脈候</h3> <p>肺脈軟而散者，當病灌汗。肺脈緩甚為多汗。尺澀脈滑謂之多汗。尺膚澀而尺脈滑，主陰傷也，若汗出如膠之黏，如珠之凝，或淋漓如雨，揩試不逮者難治。</p> <p><u>黃耆建中湯</u> 治血虛而自汗。</p> <p>黃耆 肉桂（各一錢半） 白芍藥（三錢） 甘草（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煨姜五片，棗二枚，煎一鍾，入稠飴一大匙，再煎一沸湯。舊有微溏或嘔者，不用飴。</p> <p><u>耆附湯</u> 治氣虛陽弱，自汗體倦。</p> <p>黃耆（去蘆，蜜炙） 附子（炮去皮臍，等分）</p> <p>每四錢，水一鍾，姜十片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參附湯</u></p> <p>人參（三錢） 附子（炮去皮臍，一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姜三片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黃耆六一湯</u></p> <p>黃耆（六兩，去蘆，蜜炙） 甘草（一兩，炙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一鍾，棗一枚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玉屏風散</u></p> <p>防風 黃耆（各一兩） 白朮（二兩）</p> <p>每服三錢，水一鍾，姜三片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白朮散</u> 治虛風多汗少氣，不治將成消渴。</p> <p>牡蠣（煅，三錢） 白朮（一兩二錢半） 防風（二兩半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一錢，溫水調下。</p> <p><u>安胃湯</u> 治汗出日久，虛風痿痹。</p> <p>黃連（去須） 五味子 烏梅肉 甘草（生，各五分） 熟甘草（三分） 升麻梢（二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服。</p> <p><u>正元散</u> 治下元虛冷，自汗厥逆，嘔吐痛瀉。</p> <p>紅豆（炒） 乾薑（炮） 陳皮（去白，各三錢） 人參 白朮 甘草（炙） 茯苓（去皮，各二兩） 肉桂（去粗皮） 川烏（炮去皮，各半兩） 附子（炮去皮尖） 山藥（薑汁浸炒） 川芎 烏藥（去木） 乾薑（各一兩） 炙黃耆（一兩半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水一鍾，姜三片，棗一枚，鹽少許，煎七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牡蠣散</u> 治自汗盜汗。</p> <p>黃耆 麻黃根 牡蠣（煅，研，各等分）</p> <p>每服三錢，水一杯，小麥一百粒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大補黃耆湯</u></p> <p>黃耆（蜜炙） 防風 山茱萸 川芎 當歸 白朮（炒） 肉桂 炙甘草 五味子 人參（各一兩） 白茯苓（一兩半） 熟地黃（二兩） 肉蓯蓉（酒浸，三兩）</p> <p>每服五錢，水四鍾，姜三片，棗二枚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當歸六黃湯</u> 治盜汗之聖藥。</p> <p>當歸 生地黃 熟地黃 黃柏 黃芩 黃連（各一錢） 黃耆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，臨臥服。</p> <p><u>盜汗良方</u></p> <p>麻黃根 牡蠣（煅，為粉，各三兩） 黃耆 人參（各二兩） 龍骨（打碎） 地骨皮（各四兩） 大棗（七枚）</p> <p>水六鍾，煎二鍾半，分六服，一日飲盡。</p> <p><u>茯苓湯</u> 治虛汗盜汗。</p> <p>白茯苓（去皮及膜，研細末。）</p> <p>每服二錢，煎烏梅陳艾湯調下。</p> <p><u>柏子仁丸</u></p> <p>柏子仁 半夏曲（各二兩） 牡蠣（煅，醋淬七次，焙） 人參 白朮 麻黃根（微炙去汗） 五味子（各一兩） 淨麩（炒，半兩）</p> <p>為末，棗肉丸，梧子大，空心米飲下三錢。</p> <p><u>止汗法</u> 川郁余研細末，臨臥以津調，塗乳上。</p> <p><u>止汗紅粉</u></p> <p>麻黃根 牡蠣（煅，各一兩） 赤石脂 龍骨（各五錢）</p> <p>為細末，以絹包，撲於身上。</p> <h2>黃疸</h2> <p>經曰：溺黃赤，安臥者，黃疸。《論疾診尺》篇曰：身痛色微黃齒垢黃，爪甲黃，黃疸也，溺黃赤安臥，脈小而澀，不嗜食。《正理論》謂其得之女勞也。已食如飢者，胃疸。消穀善飢，胃有熱也。《論疾診尺》篇曰：脈小而澀，不嗜食，寒也。治疸者須知寒熱之別。目黃者，曰黃疸。目者宗脈所聚，諸經有熱，上熏於目，故黃疸者目黃。</p> <p>愚按：黃者，中央戊己之色，飲黃疸多屬太陰脾經。脾不能勝濕，復挾火熱，則鬱而生黃，譬之盦曲相似。以濕物而當暑月，又加覆蓋，濕熱相搏，其黃乃成。然濕與熱又自有別，濕家之黃，色暗不明；熱家之黃，色光而潤。亦有脾腎虛寒，脈沉而細，身冷自汗，瀉利溺白，此名陰黃。茵陳姜附湯、理中湯、八味丸。汗出染衣，色如柏汁，此名黃汗，黃耆湯、耆芍桂苦酒湯。挾表者，脈浮，汗之而愈，桂枝加黃耆湯。挾里者，腹脹，下之而安，大黃硝石湯。食傷有谷疸之名，茯苓茵陳梔子湯。酒傷有酒疸之治，葛花解酲湯加茵陳葉。若夫御女勞傷，則膀胱急而小便自利，微汗出而額上色黑，手足心熱，發以薄暮，加味四君子湯、東垣腎疸湯。統言疸證，清熱導濕，為之主方，茯苓滲濕湯。假令病久，脾衰胃薄，必以樸中，參朮健脾湯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脈洪，泄利而渴者死。脈小，溺利不渴者生。寸口近掌處無脈，口鼻冷者死。疸者入腹，喘滿者死。年壯氣實，脈大易愈。老人氣虛，脈微難瘥。</p> <p><u>茯苓滲濕湯</u> 清濕熱，利小便。</p> <p>茵陳（七分） 白茯苓（六分） 木豬苓 澤瀉 白朮 陳皮 蒼朮（泔浸一夜，炒透） 黃連（各五分） 山梔（炒） 秦艽 防己 葛根（各四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七分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耆芍桂苦酒湯</u></p> <p>黃耆（五兩） 白芍藥 桂枝（各三兩）</p> <p>苦酒一升，水七升，煮三升，溫服一升。當心煩至六七日解，若心煩不止，苦酒阻故也。</p> <p><u>桂枝加黃耆湯</u> 脈浮而腹中和者汗之。</p> <p>桂枝 白芍藥 生薑（各三兩） 黃耆 甘草（各二兩） 大棗（十二枚）</p> <p>水八升，煮取三升，服一升，須臾，飲熱稀粥一升，以助藥力，取微汗。若不汗，更服。</p> <p><u>黃耆湯</u> 治黃汗身腫，發熱不渴。</p> <p>黃耆（去蘆，蜜炙） 赤芍藥 茵陳蒿（各二兩） 石膏（四兩） 麥門冬（去心） 淡豆豉（各一兩） 甘草（炙，半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一杯，生薑五片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大黃硝石湯</u> 一方加梔子十五枚</p> <p>大黃 黃柏 硝石（各四兩，一作滑石）</p> <p>水六升，煎取二升，內硝煮取一升，頓服。</p> <p><u>加減五苓散</u></p> <p>茵陳 豬苓（去皮） 白朮 赤茯苓（去皮） 澤瀉（各二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茯苓茵陳梔子湯</u></p> <p>茵陳葉（一錢） 茯苓（去皮，五分） 梔子仁 蒼朮（去皮炒） 白朮（各三錢） 黃芩（生，六分） 黃連（去須） 枳殼（麩炒） 豬苓（去皮） 澤瀉 陳皮 漢防己（各二分） 青皮（去白，一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服。</p> <p><u>葛花解酲湯</u> 見泄瀉。</p> <p><u>八味丸</u> 理中湯 並見虛癆。</p> <p><u>加味四君子湯</u> 治色疸及久疸不愈。</p> <p>人參 白朮 白茯苓 白芍藥 黃耆（炙） 白扁豆（炒，各二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姜五片，紅棗二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腎疸湯</u> 治女勞成疸。</p> <p>升麻根（半兩） 蒼朮（一錢） 防風根 獨活根 白朮 柴胡根 羌活根 葛根（各五分） 茯苓 豬苓 澤瀉 甘草根（各三分） 黃柏（二分） 人參 神麯（各六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，食前服。</p> <p><u>參朮健脾湯</u> 治久黃脾虛食少。</p> <p>人參 白朮（各一錢五分） 白茯苓 陳皮 白芍藥（煨） 當歸（酒洗，各一錢） 甘草（炙，七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棗二枚，煎八分服。色疸加黃耆、白扁豆。</p> <p><u>茵陳姜附湯</u> 治陰黃脈沉微，小便利或瀉。</p> <p>附子（炮去皮臍，三錢） 乾薑（炮，二錢） 茵陳（一錢二分） 草豆蔻（煨，一錢） 白朮（四分） 枳實（麩炒） 半夏（制） 澤瀉（各五分） 白茯苓 橘紅（各三分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煎八分，待冷服。</p> <p><u>蔓菁散</u> 治陰黃汗染衣，涕唾黃。</p> <p><u>蔓菁子</u></p> <p>為細末，平旦以井華水服一匙，日再加至二匙，以知為度。每夜小便中浸少許帛子，各書記日，色漸白則瘥，不過服五升而愈。</p> <h2>霍亂</h2> <p>經曰：太陰所至為中滿，霍亂吐下。又曰：土鬱之發，民病嘔吐，霍亂注下。此二條言受濕霍亂也。宜五苓散、理中湯之類。歲土不及，風乃大行，民病霍亂飧泄。此言風木勝土而為霍亂，宜桂苓白朮散。熱至則身熱，霍亂吐下。此言火熱霍亂，宜香薷散。足太陰之別，名曰公孫，去本節後一寸，別走陽明；其別者，入絡腸胃，厥氣上逆則霍亂。實則腸中切痛，虛則蠱脹，取之所別也。清氣在陰，濁氣在陽，營氣順脈，衛氣逆行，清濁相干，亂於腸胃，則為霍亂。此言厥氣上邊，清濁不分，飲食不節，乃為霍亂。</p> <p>愚按：霍亂者，揮霍變亂，起於倉卒。心腹大痛，嘔吐瀉利，憎寒壯熱，頭痛眩暈，先心痛則先吐，先腹痛則先瀉，心腹俱痛，吐瀉並作，甚者轉筋入腹則斃。轉筋者，以陽明養宗筋，屬胃與大腸，吐下頓亡津液，宗筋失養，必致攣縮，甚者囊縮舌卷為難治。陰陽反戾，清濁相干；陰陽痞隔，上下奔迫。須遵《內經》分溫、熱、風、暑、虛、實而為施治。</p> <p>乾霍亂者，心腹脹滿攪痛，欲吐不吐，欲瀉不瀉，躁亂昏憒，俗名攪腸痧。此由脾土鬱極，不得發越，以至火熱內擾。不可過於攻，過攻則脾愈虛；不可過於熱，過熱則火愈熾；不可過於寒，過寒則火必捍格。須反佐以治，然後郁可開，火可散，古方用鹽熬調以童便，不獨降火，兼能行血，極為穩妥。</p> <p>霍亂多起於夏秋之間，皆外受暑熱，內傷飲食所致。縱冬月患之，亦由夏月伏暑也。轉筋者，兼風木，建中加木瓜柴胡湯。厥冷唇青，兼寒氣，建中加附子乾薑湯。身熱煩渴，氣粗兼暑熱，桂苓白朮散，或香薷散。體重，骨節煩痛，兼濕化，除濕湯。風暑合病，石膏理中湯。暑濕相博，二香散。多食寒冷，六和湯倍藿香，煎熱調蘇合丸。情志鬱結，七氣湯。轉筋逆冷，吳茱萸湯，或通脈四逆湯。邪在上者宜吐，雖已自吐利，仍當吐之，以提其氣。用極鹹鹽湯三碗，熱飲一碗，指探令吐，不吐再服一碗，吐訖仍飲一碗，三吐乃止，此法極良。吐利不止，元氣耗散，病勢危篤，或口渴喜冷，或惡寒逆冷，發熱煩躁，欲去衣被，此陰盛格陽，不可以其喜冷欲去衣被為熱。理中湯，甚者附子理中湯。不效，四逆湯。並宜冰冷與服。霍亂已透，余吐余瀉未止，腹有餘痛，宜一味包秋豆葉煎服，干者尤佳。《保命集》云：有從標而得者，有從本而得者，有從標本而得者；六經之變，治各不同，細察色脈，知犯何經，隨經標本，活法施治，此大法也。</p> <h3>脈候</h3> <p>霍亂遍身轉筋，肢冷，腹痛欲絕，脈洪易治，脈微舌卷囊縮者死。霍亂陽氣已脫，或遺尿不知，或氣少不語，或膏汗如珠，或大躁欲入水，或四肢不收，皆不可治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</p> <p>人參 乾薑 白朮（各三錢） 甘草（炙，一錢）</p> <p>水二杯，煎一杯服。加附子，名附子理中湯。</p> <p><u>二香散</u> 治暑濕相搏，霍亂轉筋，煩渴悶亂。</p> <p>藿香 白朮 厚朴 橘紅 茯苓 半夏 紫蘇 桔梗 白芷 香薷 黃連 扁豆（各一錢） 大腹皮 甘草（各五分）</p> <p>水二杯，姜五片，蔥白三根，煎一杯服。</p> <p><u>香薷散</u> 霍亂諸證，皆宜服之。</p> <p>厚朴（去皮，薑汁炒） 黃連（薑汁炒，各二兩） 香薷（四兩） 甘草（五錢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四錢，水煎，不犯鐵器，井中沉冷服。</p> <p><u>桂苓白朮散</u> 暑食兩傷，濕熱，霍亂轉筋。</p> <p>桂枝 人參 白朮 白茯苓（各半兩） 澤瀉 甘草 石膏 寒水石（各一兩） 滑石（二兩）</p> <p>為細末，每服三錢，薑湯下。一方有木香、藿香、葛根各半兩。</p> <p><u>除濕湯</u> 見類中風。</p> <p><u>五苓散</u> 見泄瀉。</p> <p><u>蘇合香丸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七氣湯</u> 治七情鬱結，霍亂吐瀉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） 厚朴 白芍藥 茯苓（各二錢） 桂心 紫蘇 橘紅 人參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鍾，生薑七片，紅棗一枚，煎一鍾服。</p> <p><u>吳茱萸湯</u> 治冒暑，或傷冷物，或忍飢，或大怒，或乘舟車傷動胃氣，轉筋逆冷。</p> <p>吳茱萸 木瓜 食鹽（各半兩）</p> <p>同炒焦，水三升，煮令百沸，入藥，煎至二升服。如無藥，用鹽一撮，醋一鍾，煎八分服。</p> <p><u>通脈四逆湯</u></p> <p>附子（大者一枚，生用） 乾薑（三兩，強者四兩） 甘草（炙，二兩）</p> <p>水三升，煮取一升一合，分溫再服。</p> <p><u>建中加木瓜柴胡湯</u></p> <p>桂枝（二兩半） 芍藥（一兩） 甘草（一兩） 膠飴（半升） 生薑（一兩半） 大棗（六枚） 木瓜 柴胡（各五錢）</p> <p>每服一兩，水三杯，煎杯半，去渣，下飴兩匙服。</p> <p><u>六和湯</u></p> <p>香薷（二錢） 砂仁 半夏（湯洗七次）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人參（去蘆） 甘草（炙，各五分） 赤茯苓（去皮） 藿香（去土） 白扁豆（薑汁略炒） 厚朴（薑汁炒） 木瓜（各一錢）</p> <p>水二杯，姜五片，紅棗一枚，煎一杯服。</p> <p><u>藿香正氣散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厚朴湯</u> 治乾霍亂。</p> <p>厚朴（薑汁炒） 枳殼（去瓤，麩炒） 高良薑 檳榔 朴硝（各七錢半） 大黃（炒，二兩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三錢，水杯半，煎一杯服。</p> <p><u>冬葵子湯</u> 治乾霍亂，二便不通，煩熱悶亂。</p> <p>冬葵子 滑石（研） 香薷（各二兩） 木瓜（一枚，去皮瓤）</p> <p>為末，每服五錢，水二杯，煎一杯服，日服五次。</p> <p><u>地漿法</u> 於牆陰掘地約二尺許，入新汲水攪之，澄清，服一杯。既取土氣，又取牆陰及新汲水，益陰中之陰，能治陽中之陽。</p> <h2>嘔吐噦</h2> <p>（有聲有物為嘔，有物無聲為吐，有聲無物為噦。）</p> <p>經曰：諸逆衝上，皆屬於火；諸嘔吐酸，皆屬於熱。火性炎上，故逆上皆屬於火，然諸臟諸經，各有逆氣，則陰陽虛實，各自不同。實火可瀉，芩連之屬；虛火可補，參耆之屬，不可不察也。胃熱則嘔，而酸者肝之味也，火盛金傷，不能制木，則肝木自甚，在《素問》則以為熱，東垣又以吐酸為寒，何也？經言始受熱中，東垣言未傳寒中。總之，壯盛人多熱，虛弱人多寒，若不以虛實形證為辨，非醫也。寒氣客於腸胃，厥逆上出，故痛而嘔。此經之言嘔，亦主於寒客。食則嘔者，物盛滿而上溢。脾不能運化精微，則食滿而嘔，蓋虛證也。足太陰病，舌本強，食則嘔。脾脈連於舌本，故舌強而嘔也。故寒氣與新穀氣俱還入於胃，新故相亂，真邪相攻，氣並相逆，復出於胃，故為噦。東垣以有聲無物為噦，蓋指乾嘔也。而《內經》所謂噦者，蓋呃逆也。即其論針刺者有云，病深者其聲噦，又曰：噦者以草刺鼻嚏而已，無息而疾迎引之，立已，大驚之亦可已。此皆治呃逆之法，每試而必效者也。</p> <p>愚按：古人以嘔屬陽明，多氣多血，故有聲有物，氣血俱病也。吐屬太陰，多血少氣，故有物無聲，血病也。噦屬少陽，多氣少血，故有聲無物，氣病也。獨東垣以嘔吐噦俱屬脾胃虛弱，或寒氣所客，或飲食所傷，致上逆而食不得下也。潔古老人從三焦分氣積寒三因，上焦在胃口，上通天氣，主納而不出；中焦在中脘，上通天氣，下通地氣，主腐熟水穀；下焦在臍下，下通地氣，主出而不納。故上焦吐者皆從於氣，氣者天之陽也，其脈浮而洪，其證食已即吐，渴欲飲水，治當降氣和中。中焦吐者，皆從於積，有陰有陽，氣食相假，其脈浮而弦，其證或先痛後吐，或先吐後痛，法當去積和氣。下焦吐者，皆從於寒，地道也，其脈大而遲，其證朝食暮吐，暮食朝吐，小便清利，大便不通，法當通其閉塞，溫其寒氣。後世更為分別，食剎則吐謂之嘔，剎者，頃刻也，食才入口，即便吐出，用小半夏湯。食入則吐謂之暴吐，食才下咽，即便吐出，生薑橘皮湯。食已則吐謂之嘔吐，食畢然後吐，橘皮半夏湯。食久則吐謂之反胃，食久則既入於胃矣，胃中不能別清濁，化精微則復反而出，水煮金花丸。食再則吐謂之翻胃，初食一次不吐也，第二次食下則吐，直從胃之下口翻騰吐出，易老紫沉丸。旦食暮吐，暮食朝吐，積一日之食，至六時之久，然後吐，此下焦病，半夏生薑大黃湯。以上諸證，吐愈速則愈在上，吐愈久則愈在下，陰陽虛實之間，未易黑白判也。古方通以半夏生薑為正劑，獨東垣云：生薑止嘔，但治表實氣壅，若胃虛穀氣不行，惟當補胃推揚穀氣而已，故服小半夏湯不愈者，服大半夏湯立愈。挾寒者，喜熱惡寒，肢冷脈小．或二陳湯加丁香、炮姜，或理中湯加枳實，並須冰冷與服，冷則不吐，諸藥不效者，紅豆丸，神效。挾熱喜冷惡熱，躁渴脈洪，二陳湯加黃連、梔子、竹茹、枇杷葉、乾葛、生薑、蘆根汁。氣滯者，脹滿不通，二陳湯加枳實、沉香、木香。痰飲者，遇冷即發，俗名冷涎泛，先以姜蘇湯下靈砂丹，繼以順氣之藥。食積者，消導乃安，枳實、厚朴、蒼朮、神麯、麥芽、山楂、砂仁。吐而諸藥不效，必假鎮重以墜之，靈砂丹、養正丹。吐而中氣久虛，必借穀食以和之；宜白朮炒焦黑色，陳皮、茯苓、半夏、甘草、陳倉米、苡仁、穀芽，時時呷陳米飲。先吐後瀉，身熱腹悶，名曰漏氣；此因上焦傷風，邪氣內著，麥門冬湯。二便不通，氣逆不續，名曰走哺；此因下焦實熱，人參湯主之。乾嘔氣逆，橘皮、生薑等分。噁心胃傷，虛者人參、橘紅、茯苓、甘草、半夏、生薑。實者枳殼、砂仁、橘紅、半夏、白蔻、藿香。嘔苦邪在膽經，黃連、甘草、生薑、橘皮、柴胡。吐酸責之肝臟，挾熱者左金丸加白蔻、生薑竹茹、梔子。挾寒者左金丸加丁香、乾薑、白朮、沉香。嘔清水者多氣虛，六君子湯加赤石脂。吐蛔蟲者皆胃冷，理中湯加川椒五粒、檳榔五分，吞烏梅丸。詳別其因，對證用藥，不膠於一定之跡，可應無窮之變耳！</p> <h3>脈候</h3> <p>陽緊陰數為吐，陽浮而數亦為吐。寸緊尺澀胸滿而吐。寸口脈數者吐。緊而澀者難治。緊而滑者吐逆。脈弱而嘔，小便複利，身有微熱，見厥者死。嘔吐大痛，色如青菜葉者死。</p> <h3>醫案</h3> <p>兵尊高雲圃，久患嘔吐，閱醫頗眾，病竟不減。余診之曰：氣口大而軟，此穀氣少而藥氣多也，且多犯辛劑，可以治表實，不可以治中虛；可以理氣壅，不可以理氣弱。投以熟半夏五錢、人參三錢、陳倉米一面、白蜜五匙，甘瀾水煎服，二劑減，十劑安。</p> <p>屯院孫瀟湘，夏月食瓜果過多，得食輒嘔，十日弗止，舉家驚惶，千里迎余，比至，暑中已二十日矣。困頓床褥，手足如冰。余曰：兩尺按之有神，胃氣縷縷不絕，只因中氣本弱，復為寒冷所傷耳。遂用紅豆丸連進三服，至明日便能食粥，兼與理中湯加丁香、沉香，旬日之間，飲食如常矣。</p> <p><u>小半夏湯</u> 止嘔定吐，開胃消食。</p> <p>半夏（湯洗） 生薑（留皮，各三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六分服。加橘皮，名橘皮半夏湯。</p> <p><u>大半夏湯</u> 治胃虛嘔吐。</p> <p>半夏（五錢，湯洗） 人參（二錢） 白蜜（二錢）</p> <p>水二碗，和蜜揚之二百四十遍，煮八分溫服。</p> <p><u>姜橘湯</u></p> <p>橘皮（去白） 生薑（留皮，各三錢）</p> <p>水一鍾，煎六分服。</p> <p><u>水煮金花丸</u> 二陳湯 俱見痰飲。</p> <p><u>理中湯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紫沉香丸</u> 治中焦吐，食積寒氣作痛。</p> <p>砂仁 半夏曲（各三錢） 烏梅（去核） 丁香 檳榔（各二錢） 沉香 杏仁（去皮尖，炒） 白朮 木香（各一錢） 陳皮（五錢） 白豆蔻 巴豆霜（各五分，另研）</p> <p>為細末，醋糊丸，黍米大，每服五十丸，食後薑湯下。反胃，用橘皮去白，以生薑、麵裹紙封，燒令熟，去面，煎湯，下紫沉丸一百粒，一日二服。</p> <p><u>半夏生薑大黃湯</u></p> <p>半夏 大黃（各二兩） 生薑（一兩半）</p> <p>水五升，煮取三升，分溫再服。</p> <p><u>紅豆丸</u> 治嘔逆膈氣，反胃吐食。</p> <p>丁香 胡椒 砂仁 紅豆（各二十一粒）</p> <p>為細末，薑汁糊丸，皂角子大，每服一丸，以大棗一枚，去核填藥，麵裹煨熟，去面細嚼，白湯下，日三服。</p> <p><u>靈砂丹</u> 治上盛下虛，痰盛吐逆。此丹最能鎮墜，升降陰陽，調和五臟，補養元神。</p> <p>水銀（一斤） 硫黃（四兩）</p> <p>上二味，用新銚內炒成砂子，入水火鼎煅煉為末，糯米糊丸，麻子大，每服三丸，空心棗湯、米飲、井華水、人參湯任下。忌豬羊血、綠豆粉、冷滑之物。</p> <p><u>養正丹</u> 見中風。</p> <p><u>六君子湯</u> 見虛癆。</p> <p><u>烏梅丸</u> 見傷寒。</p> <p><u>麥門冬湯</u> 治漏氣上焦傷風，腠理開，經氣失道，邪氣內著，身背熱，肘臂痛，悶而吐瀉。</p> <p>麥門冬（去心） 生蘆根 竹茹 白朮（各五兩） 甘草（炙） 茯苓（各二兩） 人參 陳皮 葳蕤（各三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鍾半，姜五片，陳米一撮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走哺人參湯</u> 治大小便不通，下焦實熱。</p> <p>人參 黃芩 知母 葳蕤（各三錢） 蘆根 竹茹 白朮 梔子仁 陳皮（各半兩） 石膏（煅，一兩）</p> <p>每服四錢，水鍾半，煎七分服。</p> <p><u>左金丸</u> 治肝火吐酸水。名左金者，使金令左行，則肝木有制也。</p> <p>黃連 吳茱萸（各一兩，同拌濕、焙乾）</p> <p>為細末，粥丸，煎白朮陳皮湯下二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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